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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声惨叫之声便从空中传来。那声音凄厉非常,让人只是听着就觉得惊骇莫名。顷刻之间,空中交战的二人便落了下来。
一场酣战并未对君瑄产生丝毫影响,若非她的剑尖还残存一抹浅淡的血痕,几乎很难想象她与人过了数招。见她无碍,陆小凤松了一口气,转而看向公孙兰。
刚才那声凄厉的惨叫正是公孙兰发出的,陆小凤已经有所心理准备。然而当他真的看清公孙兰的时候,饶是陆小凤都不由一惊。
只见公孙兰的一头长发已经散落,一边是如墨一般的长发,另一边却是泛着青色的头皮。美人被剃去了一半的头发,或许还能够勉强被称之为美人,可是她的一半的脸上光滑如玉,另一边脸上却是交错的剑痕。
就如同谁家的棋盘被印在了脸上,公孙兰的脸上一共有十八道横竖交错的血痕,每道剑痕都是整齐排列,仿佛被仔细丈量过一般,间距丝毫不差。
此般行事,就连魔教妖女恐怕也做不出。若非亲眼所见,陆小凤简直不敢相信君瑄这样的一个小道姑,居然会出手如此狠辣鬼狷。
公孙兰的双剑上倒映出她自己的光影,一声更凄惨的叫声从她口中传来,她抬手便捂住自己被割破的脸,却又有血迹从她的指缝之中渗出——如此深的痕迹,纵然有外伤圣药,也一定会落下疤痕。公孙兰的这张脸,是真的毁了。
“你好是狠毒!”公孙兰伸手颤抖着指向君瑄,满眼控诉。
君瑄却对她的惨叫以及质问充耳不闻。杀人不过头点地,公孙兰这样的人或许是怕死的,然而只是死远不够偿还她的罪恶。只有将她最看重的东西在她的面前毁去,她方才能够痛彻骨髓。
君瑄并非见不得杀人。莫说她已入江湖,就是在白云城中,她也杀过数位宵小之辈。她不是被养在深闺的小姐,而是江湖中人。一入江湖,本就要做好杀人或者被杀的觉悟。真正让君瑄愤怒的是公孙兰毒杀百姓的举动。
公孙兰眼中的人命太轻贱了,她收取手无寸铁之人的生命也未免太过肆意妄为。
见君瑄不为所动,公孙兰脸上的已近癫狂,她舍了手中的一剑,只执一剑便向君瑄刺来。那是集聚了公孙兰毕生功力的一剑,她出剑已经不再为自保,而是只为了将君瑄毙于剑下。她不想活,可是却想让君瑄死。
公孙兰是前所未有的快,她的轻功本就精妙,此刻更是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君瑄却是向后错开半步,手扬起,又落下。
陆小凤看着公孙兰和君瑄的最后一招,他真的相信叶孤城和君瑄师出同门了。因为君瑄的最后一招,分明就和叶孤城的那一招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便是,叶孤城只用了剑鞘,而君瑄手中的是锋利无匹的长剑。
公孙兰的剑戛然而止,最终无力的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而随着君瑄还剑入鞘的声音,公孙兰也躺倒在了地上。她的眼睛还没有闭上,保持着死前决眦欲裂的姿态。她惊人的美貌已经不在,脸上的伤痕和少了一边的头发让她看起来异常狰狞。
陆小凤张了张嘴。虽然在君瑄提出要和公孙兰一战的时候,他就已经料定了公孙兰会战败。可是他相信君瑄并非冲动的性子,手中的剑也是收发自如,在绣花大盗一案还没有破,公孙兰还是其中重要的环节的情况下,君瑄理应会留她一命的。
然而事已至此,公孙兰已经变成了一具丑陋的尸体,红鞋子也在一夜之间只剩下江轻霞、欧阳情两人。
计划被骤然打乱,陆小凤说不出责备君瑄的话,便只能苦笑了。
叶孤城看见他脸上的神色,平静说道:“师妹喝醉了。”
因为喝醉了,所以出手不似往日风格。因为喝醉了,所以难得肆意妄为,不再顾全大局。只有喝醉了,他的瑄儿才真正像一个未及笄的少女,随着心意不必再谋而后动。
心里涌起一抹心疼,叶孤城走到了君瑄的身侧,将人横抱了起来。折腾了这么久,君瑄的确累了,再加上醉酒,很快她就靠着叶孤城的胸膛,眯着眼睛睡了过去。
夜已经深了,陆小凤望着一地的尸骸,一时有些踌躇,不知这戏该如何唱下去。这时却听叶孤城却对他道:“你自按照你的计划行事,一日之后,公孙兰会随你归案,你只需要捉拿金九龄便可。”
说着,无需叶孤城吩咐,一队身着云纹黑衣的暗卫便闪身而出,他们手脚利落的将地上的尸体摆在了一起,而后撒上秘药,不消片刻,那些美貌的女子便化作地上的一滩水痕。
而在陆小凤惊讶的目光之中,早已打扮成她们模样的四名暗卫也闪了出来。这四个易容了的白云城暗卫状若无意的围拢在欧阳情和江轻霞身边。那两人对视一眼,最终保持了沉默。
见到那四个人,陆小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明日与他归案的“公孙兰”,也定然不是真的公孙兰了。
叶孤城显然是有备而来,众人的动作也是有条不紊。陆小凤摸了摸自己的两撇小胡子,他怎么觉得,这次又被自己的朋友耍了呢?
☆、第37章 绣花大盗归案。
第三十七章。绣花大盗归案。
一日之后,白云城的人如约而至。这队人穿着和昨日一般的云纹黑衣,手上还小心翼翼的抬着一个颇大的木箱子。
陆小凤走上前去接过了箱子。让他感到意外的事是,那个箱子并不重,他单手扛在肩上也不觉十分负累。而就是这样一个不重的木箱,却要四个武功极好的白云城侍卫去抬着。
很是诧异的又颠了颠箱子,陆小凤分明看见,那些面无表情的白云城暗卫的脸上全是惊恐。
“陆公子你小心吧。”为首的暗卫急忙稳住他肩头的木箱,其余人也上前将之平稳扶住。
陆小凤挑了挑眉,嬉笑道:“这里面难不成是个娇小姐?”
此言一出,那四个暗卫居然无人反驳。陆小凤也是动作一僵,小心的扛着箱子走了几步,之后才有些不确定的低声问道:“是小道姑?”
暗卫们点头,陆小凤脚下一个趔趄,险些将箱子丢出去。
然而他终归还是稳住了身形,面色有些沉重的对暗卫们说道:“这箱子可是要交给金九龄的。”金九龄是六扇门最优秀的捕快,并不是好对付的角色,君瑄不应当如此涉险。
“这是城主的意思,劳烦陆公子费心”暗卫首领对陆小凤拱手,一队人很快就隐没了踪影。
陆小凤没有办法,只能扛着这只箱子往金九龄的住处而去。
金九龄在平南王府有住处,可是他自己却也有一座私宅。前些日子他中了毒,王府总管的差事便放下了,如今他正在自己的私宅之中修养。
陆小凤进屋的时候,金九龄的面前正摆着明园麦师傅亲手烹调的精制酒菜,而他的面前的正是一壶波斯来的葡萄酒。葡萄美酒夜光杯,再加上一个替他卖命的陆小凤,如今金九龄真的是满意极了。
他亲自为陆小凤斟了一杯冰镇过的葡萄酒,两人调笑一番,终于言归正传。陆小凤打开了一直扛在肩上的木箱。
箱子里无疑是个美人,如同一支春睡的海棠一般,若非她的手腕被缠绕上了许多圈牛筋绳子,甚至两只手的每一根手指都被两两绑在一处,几乎没有人会觉得这个睡在箱子里的女人有什么危险的地方。
看着被牢牢绑住手脚的女子,金九龄几乎愣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陆小凤居然会将人这样绑起来——这完全是屠夫杀猪的绑法,固然不可挣脱,却不像是风流浪子能干出来的事情。
陆小凤也察觉到了金九龄的诧异,他嘿嘿一笑,摸着自己的两撇胡子道:“这女人凶得很,若不这样绑着,她肯定会逃脱的。”
虽然面色如常的忽悠着金九龄,但是陆小凤自己都是惊奇。他完全没想到,君瑄居然会是被这样绑着的。
金九龄笑出了声,他拍了拍陆小凤的肩膀,对他说道:“你帮我破了案,我也帮你一回。”说着,他将箱子盖上,而后拉着陆小凤到了自己的屋子外面。
屋外有一匹好马正在吃着草,金九龄是相马的高手,这匹马尤其的好,日行千里也是寻常。他指着那匹马对陆小凤说道:“传闻白云城主下月十五要在紫金山约战西门吹雪,花满楼已经赶往紫金山了,你骑上这匹快马,现在去还来得及。”
陆小凤的脸色一变,也不再多言,跨上金九龄准备的那匹快马便疾驰而去。在金九龄看不见的地方,陆小凤微微抽了抽嘴角,他原本以为金九龄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也是个蠢笨如猪的笨蛋。
花满楼和叶孤城,甚至是西门吹雪下月十五的时候的确是要去紫金山的,可是却不是为了约战。而是因为那天是小道姑的生辰,也是她十五及笄的日子。
叶孤城本想带君瑄回白云城操办,花家上下却要坚决不许,一定要让人在江南行及笄礼。双方相持不下之时,是君瑄和叶孤城的师祖太阴真人派人传话,让他们去自己清修的紫金山凌云观,她要亲自为徒孙行簪礼。
作为君瑄的朋友,陆小凤和薛冰都收到了邀请,薛冰甚至被太阴真人邀为赞礼之人,昨日便已先起程了。
只是不知如何传出来的“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要在紫金山决斗”的传闻,居然被金九龄当做支走他的借口。
纵马跑出去几里路,陆小凤将马拴在一棵树上,却兀自运起轻功折返。
那边金九龄好不容易支走了陆小凤,他不再迟疑,开始试探起箱子中是否真的是公孙大娘来。女子手臂上的云样紫红胎记,还有看见蛇时候的惊慌大叫,终于让金九龄相信了,这就是公孙大娘本人,也就是那个他早就预定了的替死鬼。
这一切,陆小凤都在房梁上看着,若非亲眼所见,他简直不相信君瑄这个小道姑居然也是这样会做戏的人物。
他看着君瑄一点点引诱着金九龄说出自己就是绣花大盗,说出自己到底是如何运作,又是如何将责任推到公孙兰身上的。陆小凤静静的听着,他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君瑄分明可以直接捉拿金九龄归案,却为何偏偏要让自己插上一脚。
因为金九龄的计划实在是太无懈可击了,他自己本身又是声名在外的神捕,若非有一个比他声名更显赫的人——譬如他陆小凤亲自揭穿这个阴谋,全天下恐怕无人会相信这种离奇的案件真的会发生。
所以他要做的是听着金九龄自陈阴谋,而后亲自捉到他。
金九龄并不知道陆小凤已经折返,他如今正洋洋得意的拿着一张以公孙兰的字迹写下的认罪书。
扮作公孙兰的君瑄却忽然笑了,她的声音变回了自己原来的清冷嗓音,而后对金九龄说道:“以江轻霞为威胁,让江重威故意引导陆小凤,而后借着我的手杀公孙兰,日后用已经和你私|通多年的二娘控制红鞋子。金九龄,你的计划的确精妙。”
金九龄的面色一变,不可思议的看着忽然从箱子中站起的女子,此刻,她手脚处的绳子已经被她自己用内力崩断,而在箱子的夹层,赫然就是君瑄的那把长剑。
知道自己中计,金九龄当机立断,转身就要从窗户跳出。君瑄并没有动作,只是平静说道:“窗外是我师兄,你真的要逃?”
金九龄的脚步顿时一停。他不得不停,因为他不想死。
金九龄走回了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酒,那杯酒还没有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