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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盘散沙一样的棋,整出了流畅的棋形,这些棋竟如落花一般,给人感觉清淡漂洒,到哪里就是哪里。
洛尘也想起了很久以前,寒窗的棋,寒窗就是以这种随性的心境才把一零落如星的棋子,轻易连回,洛尘捻起手中的白子,放在手心仔细端详,棋子啊,这就是你们该走的道路吗,这就是下棋的心态吗?棋真是现在心底想到的自然两个字吗?棋道和所谓的围棋境界,都最终会归入这两个字吗?
洛尘如落花般的棋子让程锦潮看得呆了,落子如花,棋如落花,下得真漂亮,漂亮不是说洛尘的棋,而是赞美洛尘下棋的手法和下棋时的表情。程锦潮自然也不会因此就手软。
结果是当顾翰澜进来时,二人呆呆的对视着,一句话也不说,顾翰澜看着棋局,也呆在一旁:“这是什么棋?”
“我管这种棋叫落花式。”程锦潮打趣的说,棋盘上棋子杂着落花间次而存,落花如棋,棋下落花,不叫落花式,叫什么。
洛尘摇摇头,虽然输了,输得很惨,十六目的差距告诉他,他离围棋还很远,虽然现在如此贴近围棋的道和境界:“自然流。”
顾翰澜听得眼睛一亮,漂亮的棋,漂亮的名字:“自然流吗?什么意思?”
“下到哪就是哪,每一颗子,落在哪里,就属于哪里,就在哪里生根发芽。”洛尘轻轻的说出了自己心里所想的,他希望听到程锦潮和顾翰澜的意见。
“这不是跟逮着什么吃什么一样嘛。”顾翰澜指着棋盘,有些调侃地看着洛尘。
程锦潮点点头,觉得洛尘的自然流悟得有理,虽然还有瑕疵,但是瑕不掩瑜,这是非常好的棋:“下得很好,自然流,没有固定的下法,哪里都是可以落子的地方,重要的是,不论下在哪里的棋,你都知道可以如何去用。就像落花一样,落到哪里都能化作肥料。”
洛尘双眼放光的看着程锦潮:“我想得对吗?”
“对是对的,不过还有需要改进的地方。以后不能在前半局时神游太虚了,你的中后盘也不是很出色,需要加强。当然我相信要赢少年棋赛这样的比赛问题还不大。”程锦潮知道洛尘现在应该得到肯定,楚怀拙不在,这件事儿就由他来代替楚怀拙完成吧。
顾翰澜见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让他听得如坠三千里云雾中,找不着任何方向:“算了,搞不懂你们。”
洛尘哈哈大笑,揽过顾翰澜的肩膀,恢复了满脸的玩性和爽朗:“顾翰澜,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麻辣烫,走吧,不撑死咱们今天晚上就不回来。”
顾翰澜虽然不明白洛尘为什么一下子又变回了大晴天,还是很高兴的接受了洛尘的邀请,就像洛尘说的:“有白痴请客,不去吃的就是白痴。”
第十九章 对手2
更新时间2008…4…20 12:24:51 字数:3331
顾翰澜瞧着洛尘眼底的亮光,忽然很为洛尘高兴,如果不能并肩行走,也不是对手,那么能鉴证一名棋士的成长应该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以洛尘的性格,前面的路上应该会有很多的奇遇,很多让人意想不到的故事。
洛尘初悟自然流,心底里暗暗高兴,自然,这种心境实在是太难得了,花落那一瞬间的心境以后可能都找不到了,那一瞬间的心境实在是太奇妙了。如果不是洛尘的文字组织能力太差,不是看的书还不够多,他现在应该想到“大道自然”四个字。他摸到了这四字个的门,看了一眼,然后又站在门外沉思起来,门就在他深思的时候又重新关了起来。
“洛尘,你在想什么。”顾翰澜和洛尘走在星光闪耀的夜色里,晚风吹来淡淡的花香,河水如一段钻石镶嵌的锦缎,在夜色里徘徊流转。顾翰澜醉在这样的夜色里,日本不是没有这样的夜景,但故乡的气息却让他沉溺其间,无法自拔,怪不得有话说“人是故乡亲”。
洛尘扶着河栏,吹着迎面而来的晚风,闭上眼睛抬起头,洛尘此刻正在感受自然的滋味:“自然的滋味……你感觉到了吗。风里可以闻到四周所有的气味儿,花的气味、树木的气味还有大街上传来的各式各样儿不同的味道,明明是差那么远,混合到一起,却是那么和谐。十九路的棋盘,比起这大千世界来,实在太小,但三百六十一颗棋子放在棋盘上却刚好合适。所有的事物,都应当恰到好处,过一分,伤天和,逊一分,循环难往。”寒窗的话,洛尘现在才明白,凡事,恰到好处,过一分,伤天和,逊一分,循环难往。听起来多简单的一句话,再一琢磨,似乎藏着很多让人需要顿悟的道理。
顾翰澜听着跟散文似的话语,不由得笑了,但却对恰到好处这两句话很认同,顾翰澜希望洛尘可以一直保持现在的状态:“棋,下得恰到好处,便棋为局生,局为棋结,师父说这句话我一直不懂,对你应该会有用。”
两人一时间再无话语,沉默的气氛在现在却显得那么自然,他们都没有出声打断这样的沉默,在彼此的眼里,他们看到了一样的热情和坚定的意念,两个年轻的棋士,在彼此的眼里找寻到了自己的影子。
“棋为局生,局为棋结,有意思。”身后有人喃喃低语,洛尘和顾翰澜一齐转身,一个与洛尘年纪相仿的男孩站在灯光闪烁的背景里,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请问你是……”
于澈轻轻的笑,眼前的顾翰澜他倒是认得的,至于洛尘,他却一无所知:“于澈,你是顾翰澜。”
顾翰澜微微一呆,于澈,中国少年围棋界的新星,此次中国的目的,一个是洛尘,另一个便是于澈:“你好,我是。这位是在下的师弟,洛尘。”
“那么也是程九段的弟子吗?”于澈似乎没听过程锦潮还收过这么一个小弟子。
“不,不是的,洛尘是师叔的弟子。”
师叔,只是听过李大国手是程九段的师兄,难道程九段还有一位名震天下的师弟:“你好。”
洛尘点点头,对眼前的人很满意,有些傲但更多的是自信,这样的人应该是个值得期待的棋士:“你好。”
顾翰澜突然觉得他们很适合做对手,一个孤傲,一个爽朗,一个棋力已臻成熟,一个初出茅庐却已锋芒毕露,想到这儿,顾翰澜一反常态的热情,一把揽过于澈,意图跟于澈拉近关系:“于澈,有没有兴趣下一局。”
“啊……喔,好啊。”于澈一下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顾翰澜拉出几十米远了。
“先跟洛尘下,让我见识一下中国围棋的希望,我也好准备准备,把希望杀下马啊……”顾翰澜半开玩笑的说道,惹得于澈一阵白眼。
洛尘听顾翰澜说先跟他下,意见就来了:“为什么是先跟我下,是你要和于澈对局的,又不是我。”
顾翰澜摆出一副兄长的样儿,严肃地表情差点让他自己笑出声来:“我是师兄,得听我的懂不懂。”顾翰澜突然觉得,师兄这两个字真是太美妙了。
洛尘无奈的摇头,受不了顾翰澜,这样子让他想起了楚怀拙:“不知道师父怎么样了。”
“你的师父是哪位棋士?”于澈很好奇,程九段的师兄是名声赫赫的大国手,那么会有怎么样一位师弟。
“家师楚怀拙,并不是一位很有名的棋士。”不过他的棋力,大概已经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洛尘忍不住在心底加上这句。
楚怀拙,于澈想了想,没有想起棋界有这么一位棋士,便摇了摇头:“我没有听过,看来令师是位隐士。”
顾翰澜跟着于澈摇起了头,拉着于澈似乎是要把惊天秘密告诉他似的:“于澈,我跟你说,楚怀拙这三个字虽然没听过,但中国棋院一直都为楚怀拙留着位置。而且,师叔的棋,不说比师伯好吧,至少也比师父厉害,师叔如果不是跟居幽斋那位师祖闹矛盾,现在应该是和大师伯比肩的著名棋士了。”顾翰澜特意夸张的说,顾翰澜要给于澈一点儿心理准备,不要因为楚怀拙三个字很寻常就轻视洛尘,顾翰澜希望看到的是一场精彩绝伦的对局,一场平等的对局。
于澈从一开始就没有看不起洛尘的意思,在洛尘身上他看到了以前自己的影子,知道了楚怀拙的来头,只是让他更重视洛尘罢了:“楚师的棋力应该是非常不错的,自程九段便可见了。”
“前面就到明山道场了,我们还是去岳棋士那里吧。”顾翰澜喜欢明山道场,明山道场的环境实在适合下棋。
“凌志毅八段的弟子。”于澈这辈子都记得南雨然,刚到棋院时,被南雨然设计得够惨,少年组的学生没少受过她的罪。
“嘿嘿……你是不是也受过南雨然的糟蹋,看得出来,南雨然的确可怕。”顾翰澜兴灾乐祸的笑,让人开始怀疑,顾翰澜真的是那个外界传闻的天才少年吗?
于澈但笑不语,突然想起来:“南雨然是不是也在这儿?”
洛尘摇摇头:“没有,南雨然前几天从我这打听了师父的消息,就走了,肯定是要去找师父下个千儿八百局。”洛尘不由得笑了,不知道当楚怀拙碰上南雨然这样的人,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儿。
于澈舒了口气,放下心来:“天色很晚了,明山道场不会关门吧。”
“应该不会,最近一段时间,我们常去明山道场,再晚也没关系。”洛尘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是楚怀拙的电话:“喂,师父,晚上好。”
“在外面吧,干什么呢,大晚上的不休息,跟谁在一起呢。”
所有的家长几乎都应该这样问,所以洛尘一点也不意外,连想都没想就说:“跟顾师兄一起去明山道场,遇见一位朋友,一起去下棋。”
楚怀拙似乎很满意听到的答案,嘴角微微上扬:“嗯,不错。是这样儿,你白天问我什么是棋,青榆说或许需要告诉你点什么。”
“不必了,师父,我已经有自己的答案了。”洛尘声音里再没有半点不稳定的情绪,平淡的语气里透着几分自信。
楚怀拙其实很好奇洛尘所理解的棋是什么,却仍然不露出半点兴奋:“噢……说来听听。”
洛尘微微一笑,让于澈觉得洛尘实在是一个很有围棋气质的人,就算他不是个棋力高深的棋士,也必是一个风度卓然的棋者:“棋道自然,棋就是棋啊,我是为棋而下棋,并不是因为追求所谓的棋道和围棋的境界,我所追求的是棋本身而已。”
顾翰澜一把抢过电话,急欲把洛尘所悟下的“自然流”说给楚怀拙听:“师叔,我是顾翰澜。今天下午洛尘和师父的对弈非常精彩,洛尘还自创了一个‘自然流’,把师父也给震住了。师父说是落花如棋,棋下生花,漂亮极了。”
楚怀拙怔了怔,自然流,那不是以前师父所寻求了一生的围棋境界吗,行棋自然,棋者自然:“是真的吗,你回去跟你师父说,请他把棋谱传给我,我想看看洛尘的‘自然流’。”
“好的,我回去和师父说,师叔还有,南雨然要来了,听他们说南雨然是很可怕的,师叔要准备好。”顾翰澜在听过南雨然的光辉过去后,很难不替楚怀拙担心。
楚怀拙已经久不过问棋界的事情,自然不会知道南雨然这么一个人:“南雨然是谁?”
“是韩师兄的弟子南廷竹的妹子,有‘围棋魔女’的外号。”
“那就没事,怎么说也是晚辈,还不至把我给怎么着吧。”楚怀拙现在正在郭青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