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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末,你以为我们应该避免那些受制于这类嗜好的人了?” “绝对应当避免”,克里托布洛斯回答。
“那末,那些凡事浪费,漫无节制,不能自给,总是需要邻居帮助的人,借了债不能还,借不到手就怨恨那些不肯借给他的人,你想这样的人是不是危险的朋友呢?” “肯定是”,克里托布洛斯回答。
“那末,我们必须避免这样的人了?” “的确必须避免。” “还有一种人,非常精于生意经,总是贪求多占便宜,因此,很难共处,喜欢收进,而不愿意付出,这样的人怎么样呢?” “在我看来,这样的人比前一种人更坏”,克里托布洛斯回答。
“另一种人怎样呢?他善于经营,甚至除了想到从哪里可以得利以外,连别的闲暇工夫都没有。” “我想我们也必须避开他,因为和这样的人结交是没有好处的。” “对于那爱好争吵,会动不动给朋友带来大量敌人的人应当怎样呢?” “当然,我们也必须避开他。” “如果有这样一种人,他这些缺点全都没有,但只知接受别人的恩惠,从来也不想回报,怎么样?” “结交这样的人也没有好处。但是,苏格拉底,我们应当努力结交什么样的人呢?” “我想是和这些人正相反的那种人。他能控制自己的情欲,和人打交道忠诚公正,受了人的恩惠一定要报恩,结交这样的人是有好处的”。
“苏格拉底,在我们没有和他结交以前,怎样试验他的这些品格呢?” “我们试验一个雕刻家”,苏格拉底回答道,“并不是其他的话来判断,而是根据他过去所雕塑的美好的人像,我们相信,他以后所雕刻的也一定会是好的”。
“那末,你的意思是说,对待过去的朋友好的人,显然也会对待未来的朋友好?” “是的,因为我知道一个养马的人,如果对待过去的马是好的,我想他以后对待别的马也一定会是好的。” “就算是这样吧”,克里托布洛斯说道,“但对于那看来值得结交为朋友的人,我们怎样使他成为我们的朋友呢?” “首先”,苏格拉底回答道,“我们应当求问神,看神的意思是不是劝我们和他交朋友”。
“那末,请你告诉我”,克里托布洛斯问道,“我们所认为可以结交而神明又不反对的人,怎样才能获得他的友谊呢?” “当然,获得友谊不可能像猎取兔子那样用穷追的办法,也不可能像捕鸟那样用诱擒的办法,也不可能像对待敌人那样使用暴力,违反一个人的意愿而想使他成为你的朋友是很难的,你很难把一个朋友囚禁起来像一个奴隶那样,因为那末一来,受这样待遇的人不会成为你的朋友而倒要成为你的敌人了。” “那末,朋友是怎样得来的呢?” “据说,有种符咒,那些会念这些符咒的人,欢喜要谁做他们的朋友就可以使谁做他们的朋友。还有种“爱药”(φι’KAρα),那些会用这种药的人,随便把这种药用在谁的身上就可以使谁爱上自己。” “我们怎能学会这些呢?” “你听说过荷马曾经讲过海妖唱了什么歌迷惑俄底修斯的事吧。歌的起头是这样的: ‘来呀,到这里来呀,广受赞美的俄底修斯,亚该亚人的伟大的光荣’。
“女妖是不是也向别人唱同样的歌曲,苏格拉底,从而令他们着迷不能离开她们呢?” “不,她们只向那些追求德行的光荣的人才这样唱。” “我想你的意思似乎是无论谁我们应该向他像念咒语一样说这样一种夸奖他的话,使听的人觉得那向他说夸奖话的人并不是在讥笑他,因为一个人如果自己是个矮小、丑陋、软弱的人,你倒夸他是高大,俊美、强壮,这只能使他把你当作仇敌而远远地躲开你罢了。” “但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别的咒语呢?” “不,但我听说白里克里斯知道得很多,他曾向国民念了这些咒语,使他们都爱他。” “赛米斯托克勒斯是怎样使国民爱他的呢?” “我敢指宙斯神起誓,他决不是用念咒语的办法,而是向国民行了对他们有好处的事情。” “苏格拉底,我想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想得到好人做我们的朋友,我们自己就必须在言语和行为两方面都要好。” “你以为”,苏格拉底说道,“一个坏人能得好人做自己的朋友吗?” “我看见过”,克里托布洛斯回答道,“低能的演说家却和好的演说家做了朋友,不好的战略家却成了有名的军事家的 ”朋友”。
“谈到我们现在讨论的这个题目,你是不是知道有什么无用的人成了有用的人的朋友呢?” “我指宙斯神起誓,不知道”,克里托布洛斯回答说,“不过,既然坏人不可能和好人交朋友,那末请你告诉我,是不是高尚而善良的人就很容易和高尚而善良的人结交成朋友呢?” “使你感到困惑的是,克里托布洛斯,你常常看到那些行为高尚,不愿做可耻事情的人,彼此不但不能成为朋友,却反倒互相争吵不休,他们彼此间的仇恨,甚至比那些下流的人更甚。” “这样的事还不仅以个人为限”,克里托布洛斯说道,“甚至整个的城邦,尽管他们都非常重视德行并憎恨可耻的事情,但彼此之间却是互相仇恨着。当我想到这些事的时候,我就对交朋友感到非常失望,因为我看坏人与坏人是不能成为朋友的,因为那些忘恩负义、轻率鲁莽、自私自利、毫无信义、毫无节制的人怎能彼此交成朋友呢?其实,在我看来,与其说坏人和坏人能交成朋友,倒不如说他们是天生互相为敌的。其次,正如你所说的,下流人和正直的人也是交不成朋友的,因为经常做坏事的人怎能和那些憎恨这样事的人做朋友呢?还有,就连那些有德行的人也因在社会国家里争夺领导地位而互相仇恨,谁还能成为朋友、什么样的人中才能找到友爱和信义呢?” “但是,克里托布洛斯”,苏格拉底说道,“这些事的情况是很复杂的,人们天性有友爱的性情:他们彼此需要,彼此同情,为共同的利益而通力合作,由于他们都意识到这种情况,所以他们就有互相感激的心情;但人们也有一种敌对的倾向。因为那些以同样对象为美好可喜的人们,会因此而竞争起来,由于意见分歧就成了仇敌。分争和恼怒导向战争,贪得无厌导向敌视,嫉妒导向仇恨。尽管有这么多的障碍,友谊仍然能够迂回曲折地出现,把那些高尚善良的人们联系在一起;因为这样的人是热爱德行的,他们认为享受一种没有竞争的小康生活,比通过战争而称霸一切更好;他们情愿自己忍受饥渴的苦痛,和别人分享面包和饮料;尽管他们也酷爱美色,却能毅然控制住自己不去得罪那些他们所不应得罪的人。他们屏除贪欲,不仅能以依法分给他们的产业为满足,而且还能彼此帮助;他们能彼此排除分歧,不仅使彼此都不感到苦痛,还能对彼此都有好处。他们能够防止怒气,不致因发怒而产生后悔;他们也能完全排除嫉妒,认为自己的财产也就是朋友的,而同时把朋友的财产认为也就是自己的。因此,高尚而善良的人们共同享受政治上的荣誉,不仅彼此无损,而且还对彼此都有好处,岂不就是很自然的事了吗?那些为了便于盗窃公款、强暴待人,度一种安逸享乐的生活而贪图在城邦里享受荣誉和占据高位的人,都是些不义和无耻之徒,是不可能和别人和睦共处的。但是,如果一个人希望在城邦获得荣誉,不仅是为了使自己不做不法行为的牺牲品,同时也是为了在正义的事上对朋友有所帮助,并且使自己在执政期间能够为祖国做一些有益的事情,他自己既然具有这样的心情,为什么不可以和与自己有同样心情的人结交为亲密的朋友呢?难道他和那些高尚而善良的人们结交会妨碍自己帮助自己的朋友吗?或者是在得到了那些高尚而善良的人们的合作之后反而会使自己对国家不能有所贡献吗?即使在公共竞技中,很明显,如果让那些最强有力的人联合起来攻击比较软弱的人,他们就会在一切竞赛中取得胜利而夺去所有的奖品;因此,在这样的竞赛里人们是不容许这样做的;但是,在政治方面,高尚而善良的人们是占着优势的,如果有人为了对国家有所贡献而愿意和任何人联合起来,是不会有人加以阻止的;和最好的人结交为朋友,以他们为在事业上的同志与同工,而不是作为仇敌,怎能对于治理国家没有好处呢?而且,同样明显的是,如果某人和某人作战,他就需要同盟者,如果他的对手是高尚而善良的人,他还需要更多的同盟者;对于那些愿意做他的同盟者的人,他必须优待他们,使他们甘心情愿地奋发努力;优待那些人数较少的最有德行的人比优待那些人数众多的下流人要好得多,因为下流人总是比正直的人要求更多的优待的。” “但是”,苏格拉底接下去说道,“克里托布洛斯,你当鼓足勇气,努力成为有德行的人,在你自己成了有德行的人之后,还要尽力和那些高尚而有德行的人结交为朋友。由于我自己热爱交朋友,也许我能在追求和高尚而有德行的人交友这件事上对你有所帮助。因为对于我所爱中的人,不管是谁,我总是尽我的全心热爱他们,并且非常渴望他们也以同样的热爱回报我,我渴想他们,同时希望他们也同样渴想我,我渴望和他们聚首一处,同时希望他们也同样渴望和我聚首一处。
我知道当你和任何人结交为朋友的时候,你必定也希望培养这样的感情。所以,不要向我隐瞒你希望和谁交友,由于我对于所有讨我喜欢的人,我总是想方设法讨他们的喜欢,因此,我想我在和人交友这方面并不是没有经验的”。
“的确,苏格拉底”,克里托布洛斯回答道,“我早就盼望能够聆取像你这样的教诲了,尤其是如果这种知识会有助于我结交那些心地善良而又容貌俊美的人们”。
“但是,克里托布洛斯”,苏格拉底说道,“在我所传授的本领里并不包含向那些容貌俊美的人动手,迫使他们顺服这种本领,因为我相信人们之所以远避斯库拉,正是因为她向他们动手,而人们却说,每个人都愿意听海妖们的歌声,而且听着听着就着迷了,因为海妖们并不向人动手,而是从远处向所有的人歌唱”。
“我是不会向任何人动手的”,克里托布洛斯说道,“请你把结交朋友的方法告诉我吧”。
“你不会用嘴唇向他们接吻吗?”苏格拉底问道。
“你放心吧”,克里托布洛斯回答道,“除非那个人容貌非常俊美,否则我是不会向任何人接吻的”。
“克里托布洛斯,这和你所说希望完成的目的恰好相反”,苏格拉底说道,“因为容貌俊美的人是不会容许这样轻举妄动的,只有那些容貌丑陋的人才会乐于顺从,他们以为人家这样待他们是把他们内心之美算做容貌之美”。
“我爱容貌俊美的人,但我更加倍地爱那内心俊美的人,所以,请放心,把结交朋友的本领传授给我吧!” “好吧,克里托布洛斯”,苏格拉底道,“当你想和任何人交朋友的时候,你是不是肯让我向他说,你很钦佩他,愿意和他做朋友呢?” “你只管这样和他说”,克里托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