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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道目光射到他脸上。
野葵走到紫原身前，不说话，用审视的目光上来打量。气氛莫名的诡异，黑子把自己的缠了纱布的手往身后藏。
“你是说黑子的手？”
“是。”紫原道。
“你和黑子关系不错。”野葵用的是陈述句。
“……”紫原不说话。
紫原闭嘴了之后，黑子、黄濑、青峰通通闭了嘴，大有一个字都不说的架势。野葵和他们折腾了整整半个小时，昨天还打架的四个人现在展示了他们完美的默契，颇有一致对外的模样。野葵气不过，想重罚，又心疼黑子的手。
“你们不说的话，我会重罚。”野葵道。
四人保持沉默。
“我不问原因，我问你们，你们都参加了打架？”
“阿哲没有。”“小黑子没有。”“黑子没有。”三个人异口同声。黑子愣愣地抬起头。
“很好，默契很好，不愧是奇迹世代。”野葵冷笑，“现在告诉我，谁是主谋。”
“我。”“我。”“我。”又是异口同声。
“那好。”野葵道，“既然你们都说自己是主谋，那么……主谋该受的惩罚由哲也来受。”
“什么？！”
黑子望向野葵的眼睛，两双湛蓝色的眼睛撞上。黑子皱起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真的是我。”紫原往前一步，“我伤了小黑子，所以青峰和黄濑才会动怒。”
野葵看了看他，又把目光转向黑子。接着，他朝着黑子走去，走到他面前，伸手按住他的脑袋，揉了揉。
“是不是他？只要你……”
话突然卡在这里，其他人都一脸莫名其妙，黑子也疑惑地抬头。不知道为何，在一瞬之间，野葵的表情变得阴晴不定，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揉黑子的手也不自觉的用力。
“……你弄疼我了。”黑子道。
野葵就像没有听到一样，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直直地盯着黑子的脸——或者其他地方——看。黑子皱起眉，往后退了一步。
野葵这才醒过来，狠狠地握紧拳，呼吸居然有些喘，是情绪失控的表现。所有人都愣住，但没有人敢轻举妄动。——在办公室呆了一个小时，他们知道，现在野葵才是真的动怒了。
……怎么突然就动怒了？
还没有想出个理所当然，野葵低沉地说：“黄濑、青峰、哲也，出去。”
“教练？”
“出去！”野葵的目光扫了过去。
三个人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紫原，紫原倒是自在得很，一点大祸临头的紧张感都没有。
房间里很快就只剩下野葵和紫原两个人。野葵紧紧地攥着拳头，往后退了几步远离紫原，似乎是怕自己情绪失控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
“是你做的？”他问。
“什么？”
“哲也身上的吻｜痕。”
野葵说的太直白，太毫不犹豫，反而让紫原一愣，但很快便点头承认。
野葵吸一口气：“他们是因为这个和你打架的？”
“恩。”
过了好一会，野葵扯出一个笑，目光几乎要把紫原从头到尾射穿。
“我问你，哲也是自愿的吗？”这句话说的很低，但是很沉，连带空气也沉了起来。
“他不知道。”紫原道。
“你喜欢他？”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紫原愣了半分钟，足足半分钟说不出一句话。野葵死死地盯着他，不愿意错过他脸上任何表情。空气几乎要变成液体。
“你觉得是就是，你觉得不是就不是。”紫原巧妙地把问题抛了回去。
有一瞬间，紫原以为这个人要冲上来揍他，但最后，他默默地松开了拳头，道：“和我打一场。”
“哈？”紫原挑起眉。
“不管是什么。”野葵道，“我要确定你配得上哲也。哲也是影子，他需要一个足够明亮的太阳。”
他走到墙边捡起那个篮球，右手端着。紫原对上了他的眼睛，那双和黑子一模一样的眼睛里盛满了他看不懂的情绪，也许是忧伤，也许是其他的什么。
“打赢了我，就不罚你。”
……这算什么？
两人走出了房间，黑子他们居然还在外面等着。见他们出来，立刻凑过来想问。野葵目不斜视地越过他们，黑子看得出他现在情绪很糟糕，而且是前所未有的糟糕。他拉住了黄濑，摇摇头示意他别问。
三人跟着他们到了球场，这时候的球场正是最高峰，几乎每一个篮球架都被占领。野葵径直走到最近的那个，跟打球的两人说：“借用十分钟。”
大概是察觉到了教练的不对劲，他们飞速地撤了。紫原走进球场，两人面对面地站着。
黑子愣住，黄濑和青峰也是。很快，他们就吸引了几乎全场的人，ABC三组的都有，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要看教练打球机会可不多！
“我知道你的防守是数一数二，你防我攻，三个球。”野葵开始拍球，“我会用黑子的招数打败你。或者你战胜我。”
紫原皱起眉，他一抬眼便看见赤司抱着双臂站在场外，用不知道是什么的眼神望着他们。
莫名有点不爽……
紫原气势全开，他的身高是绝对的优势，速度更是不可小窥。当初黑子和火神他们对上紫原的时候，几乎要被紫原一个人全灭。
黑子正想着这一场唱的是什么戏，突然觉得眼前一闪，再定睛一看，野葵已经到了篮下起跳，紫原反应极快，但等他起跳之时，野葵已经狠狠地把球扣了进去！
好快！
球落地，四周才响起惊呼声。那是黑子的“消失的运球”没错，但是速度起码是黑子的两倍！就算是看透了那一招的秘密，也势必无法阻挡。
居然连紫原都追不上的速度！
青峰的手情不自禁地放在了黑子的肩膀上，担忧地看着球场。野葵没有给紫原喘气的机会，很快就发起了第二次进攻。这一次，紫原全神贯注，野葵却还是用刚才的那一招，似乎有必赢的绝招藏着。
紫原挡在野葵身前，众人屏息等待。野葵勾起一抹冷笑，向左冲了过去。速度实在太快，甚至比刚才还要快。然而当所有人都以为紫原输定了的时候，一只手臂挡在了野葵身前，刚才还在右边的紫原居然……赶上了？！
青峰呼了一口气，像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黑子终于抬起头看他，皱起眉，轻声道：“青峰君，你希望紫原君赢吗？”
“恩。”青峰还紧张地望着球场，根本就没有看黑子。
黑子疑惑地皱起眉：“为什么？”紫原君赢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吧！
还没等到青峰的回答，那边传来了野葵的声音。
“我要纠正一句话。”他道，一双锐利的眼睛直直地朝黑子这边看过来，“哲也从来都不是只做影子。”
后面那些话被刻意压低，但是还是传到了黑子的耳朵里。青峰感觉到他手掌下的人瞬间僵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好想要长评……收到野生长评就加更嗷！【耍赖躺地】
章节目录 第17章 来如此
第二个球进去的时候，黑子没有看清楚野葵是怎么做到的。他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不知道自己在看哪个，似乎是看着野葵，又似乎是看着紫原，最后目光移到了自己脚前的地面，耳边也听不见惊呼声，只有那句“黑子不只是做影子”。
——不是影子还能是什么？
黑子觉得有些好笑，但是笑不出来。他又把头抬起来，球场中的野葵把他的技巧发挥得淋漓尽致，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感。青峰放在黑子肩膀上的手用力，终于引来了黑子的注意。
“阿哲，你渴了吗？”青峰问得莫名其妙。黑子摇摇头，皱眉道：“青峰君看起来心不在焉呢。”
“我们一起去买水吧。”青峰拉过黑子的手腕。黑子不动，望着球场：“等他们打完再去吧。”
第三个球用的时间比较长，因为紫原已经勉强能跟上他的速度。黑子很认真地看着，青峰则担忧地看着他。但没多久，黑子便道：“我也渴了，青峰君我们一起去吧。”
话音落地，四周传来了欢呼声。青峰看了黑子一眼，叹一口气，转身追上他。这时候，有人叫住了他们。
“事情还没有解决，哲也，青峰。”
刚刚胜利的野葵朝他们走了过来，紫原擦了把汗，跟在他身后，在经过赤司身边的时候目不斜视，赤司也是同样。
四人又回到了那间办公室，野葵看起来并没有出多少汗，倒是紫原被虐得满头大汗。另外三人识相的闭了嘴，等待野葵说话。
“虽然没有搞清楚具体的真相，”野葵转着球，“但是始作俑者我找到了。”
“黄濑，青峰。冲动打架闹事，每天下午三点半开始，绕着操场跑五十圈——最大的那个操场。跑一个星期。”
青峰和黄濑没有异议，惩罚比他们想象的要稍微严重一点，不过还在接受的范围之内。
“至于紫原，”野葵停顿了很长时间，所有人都一动不动地望着他，屏息等待。“情节严重，从Ａ组一队除名，换Ｂ组一队的铁平上来。”
“什么？！”
四道震惊的目光投到野葵身上，就连紫原也对这个惩罚感到不可思议。除名？！而且代替者是……一直以来的对手铁平？这一招还真是直中死穴！
“教练！你不能这样。”黄濑往前一步，“一队不能没有紫原，我们……”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野葵打断他，“我相信你们四个心里都清楚，铁平就实力来说并不比紫原差多少，而且，对于一个团队，更需要铁平这样性格的人。别跟我说什么团队默契，你们奇迹的世代组成的队伍，早就需要多一个有凝聚力的人物。”
说完，他勾起一个笑：“当初Ｂ组少一个中锋，我把铁平放下去，一是想让他带动整个Ｂ组，二是因为看中紫原的潜力。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呆在Ｂ组对他的刺激可能更大一点。”
整个房间静得没有半点声音，四个人的表情如出一辙，同样的吃惊和不服，在这样的目光下，野葵并没有慌乱，把球稳稳地放在桌面上，说出了今天最让人吃惊的话。
“等到哲也打败我，我再把紫原换回来。”
黑子的瞳孔一缩，蓝眼睛里映着野葵的影子。那双眸子差一点让野葵走神，他好想走过去用手揉弟弟柔软的头发，或者拉起他的手，帮他换药，轻声问他疼不疼。
但是这个哲也再也不是小时候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哲也。黑子哲也长大了，他应该学会飞，自己努力越过挡在他面前的高山，其中也包括了他。
“为什么？”黑子问他，往后迈了一小步。
“你可以找帮手，青峰或者黄濑或者火神，只要你喜欢。二对二，我们比传球，十一个球，最简单的规则。”野葵和黑子对视，里面的东西只有他们明白，“打败我，我就把紫原调回来。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由你而起，你必须负责任。这是给你的惩罚。”
“教练你……”青峰护在黑子身前，“根本就不是黑子的错！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我知道你是教练，但是你至少应该分清楚青红皂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