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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咪不层地觑了尤里一眼。“你疯了吗?我要孩子做什么?”
尤里一边扭开香槟盖,一边思忖著。“说真的,艾咪,你究竟要什么?”
“喔,尤里,”伯爵夫人叹口气。 “有时候我真不知道怎么会忍受你这么久?”
“艾咪亲爱的,你忍受我是因为我俩青梅竹马,别忘了我们年少轻狂时一起探险、一起做爱。”他大笑。 “还有也因为你可以透过我接近萨嘉。”
两人是老交情了,伯爵夫人因此没有试图掩饰什么的,只是啐道:“喔,尤里,你有时候真是难以理喻。”
他自得地笑笑,太清楚眼前这位六年前自乌克兰来到圣彼得堡,刮起一阵旋风的美女。“喝一杯吧,夫人,敬姓班的那只肥猪。”他挤眉弄眼地举杯。
“喔,尤里,你不该这么说……”但她突然格格笑了起来。“我干。”
“抱歉,小可爱,”萨嘉上楼时道。“我昨天进城遇见尤里,由于他是老明友了,我邀他有空过来坐坐,谁料到他会带艾咪来。她是个没水准的婊子,容我为她的无礼向你致歉。”
“没关系,萨嘉,我只是不习惯如此直率的问题,我会准备好一些答案,以备将来不时之需。”
进到两人的起居室,茵娜怯怯地抬头问:“艾咪也是老朋友吗?她似乎和你非常熟。”
“算不上朋友。”萨嘉答道。“只是点头之交。我们喝一杯,然后带巴比散步。”
接下来几天,尤里常来拜访。他和萨嘉从青少年起就认识。事实上,过去这几周和茵娜离群索居的日子是这两人分别最久的日子。通常如果萨嘉回乡下的行宫度假,也会邀尤里和女伴同行。
尤里对这位萨嘉的新欢暗暗地观察,发现她不似过去萨嘉的女伴,但萨嘉自己似乎尚未有自觉,因为他待她的态度和其他女人一样吊儿郎当,只是明显地比较在乎她的需求。
尤里衷心希望自己的观察是对的,否则若她也只是萨嘉随兴的女伴之一,她可能需要上帝的帮助。尤里太清楚过去六年来有多少颗芳心因萨嘉而碎。他不禁同情起茵娜,如果萨嘉并非真心待她,她可能会像只搪瓷娃娃般彻底粉碎。
三月一个晴朗的下午,三人坐在后面客厅。尤里和萨嘉正在品尝最近一艘船载来的法国葡萄酒。茵娜浅尝几口,但兴致远不及两位男士。
洒了一室阳光的客厅,气氛显得宁静。
“萨嘉,这里真是悠闲啊,远胜圣彼得堡或是莫斯科的喧嚣忙碌。”
“的确。”萨嘉一边举杯一边呼应。
“用不著假装得彬彬有礼,或是逃避妈妈们设下的陷阱。说到陷阱,麦可夫就中了一个,被莉达擒住了。我猜他不久就要升格当爸爸了。”尤里叹口气又道。“恐怕我们每一个人的命运都一样。”
“我不会。”萨嘉立即反驳。 “我不要老婆孩子。”
言辞之坦率连尤里都惊讶地眨眼。这是萨嘉最糟的一面。尤里难过地看向茵娜羞红的睑,为了解除她的尴尬,尤里技巧地改变话题,给她时间恢复平静。
“嘿,萨嘉,对‘佩莎”产下的小马,我是不是还拥有优先选择权?”
“当然,要去看看吗?帅呆了。对不起,亲爱的。”萨嘉对茵娜说。 “我带尤里去看小马。”
说完便往马厩而去,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轻率,对茵娜纯纯的心是多大的打击。一向对女性态度轻慢的他,对她们敏感的心灵一向一无所悉,因此他父亲在他成长的过程中便曾出言警告,要他离好人家的女孩远一点,免得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落得人家父亲找上门来,指控他诱拐良家妇女。
“和已婚妇人及某些阶层的女人在一起会比较安全,”他父亲说。“因为她们清楚你们的游戏不会以婚姻收场。”
在顾尼可和顾萨嘉这两位男人心中,情爱的游戏要遵循严格的规则来玩。而参与的女性要完全了解这些由男人制定、在男人的世界里玩的规则。
茵娜头疼欲裂地上楼,萨嘉不想要妻儿的强烈言辞令她的心凉了半截。妯躺在床上,恐惧著萨嘉恐怕不久就要升格为人父了。几周来,她一直不愿去面对这个征兆。萨嘉的坦白早已粉碎她的任何幻想。他早已明言,会照顾她到她想继续旅程,却没有任何进一步的承诺。是她自己傻,希冀奇迹出现。其实那天晚上他若没有带她同行,也会另找其他女人。从尤里的谈话中,她得知他一向不缺女人,对他而言,软玉温香抱满怀,和呼吸一样自然,她只是他最新的一个而已。
茵挪扑倒在床,歇斯底里地抽泣起来。上帝,她该怎么办?
泪眼婆娑的情绪化发泄不一会儿便结束,但头疼则没有消退的迹象,因为理智一直和感情交战著。情感的一方想留下来、想要萨嘉爱她,想要在清晨醒来时感觉到他的温暖,虽然理智一直抨击爱上萨嘉这位浪子极端不智,但一旦被他拥入怀中,哪还有理智置喙的余地。
一个小时之后,萨嘉回房,告知她尤里已经离开,去参加某个舞会。“感谢上帝我不用去。现在隐士般的生活倒满对我的胃口的。怎么,你不舒服吗?”他走近床前察觉到她的异样。
“只是有点头疼。”
“可怜的小东西,”他坐在床缘安慰地道。“喝太多酒了?”
“我想不是。”
“那放轻松点。”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按摩著她的太阳穴、前额、眼睛。对一个比多数男子都高上几英吋的魁梧男子而言,他的手指居然如此不可思议地轻柔。她爱的这名男子呵,她想,究竟蕴藏著哪些矛盾的特质啊!他时而冷漠、时而温柔,时而仁慈、时而自私。
“好些了?”几分钟后他问。
“嗯,谢谢你。你哪里学来这些?”
“我的奶妈以前最擅于抚平暴戾的脾气。而我,你可能已经注意到,”他的笑容俊得可以令人弃械投降。“一向习惯我行我素。”
“我注意到一、两次。”茵娜坦白承认。
“我猜你不爱喝酒。”萨嘉道,接著丝毫不受几瓶黄汤下肚的影响,再度倒了一杯白兰地,然后来到茵娜身边躺下。
“现在不爱。萨嘉,你总是喝这么多酒吗?”
“多数时候,看情形而定。到乡下来,我已经算节制了。你应该看看我们八月玩战争游戏的时候,整整三周没有片刻清醒。没摔下马算是奇迹的。现在,是你的美丽迷住我,使我不需要用酒精麻醉自己。”他逗她,用手指轻抚她的脸颊。
“除了在乡下的时间,尤里和我酒醒的时间没有酒醉时间多。这使得无聊的社交变得可以忍受。我痛恨死那些舞会了。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到那些宴会从来没有清醒过,至少要灌上两瓶白兰地才能忍受那些人的无聊对话,不过,尤里和我会各自去找乐子就。”
“告诉我他为什么帮你取了神射手的外号。你真的喜欢射箭?”茵娜问。
“偶尔。”萨嘉想到往事,浮起邪恶的笑容。
“偶尔,那不是非常喜欢喽。”
“亲爱的,你不会对这种事感兴趣的。”
“我想知道。”
“你最好别知道,我向你保证。”
但茵娜坚决地自床上坐起,萨嘉只好认命地耸肩道:“好吧,因为我赢过一次比赛。”
“什么比赛?”
“没什么啦,只是年少轻狂而已。”
“说啊,你更挑起我的好奇心了。”
“好吧,既然你如此坚持。曾经有一场化妆舞会,我扮了箭手,罗宾汉的手下之一参加。最后舞会失控,常常如此的,演变成一场做爱大赛。”
“什么大赛?”茵娜诧异地瞪大了眼。
“那是许久以前的事了,我还年轻卤莽。”
“多久以前?”
“一年前。”他懊恼地承认。
“一年前!哪还算年轻?”
“呃,我当时喝得酩酊大醉,四天没有清醒。”
“你究竟是如何赢得比赛的?”茵挪酸酸地问。
“我持续做爱达二十六个小时整。”他咧嘴笑道。“胜过尤里一个半小时,他为此对我很不谅解。”
“大家都在看吗?”茵娜惊骇地问。
“当然。”
“真恶心。”茵娜气忿填膺地啐道。
“你生气了,小东西,我告诉过你别问的。我如果早认识你,我们一定可以创下更高纪录喔。”
茵娜气得脸红脖子粗。“你这个下三滥的东西!怎么敢说出这种话?”
“别生气嘛,我这可是赞美你吔。”
茵娜听了更是为之气结。 “说得好像我……是……个妓女似的。”
“天啊!”萨嘉抗议。“我完全不是这个意思。茵娜,你误会了。”但很不幸地,他正想像当时若是和茵娜温存的景象,嘴角不禁浮现一抹笑意。
这抹笑意更加煽动茵娜的怒火。“你才是误会!如果我真如你所暗示,床上功夫进展如此迅速,也许我不该埋没此天赋,将自己局限在一个男人身上。你说尤里只输你一个半小时,也许我该从他开始。”她大胆地道,看到萨嘉脸上肌肉的抽动,她不禁有一丝自满。他高高在上地觑著她,紧握酒杯的手指关节泛白,可见他是多么努力在抑制自己节节高升的怒意。
“没有人能碰你,除了我以外。”
茵娜仰头一甩。“你不能再碰我!我可不喜欢被人想成二十六小时做爱竞赛的另一半!”
茵娜的直接拒绝是一大错误。任何萨嘉的朋友都知道他遇上任何冲突,是绝对下会退让的。
“我爱什么时候碰你就什么时候碰你,”
“你不能!”
“是吗?小东西,我可以向你保证,你完全错了。”他的语气轻柔,却满含威胁。“如果你想要我用强的,呵,我的心情正好。”
“你不会。”茵娜倒抽一口气。
“一分钟之内就会发生。”
愤怒的茵娜依然挑衅地道:“我不相信。”
萨嘉闻言将酒杯一甩,摔个粉碎。然后手一伸,抓住茵娜的洋装领口,将精致的衣服撕裂至腰际。
茵娜顿时吓得哑口无言。
“不用这么痛苦的表情。”萨嘉的笑声刺耳。“我会再帮你买一件。”
不可压抑的愤怒随著茵娜的恐惧升高,如午夜星子般深邃的蓝眸酝起风暴。
而萨嘉的怒气来得快,去得也急。此时他已换上哄骗的口气。“甜心,放轻松,我帮你买三件、四件、五件取代这一件好不好?”他笑著,得意自己的重新掌控,享受著茵娜美丽的怒容。
“不用,谢谢你。”茵娜冷泠地拒绝。 “新衣服你留著自己用!”
“啊,你不打算穿我的任何一件衣服?”萨嘉故意拉长尾音问,两眼闪烁。
“绝对不要!”
“既然如此,这个星期,我就剥去你所有的衣服,”他停顿一下让气氛更为紧张。“赤裸裸的你我更爱.”
“那我拿两件。”茵娜赶紧道。
“聪明的女孩。”萨嘉低语。“能伸能缩。过来我这里,用你那能伸能缩的大腿圈住我,我就为我的不当言行道歉。”
茵娜迟疑了一下,试图掩饰萨嘉的嘲弄目光落在她半裸的胸前所产生的情绪波动。
“又要重新开始强暴的游戏吗?要知道坦白、意志力坚强的女性在这社会上可不怎么为人所接受喔。顺从才能为人接受。过来吧,亲爱的。”
她因此屈服地上前。
他将她拉至床上,看著一脸难过的她,他明白自己占尽一切优势,胜之不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