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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请裁缝师帮我缝了几个小口袋。」她紧张地说,「威稜与西蒙都说那很重要。」
「这件衣服很好看。」我说。
她再次露出微笑,「尺寸是我用猜的。」她坦承,「我们来看看合不合身。」她从我手中拿起斗篷,站到我身边,帮我把它摊开,拉到肩上,她的手像拥抱我一样地围着我。
我站在那里,就像菲拉刚刚说的,像只吓坏的兔子。她靠得很近,近到我都可以感觉到她的热度,当她倾身帮我调整斗篷的肩膀部分时,一边的胸部轻轻擦过我的手臂,我像雕像一样僵在那里。从菲拉的肩膀往后看,我看到狄欧克倚着大门对我笑。
菲拉后退一步,仔细地打量我,然后又靠近我,稍微调整斗篷绑在我胸前的方式。「很适合你。」她说,「那颜色刚好衬托出你的眼睛,不过你的眼睛本来就很亮眼了。这是我今天找到最绿的东西,很有春天的感觉。」
菲拉后退一步,欣赏自己巧手的成果,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前门离开伊欧利恩,是戴娜,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是我太了解她了。天晓得她看到了什么,会因此做出什么推论。
我当下有股冲动想要冲出门去找她,向她解释两天前为什么失约,向她道歉,让她知道刚刚双手围着我的女人只是送我谢礼而已,没有其他的意思。
菲拉帮我拉平肩上的衣服,用刚刚快哭出来的那双闪亮眼睛看着我。
「刚刚好。」我说,拉起衣服,往外摊开。「这比我应得的好太多了,实在不该让你破费的,谢谢你。」
「我想让你知道,我有多感激你为我做的事。」她再次伸手摸我的手臂,「这没什么,真的,如果我有什么可以帮上你的地方,任何请托,你都可以随时来找我……」她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我,「你还好吗?」
我看着她后方的大门,戴娜已经不知道跑到哪了,我也不可能赶上她。
「没事。」我说。
◇◇◇◇
菲拉请我喝一杯酒,我们稍微聊了一下。她说最近几个月她都是和伊洛汀共事,让我相当意外。她帮他做点雕刻,他则是偶尔教她一些东西。说到这里,她翻了白眼,伊洛汀有时候会半夜叫她起来,带她到镇上北方废弃的采石场,有时会在她的鞋子里放湿泥土,要她整天穿着那鞋子到处走。他甚至……菲拉涨红了脸,摇摇头,没再继续说下去。我虽然好奇,但不想让她感到尴尬,也就不再追问,我们都觉得伊洛汀不是普通的疯狂。
这段时间,我一直面向着大门,希望戴娜能回来,让我向她解释真相。
后来菲拉回大学院上抽象数学,我则是待在伊欧利恩,慢慢地啜饮着酒,思考我该如何修复和戴娜之间的关系。我其实很想买醉,但我没钱,所以傍晚时我就缓缓跛行回家了。
◇◇◇◇
我像往常一样准备好上主楼的屋顶练琴,这时我才想到基尔文提到的一件事有多重要,如果多数的骨焦油都流下排水孔了……
奥莉就住在大学院底下的下水道!尽管我身体疲惫,还有脚伤,我还是全速冲往医护馆。半路上,我很幸运看到莫拉正穿越中庭,我呼喊她的名字,挥手引起她的注意。
我走过去时,莫拉狐疑地看着我,「你不会是想要在此对我唱情歌吧?」
我想起手上的鲁特琴,把它收到一边,摇头,「我需要你的帮忙。」我说,「我有个朋友可能受伤了。」
她疲累地叹了一口气:「你应该……」
「我不能到医护馆求助。」我透露出焦急的语气,「莫拉,拜托好吗?我保证不会花你半小时以上的时间,但是我们现在就得去,我怕已经太迟了。」
我的语气说服了她,「你朋友怎么了?」
「或许是烧伤,或许是酸性灼伤,或许是烟雾呛伤,就像昨天陷在工艺馆大火里的人一样,可能还更糟。」
莫拉开始迈开脚步,「我去拿我的医疗箱。」
「如果不介意,我在这里等你。」我坐在附近的长椅上,「我只会拖慢你的速度。」
我坐下来,努力不去想我身上多处的烧灼伤。莫拉回来时,我带她到主楼西南边有三支装饰性烟囱的地方,「我们可以利用这个爬上屋顶。」
她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不过她似乎决定先不追问下去。
我慢慢爬上烟囱,用突出的粗石做为攀爬的支柱,这是比较容易爬上主楼屋顶的方法,我选这里是因为我不确定莫拉擅不擅长爬高,而且我的伤势也让我的手脚变得没那么利落了。
莫拉跟着我一起爬上屋顶,她仍穿着医护馆的深色制服,不过外面加了一件灰色斗篷。为了让我们走在主楼屋顶比较安全的地带,我们绕了一些路。今晚天上无云,一轮明月照亮了我们的路。
我们绕过一个高耸的砖砌烟囱时,莫拉说:「要不是我认识你,我会以为你是要骗我到某个安静的地方做坏事。」
「为什么你觉得我不会?」我轻松地回应。
「你看起来不像那种人,」她说,「此外,你根本不太能走,要是你想胡来,我直接把你推下屋檐就行了。」
「别怕伤害我的感情。」我笑着说,「即使我不是跛着腿,你还是可以把我推下屋檐。」
我绊到一个没看见的屋脊,因为身体疲累,反应太慢,而差点跌落屋顶。我在一个比其他地方都高一点的屋顶上坐了下来,等待暂时的晕眩感消失。
「你还好吧。」莫拉问。
「可能不太好。」我勉强站起来,「这片屋顶的对面就是了。」我说,「你站开一些,保持安静,这样或许会比较好,以防万一。」
我朝屋檐走去,往下面的树篱与苹果树看,窗户都是暗的。
「奥莉?」我轻声呼叫,「你在吗?」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愈来愈担心了,「奥莉,你受伤了吗?」
都没有回应,我开始低声咒骂。
莫拉把手交叉在胸前,「好,我想我已经够有耐心了,可以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了吗?」
「跟我来,我会解释给你听。」我朝苹果树走,开始小心地爬下树,我绕过树篱,走到铁栅门边,栅门里飘出骨焦油的氨水味,气味虽然微弱,但一直闻得到。我把栅门往外拉开几寸,里面就有东西卡住,拉不动了。「几个月前,我在这里认识了一位朋友。」我说,紧张地摸着栅门的铁条,「她就住在下面,我担心她可能受伤了,很多试剂从工艺馆的排水口往下流了。」
莫拉沉默了一会儿,「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我在黑暗中摸着铁门后方,想知道里面是用什么拴上的。「什么人会住在那底下?」
「受惊吓的人。」我说,「怕噪音、怕人、怕户外的人。我花了近一个月才哄她出来,和她交谈就花更久了。」
莫拉叹气,「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先坐下来。」她走到长椅边,「我已经站一整天了。」
我继续摸着铁门下方,但不管我再怎么试,就是找不到门闩,我愈来愈泄气,抓起铁门使劲地拉,一次又一次,拉扯间发出好几声金属碰撞的回音,但就是拉不开。
「克沃思?」我朝屋檐看,看见奥莉站在那里,黑色的身影衬着背后的夜空,细发像云一样飘着。
「奥莉!」紧绷的情绪一瞬间从体内涌出,让我感到一阵虚脱无力,「你去哪了?」
「有云,」她一边说,一边沿着屋檐走向苹果树,「所以我去最顶端找你,但是月亮出来了,所以我就回来了。」
奥莉迅速地爬下树,看到莫拉披着斗篷坐在长椅上的身影,突然停了下来。
「奥莉,我带了一位朋友来。」我用最温和的语气说,「希望你不要介意。」
她静默了许久,「那男的,人好吗?」
「她是女生,她很好。」
奥莉稍微放松了一些,往我靠近几步,「我带了一支羽毛给你,里面有春风,但是既然你来晚了……」她严肃地看着我,「所以你只能得到一个硬币。」她以拇指和食指捏着硬币,把手伸出来。「这可以保护你夜晚安全,就像其他东西一样。」那硬币看起来像艾图的赎罪币,不过在月光下闪着银光,我没看过那样的硬币。
我蹲下来打开我的鲁特琴箱,拿出一小包东西,「我带了一些番茄、豆子,还有一样特别的东西。」我把一小包东西递给她,那是两天前在一切麻烦都还没开始以前,我花掉大部分的钱买的。「海盐。」
奥莉把它收了下来,往那小皮袋里瞧,「哇,好美,盐里面住了什么?」
微量矿物质,我心想,铬、钋、锝、碘……身体需要的一切,但是可能无法从苹果、面包,以及你设法找到的东西里摄取的东西。
「鱼的梦想。」我说,「还有水手之歌。」
奥莉点点头,心满意足地坐下来,摊开小方巾,一如往常般细心地摆好食物,我看着她吃了起来,拿豆子沾一下盐才咬一口。她看起来似乎没受伤,但是在微弱的月光下看不太清楚,我得向她确认一下,「奥莉,你还好吗?」
她歪着头看我,一脸好奇。
「发生了一场大火,很多东西流进下水道,你看到了吗?」
「老天,我看到了。」她睁大眼睛说,「流得到处都是,鼩鼱和浣熊四处横冲直撞,想逃出去。」
「那东西沾到你了吗?」我问,「你身上有灼伤吗?」
她摇头,露出孩子般淘气的笑容,「噢,没有,那赶不上我的。」
「你离火很近吗?」我问,「有没有吸到烟?」
「为什么我要吸那个烟?」她看我的眼神,好像觉得我很傻似的。「现在整个地底世界闻起来好像猫尿味。」她皱起鼻子,「除了下梯区附近和地下区里面以外。」
我稍微松了一口气,不过我看到莫拉在长椅上开始坐得不耐烦了,「奥莉,我的朋友可以过来吗?」
奥莉正要把一颗豆子塞进嘴里,突然僵住身子,接着放松,点了一次头,细发在她身边荡着。
我向莫拉招手,她开始缓缓走近我们。我有点紧张,不知道她们第一次见面会怎样。我轻声哄了奥莉一个月,才把她从大学院底下的地下道里哄出来。我担心万一莫拉反应不当,可能会把她吓回地底去,之后我就再也没机会见到她了。
我指着莫拉站的地方,「这是我的朋友莫拉。」
「哈啰,莫拉。」奥莉抬起头来微笑,「你和我一样都是阳光色的金发,要不要来一颗苹果?」
莫拉小心地掩饰表情,「奥莉,谢谢。好,我吃吃看。」
奥莉一跃而起,跑回屋檐边的苹果树,然后又跑回来,头发在她身后飞扬,像旗子一样。她把一颗苹果递给莫拉,「这里面包含了一个希望,咬下去以前,要先确定你想要什么。」说完,她又坐下来,吃下另一颗豆子,煞有介事地咀嚼着。
莫拉仔细地检查苹果好一会儿才咬一口。
之后,奥莉迅速吃完食物,把盐袋封口绑起来,「开始弹吧!」她兴奋地说,「弹吧!」
我笑着拿出鲁特琴,手拂过琴弦,还好我受伤的大拇指是在弹和弦的那只手上,不会造成太大的不便。
我调弦时看着莫拉,「你若想离开也没关系。」我告诉她,「我不希望我突然对你唱起情歌。」
「噢,你不能走。」奥莉转头对莫拉说,表情非常认真,「他的声音像大雷雨,他的手知道所有暗藏在冰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