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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偏偏——那个小子竟带着一脸冷漠的表情跨过了我的信念。
青砥从凳子起身。
然后瞥了迟迟未能从惊愕中恢复平静的兵团士兵们一眼。
“继续推他们上场也只是徒增伤兵而已。我亲自出马。万一我输了,就算我们青砥兵团的败北。”
闻言,宇佐见顿时同了神,起身挡在青砥的面前,凳子也滚到了后面。
“大人请留步。至少让我先上场……”
“你没有胜算的。这点你应该也有自知之明吧!”
宇佐见愤恨不甘地把还未说完的话吞了回去。青砥说得没错,看了刚才那场比试后宇佐见知道自己的实力根本无法与那名少年匹敌。要是上场对峙,恐怕不出数秒的时间就落到跟鸟边野同样的下场吧。
青砥把手放在头号弟子的肩膀。
“你要仔细看清楚,究竟何谓真正的练气能手。需要的不是才能,端看累积了多少钻研的量。”
以沉稳的语调如此交代完后,青砥登上擂台。
观众席间传出了喧嚷声。
凡是姬路市民,青砥伸的威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初战以来便纵横沙场三十余载,在诸多大型战役立下了足以奠定战局的汗马功劳,乃是一骑当千的勇士。在场的观众无不以自然流露出的低声欢呼,表示能近距离亲眼见识其战斗英姿的幸运。
青砥踩着稳固的步伐站至比试线前,定睛注视年纪比自己小了约莫三轮的少年。尽管已不复当年英勇,可是一身宛如用粗糙的短刀割掉了赘肉般的修长瘦躯和坚毅不衰的目光,以及姿态轻盈的自然体态,至今依然保有笔墨难以形容的魄力。
青砥面向裁判说:
“我方接下来不会再有任何士兵上场。换言之,赢得这回合的人就是今天这场团体赛的赢家。这样可以吗?”
裁判向列席在竹篱笆外的裁判团投以征询意见的眼色。他们没有异议。接下来裁判望向武。
他也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裁判颔首,接受了青砥的提议。
“最终战,开始!”
练气能手的始祖和首席天子候补生互不相让的激战,就此揭开了序幕。
武一边将高亢激动的心跳隐藏在冷漠的表情后面,一边徐徐地与眼前这位名满天下的练气能手拉近距离。
武当然也耳闻过青砥的大名,包括他身为美歌子得力左右手的大臣一事。
——如果我打赢了这个人,美歌子应该会记住我的名字吧。
偷偷瞅了竹篱笆外的监察官等人一眼,武在脑里思考着这种事。监察官专心在记录纸上振笔疾书。比赛一结束,他们整理好的报告随即就会送到美歌子手中。
——我要让那女的知道她到底栽培出了什么怪物来。
埋藏在武的意识最深处的——对美歌子的憎恨遽然抬起了头来。
——害怕我的存在吧!
有别于双亲惨遭杀害的薰,武是美歌子买下来的小孩。听说武的父母在卖掉他换取了辽阔的田地后,现在成了雇用一大批佃农的大地主,过着十分富裕的生活。
从美歌子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的当天,武独自在牢房里痛哭流涕。哭累了就睡觉,睡醒后又继续哭,一直哭到泪水枯竭为止。
深爱的父母抛弃自己,选择了农地的事实严重地伤害了武的心。武所怀抱的痛苦跟薰种类不同。薰的父母虽然惨遭杀害,可是直到死前依然深爱着薰。
不久,武把被父母亲出卖的心痛转化成了对美歌子的憎恨。
如果不这么做,早就活不下去了。把火烧般的憎恨怀抱在心,被抛弃的痛苦才得以被那道火烫的温度慢慢融解。正常的少年时代遭到剥夺,被关在牢里成天被人毒打的悔恨不甘也全部融化成了憎恨。直到连灵魂的中枢也被憎恨彻底烧毁后,武这才得到生存下去的力量。
在这时的武眼中,青砥不过是阻隔自己和美歌子的一道障壁。唯有设法跨过这道墙,才有机会对美歌子赏以仇恨之拳。
青砥向前跨出一步,摆出右半边脸面向着武的侧身架势,准备迎击慢慢靠近的武。
青砥的架势就像柳树一样飘忽不定,无法预测出他会从哪施展攻击。不过环布在身上的练气感觉并未有什么惊人之处。如果以练气的强度来较量,自己的胜算或许会比较高吧。
——不需要跟他耍小手段,直接正面攻击。
下定决心,武轻轻抬起右脚跟,以脚趾头蹬也。
嘶……武的身体一声不响地沿着地面滑行。省略预备动作的跳跃可以趁对手的不备之虚。
眨眼间,武窜进了青砥的怀里。
青砥低头向武射出冷峻的目光。
武向上打出注入了练气的右拳。
青砥的上半身稍稍一退,闪开拳头。二拳、三拳,武接连挥出拳头,但青砥灵活地活动身体使其一一落空。
——既然这样!
武驱动练气使其往右脚膝下集中,进入到踢击的射程范围内。不在乎是否会被防御住,锁定青砥的后脑勺踢出了蛮横的上段踢。
无处可逃的青砥挺出左手肘,迎下了武的踢击。
然而——即便已做了防御,青砥的身体照样被武的练气给弹飞了出去。
“咕!”
知非之年的男子一如枯枝般,一边以惊人的速么翻滚身子,一边在地上弹跳。
“兵团长!”
宇佐见大叫。
一路弹跳的青砥眼看就快撞上竹篱笆,再这样下去肯定会撞开竹篱笆飞到场外——就在众人如此以为的时候,青砥的脚掌踩住了竹篱笆的侧虽,藉着练气反发,蹬了墙壁一脚朝着武跳去。
武没有逃开。他选择和飞来的青砥正面对决。
青砥呼出了一口气。
挨了方才那一脚,青砥摸清了武的练气性质。既然摸清了性质,就有可趁之机。
练气的性质——换个说法,就是波长与振动数的组合方式。依个人波长、振动的不同,成为练气能手时显现的特征也各不相同,并且为打击、刺击、反发、爆裂、射出——等诸如此类的招式带来不一样的效果。练气高手可以自由操控自己的波长和振动,视情况随机应变地使出因应的招式。正因为这是非常艰深的技术,所以要成为一流练气能手,必然得付出漫长的时间与努力——
光的微粒子卷成螺旋状,往武的右拳集中。即便不是练气能手的观众们也能清楚目视,足见武从平日就勤于调养的练气有多么强大。武那好比受地心引力吸引、即将滴落到地上的蜂蜜般的练气在等待青砥的挑战。
——我要一口气把你打飞场外!
武放低了拳头。他不打算多做缠斗。从刚才那一脚,武看出青砥的练气甚至远逊于薰。只要一轮猛攻,一定能轻松获胜。
武脚底下的砂石一如水花般弹溅了起来。
他也朝着直飞而来的青砥冲锋而去。
拖着紧贴地面低空滑行的右拳,直到两人快冲撞在一起的前一刻,才朝着青砥的下腹部使劲向上打出。
迎下了武的拳头的,却是青砥的左掌。
但练气会推挤相斥。武的练气更胜一筹。
照理说会被弹开的——应该是青砥的左手才对。
然而青砥却两脚着地,宛如要从上方压制一般,悠然地挡下了武的拳头。
“!”
武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尽管他慌忙想抽出拳头,青砥却用掌心紧包住他的拳头,不让他有机会拉开距离。
“呜!”
发出苦闷呻吟的人——是武。他遭到一种过去从来不曾体验过,宛如脊椎骨被人一把抓住,然后硬是从肛门被拔出来一样的荒谬感觉。
——使不上力。
武的一只脚跪了下来。他咬着嘴唇,眯起眼睛抬头向上看。
青砥低头傲睨的双眸,恰如预备给衰弱的猎物致命一击的猛兽。
——我的气被吸走了。
武这才惊觉。
太不可思议了,青砥竟透过掌心吸取武积蓄在拳头的练气!
“你的气练得相当不错哪。”
青砥语带胜利者的得意向武放话。
青砥使自己的练气和缠附在武身上的练气的性质——波长与振动数——维持在同调的状态。如此一来两人的练气便均等融合,互相共有。理论上,如果在这时操作波长和振动数,把气的流动调整成水往低处流的型态,就能夺走他人的练气——不过,有能力在实战中使出吸气招式的,找遍全日本恐怕也只有青砥一人。这是青砥以经年累月累积下来的成果为基础才能施展出的绝招。
——跟他的练气同调了。我得改变波长!
发现到这一点,武努力想改变自己练气的性质。可是透过严苛的修行学会的练气,在体内练成的过程中,自然而然会带有那个人独特的性质,所以不是想变就能变的。不正常的是仅凭一击就看穿对手的本质,进而使自己的练气与对方同调的青砥。
武为了这一天苦练而成的气,如今却被青砥轻易地吸走。美歌子的背影渐行渐远。他的眼角泛出了懊恼的泪水。
“武,加油啊!”
竹篱笆外传来薰的呐喊。
我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没出息的模样。
武解开了从下气海提唤出来、笼罩全身的练气。只见他的身体轮廓隐约冒出朦胧的光芒,向四而八方飘散。
如此一来这里再也没有会被吸走的练气。现在的武已不是练气能手,而是一介平凡的无力少年。
“要投降吗?”
武左右摇头否定青砥的问题。
然后冷不防大口咬了青砥包住拳头的手掌。
青砥痛恨这种不入流的攻击。
“哼。”
青砥把夺来的练气集中在被咬的手背,令其在武的口腔中爆炸。
“咕噗!”
那是无情的一击。武口吐鲜血和硝烟,身体被击飞到后方。
“武!”
薰的尖叫响彻中庭。
虽然口吐鲜血,可是武在砂石上背部着地后,顺势向旁边翻转身子一跃而起。四处喷溅的血液把灰白色的砂石染成了点点朱红。
“呼、呼、呼、呼……”
武半弯着腰,气喘如牛地瞪着青砥。口中淌出了大量的鲜血。
喉咙烧伤了,口腔的黏膜全都被烧烂掉在舌头上。被炎热直接烤过的舌头在嘴里反卷,导致呼吸困难。
——快蓄气!现在得找时间蓄气。
武拼了命想从下气海提唤出练气。被吸收掉的气只有集中在拳头和笼罩在身体四周的份,
残量还很充足。只要还有练气,就不缺反击的机会。
青砥正步步逼近。环绕在有如枯木的瘦长身躯上的练气,原先全都是属于武的。不用说,那些气的练度自然比青砥原先的还要浓密,感觉仿佛满到快滴落似的,两者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一步步缓缓倒退的同时,武一边重新构筑练气铠甲。即使只有一点也好,假如能给自己练气的性质增添变化,拳头必能打飞对手。武反过来利用被烧伤的口腔改变呼吸的方式,更替了用气街溢出来的练气笼罩身体的顺序。
——一击就够了,马上就能逆转。
背部碰到了竹篱笆。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被逼进了这个四方形擂台的角落。青砥悠然逼近,耀眼夺目的粒子逐渐集中在他的手上。
——我不能输。
武同样让练出的气往拳头集中。
不惜落个两败俱伤,也要用这拳头打爆青砥的脸。
青砥洋溢自信的左脚,漫不经心地踏入了武的射程范围。
对手放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