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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我和霞儿本是两情相悦,然而她在红鞋子这个组织中脱不开身,她们的大姐公孙兰让她们四处打劫商贾,收敛钱财,又怎么肯放她和我双宿双飞?我那时候便下定决心要覆灭红鞋子,于是便投身了公门。这些年我四处找她们犯案的证据,终于被我查到,绣花大盗就是公孙兰。”
说道动情处,金九龄险些落泪。若非君瑄已经知晓事情始末,或者换做是其他的一个真正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恐怕早就要被他骗了。
而君瑄只是缓缓道:“你说的这些,与我何干?”
金九龄顿时一噎,半晌之后,他才在心中冷笑一声,暗道这个小姑娘的确不好对付,可是面上却依旧一派凄然的继续说道:“金某的私情女冠自然不感兴趣,可是女冠可知,霞儿虽然表面上是红鞋子中的卧底,实际上,她真实的身份是隐门派去监视红鞋子之人。”
君瑄的表情终于变了,她低声问道:“隐门?”
金九龄见状一喜,道:“没想到女冠如此年幼,见识却如此广泛。想必女冠对隐门也是有所耳闻的。”
隐门,其创立年份已不可考,创立之人亦无可查。凡隐门弟子,天下太平之时则隐没江湖,天下大乱之时则匡扶百姓。是的,是匡扶百姓,而非匡扶社稷。隐门之人不问朝代更迭,他们忠于百姓,依附朝廷供养,却永远不属于朝堂。
那是一个皇家无法掌控的机构,门人之间可能相互都不知。可是上至王侯将相,下至贩夫走卒,却都有可能是隐门中人。
而隐门,它是能够在国之危难力挽狂澜的力量,也有可能是压垮一个国家的最后一根稻草。这样的一个组织,分明应当是君王的肉中之刺,几百年来却非但无一任君主对隐门下手,皇家还专拨款项,由隐门中人使用。
可以说,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传奇。
金九龄刻意说江轻霞是隐门中人,为的就是证明公孙兰的“恶”——一个连不管江湖事的隐门都要忍不住出手了的人,岂不是危害百姓之人?危害百姓之人,又岂能由她活在世上?
金九龄觉得,既然无法用蛇王将陆小凤的目光集中在公孙兰身上,那么就让君瑄来吧。
“金某观女冠也是高义之人,此次绣花大盗一案,伤人无数,理应迅速缉拿真凶才好。可是公孙兰飘忽不定,贯会易容,即使是霞儿也无法得知她确切的行踪。纵然她们有会面之时,霞儿也非公孙兰的对手。”说着,金九龄刻意看了一眼君瑄的剑,而后道:“在此金某有个不情之请。”
君瑄沉默,却握紧了手中之剑。
金九龄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对君瑄再行一礼:“恳请女冠入红鞋子,将公孙兰毙于剑下,为民除害。”
这一礼,君瑄受了。
于是,金九龄笑了。
说来,金九龄也是年少成名之人。所以他知道,但凡是少年天才,谁还没几分所谓的正义感呢?这个小道姑看起来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金九龄便仔细拿捏了一番她的性子。
出家人可以不慕名利,却总不会不心怀众生吧?于是金九龄就看准了这一点,以“百姓”为引子,引君瑄对公孙兰出手。
他也并不担心君瑄杀不了公孙兰,若君瑄战败……其实她最好战败,毕竟她身后还有叶孤城,陆小凤和花满楼呢不是?他不信君瑄入红鞋子犯险,这三个人会丝毫不为所动。
一想到能够以计驱使全天下顶尖的三名男子,金九龄不禁有些得意了起来。他此计策虽然是为补救,然而当真称得上是“天衣无缝”。
君瑄哪里理会金九龄的得意,她应下此事,却对金九龄说道:“我要见江轻霞。”
她的语气虽然不强硬,却丝毫不容辩驳。
金九龄毫不犹豫的应下了。他既然敢如此编排,自然不会没有准备。昨日,他便是至江轻霞修行的笔霞庵劫持了江重威——被绣花大盗刺瞎了眼睛的前平南王府总管,也是江轻霞名义上的哥哥,实际上的未婚夫。
有了江重威做威胁,又给江轻霞吃了需要定期服用解药的□□,金九龄丝毫不惧她会戳破他的计划。
君瑄稍作打点便于金九龄一同上路,两人轻骑快马,很快就到了江轻霞修行的笔霞庵。
让金九龄都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刚一下马,居然就遇见了同样纵马而来的陆小凤。
陆小凤见到君瑄的时候就不自觉的缩了缩手指。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自己方才的动作有多丢人,尴尬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两撇小胡子,他对君瑄笑道:“小道姑,你来这里做什么?”
一旁的金九龄抢先答道:“君女冠来此会一会道友,倒是你陆小凤,你来道观做什么?”
“探望一下里面道姑的哥哥喽。”陆小凤耸了耸肩,挥了挥手中的红色巾帕,暗示金九龄他在查案。
接着,陆小凤状若无意的问了君瑄一句:“小道姑啊,冰冰酒还没醒么?”
君瑄默,没有回答陆小凤的问话。她实在不能告诉陆小凤,昨天因为刺他一剑太兴奋,以至于把新认识的小伙伴给!忘!了!
就在三人说话间,笔霞庵的门忽然被打开了。
☆、第30章 被组团围观的轻霞。
第三十章。被组团围观的江轻霞。
笔霞庵的大门开了,从中走出了一个紫衫白袜,头插紫玉钗的女道姑。
君瑄今日穿着一身纯白,袖间领口都带着白云纹饰的道袍,只是她的道袍样式与江轻霞从头罩到脚的样式相比,更加利落精美了几分。君瑄头戴高冠,身负长剑,虽然也是道姑打扮,可是看起来却和江轻霞很是不同。
金九龄上前拥住江轻霞的肩膀,对君瑄说道:“女冠,这就是霞儿了。”
陆小凤颇为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金九龄,转而想起了江湖上关于江轻霞的传闻——传说这个空门之内的道姑,在男女之事上是颇为无忌的。只是陆小凤没有想到,金九龄居然是江轻霞的情人。
君瑄对江轻霞行了一个道礼,道:“江道友。”
江轻霞愣了一下,旋即也回礼道:“君道友。”
君瑄回望了一下身后的陆小凤,只对他道:“陆小凤,你和金九龄自去寻江重威,我想和江道友论道。”
陆小凤知道她是有意想避开金九龄,虽然很奇怪,却还是点头应下,一手拉住金九龄,一遍对江轻霞说道:“江姑娘啊,你大哥是在后院吧?”
江轻霞掩在长长的道袍下的手微微一抖,却很快恢复了正常。她伸手一引,道:“大哥在后院,君道友随我来。”她并关心陆小凤会问江重威什么,经过昨夜的大劫,她和江重威都被金九龄拿捏住了,他们今日所言,也不过是金九龄想要他们告诉陆小凤的罢了。
——当真是身不由己,情势半点也不由人。
想到这里,江轻霞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凄楚。可是她很快就掩了过去,脚步轻移,她将君瑄带到了庵后的一个小小神殿之中。
神殿之中,只有一盏长明灯永远是亮着的,灯火正照着纯阳真人吕洞宾那张永远带着微笑的脸【1】。
君瑄一进神殿就看见了当中供奉的雕像,她的眸光闪了闪,却先是对着雕像长拜下去。她的动作异常虔诚,每个纯阳弟子都会有的虔诚。一入道门,再入纯阳,吕洞宾在君瑄心中的地位不言而喻。
江轻霞注视着她的动作,却只是静立在一旁。
君瑄拜过道祖,起身问道:“为何将真人供奉在此处?”
江轻霞仰头看着吕洞宾的塑像,说道:“前殿供奉三清,吕纯阳无处供奉罢了。”
闻言,君瑄只是轻点了一下头。她来寻江轻霞,只是为了看一眼江轻霞。此番已经见过,余事她已不必再问。
另一边,陆小凤已经见到了江重威,而江重威也已经将“红鞋子”的事情透露给了陆小凤。一切似乎都在按照金九龄设想的方向进行着,对此,金九龄表示他很是满意。
他们三人并未在笔霞庵勾留太久,陆小凤又有了线索,所以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君瑄却是一出庵门就看见了门外停着的白云城的马车,马车的帘子被高高的挑起,一身白衣执剑的叶孤城正在车中端坐。
陆小凤见到叶孤城,便上前招呼道:“叶城主。”
叶孤城对他点了点头,从身侧马车的暗格中拿出一物掷陆小凤。陆小凤也没有躲,因为那物只是轻飘飘的落在他的手里。叶孤城方才仿若随意的一抛,却是在以内力相送。
落在陆小凤手中的是一个酒坛。他都不必拍开上面的泥封就知道里面的定然是好酒,因为那坛酒晃起来有些粘滞之感,显然是已经有些年头了。
“莫非这就是白云城主亲酿的寂春嵺?”陆小凤的眼中闪过一道亮光,转而紧紧的将那坛就收入怀中。
叶孤城点头,道:“谢礼。”
陆小凤嘿嘿一笑,连连摆手道:“小道姑也是我的朋友,城主何必言谢?只算是请我喝酒吧。”
叶孤城起身下了马车,走到君瑄身侧。他牵起小姑娘的手,却是往笔霞庵中走去。
金九龄愣了一下,拦在了笔霞庵门口。他有些为难的对叶孤城说道:“在下本不应当拦着叶城主,只是……笔霞庵到底不接待男客,陆小凤和我为查案已是破了一次例了,城主想必也不是强人所难之人。”
若是平日,金九龄自然不敢阻叶孤城,可是今天有陆小凤在场,陆小凤和叶孤城看着交情似乎也不错,他便不信叶孤城会不给陆小凤这几分薄面。
叶孤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却道:“贫道入此观,有何不妥?”
金九龄和陆小凤都愣住了。他们这个时候才发现,今日的叶孤城也如往常是一身白衣,可是明显是道袍样式,和君瑄身上的那一身纹路一致,就连两人头顶的发冠都有七分相似。
是了,他们忘了,叶孤城本就是道士!
只是这一声“贫道”,从叶孤城嘴里说出来,却是万般的违和。陆小凤抱紧了怀中险些摔出去的酒坛,抑制不住的咳嗽了几声——没有办法,刚才他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金九龄也是僵硬了片刻,却不得不移开了阻拦的手。
江轻霞本就站在门后,听见门外响动,她犹豫了片刻,还是主动打开了门。见她已经出来,叶孤城便停下了脚步。他寒星也似的目光扫过江轻霞,只是须臾而已便挪开了。
随后,他微微握了一下君瑄的手,带着她回了马车,两人竟是这样便相携而去。
“哎?城主他到底来干什么的啊?”原本想着搭一下叶孤城的顺风车,却被无情抛下的陆小凤摸了摸自己的两撇小胡子,一脸莫名的看着那辆马车疾驰而去。
“或许只是来接君女冠的吧。”金九龄拍了拍陆小凤的肩,把君瑄来时的那匹马牵给了陆小凤,说着,他还瞥了一眼陆小凤怀里的酒坛道:“还有请你喝酒。”
那样直白的觊觎目光让陆小凤脊背一僵,他迅速的抱紧叶孤城送他的那坛寂春嵺,警惕的回望着金九龄。
金九龄笑得更开心,他架上陆小凤的肩膀,对他笑道:“你请我也尝尝,我告诉你怎么找红鞋子的大姐公孙兰。”
斜阳已没,最终,金九龄还是如愿以偿的尝到了寂春嵺的滋味,而陆小凤也同样知道了如何才能找到公孙兰。
金九龄原本的计划被君瑄拨乱,可是如今看来,一切却仿佛依旧按照他的计划进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