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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家是我阿姨和姨丈的家。他们膝下无子,就收养了我们。阿姨向来很疼我们,和我们的感情也很好;被她收养时,我还很庆幸。」
当时还有其他亲戚有能力收养他们姐弟,祖父母也仍健在;但祖父母住在望与翔住不惯的偏僻山间,其他亲戚又不如阿姨这般亲近。母亲与阿姨年岁相近,性别相同,因此在兄弟姐妹之中感情最好;被阿姨及姨丈收养,似乎是极为自然的事。
望与翔从小就喜欢开朗的阿姨,阿姨也很疼他们。
真希望我也能快点怀上想望和翔这么乖的孩子。直到望上国中以后,阿姨才不再提起这个朴实的愿望。母亲偷偷告诉望,阿姨已停止了长久以来持续接受的不孕治疗。
失望时在所难免,但阿姨对两人的疼爱之心并未有丝毫改变;因此望也认为阿姨当然会收养他们姐弟。
「不过,或许她疼的是身为外甥与外甥女的我们,并不想和我们当一家人。或许就是因为不是一家人,她从前才能那么疼爱我们。或许她是出于无奈才收养我们的。」
夏木似乎不知如何回答,一直默默无语。
「阿姨收养我们已经四年了,但到现在还没办理正式的收养手续。」
阿姨供应他们衣食无虞的生活,从未苛待过他们;正因为如此,望更不懂阿姨为何不办理收养手续。
「有很多邻居觉得奇怪,我们也不懂是为什么。」
新家所在的小镇是个邻居间往来密切的地方,阿姨收养孤儿之事转眼间便传遍了整个镇上;在这种状态之下,收养孩子却未改姓之事自然成了茶余饭后的话题。
我看他们八成是被迫收养的吧!望与翔没有根据可否定这些闲话,因为他们的姓氏的确不同,阿姨也的确未办理收养手续。
「所以被收养之后,我们的心里一直有芥蒂,相处起来很不自在。阿姨一开始就声明她不能正式收养我们,我们也不敢问理由。」
阿姨不能正式收养你们,假如你们不在乎这一点的话,来阿姨家好不好?阿姨如此询问时,望没问理由便点头了。
因为望认为比起去其他家庭或孤儿院,不办理收养手续只是个小问题;但不敢询问亦是个原因。倘若正面询问,得到的却是个令人绝望的理由,该怎么办?
然而就算不问,不收养又能有什么正面理由?望只想得出负面理由,而她的负面想象与日俱增。至少做个乖孩子吧!但她越是规规矩矩,与阿姨及姨丈之间的关系就越是尴尬。她想帮忙做家事,讨好阿姨;但过去家事都丢给母亲,从未学习过,因此笨手笨脚,反而添了阿姨的麻烦。每当她失败,阿姨便一再安慰她,更教她觉得羞愧,在家里也越发不自在。
夏木思索片刻,说道:
「你阿姨姓什么?」
面对这道唐突的问题,望歪了歪脑袋。
「姓须藤」
「好,这下我懂了。放心,你阿姨并不是讨厌你们。」
望渴望相信夏木所言,却又质疑他凭什么断言;两种相反的情绪涌上心头。
夏木不知望的感受,大刺刺地说道:
「要是收养之后改了姓,你们就失去意义啦!」
「什么叫失去意义?」
望尖声问道,夏木苦笑:「拜托,别在这种细节上合我计较,你也知道我不会说话。」
确实,夏木不善言词,常说错话。望仍略微赌气地点了点头。夏木继续说道:
「你可有发现你和翔的名字刚好成了句子?」
望意外地眨了眨眼。
「森生望、森生翔眺望森林,翱翔森林(注7)」(注7:日文中发言相同。)
夏木还特地做出眺望远方与振翅翱翔的动作。望从没想过将名字当句子念,所言未曾发觉。
「我想你阿姨应该是不愿意更改你们的姓氏吧!你阿姨和你妈的感情不是很好吗?」
望无法回答,只能不断点头。那便是阿姨如此疼爱望与翔的一大原因。
「这名字取得很漂亮,又有意义存在,我想你阿姨一定是想保留你们亲生父母起的名字吧!为了你们,也是为了自己的姐姐。」
望带着求助的眼神仰望夏木。
「这话是真的吗?你真的这么认为?」
「你觉得我是故意说谎骗你?没礼貌。」
夏木嘴上虽然责备着她,口吻中却未带怒意。
「再说,你们未免把收养小孩想得太简单了吧?突然之间多出两个人的饭钱耶!要是不情愿,一开始就不会收养啦!就是由遗产可拿,一般家庭也不可能在最小的孩子还是小二的时候,就存够了足以供应两个孩子出社会的钱,你阿姨也不可能叫你们别升学吧?讲白一点,在经济上根本没半点好处,这样还能一次收养两个,没决心的人是做不到的。」
夏木连珠炮似的说道,又突然注视着望的脸庞。
「你很高兴啊?」
「咦?」
「你在笑。」
被这么一说,望才发觉自己的脸颊是松弛的。
夏木会心一笑,被他含笑注视,令望大为羞怯,低下头来掩饰。夏木则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漫不经心地看着电视画面。
「看了那些小鬼的名字,就能发现不少蕴藏的涵义,比如茂久的名字是取自吉田茂,西山兄弟的名字合起来就成了『阳光』,其他人的名字应该也是为了求吉利或算笔画取的吧?冬原也一样,他的名字叫春臣,我想他爸妈应该是因为姓氏里有个冷字,才在名字里加了个暖字吧!」
「夏木先生,你叫什么名字?」
夏木似乎没料到望会问起他的名字,顿了一会儿才回答:
「大和。这名字对海上自卫队来说最不吉利了。」
望一时之间不明白他苦笑的意义,思考过后才领悟过来。他指的是战舰大和号望曾在书上看过,大和号虽然有最强战舰之誉,却在抵达战场之前便沉没了。
望追溯着它的命运,又慌忙将其拂去。
「才不会不吉利呢!」
「唔?」
「呃,刚才的新闻假如你因此被追究责任,我会出来作证,说圭介自己也有错。」
夏木直到望提起,才想起了这件事,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又苦笑道:
「谢谢你的心意,这事不用你担心。话说回来」
说着,他转向望:
「你对那小子的态度变得很凶啊!发生了什么事吗?」
明明是夏木劝她这么做的,干嘛明知故问?望有点不满地嘟起嘴来。当然,听从夏木的劝告乃是出于望自己的判断。
「昨天我对他说我也很讨厌他。话都说了,现在再装得和颜悦色也没用。」
「真」
夏木转向一旁,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听起来似乎是「真可怜」。
「不会有问题的,翔还是小学生,和圭介在学校没交集。」
「我不说这个意思算了。」
说着,夏木起身。
「手机待会儿再还我。现在冬原人应该在发令所里,找他带你上去吧!」
说完,夏木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望双手紧握着借来的手机,放在胸前。
她转向电视,电影正演到德国潜艇上的水手在唱歌。
*
在陆上自卫队设施队的奋斗之下,原定明天完工的第二防卫线于傍晚时分便已设置完毕。
以直径二十公分的铁柱为基柱,并以厚达两公分的铁板为通电导板打造而成的电磁栅栏已不像栅栏,反倒比较接近牢笼。开阖自由度打一开始便未列入考量,进出防卫线时全经由最先打造的门,开口仅限于16号线上下行车道及中间的京急线逸见站、安针塚站与横须贺中央站五处。
在这种起伏剧烈的地形上施工相当困难,幸赖铁路公司的好意,得以将部分电磁栅栏建设于京急线上,才能大幅提早完工。
设施队分头进行电磁栅栏的最终检查,而负责守备的县警第一机动队也接获了竣工报告。
「第四设施联队现在将第二防卫线的管理权限移交给机动队。」
别着士官长阶级章的自卫队员在泷野面前敬了个无懈可击的礼,他是从座间派来的设施队队长。
敬礼的标准程度可不能输给自卫队。泷野也并脚回礼。
「神奈川第一机动队接收完毕。」
接着又苦笑道:
「抱歉,用这副惨状跟各位见面。」
他指的是涂在制服上的帝王虾体液。虽然散发着强烈的恶臭,但众自卫队的脸色却丝毫不变。他们只得正是这个臭味保护着机动队员。
「还有,非常感谢各位提早完工,帮了我们大忙。」
帝王虾因饥饿而凶暴化,第一防卫线已数度发生小规模与中规模瓦解,能否撑到明天还是个未知数。
队员微微垂下视线。
「抱歉我们明明有适当的装备」
拥有装备与力量却只能在后方支援的心焦之情,乃是笔墨难以形容的。
「没办法,谁教我们在这种国家当差呢?」
说着,泷野笑道:
「等我们败走以后,就轮到你们出场了。」
然而,队员的表情却变得更加沉痛,为了换取出动机会,得牺牲机动队,教他们于心不忍。
「不用担心,要论不用武器的战斗,我们可是略胜一筹。」
在禁用重武器的状态之下,机动队的作战能力并不逊于自卫队。无法收拾局面,乃是因为警察缺乏决定性的装备;除了SAT的射击以外,能够只靠肉搏战持续防堵帝王虾的,也唯有机动队这种自信乃是全体队员皆有。
「我们拭目以待。」
敬上最后一礼之后,队员便率领部队离去了。
下午四时三十分。
第一防卫线发生了全线电压降低的意外。
在凶暴化的帝王虾面前,电磁栅栏根本不堪一击。
「来了!架盾!」
组成横向队形的机动队员架起了大盾,被踹飞的电磁栅栏砸到了盾牌之上。
接着,红色虾群如海啸一般席卷而来。
「突击!」
夹着银盾的宝蓝色人群冲向了红色虾群。
泷野身为宝蓝色的一分子,也站在阵前。
「推回去!」
他一面大叫,一面挥舞盾牌;盾角精确地击中眼前帝王虾的下颚,脑袋后仰的帝王虾忿怒地吐着泡沫。
纵使身上抹着帝王虾的体液,只要我方主动攻击,便会遭受反击。眼前的敌对行为优先于气味识别。
泷野再度攻击帝王虾愤怒挥舞的大螯根部,部下也以盾牌敲击腹足并列的腹部。如虾类定理所示,侧腹是较为柔软的部位。
双方僵持之下,泷野渐渐搞不清帝王虾之间的差异。一样的头,一样的脚,一样的大螯,一样的腹足和腹部;唯有自己制造的伤痕能够充当记号,但伤痕越来越多,逐渐饱和,难以分辨。
「别休息,继续!」
而且得使尽浑身解数才行;攻击力道太轻,便会被弹开。累了就先脱离战场,等到体力恢复之后再回到前线。
「把电磁栅栏扶起来!」
就算扶起,电压也不会恢复,因为早已设定成无法恢复。然而,他们必须表现出竭力重整防卫线的样子。将直升机停在附近大楼顶楼上的各台记者正钜细靡遗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