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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映望着他刀削斧凿般的英俊侧脸,忽然很想求真相——到底为什么要跟他互换房间?!!
不过,他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接下来的时间里乔映听歌听得快要睡着,快到目的地时他打了个哈欠,不经意地扫了傅云泽一眼,却发现对方眉头紧皱,呼吸急促,耳根通红通红,额头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乔映大惊,伸手一探,那温度烫得人心慌。
——傅云泽又发烧了!
乔映瞄了一眼飞行器上的定位系统,果断拿出通讯器打给傅云曦,只是还没等他拨通,对方竟然已经打进来了。乔映迅速接通通话:“云曦,你哥又发烧——什么?!”
傅云曦声音焦灼地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哥感染的是变异的thanatus病毒!”
thanatus。
死神。
——有那么一会儿,乔映的大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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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anatus,这种以恐怖著称的病毒,最大的特点并不是难以治愈,而是——在不同的个体上、在不同的时期里,会产生截然不同的临床反应。
thanatus不会直接致人死亡,但它的成因、病理和传播途径皆无法探测,也就无法根治。痊愈的人不是没有,但不留任何后遗症的并不多。未能痊愈的那一部分,现在的医疗水平对他们的病情无能为力。有些人自己熬不住精神和病痛的折磨选择自我了断,有些人却是活活痛死的,剩下的那部分人,或许是病情不算严重,又或是心志极为坚定,带着潜伏的病毒,一天天一年年地活下去。
乔映看着病床上眉峰修峻唇角刚毅的傅云泽,简直无法相信他将在未来的几年乃至几十年间,遭受这种诡异病毒的折磨……外面整个帝都星最好的医生们都在为他的病情忙碌,可这男人却沉沉地睡着,对外界的事物一概不知。
乔映的眼眶禁不住湿润了,他握着傅云泽一只宽厚粗糙生满了老茧的手掌,将脸深深地埋了进去。
傅云曦马上就要毕业进部队打拼,家里再没有别的可以信任的亲人,所以他选择在这个时候留下来,照顾傅云泽——就算是他再怎么赶自己,也不会轻易离开了。
傅云泽这一觉睡了足足三天三夜。他的真实病情被死死地瞒了下来,对外只说遭到袭击受了点轻伤,在他清醒之前,外面的一应事务都是傅云曦和乔映两人在打理。一个是傅云泽最看重的弟弟,一个是他名正言顺的配偶——何况乔映的父亲,曾经是帝国上参议院的议长。如今老头子虽然在野,手中的人脉和权势也不容小觑——身为唯一的继承人,乔映的背后,有整个乔家为他撑着。
在这忙得焦头烂额的三天里,乔映跟父亲只有一通简短的通话。曾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父亲放下威严的架子,像天底下所有慈爱的父亲那样问他:“出去了三年,觉得幸福了吗?”
乔映笑着回答:“很快乐。”但那不是幸福。
乔父叹息:“我以为你从这个坑里跳出来了,可是现在,你又要义无反顾地一头扎进去。”
乔映张了张唇,半晌轻声答:“我没办法……没办法不管他。”
“不离婚了?”
乔映摇头,茫然道:“作为伴侣的话,我们俩大概是怎么也没办法过到一起去的……我只是照顾他的病而已,别的什么,我已经不愿想了。”
乔父叹了口气,本想告诉儿子的一件事也往回咽了咽,决定暂不多说。
倒是两天之后,傅云曦突然地提出来:“映哥,其实你没必要这样委屈自己。从前你是怎么对哥的,哥又是怎么对你的,我心里有数。说到底……让你在我们家委曲求全,我哥自己说过,他不配。”
乔映闻言还真的惊讶了一下,随即展颜:“没什么配不配的,从前那些也是我自己愿意的。现在……都过去了。”
傅云曦迅速接过话茬:“所以现在是不愿意了,所以要离婚了吗?”
“……”总觉得好像一不留神被套话了的样子?乔映囧囧有神,自欺欺人地回答:“也……不是吧,让我照顾他啊什么的我都很愿意啊,毕竟这么多年了嘛……就是没法儿在一起过日子而已,还像原来那样做朋友做哥们儿不也挺好吗?”
傅云曦默默想我哥才不会觉得好啊对吧,一面继续对嫂子套话:“嗯,是不错,我听说映哥现在的男朋友和我哥就完全不是一个类型啊,又温柔又体贴,应该很适合过日子吧?”
乔映点头:“是挺居家的,做饭好吃,也会带孩子。”想起胖嘟嘟萌哒哒的温晓亦,他的嘴角情不自禁勾起了一抹出神的笑意,瞬间全身上下圣父光辉普照——傅云曦捂着狗眼泪流满面:向来无往不胜的老哥这下输了!输惨了!输定了!别说做饭了,他连炒菜时先放菜还是先放油都搞不清楚吧?更别提对手家里还养着一只大开外挂的娃!
躺在病床上的傅云泽眼皮动了动,清醒没多久的意识慢慢梳理着刚才听到的话,心下一片黯然。
☆、第4章 【四】
【四】
傅云泽清醒当天,一份详尽的身体报告就送到了他面前——的确是thanatus病毒感染,但目前病毒还未发展到活跃期,情况并不严重,或许是因为傅云泽的体质强健,他的临床表现只有间歇性的发热和昏睡,使用药物就可以在短时期内稳定地控制并削弱病毒,治愈的希望还是很大的。然而因为这种病毒的不可估计性,一切还要倍加小心。
乔映向学校请了一个月的事假,陪着这次醒来之后愈发沉默的傅云泽回到了傅家,无视对方的抗议,将“按时服药”“多多休息”“不得离开家人身边直径一公里的范围内”三条铁律输入他的身份手环,这才算勉强满意。他对傅云泽道:“从今天起,无论你去哪里,都请务必让我随行。”
傅云泽初时没言语,过了一会儿,乔映起身要走时他才开口:“除了战场。”
乔映简直被他气乐了:“你这么个情况,还想着要上战场?”
见傅云泽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点头,乔映把脸一拉:“那作为一名机甲维修师的我就更要跟着去了。”
傅云泽登时噎住——哪怕是曾经最反感乔映的时候,他也不得不承认,乔映的确是一名极为优秀的机甲维修师。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他定然会留在帝都星发展,会有一个更光明的前途,而不是去一颗二等星球上做一名籍籍无名的教授。他知道乔映自己其实并不以为然——他喜欢教书,也喜欢孩子;可是在傅云泽心里,始终藏着那么一道坎儿,像是经年的伤口因为太深太重被密密地缝了起来,眼睛虽然看不到了,但只要轻轻一扯,仍然会有刻骨的隐痛。
倘若不是因为他……他们现在,也许已经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了。如果是那样,乔映或许便不会着了魔似的往外跑,不会把全部心力都倾注在别人家的孩子身上,不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爱上别人……
然而对于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便不再有什么“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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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傅云泽几日后要去第二军团阅兵备战,乔映自觉地把他的机甲白泽取出来进行常规维护。一道白光闪过,几十米高的白色机甲静静矗立在屋后空旷的草坪上,智能程序启动,机甲的眼部闪出两点深邃的黑光,看着乔映了然笑道:“你回来了。”
巨大的机甲微微弯腰,伸出一掌平摊贴在地面。乔映抬脚跨上,报以会心一笑:“我回来了。”
傅云泽的专属机甲白泽,高三十二米,机身设计轻巧灵动便于远攻,在配备上来讲是一台s级机甲,虽然也很优秀,但并不是最出众的,且放在双s级机甲技术逐渐成熟的现在,白泽未免就显得不那么起眼了。然而,这正是设计者的初衷——身为当初设计白泽的参与者之一,乔映当初向自己的导师提出,将这台机甲的硬件水平稍加控制,而给它试装最新的主养人格型人工智能系统。
配备主养人格型人工智能系统,也就意味着,这台机甲的人工智能的性格、智慧、运行方式,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机甲的主人,这就使得操纵者与机甲能达到更紧密的配合。试装的过程很难,成功率甚至不到百分之一,但最终还是成功了——要知道这是具有很大风险的,因为这种主养人格型人工智能系统本身非常难以驯服,目前多被用在虚拟游戏建设里面,倘若被唤醒的人工智能对机甲本身不满,就很可能消极抵抗甚至启动自毁程序。但一旦它愿意接受,那就必定会和主人成为密不可分的伙伴和朋友。好在白泽和傅云泽相处甚为融洽,让乔映也暗自松了口气。
白泽很喜欢这个温柔细致的维修师,乖乖地任乔映为自己检查动力系统、控制系统,更换了一些零部件,打开储物仓整理……呃,……垃圾场……。乔映看着眼前一团糟的状况简直满头黑线欲哭无泪:“你怎么什么东西都随手乱塞,也不知道整理一下?”
白泽特别无辜地辩解:“这不怪我,主人就是这个样子的。”
“……”乔映默默看了眼干净整洁的控制室,又想了想傅云泽永远干净整洁得简直不像有人住过的卧室,表示对此持怀疑态度。他是最见不得这种东西乱堆的,再说很多不必要随时携带的东西也应该清理出来减少机甲负荷,便立刻动手整理起来:矿石拿出去,能量盒留下;诡异的动植物样本拿出去,食物留下;已经扫描入资料库的书本拿出去,没有扫描过的现在扫描——咦,这是什么?厚厚的一摞,都是信?
除了一些写情书玩浪漫的年轻人,这年头早就没人用这么古早的方式联系别人了吧。乔映失笑地随手拿过一枚信封翻过来看了看,当然没有邮票——可是上面一字一句金钩铁划写着的熟悉地址却让乔映目瞪口呆。
那是他在海蓝星的住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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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映二十岁与傅云泽结婚,二十一岁时和傅云泽有了自己的房子——现在的傅府,三十岁时搬出傅家大门,其时至今又是三年。前前后后十三年婚姻生活下来,虽然傅云泽起初并没有将他摆在家人和爱人的位置上看待,也曾一度对他极为冷淡,但并不是没有试着接受过。
乔映想,也许傅云泽从前并不喜欢男人,再加上婚后他总是很忙,去军部、上战场,所以直到婚后第四年他们才有真正的夫夫生活。没有酒精作用,也不是一时兴起,仿佛就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地发生了,虽然没有缠绵的话语,也没有过多的吻触,但也绝不是纯属发泄的行为,傅云泽总是很小心,从没有弄伤过他。那时候乔映觉得,他苦苦追寻的幸福,终于看到了一丝曙光。
他们婚后第八年,傅云泽在一次军事行动中立了大功,也因为直属长官的错判形势而不得不在敌众我寡的严峻条件下带人上阵冲锋,杀出一条血路突破包围圈,在最后撤退时受了重伤,差点就回不来。若不是当时他在最后关头强制停止机甲的动力系统、看准时机借力将安全舱弹出,只怕现在的乔映早就成了烈士家属了。
那次行动后,乔映便协助导师为傅云泽定制了安全性能更高、和主人配合度更好的机甲白泽,并拉着傅云泽到实验室,同白泽一起进行各项调试磨合工作,并且最终成功——这样一来,无论在任何情况下,白泽都会将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