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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停车场,再次只剩下我一人。
「说十点游戏开始,可还绑着我让我怎么办啊……」
就在这么自语的时候,我发现了在没有灯光状态下,没注意到的那存在。
我趴到地上,竭力伸着手,将那拿到了手中。
「那个混蛋……」
地下停车场的地上,落着一把生满锈的手锯。那已经四处缺齿,很是钝了。如果拿来锯锁链,手锯肯定会先折掉。
「看来是真的讨厌我啊……」
我将手锯顶到脚腕上,闭上了眼。
没有发出惨叫,是处于我的自尊心。
SubtextI——四年前
我见到“那个人”的便服,是在相遇后的第二天。
「欧米加……不,椎堂密君。一天不见了呢」
试着按她所说来到公园的我,发现为杀我而来的刺客一身宽松毛衣加长裙的沉静打扮,正对我微笑着。
是的。她是刺客。
《想死却无法死去的我》,想要侵犯自己的青梅竹马——想通过破坏《重要的日常》,将一切都破坏得干干净净。
可是,我没能做到。
痛苦,痛苦,痛苦。
谁来,杀了我啊——!
就在已经坏掉的我心中这样惨呼的时候,她,出现在我面前。
夏日阳光下耀眼的公园。因为现在本应是上学的时间,所以这里只有零星的人影。
坐在树阴下长椅上的“那个人”,就像是在让我坐下似的向旁边坐了坐。
但,我还是站着的道
「我不打算和你亲近。赶快杀掉我就行」
「啊啦,我和密君,今后可必须要相爱的喔?不亲近可不行吧?」
「这,的确是,可……」
「真是的,不要罗嗦快坐下」
我被她强拉着坐到了长椅上,生气的瞪着她。而“那个人”的目光却是很柔和的在回看着我。
「所以呢,为了日后能杀死你,要恋爱的」
「既然这样,就快喜欢上我啊」
「……那个呢,密君。不可能那么简单就相恋的吧?」
我将头支在敲起的膝上,鼻重重的喷了口气。我已经烦躁起来了。那舒缓的语气,那亲切的态度都是。
「很遗憾,知道杀死欧米加方法的只有我一个。组织也没有进行研究。……再说,就算研究也不可能找到《相爱》的方法吧?密君有头绪吗?」
「不知道……没想法。就先,和我睡下试试?」
因为她说得慢条斯理,让我不由得恶语回道。
……真是的,我本想着让她赶快杀了我的。竟然要按部就班从恋爱开始吗……。真是白期待了。
事到如今,已经完全坏掉的我根本不可能再去恋什么爱吧。
「……啊,好痛——————!?」
“那个人”的拳顶在我太阳穴上,使劲的拧着。
「你干什么啊!」
我甩开她的胳膊,“那个人”就像教育小孩子一样竖起食指道
「密君。明明是个孩子可不能说这样成人的话喔!」
「……不好意思,我不是孩子。我知道很多,经历过很多。恐怕,比你更多」
我从长椅上站起身。走到了树间洒下的阳光中。
「你要去哪儿?」
头也不回的答道
「回去」
「回去,去哪里?」
「……横滨。呆在那里,更适合我」
「那,可不能说回去呢。该说是《逃避》啊。是因为害怕想逃了吧?」
「你说我……《逃避》?」
我转过身,瞪向“那个人”。
「我,没有逃。更没有害怕。只是不想再和你呆一起」
「不,你就是在逃避」
“那个人”正面接受住我的目光站了起来。在耀眼的夏日阳光下,我们对视着。
「你在逃避,现实。你这不就是在拼命从《日常》中逃避吗?」
「…………」
「变为欧米加很痛苦吧。所以,你才会这样封闭自己的心拼命不敢去正视的吧?因为害怕自己坏掉,所以才深让自己认为对这样的世界没有兴趣的吧?」
「……你,能明白我什么」
「没错,我不明白。成为欧米加的人的心情……将全世界所有人都置于死地的心情……被强加上目睹这世界末日的命运的心情……我不可能明白」
“那个人”轻点了下头。
在吹过的初夏风中,慢慢向我走来。
「所以,能不能把你的心情告诉我?」
轻把我搂到怀中。
「不要转过头,来,看我」
“那个人”就像树间射下的阳光一样温暖,散发着非常好闻的味道。这感觉是那么舒服,“那个人”的话语是那么轻柔——
「不……不要这样!」
我把“那个人”推了出去。
「不要碰我!我,最讨厌你这样的人!那种假惺惺的话让我想吐!」
「密君……」
我头也不回的,逃了出去。
因为我觉得如果再和“那个人”一起呆下去,心会改变。觉得自己这已经坏掉,却还保持着某种平衡的心,会因此出现破绽。
所以,我,逃跑了——
Scene2既然这样,我,就化身为恶魔
所有游戏都存在着共通的《必胜法》。
那,就是不参加游戏。
只要不站在同一个竞技场上,就不会失败。
只要在此基础上提示出别的胜利条件,强硬的认可这《胜利》就可以。
如果比猜拳,就对对方说「你说——猜拳?最后一个字是《ン》,你输了呢。在接龙上」。对期望在将棋上一决高下的职业棋手,就和他在将棋盘上掰腕子。与拳击手互殴简直愚蠢。从拳台下用枪把他打成马蜂窝。
绝对不要用同样的规则交战。要将对方拖入对自己有利的条件中。
虽然那只是无聊的文字游戏——可要是必须取得胜利的游戏,就绝不能输。不管对方说是诡辩还是骂我卑鄙都无所谓。只顾及欲望也该取得《胜利》。
可是。
如果迫于无奈,必须要参加对方期望的游戏的话,没有办法。那只能采用正攻法。
在游戏中取得胜利的正攻法,有以下四个要点。
熟知游戏规则。
完全掌握敌我战力。
尽可能在事前作好一切准备。
以及——做好,战斗的《觉悟》。
■五月十二日(周二)晚八时九分■
那,是我中学时的事。
《世界灭亡》发生后,每当有人死去,每当城市遭到破坏——我都会觉得都是因为自己。
我明白,只要自己不死,所有人就不可能得救。
所以我的心,坏掉了。
变成了《想死却无法死》的状态。
简直就像乞求着谁原谅一样,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的尝试自杀。就算说我已经体验过所有自杀方法也不为过吧。
当然,最终我还是没能死掉,那些经验将我的心伤得更深了——不过同时,我也得到了一些知识。
比如怎样刺入身体,能让人不昏厥而持续痛苦。
什么种类的毒药能简单入手。
不过基本都是那种作为一个人不该知道的知识。
晚八时。我家。我的房间。
我在自己桌上,用壁纸刀切着氯丙嗪。这是我在《想死却无法死去》的时候得到的,强力镇静剂。就是强力安眠药呢。是就算重度失眠患者也很难开到的药物。因为医生知道用过量就会像睡过去一样死掉。
当时,还是个中学生的我做了很多调查,所以用多大量比较合适,现在大致还记得。
我将那适量的切为粉末状,放进杯中。再用100%原汁橙汁倒进去溶解。我会选择这,是因为味道比较浓的很难让人察觉到下了药。
「准备,完成……」
急忙准备好的我,打开了窗。对对面的窗叫道
「喂—,来夏—?」
「啊在,稍等一下!」
悠闲的声音响起,不久窗帘拉开了。青梅竹马萌月来夏将头露了出来。
她今天得感冒没去上学,应该是一直在睡吧。睡衣上披着毛衣的来夏,发还微微的翘起着。
「身体怎么样?感冒好点了吗?」
「嗯。烧已经退了喔。我想明天就能去上学了。啊,难道你在担心我?」
「……是啊,你以前身体就不好的。呃,我有话想和你说,可以吗?」
「嗯?怎么怎么?什么都没关系喔?」
有些惊讶的来夏头歪了起来。话说,这样隔着窗户说没有意义啊。
我装出很难出口的样子,微笑着对她道
「你得感冒了还这么说很抱歉……不过可以的话,能到我房间里来说吗?是很重要的事」
呜哇哇哇——!
来夏那本就很大的眼,一下睁到了极限。
「等,等我一下!我马上换衣服!」
「呃,这样就行啦」
「怎么能这样啊!我会马上换的,等我一分钟!」
窗帘刷的拉了起来,来夏回到了屋中。我耳边听着她「呜哇!」发出着高兴的叫声,边看着她急忙换衣服的影子。话说,她为什么会这么高兴呢?我可是一点都不觉得有能让她高兴的要素啊。
「久,久等了!」
正好一分钟后,换好衣服的来夏打开了窗帘。平时她总是白色衬衣加迷你裙的,现在却不知怎么奇妙的打起精神穿上了可爱的衣服。就连睡时被压起的发,也拼命的抚平了。
「没必要特意换衣服的啊……」
「嘿嘿……不可能穿睡衣听小希《重要的话》吧?再说,说不定,是值得一生纪念的事喔?」
她误会什么了?我可是没打算说什么大事呢。
嘛,也罢……。时间紧迫,我把手伸向了青梅竹马。来夏抓住我的手,沿着屋顶走进了我的房间。
「打搅了」
亏你平时都是连门都不敲就直接闯进来的,怎么今天这么拘谨啊?来夏轻坐到床边,紧张的抬眼注视着我,道
「那,那,重要的话……是,是什么?小希你会这么郑重,应该是很重要的事吧?」
「……嗯。不过,有些难以出口啊……」
我耸了耸肩,装作若无其事的把果汁的杯子递给来夏。
「我,我知道你紧张,不过那种事还是好好说出来,比,比较好喔」
我喝了一口。于是……来夏就像随着我一样,也喝了果汁。
那纤细的喉咕咚的动了差不多两次。
「那,我要说的是……」
「嗯……」
「你想,小时候,去你老家的时候——」
我边看着表,边随意的说了起来。
话题是儿时的记忆。因为我和来夏两人的回忆,实在是太多了。
时间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差不多该是药起作用的时候了。
来夏的头不解的歪了起来,道
「那……最后,重要的事是什么?」
「就是说,我想说的是……晚安,做个好梦喔」
很快,来夏「啊呜…」的发出了异声,头摇晃起来,倒在了床上。
「在感冒的时候让你喝这种东西真是对不起」
叭叭——!我家门前响起了喇叭声。
「来得好」
我横抱起睡下的来夏,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