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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来问问,上次皇叔派去刺杀我的黑衣女人,是谁。”宝辰说完,就见和亲王皱起了眉,他知道是和亲王想岔了,以为自己要秋后问罪来了,“皇叔别多想,我只是有些事情想向那人罢了。”
和亲王的眉头没有放松,他抿着唇没说话,挥了挥手,让身边的王妃先下去。
王妃在听到“黑衣女人”四个字的时候,脸上就有些不好,她知道宝辰说的这个人是谁,那是以前经常跟在和亲王身边的一个女人,那女人不爱说话,但武功极高,只要是和亲王让她办的事情,她都能干净利落地做好。和亲王对她也很好,甚至想要立她为侧妃,不过被那女人冷淡地拒绝了。
“她早就离开了。”和亲王想到那个拒绝了自己的女人,唇边带起了一抹轻笑,他倒不是特别喜欢那女人,只是总是不自觉地被她吸引,那种清冷的气质,会令他不由自主地平静下来。
“皇叔知道她的身份吗?或者去哪里找她。”宝辰并不怀疑和亲王的话,因为他没必要骗自己。
“我不知道,她跟在我身边做事也不过两年,我和她并不是主仆关系,她只是被我雇佣罢了。”和亲王微微自嘲地笑了笑,道:“如今我落魄至此,她自然是要另寻金主的。”
“是这样吗?”宝辰垂下眼帘,轻飘飘地说了句:“皇叔就没有想过,其实她是有主子的,她来京城是做点其他什么事情,被你雇佣,也是掩人耳目。”
“自然想过,不过我根本不用在意这些,不是吗?”和亲王喝了口茶,淡淡地说道。
离开和亲王府后,宝辰对于此行的一无所获微微有些郁闷,不过在调侃了何湘一番后,心情就舒爽了起来。
何湘看着前面那走得脚步轻快的少年,默默咬牙。眼见着那少年就要离开自己的视线,他忙一个箭步冲上前,将人给扯了回来,磨牙道:“上马车,别想在我眼底下溜走!”宗政久寒亲自对他下的令,宝辰见完了和亲王就让他立刻回宫!
“我说何湘,你不用这么尽心尽力吧,我就去逛逛,不去花街。”逃跑不成的少年摊开手,无奈地说道。
“这些话,你跟你父王说去,我可管不着,我只需要将你带回去。”何湘用下巴指了指后边的马车,道:“我就不抱你上去了,毕竟你也长大了不是。”
“切。”宝辰哼了哼,在何湘的紧盯之下,慢吞吞,极为不愿意地爬上了马车。
天气慢慢转凉,宝辰身上的衣服也越来越多,只要外头一吹风,他就绝对不会给宝辰出门的机会。
这天晌午,阳光不错,宝辰就让人搬了摇椅,抱着小酒儿坐到了桃树下晒太阳。正混混欲睡的时候,他突然睁开了双眸,右臂一伸,拿住了要往树干上插去的匕首!
“爹爹?”小酒儿被宝辰的动作给惊醒了,他意识还有些模糊,糯糯地发出了疑问的呼唤。
“没事,乖乖睡觉。”宝辰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让他继续趴在自己的胸膛上睡觉,等小不点的呼吸渐渐平衡下来,宝辰才拿下了匕首上的纸张,打开来看。
白纸上面只有五个字:来云楼见朕。
就是这五个字,让宝辰差点跳起来!
果然,果然……
宝辰放下匕首和白纸,将儿子抱了起来,他站起身,慢慢地吸了口气,忍住想要放声大笑的冲动,然后将儿子交给了青萝,低声嘱咐她,如果小酒儿醒来找不到自己,就带他去宗政水月那里,这臭小子现在只要一看到宗政水月,就完全忘记自己这个爹了。
即使宝辰想要立马夺门而出,但还是急匆匆进了御书房,也不多说,关上门就扑进了宗政久寒的怀里,对着他的脸颊一顿热吻。
对于宝辰送上来的红唇,宗政久寒自然没有不接受的道理,他托起儿子的后脑勺,正要对着他的嘴儿来个亲密接触,却被宝辰给推开了。
“父王!我父皇他,父皇他!”宝辰简直高兴得语无伦次了!他现在是多么希望就是一只会飞的小鸟,立刻飞到父皇的身边去!
宗政久寒却听不明白宝辰到底什么意思,皱眉问道:“慢慢说,别急。”他将激动万分的儿子抱好,给他递了一杯茶。
“我父皇他还活着!”宝辰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都快要高兴地落泪了!
“你确定?”宗政久寒谨慎地问了这一句,他不希望宝辰的希望落空,因为这样只会让他更伤心。
“确定!”宝辰宝贝地拿出了怀中的白纸,他指着上面的五个字,说道:“看这字迹,这绝对是我父皇的!我绝不可能认错!”
“朕陪你去见他。”宗政久寒沉吟半响,说道。
“我想一个人去,你现在是良国皇帝,和我父皇要是不对盘怎么办。”宝辰有些顾虑,两大对手国的掌权者和曾经的掌权者要是见了面,他无法想象那会是怎样的场景。
“的确。”宗政久寒想了想,点头摸着下巴道:“见岳父大人是迟早的事情,那朕就不急在一时了。”
宝辰刚想点头,却突然脸一黑,给了那欠扁的脸一记老拳,磨牙道:“谁是你岳父!那是你--”
“老丈人,是这样吗?”宗政久寒打断了儿子的话,见他气鼓鼓地嘟着小嘴,不禁哈哈笑了,他低头吻住怀中人的红唇,辗转了好几回才依依不舍地放开。
宝辰喘口气,一把推开了宗政久寒的胸膛,大吼道:“是公公!”
云楼的门口放了今日暂停营业的牌子,宝辰带着林涛和四个暗卫站在了门前,林涛上前敲了门。
门是云飞雪亲自打开的,她见了宝辰,忙将他迎了进来,不过有些狐疑地看着林涛,以及他身后隐藏着的四个暗卫。
“没事,他们都是我的人。”宝辰挥了挥手,表示他们五人可以进来。
云飞雪的功夫很好,从她能够辨认出四个暗卫所在的方位就能看出来,而宝辰进了门后,就不让阿大四人隐去身形了。
“殿下,皇上就在上面呢。”云飞雪还是不太放心林涛五人,她低声说了这句话,让宝辰的心也彻底放了下来,父皇就在楼上,这感觉真好。
“林涛,你们留在这里,爷一个人上去。”宝辰还没有和他们讲过自己的事情,所以没有让他们上楼去接受惊吓。
林涛有些不放心,不过见宝辰坚持,便只得留在了楼下,他和阿大四人都做好了准备,只要楼上有一点不对劲,就立马冲上去!
宝辰吸口气,踏上了楼梯,但他却不敢走得多快,他的心跳还有些剧烈,楼梯被他走得竟然吱呀吱呀地响了,而楼上也传来了淡淡的轻笑,是父皇的。
宝辰这才急切地快跑了几步,他走上楼梯的一瞬间,看见了一个时常在梦中出现的人,他的父皇,皇甫流云。
将近九年过去,皇甫流云与当年相比却没有老去,反而好像年轻了许多岁,他有着一双和宝辰极为相像的丹凤眼,五官艳丽,带着男人特有的沧桑和成熟。他温和地看着已经换了个身体的儿子,眼里全是感激。儿子没有死,真好。这一刻,他只想感谢上苍对他的不薄。
------题外话------
写完了,又要出门走亲戚了……腰酸背痛的,这是肿么回事啊哭……
而且,今天有些卡文,只有6千字……抱头顶锅盖逃走……
正文 075◆ 神秘的齐国
皇甫流云看着儿子就这样傻愣愣地站在了楼梯口,不知道该不该再跨一步,这样不够稳重的行为,却让他再次发出了轻笑。他对着宝辰招了招手,看着他大步走向自己,然后伸开双手将儿子揽入了怀中。
即使这个孩子已经长大,可在皇甫流云的眼里,这依旧还只是个孩子,是他的儿子。
他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一日,从羽坤宫传来的噩耗,他当时就觉得,完了,什么都完了,他的儿子死了,他养了十多年,疼了十多年的儿子死了。有那么一刻,他是真的不想活下去了,可最终,作为一个帝王的理智让他撑了下来,但也同样让他病倒了,他甚至只有力气躺在床上,吩咐钟一仁彻查太子被毒死的事情。
也是这一晚,他遇见到了一名误闯乾平殿的齐国人。
是的,齐国--那个隐藏在雪山之后,地域面积颇大的神秘的国度。
齐国有许多人几乎一生都不会走出自己的国土,他们也不会想要翻山越岭地来到别人的地盘,这样做是不明智的。金樽大陆的人也喜欢叫齐国为雪国,或者北国。
皇甫流云还记得,那齐国人穿着单薄的白色衣袍,对着自己呵呵笑了笑,说了句“抱歉,我赶得有点急”。
这个齐国人的身份还颇有来头,是齐国的大祭司,大祭司就是专门用来请神祭司的人,也顺带负担为国人占卜,预测来年的气候等,他说他前几日夜观星象,发现一个明亮的星辰突然陨落,而另一侧的天空中,原本几乎暗淡无光的星辰在同一时间明亮了起来!
皇甫流云几乎没有任何地前奏,将儿子抱好放在身边的卧榻上后,就开始说起了当时的情况--
那白衣的男人回头看了看夜空中异常耀眼的星星,问道:“今日是否有人死去?”
躺在龙床上,呼吸都有些困难的皇甫流云听了这人的话,立马就瞪大了双眼,仿佛是抓住了一丝希望,他说道:“这位大祭司,朕听你刚才所言,意思是否为,那个在今日死去的人,已经出现在另一个地方了?”
“嗯?”白衣男人有些诧异地挑起眉,点点头道:“想不到你的脑子转的这么快,我还以为你们这些人的智力都不怎么高。”
若不是丧子之痛让皇甫流云一病不起,这时候的他很想亲手将这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男人给砍成七八段!
“按照星相和预言所示,的确是这样的。”那白衣男人点了点头说道。
“什么预言?”知道儿子还活着,皇甫流云就振作了起来,他的脸色都好看了一些。
“我们齐国有一条预言:为上天眷顾,得重生者,一统金樽。”白衣男子觉得这个预言应该是所有预言中最为简单明了的了,他都不需要解释。见皇甫流云的脸色好转,仿佛先前苍老得奄奄一息的男人并不是他似的,白衣男人有些感慨地挑起了右眉,道:“看来这个死去的人,对你来说很重要。”
皇甫流云微微垂下眼皮,道:“那是朕的儿子。”
“嗯?可你们这些人不是常说,皇家无父子吗?”白衣男人总是一口一个“你们这些人”,就好像他自己不是人,而是另一个物种似的。
回忆讲到这里,皇甫流云就停下了口,他对身侧听的认真的儿子说道:“预言应该会实现,你如今已经控制了包括南平在内的十三个国家,一统金樽大陆,不在话下。”
“额……”宝辰摸了摸鼻子,他还是觉得预言不太准,要说一统金樽,顿时间内要他自己一个人做到,恐怕是不行的,他得和宗政久寒一起干。
“可是父皇后来为什么会‘死’,既然没有真的死,为什么又没有来找儿臣?”宝辰突然又问道。
“大祭司说,要成就那条预言,朕就必须假死,并且八年内不得被你知道。”皇甫流云告诉宝辰,这八年来,他都有在私下里派遣手下来找寻他的下落,而他自己则是跟着大祭司去了齐国。
“那曾经为和亲王做事的……”宝辰没有再问下去,因为他已经看见了站在屋内一角的那个黑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