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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明外史-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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块了,也罢,再加四十五块,凑成一百。和他拚一下子。”老九巴不得一声,心想
赢来了,反正我要敲他一下。果然就数四十五元的钞票,放在桌上。这时,不但满
桌子的人,都注意起来,就是在屋子一边谈话的人,也围拢来,看看究竟是怎么一
回事。偏偏对面的那一位,又是一个不怕死的人,便道:“你既拚一百,好,我再
加一百。”这一下把贾敬佛的脸,逼得通红,不出吧?白丢了那一百块钱。照出吧?
又怕人家的牌,可真比自己大。手上把牌接过来,把一只手,只去抓耳朵后面的短
头发。说道:“也好!就添出一百块钱,看你的!”那人把五张牌望桌上一扔,微
微的笑道:“贺钱!四个小二子。”贾敬佛将他的牌,一张一张爬出来看,正是四
张二,一张三,一点不少,恰恰管了他的“富而豪斯”。他把牌一丢,把面前一搭
钞票,一齐望桌子中间一推,说道:“拿去!”在桌上三炮台烟筒子里取出一根烟
卷,用火燃着,便伸长两条大腿,倒在沙发椅上,一声不言语,极力的抽烟。那人
点一点钞票数目,说道:“敬佛,还差五块呀。”贾敬佛道:“少不了你的哟!明
日给你不行吗?”旁边有人笑道:“刚刚在汪竹亭那里弄来的二百元,腰还没上呢!
我说叫你请客,只是不肯,现在呢?”这一句话,说得大家都笑了。惟有那个妓女
和人家换了一副牌,不三分钟的功夫,输脱二百块钱,真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
默默的在那里抚弄桌上的牌。
    贾民意站在一边,看了一会子,觉得也没有什么意思,便自向上房来。原来这
上面几间房子,是这里主人翁张四爷预备的静室,留为二三知己密谈之所。贾民意
在门外头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在那里说话,说道:“我给你烧上一口,抽一口足
足的,好不好?”又听见苏清叔,格格的放出笑声,说道:“我不要抽烟,你把新
学的《玉堂春》给我唱上一段好多着呢。”那女人道:“人家来了,总是要人家唱
戏,怪腻的。”苏清叔道:“这孩子,又撒娇。”旁边就有个人插嘴道:“这都是
议长大人惯的呀。”这句说完,接上一阵笑声。贾民意一掀帘子进去,见正中屋子
里浓馥的雪茄烟味,兀自未消。左边屋子里门帘子放下,一阵唏哩呼噜抽鸦片的声
音,隔着帘子,却听得清清楚楚。掀帘子进去一看,张四爷躺在床上烧烟,崔大器
对面躺着。苏清叔靠在旁边一张铺了虎皮毯子的沙发上,把冬瓜般的脑袋靠在椅子
背上,歪斜着眼睛,嘴上几根荒荒的胡子,笑着都翘了起来。谢碧霞果然来了,身
上穿着大红缎子小皮袄,宝蓝缎子阔滚边,蓬松着一把辫子,演戏时候化装擦的胭
脂,还在脸上,没有洗去。这时,她挨着苏清叔,也挤在沙发上坐着。手上拿着一
盒火柴,低着头,一根一根的擦着玩。他们看见贾民意进来了,都不过笑着微微的
点一个头,惟有谢碧霞站了起来,把嘴角歪着,笑了一笑,露出两粒金牙齿,增了
媚色不少。原来这谢碧霞腰肢最软,眼波最流动,又会化装,上起台来,实在是风
流妙曼,媚不可言!下台之后,笑起来,也未免觉得嘴阔一点。因此苏清叔替她想
法子请了牙科博士,给她镶了两粒金牙,笑起来,人家见金牙之美,就忘其嘴阔了。
这时崔大器说道:“民意,你比我们早来了。这半天到什么地方去了?”贾民意道:
“在前面看打扑克。”谢碧霞道:“打扑克吗?我去看看。”苏清叔将她一扯道:
“那里乱七八糟的,去有什么意思,在这里坐着罢。”谢碧霞穿的本来是高跟鞋子,
袅袅婷婷的站立着,苏清叔将她衫袖一扯,她站立不住,便倒在苏清叔身上。谢碧
霞将身子一扭,眉毛一皱,眼珠一瞟,说道:“你瞧,怎么啦!”苏清叔哈哈大笑。
张四爷头上,本带着瓜皮帽。因为偏着躺在床上,那帽子擦得歪到一边去。这时他
坐起来了,瓜皮帽盖着一边脑袋,一截耳朵。手上夹着烟签子,坐起来笑道:“自
在点吧!这里不是舞台,可别演《翠屏山》,霸王硬……”谢碧霞站了起来,一只
手理着鬓发,一只手指着张四爷道:“你敢说!”崔大器一边烧烟,一边说道:
“碧霞,你好好的唱一段墓中生太子的鬼腔,我们就不闹。不然,今晚关你在张四
爷家里,不让你回去。”张四爷没口分辩道:“清叔,你听听,这是他说的,我可
不敢说这样占便宜的话。”苏清叔笑道:“占便宜也不要紧,与我什么相干?何必
问我。’深四爷道:“那末我可不客气了。”谢碧霞道:“戴歪了帽子的!你说出
来试试看。”崔大器道:“别闹罢!让碧霞坐着歇一会儿,等她好好的唱一段青衣
给议长听。”谢碧霞对墙上的钟一看,已经两点了。说道:“你们说你们的话,我
要走了。”张四爷道:“别忙,我有件事情请教。”说着就走到隔壁屋子里拿了一
把胡琴来,递给谢碧霞,说道:“昨天听你在《络纬娘》戏里那段广东调,实在是
有趣,请你唱一段,我们大家洗耳恭听了,就让你走。”谢碧霞笑道:“唱一段可
以,胡琴我实在拉的不好。”崔大器道:“这又没有外人,拉的不好也不要紧,你
就拉一段罢。”谢碧霞一面说话,一面调胡琴弦子,调得好了,取出一块手绢,蒙
在大腿上,然后把胡琴放在上面,拉了一个小过门,就背过脸去,唱将起来。谢碧
霞穿着大红衫儿,衫袖领子,都是短的,露出了脖子和胳膊,真是红是红,白是白。
她虽然背着身子,你瞧她水葱儿似的手指头,一只手按着胡琴弦子,一只手拉着弓,
就觉得十分玲珑可爱。这时候,正是深夜,已经静悄悄的,胡琴拉着那种广东调,
越发凄婉动人。大家正听得有味,谢碧霞忽然将胡琴一放,在衣架上取下一件青呢
大衣,披在身上,把辫子都穿在大衣里面。笑着和大家点了一点头道:“明儿见!”
说着一掀帘子就走到外面去了。苏清叔笑道:“忙什么?还没叫他们开车。稍等一
等,我送你回去。”谢碧霞隔着屋子说道:“不要紧。”要说第二句,已经走到院
子里,也就忍不了。这里的听差,都是通宵不睡的,看见谢碧霞走了出来,说道:
“谢老板要走了吗?”谢碧霞鼻子里答应了一声。那听差就赶快走到门房里去,把
那歪在床上的汽车夫叫醒,去开汽车。汽车开好,谢碧霞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家门
口。汽车刚停住,却见一个黑影子从屋边一闪,谢碧霞倒着了一惊。欲知是人是鬼,
请看下回。





  
 


           第二十五回  破屋疏龛空名传胜迹  荒城古刹幸遇晤芳姿

    却说谢碧霞走到自己门口,只见一个黑影子一闪,心里未免一惊。仔细看时,
却是一个穿一件大氅的人,一阵风似的走了。汽车夫停了车子,早过去和她敲门。
过了一会儿,里面开了门,亮着灯让谢碧霞进去。谢碧霞一看,是她跟包的,便问
道:“家里人都睡了吗?”跟包的道:“老爷没睡,还在烧烟。”谢碧霞便不说什
么,走回自己屋子里去。隔壁屋子里她父亲谢二问道:“今天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已经快三点钟了,明天日里还有戏哩。”谢碧霞道:“不是我跑了出来,他们还不
让走呢。这夜深,也不知道我们门口怎么还有人走路?刚才到门口,看见一个黑影
子一溜,可真吓我一跳。”这时,只听见谢二抽着烟唏哩呼噜直响,一口气响完,
听见谢二骨都一声,喝了一口茶,然后才说道:“你这一说,我明白了,一定是那
个混账小子。”谢碧霞道:“哪个混帐小子?”谢二道:“就是天天站在包厢面前
的那个学生。这两天,老是在门口摆来摆去。今天晚上,有一点钟了,他忽然敲门,
一直跑了进来。当时我还怕是熟人,一见面,敢情不认得。我问他找谁,他就说找
你来了。我骂他一顿,说不给我滚,我就叫警察。他听说叫警察,不但不怕,什么
他是秦锤,他是贾宝玉,东拉西扯,说了一顿。我才明白,他是个疯子,犯不着和
他计较,便带推带劝,把他送出去了。我想这人,疯疯癫癫,未必知道回去。大门
口那个人,一定是他。”谢碧霞道:“现他娘的世,活该!”那厢房里住的苏桂香,
这时醒了,便在被服里伸出头来问道:“大妹子,你回来了?你说碰见谁呀?”谢
碧霞道:“碰见一个鬼。”苏桂香道:“是个大头鬼吧?”谢碧霞笑着骂道:“你
这孩子,缺德!”苏桂香也在被窝里格格的笑。
    谢碧霞说笑了一阵,又喝了一盏莲子和荔枝熬的稀饭,这才睡觉。一觉醒来,
已经是一点多钟了。洗了一把脸,辫子也没梳,穿了一件紧身小皮袄,拿了一根一
丈多长的绸带子,站在院子里,带作身段带舞。正舞得有劲之时,忽有一个人在后
面叫道:“好用功呀!”谢碧霞转身回头一看,却是敲金报馆里的柳上惠,便停住
了舞。笑着说道:“好几天不见。”柳上惠笑道:“其实是你不见我,我可是天天
见你哩。”谢碧霞道:“这话怎么讲?”柳上惠道:“我天天坐在包厢里,不是看
见你吗?”谢碧霞的母亲谢老娘,早笑着迎了出来,说道:“柳先生请屋子里坐。”
柳上惠就也毫不客气,一直往里走。谢碧霞这时穿了一件宝蓝缎子虎斑驼绒长袍,
外套黑绒马褂,手上拿着湖色湖绉腰带,一边系着,一边往里走。柳上惠左腿架在
右腿上,口里衔着烟卷,正坐着和谢老娘说话。看见谢碧霞换了男装进来,便站了
起来,喝彩道:“好哇!简直是个大少爷了。颦卿是不反串小生,若是反串小生,
马艳卿越发比不上你。昨天我看你演的《络纬娘》,比上两次还好,有几段小调,
简直是北京没听见的。风琴按出复音来,尤其是难得。说也奇怪,桃红色衣服,就
格外漂亮。我常说,不好看的人,穿好衣裳越发丑。好看的人,无论穿什么衣服,
总是好看的。”说毕,接上一阵哈哈大笑。谢碧霞道:“昨天的戏,可以对付吗?”
柳上惠鼓着手掌,将脑袋摆了几摆。说道:“很好!”谢碧霞道:“我昨天的嗓子
哑了,本来不愿唱的,偏偏前台老板不让请假,只得勉强上台,还好得起来吗?”
柳上惠道:“怪道呢,我昨天听你唱了许多新腔,很有味儿,原来你是哑了嗓子。
这一哑哑得实在好,把你用腔的那股巧劲儿,都使出来了,真是想不到的事。”谢
碧霞道:“我今天演《天女散花》,怕唱不过去。”柳上惠不和谢碧霞说话,却和
谢老娘说话。先笑了一笑,然后说道:“原来颦卿今天演《天女散花》,怪不得她
一起来,就练绸带子。一个人成一个名角,决不是含糊得来的。颦卿这样有名,实
在是应该的。谁能像她这样,不穿衣服,站在院子里练功夫?”谢碧霞道:“《天
女散花》,我今天打算不演,想改为《审头刺汤》。”柳上惠将大腿一拍,说道:
“这出戏,实在是重头戏,做工唱工,都是很难的。坤伶里面,除了你,还有谁能
唱?改了这出戏,一定能叫座。”谢碧霞道:“老实说,那做老生的实在不行,我
想还是演《天女散花》。”柳上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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