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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后琼若满面铁青地站在面前。
周彼得大吃一惊,他扭转身子,化做一阵清风,丢下那挚爱他的姑娘,仓皇溜掉。
婉荷害怕地呆在那里。
“好呀,”琼若酸溜溜地说,“怪不得天帝久不在天宫,原来被你这个狐狸精迷住了。”
婉荷这才明白她是受到有权势人物的欺骗。
“你不是自以为是个狐狸吗,”琼若冷笑说,“我偏要教你变成一头牛──一头白色的母牛。”
婉荷正要分辩,可是,小人物往往是没有分辩余地的,她刚一开口,已身不由主地栽到地上,一位美丽的女郎刹那间变成一头肥壮的白色母牛。
天后向空中呼啸。
狱神驾着黑云,应召而来。──狱神是一个奇异的神,他有一千只眼睛。
“好好地看守她,”琼若命令说,然后又转身向婉荷,“甜蜜的姑娘,我想,你一辈子都是这个模样了。”
婉荷落下眼泪,她乞求,可是说不出人的言语,而只能发出“吽──吽──”的牛叫,她羞愤交集,用头朝山上撞去,却被狱神抓住,毫不怜惜地,用一根粗大的绳子,把她结结实实地拴到树上。
她只有悲切地哭泣。
全亚尔古斯城的人都忙起来,因为他们最美丽的女郎失踪了,他们到处寻找,千百次的,都经过婉荷的身畔,却已不认识她了。而她,只能焦急地向她的朋友们叫“吽──吽──”,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天渐渐黑下去,她困倦地卧在冰冷的地上,蒙眬睡去,在睡梦中,她又回到她的香闺……
二
婉荷的遭遇被侠神马丘梨知道了,他准备救她。
可是,狱神的警觉性是很高的,他每天坐在山巅,注视着白牛,一秒钟也不放松。当然,他也要睡觉,不过他只用一半眼睛睡觉,另外一半眼睛是睁开的,轮换着休息,轮换着监视。马丘梨根本无法近身。
过了很久,马丘梨才想出一个办法。
他拿出他的洞箫,悄悄地爬上顺风的另外一个山头,吹起歌曲,这歌曲是从那辽远的东方──中国,传来的古乐《三潭印月》,声调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狱神听得入迷了。
“朋友,来我这里吹呀!”狱神喊。
马丘梨如愿以偿地坐到狱神身旁了,他再次吹奏起来,这一次是《梅花三弄》, 声调更为优美,狱神舒适地躺在那里细细地品味着,他自有生以来还没有听过这么好的音乐,不知不觉地,他闭起所有的眼睛,沉沉睡去。
时机成熟了,马丘梨抽出腰刀,用尽平生之力向狱神的脖子上猛烈砍去,狱神连呼叫都没有来得及,巨头便像擂石一样的向山脚滚下去。
马丘梨飞奔到白牛身畔,解开绳子,正要用咒语使婉荷恢复人形,却发现一道电光从天而降,他知道消息已经走漏,再也顾不得婉荷了,喊了一声,就拔起双腿逃命而去。
“可敬的狱神呀,”电光送来的是天后琼若,她悲伤说,“你为你的神圣职守而牺牲了。然而,我要把你的眼睛安置在孔雀的尾巴上,使你永留在世间,受人赞美!”
──这就是直到今天,孔雀尾巴上布满灿烂圆圈的缘故。
“好个婉荷,”琼若对白牛说,“你倒又勾引起别人来了,告诉你,你永远不会变成人,并且,我还要送你一个终生难忘的礼物……”
于是,一个大如蝙蝠的牛虻,钻进了白牛的耳朵。
可怜的婉荷,牛虻在她耳朵里怒鸣、撞击、咬她、叮她,她忍不住奔跑起来,向树上摩擦,向石头上碰撞,希望把那个牛虻弄掉,但是一点用处也没有。她恐惧,又痛苦难忍,她拼命地跑……跑……向东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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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牛峡(2)
………
她跑到一个海边,一头跳到海边,泅着,经过了一天一夜才在对岸登陆。──原来不是海,而仅是一个海峡。
这海峡,人们为了纪念可怜无辜的婉荷,就为它起名“白牛海峡”,在当地话的发音上,就是现在闻名世界的“博斯普鲁斯海峡”。
三
婉荷是登陆了,但牛虻仍在她耳朵里翻天覆地,她痛苦得要死。
最后她跑到一个地方。
大山一座连一座矗立在那里,山顶上千万年来的积雪像无数顶白帽子,她拼命地往上爬,希望能找到一个断崖,跳下自杀。──她实在受不住了。
刚刚爬上一个断崖,正准备纵身往下跳的时候,她忽然发现那断崖上吊着一个衰弱的但也俊美的青年。
“普罗美秀斯!”她心里一震,忍不住喊。
她知道这就是那位把火偷给人类、因而遭受天帝周彼得责罚的人。
普罗美秀斯双手双脚被铁链反捆着,悬在半空,整日受风吹雨打,又被太阳晒着,痛苦地发出令人肠断的呻吟。
“我的苦楚还没有他一半大!”她眼眶充满了热泪。
“婉荷!”普罗美秀斯无力地叫。
婉荷仰起脸。
“不要失望,朋友,”普罗美秀斯喘气说,“我们同是被迫害的人,但是,我们不要失望。你要向南跑,然后再向西跑,一年之后,你可以跑到一条河畔,那河叫尼罗河,你要跳到河中沐浴……”
普罗美秀斯痛苦得说不出话。
“在你后代的子孙中,”很久很久,普罗美秀斯继续说,“将有一位英雄来解除我的痛苦,恢复我的自由。我们要忍耐,任何人都不能使仁爱公正的时代停止。”
山风大作,普罗美秀斯被吹得摆来摆去,婉荷用一双致谢的愁眼看了看这位遭难的英雄。然后,鼓起胆量,向南狂奔。
她心里充满自信,所以,她终于跑到了埃及。
迫不及待地,她跳进尼罗河。
奇迹发生了,当她再站起来的时候,她已恢复当初她的模样──婀娜的身材,美丽的面貌。
“多么漂亮的姑娘呀!”她听见有人赞叹。
两艘龙船迎面驶来,埃及的王子正站在船头,目瞪口呆的望着她。
“啊,多雄壮啊。”她心中也在赞赏。
“姑娘,”王子礼貌地请求说,“我可以邀你上我的船吗?”
护卫队的小艇放下来,把婉荷接上龙舟。
以后的事,不用多说了。
婉荷和王子结婚,过着美满生活。往事像一场梦,随着时间的逝去而逝去了。
无数年代之后,婉荷曾孙的曾孙,爬上高山,用巨锤击碎了普罗美秀斯的铁链。
这位青年,就是希尔丘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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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悲哀的蜘蛛(1)
………
一
在很久以前,希腊有一位美丽的姑娘克妮娜。
我们无法形容克妮娜的美,因为她娇艳绝伦,使我们的字汇发生恐慌,她的容貌温柔明亮,眼睛大得像两颗水晶,金黄色秀发披在双肩,随风吹荡,鼓起勾人心魂的波浪。
我们更无法形容的,还有她那巧夺天工的纺织。在纺织机上,她能把棉花、羊毛、麻、丝,以及其他任何凡是有纤维的东西,纺织成各式各样的布。而且,这些布都是非常的坚韧结实,尤其是它们的光泽,鲜明撩眼。
克妮娜的声誉传扬世界,各地方的人,越过千山万水,越过冰天雪地,越过黑森林的丛林和无垠的沙漠,来到希腊参观。他们一个个的都惊呆了,发现她纺织出来的布,简直是稀世珍品,他们认为绝不是用普通的棉麻纺织的,而一定是用神仙都不会的魔术纺织的,以翡翠丝为经,以琥珀线为纬。
赞美能使人发疯,歌颂能使人败坏。在最初,克妮娜还谦逊地向夸奖她的人,表示道谢和不敢当,可是慢慢地,她陶醉了。
“姑娘啊,”人们总是这样说,“你纺织得太好了。”
“是的,”克妮娜总是这样回答,“我所以能有这么一点成就,完全是我的天才加上努力的缘故。我几乎是一生下来就喜欢纺织的,我的女伴们一直追不上我,实在是她们太被天分局限了。然而,主要的是,我丝毫也不骄傲,我并不依靠我的天才,我仍是刻苦地练习,从早上织到中午,又从中午织到夜晚。”
“姑娘,”有一次,一个人问她,“难道没有人教你吗?”
“谁教我呢?”克妮娜两眼望天说,“谁来教我呢?我找不到比我更好的老师,我曾经虚心地到处寻觅能教我的人,可是,没有,你知道我是如何的失望啊。”
“你怎么不求女神雅典娜呢?”
“什么,雅典娜,她怎么能教我呢?她有什么能力教我呢?她能纺出像我这样好的纱布吗?能织出像我这样好的绸缎吗?我对比我强的人,一向十分尊敬,我看见过她的手工,我的良心不准我说出佩服她的话。”
“啊,”人们齐喊说,“你看,她多么坦率,多么伟大啊。”
克妮娜得意地微笑了。
可是,她的微笑顷刻消失,一道闪电把她慑住,等到她定睛看时,她看见一个美貌的女郎站在她面前。
“我就是雅典娜。”女郎温和地说,在温和的双眸中露着庄严的光芒,逼得克妮娜不敢接触她的视线。
“我听见了你的自负,”雅典娜抚摸着克妮娜的头发,关切地说,“你是被环绕在你四周的迷汤灌昏脑筋了,你不肯把眼界放得大一些,同时,也可以说,你自以为了不起的观念,也不能承认你自己的错误。是吗?孩子。”
克妮娜所得到的荣誉,使她不能接受雅典娜的批评。
“恰恰相反,”克妮娜说,“你所责备我的,只是那些坏人造的谣言。我假如有过失的话,我会承认的,可是,我没有呀。”
“那么,你以为从没有人在冥冥中帮助你吗?”
克妮娜点点头。
“你以为你不必感谢别人吗?”
克妮娜得意地微笑了。
“这就是说,你以为你比任何人都纺织得好,再也没有人胜过你吗?”
克妮娜美丽的脸上泛出鄙夷的表情。
“包括我也在内吗?”
“当然。”克妮娜有点不耐烦。
“这样说来,”雅典娜脱口而出说,“你敢和我比赛吗?”
“天大的欢迎,”这正中克妮娜的下怀,她说,“最好用事实去堵任何诽谤嫉妒的嘴。”
雅典娜停了一会说,“我建议你考虑一下吧。”
“没有什么可考虑的,”克妮娜轻松地露出她的酒涡说,“从今天起,到第三天,我们仍在现在这个地方,你用你的织机,我用我的织机,我们请全世界的人都来参观,再请天帝周彼得在空中作裁判。”
“好吧。”雅典娜无可奈何说。
“如果你的纺织比我好,我就死,永不纺织。可是如果我的纺织比你好呢?”
“我也死,”雅典娜伤心说,“永远离开我的天堂。”
“一言为定。”克妮娜大喜过望说。
又是一道闪电,雅典娜不见了。
围绕在周围的人发出惊讶的赞美。
“漂亮的姑娘呀,”他们说,“没有人比得上你的,我们要眼睁睁地看那心怀嫉妒的雅典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