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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位出生大富大贵家中的夏金桂又是何等样人物呢?同回有一段文字对她作了特写:
原来这夏家小姐今年方十七岁,生得亦颇有姿色,亦颇识得几个字。若论心中的丘壑经纬,颇步熙凤之后尘。
这段描述清楚地告诉人们如下事实:夏金桂并非是天生一个坏女儿,她“颇有姿色”又“识得几个字”,“心中的丘壑经纬,颇步熙凤之后尘”,说明她是一个有“姿色”(对于女孩来说颇为重要),又聪明,且有才干资质。倘若能够注意教育、加强培养的话,未来将会是一位很有前途的女强人,做一个女管家当是绰绰有余。如果嫁到薛家之后又能相夫教子,薛家说不定也会有一个“家道复初,兰桂齐芳”之日。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自从薛家娶来这位“桂花”千金之后,没有过上几天好日子,家倾宅乱,闹得“宁荣二宅之人,上上下下,无有不知,无有不叹者。”先是,夏金桂与随嫁的丫鬟宝蟾联手整治“才貌俱全”的香菱,百般凌辱,以除去心头患。其后又将自己的丫鬟“献”给呆霸王,想玩“借刀杀人”的招术。最终是杀人不成,自己喝下了那碗自行泡制的毒药害死了自己——这就是俗话所说的“害人不成先害己”。
至此人们不禁要问,一个好端端的女儿为什么会变成一个如此心狠手辣的女“盗跖”呢?《红楼梦》中给了我们答案。小说中写道:
只吃亏了一件,从小时父亲去世的早,又无同胞弟兄,寡母独守此女,娇养溺爱,不啻珍宝,凡女儿一举一动,彼母皆百依百随,因此未免娇养太过,竟酿成个盗跖的性气。爱自己尊若菩萨,窥他人秽如粪土,外具花柳之姿,内秉风雷之性。
“娇养太过”四个字道出了夏金桂走上“自绝”之路的根本原因。
“娇养”是天下父母对自己子女的共有之心,无可厚非。但是“太过”二字却是贻害无穷。古人云:“惯子如杀父”,也就是说“惯”的“太过”必然招致“杀父”之祸。当今已是一个以独生子女为主的社会阶段,随之而来的就是如何对独生子女进行教育的问题。近年来媒体上时常披露一些独生子女如同小皇帝、小公主,乃至成为小太阳。但是其中一部分孩子养成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吃名肴,穿名衣,出则小汽车,进则保姆侍候。甚至一些孩子上了大学、考了博士生还要父母陪读等等。更有甚者,自杀、犯罪队伍中不乏独生子女。这种种事实说明独生子女的教育方面存在着令人忧思的弊端。夏金桂虽然是《红楼梦》这部小说中的一个人物,但是她的家世、成长、结局,确实给我们以深刻的警示——即那些富有的家庭特别要注意“娇养太过”所带来的危害。
古今中外,富而不教或教而不育是一种常见的社会病。《红楼梦》中以人量的篇幅、曲折的描写,解剖了以贾府为代表的世家大族富而不教,乃至放纵自己的子弟胡作非为,最后酿成家业后继无人,断送祖宗打下的“江山”,这个教训是十分深刻的。如果读者和教育家们能够从这一视角来解读《红楼梦》,我想一定从中总结出许多有益的启示。
教育教育,既贵教尤贵育!
2005年8月10日
有此一说
——贾府长房不济说铃
读《红楼梦》重在一个“品”字,愈“品”愈有味,这恐怕是喜欢读《红楼梦》的人的共同体验。从前我读《红楼梦》只是读,有选读也有通读,虽说也读过多遍,却因为缺少“品”,所以始终在故事层面上打转转,没有“解得其中味”。近年来时间从容,坐下来细“品”,如同喝一杯龙井茶那样“品”,结果感受真真是不一样,眼前有了亮点。一旦捕捉住那“亮点”追索下去,就有一种不同以往的感受——对人生、对自己有了新的认识!
眼前的一个例子是在细“品”之后得到的,虽然是非军国要事,但却是《红楼梦》中的一件值得思考的故事——为什么贾府的长房都是那么不济?那不济的背后是否还隐藏点什么“内幕”?
先看文本。小说中宁荣二府,宁府是长房,荣府是二房,冷子兴演说荣国府时“说”得非常明白,一看《红楼梦》人物关系表就明白了。贾家的十八代祖宗追溯到东汉贾复,其后就断了“档”,即使“考证”出来,信的人也不多。从五代祖开始,贾源贾演是一母胞兄弟两个,以军功起家,封了宁荣二公,以下的子孙都是这二公繁殖出来的,分门立户,各掌一房。
据冷子兴说:宁公居长,生了四个儿子。宁公死后,贾代化袭了官,也养了两个儿子;长名贾敷,至八九岁上便死了,只剩了次子贾敬袭了官。宁府的长房从此断了香火,后继让了二房。
荣国公是二房,代善一代长子袭官,到了文字辈仍然是贾赦袭官,可这位赦爷在母亲面前失了宠,家政大权落在了次子贾政那一边,结果只好在女人身上下功夫,寻欢作乐。到了玉字辈,大长房是贾珍当政,这位珍爷不肯读书,只一味高乐不了,把宁国府竟翻了过来,也没人敢来管他。荣府那边,长子贾珠十四岁进学,不到二十岁就娶了妻生子,虽然一病死了,但还有接户口本的,没有灭绝。这么一排,贾府长房不济的事实就清楚地呈现出来了。
如果《红楼梦》真的是曹雪芹写的,读者不免要问曹雪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曹雪芹已死了二百四十多年,不可能回答,或者他活着也不见得愿意回答,原因是他在写小说,而不是写家谱。不过,这样的回答并不会真正解决读者心头的疑惑,原因是作家的爱憎终不会是无缘无故的。曹雪芹心目中的“长房”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让他“耿耿于怀”,否则不会把“长房〃写得那么“绝情”!
我实在不敢再继续“品”下去,因为再“品”下去极可能成了一个“索隐派”,倘若被革命家一批斗,则要“遗臭万年”了!
尽管如此,我还是要冒着“遗臭万年”的风险将我所“品”的点滴告诉给读者:
(1) 从作家(不论他是否是曹雪芹)的家世看,曹振彦为曹家的五代祖,他有两个儿子,一是尔正(鼎),为长子;一是尔玉(即玺),为次子。虽然是“包衣下贱”,但都是受到皇帝的信任和重用。长子尔正,以武功擢用正白旗第五参领第三族鼓佐领,情同长房宁府和荣府长房贾赦,均以武荫之属封袭。二房尔玉(玺)则内用,职衔是“赠”工部尚书,如同贾政格外“赐”了个“主事”之衔。到了雍正朝,长房尔正子孙颇受皇上的待见,升官赐福,而尔玉一房正是大厦将倾,家亡人散。两房对照,似乎主子不同,“换了人间”。曹尔玉一支的败落,是否与尔正一支之间发生什么事故呢?如有几分道理的话,那么《红楼梦》中所写的贾府长房不济,极可能取材于曹家两支的明争暗斗。
(2) 清朝顺治定鼎北京,是为第一代。长子牛纽和次子福全因生母为庶妃,不在贵宠之列,故由三子玄烨继大位。第三代雍正帝是皇四子,出现了“夺嫡”之说,成了清史上的一大谜案。乾隆帝也是皇四子(后来升到了二子),长房们都靠边站了。这段历史是否也影响到了作家的创作呢?
不过,我比较来比较去,从文本里到文本之外,感觉《红楼梦》中的贾府与曹家的家世史确有几分相似之处。因此,作为创作素材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本文既不是“考”也不是“证”,只是一“猜”!
2004年10月5日
茶道始于寺院
栊翠庵品茶寓意心解
在《茶香四溢满红楼》(见《红楼梦学刊》1994年第4期)一文中,我曾对《红楼梦》中的茶事描写进行了一番梳理和探讨,提出一些粗浅的认识。但是当时忽略了作者选择栊翠庵作为“品茶”地点的原因,没有从学术层面上给以阐释。其后再阅读《红楼梦》第41回,对这个问题恍有所悟,于是找来一些茶道的书阅读,以求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此后我在多处《红楼梦》讲座中就这个问题发表了自己的认识,得到不少同道的首肯,认为有必要谈一谈。
古代先民们最初是含茶嚼茶,用以驱毒和清口。“茶之饮,发于神农氏,闻于鲁周公。”又有记载说:“自秦人取蜀而后,始有茗饮之事。”这说明中国人饮茶的历史很悠久。秦以后,历经西汉、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期饮茶渐成风气,至唐代陆羽《茶经》问世,饮茶之风已经出现兴旺之象。
唐代是中国饮茶史的里程碑。饮茶之风的兴盛为陆羽的《茶经》著述提供了充分的理论条件。因为自佛教传人之后,寺院的僧侣们出于戒律要求戒酒,于是以茶代酒、以茶代客,使饮茶的意境说与佛教提倡的精神——清雅、宁静、和谐、超脱、俭德结合在一起,进一步丰富了饮茶的理论内容。在这个大背景下,封演在《封氏闻见记·饮茶》中提出了“茶道”说。其原文云:“因鸿渐之论润色之,于是茶道大行,王公朝士,无不饮者。”
茶道始于寺院,还可从日本的“茶道”传人历史和近世日本人的“茶道”寻踪中得到印证。据记载,日本的“茶道”始创者是唐代日本僧人圆仁。他在入唐学法后将中国茶树种子和“茶道”带回日本传播,故日本寺院从此以后建筑了“茶堂”、“茶寮”,以招待游人和香客。近世以来日本“茶道”专家亲赴中国各大名寺寻根求源,说明“茶道”与寺院的密切关系。
《红楼梦》中将“品茶”故事地点选在了出家人妙玉的居处栊翠庵,显然是作者的刻意安排。作者借此暗写妙玉的烹茶技艺,凸显这位槛外人知识的博洽与槛外人性格的洁癖。另一方面也寓示了“茶道”与寺院间的渊源关系,让读者从中领略一点有关茶道的知识。
至于读者是否意识到这一点,从而解得“其中味”,那就要看各人的缘分和悟性了。
乌者,孝鸟也
——乌进孝姓名补说
在《浮生看甚苫奔忙——乌进孝之“孝”》(见《南部学坛》2005年第二期)短文中,对“乌”与“孝”二字作了解读:
乌进孝,姓乌名进孝。乌者黑也。这个姓是作者“随事而命”,因为他所管的田庄是黑山村。黑即乌。……孝是一种情态。乌进“孝”之“孝”即有谦恭和善事尊长之孝敬态。
如果从本文的表面看,这样解说并无“原则”性的错误。但最近我偶尔翻一部辞书中“孝”字和“乌”字发现“孝鸟,乌也”、“乌鸟,鸟名,孝鸟也。”我忽然联想到乌进孝名字本意应该取之于此。至少应该将这一解释告诉读者,以增加一点文本之外的知识。
(1)乌字内有“乌鸟”一词,释文云:“乌鸟,鸟名,孝鸟也。”又“鸟哺,乌能反哺,喻人子孝养其親也。”《文选·东暂·补亡诗》:“嗷嗷林鸟,受哺于子。”又苏辙《次韵宋构朝请归守彭城诗》:“马迟未觉西南远,乌哺何辞日夜飞。”《周礼·夏官·罗氏》:“罗氏掌罗乌鸟,腊则作罗襦。”《后汉书·赵典传》:“且乌鸟反哺报德,况于士邪。”李郢《寒食野头望诗》:“乌鸟乱人未远,野风吹散白棠梨。”在“乌鸟私情”条下释:“谓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