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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应该真的跟哥哥没有任何关系了。”
阿克蕾儿没有办法理解罗堤为什么突然说出这句话。
自己跟尤里的关系,从说出鲁蜜菈这件事就能察觉出什么吗?
“我的事情你没从兄长或母亲那边听说吗?我是布兰纳帝王尼基弗鲁斯三世的女儿,阿克蕾儿。”
罗堤用不敢相信的表情看着阿克蕾儿。
睁大的眼睛跟苏菲一样是蓝色的吗?在蜡烛的光亮下无法很确定,但轮廓分明的圆形眼睛跟母亲很像。
淡棕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珠,身上穿的是有刺绣的白色上衣及裤子。
再披上豪华的外衣的话,看起来就像瓦鲁斯宫廷的贵公子。
“我有听说。您就是布兰纳的公主?”
罗堤说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您居然是这么美丽的女性……”
真心的称赞令阿克蕾儿满脸通红。
尤里或苏菲也有说一样的话,但那只让她感到恐怖及怀疑,更不用说是会感到高兴或是害羞了。
但是罗堤天真无邪的眼眸中,闪烁着憧憬及好意。
“没有啦……”
阿克蕾儿吞吞吐吐地说到一半,罗堤便把身子往前倾,靠近她开口:
“母亲跟我说,要介绍您跟我认识。”
就像欠缺的拼图被拼上去了一样,原本无法理解的事情现在都恍然大悟了。
苏菲所说的“我的儿子”,原来是指罗堤!
这样一来一切就真相大白。尤里跟苏菲的关系,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担心儿子的新娘如此一般的亲子关系。
也就是说,苏菲所提出的这桩婚事,对象其实是罗堤跟阿克蕾儿。
“那您是被哥哥硬带来这里的对吧。”
“咦?”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的确是强硬地被带来,但起码尤里有倾听自己的请求。而且在那之后也没有被软禁,或是被威胁之类的事情发生。
不过,这也有可能是知道阿克蕾儿没有办法回绝,而表现出来的从容也说不定。
“请听我说,刚刚哥哥把母亲从这宅邸赶出去了。”
阿克蕾儿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事情。
“赶出去……把亲生的母亲?”
“母亲跟哥哥感情一直不是很好。”
“为什么?明明是亲生母子……”
虽然这么说,但在充满阴谋诡计的宫廷里,有血缘的亲子之间感情不和睦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拥有一千两百年历史的布兰纳宫廷正是最好的例子,既有挖出亲生儿子眼珠又废掉其继承权的王太后,也有帝王削去了亲生母亲的鼻子。
“一切都是从母亲想要废掉哥哥的继承权,让我继承大公的位子开始。”
虽然不是什么适合说给外人听的事,但阿克蕾儿并没有很惊讶。
从那亲子关系看起来,就算有这种内情局外人也不会感到讶异。
苏菲会要求这桩婚事的意图也一清二楚了。
虽然不太了解这个国家的继承制度,但就算是母亲,没有特别的理由也应该不可能废掉长子。为了剥夺尤里的继承权,必须要找寻他做不好的地方,或是采取某些行动,让罗堤取得优势,使群臣及圣王厅作出剥夺尤里继承权的决断。
这桩婚事一定是其中之一。
跟阿克蕾儿结婚的人,会因为共同统治者的身分而自动继承帝位。
帝王的称号对公国的继承人来说,应该是很大的加分。
在尚缺乏正式大公的现在,甚至能以帝王的身分做出“我要治理这个国家”这种宣告。只要继承了布兰纳的帝位,就不需要圣王厅的承认,也不需要再看他们的脸色。这应该是母亲为了同样是大公之子,但继承顺位较后面的弟弟,所特地想出来的计谋吧。
这样说来,尤里是洞悉了苏菲的意图,为了阻止这件事才说要跟阿克蕾儿结婚?
看到那时他突然做出的反应后,令人无法不这么想。
“不过,对我而言那种事怎样都好,我只想要跟母亲平静地生活……”
罗堤像是硬挤出来的声音,令阿克蕾儿从思考的世界回归现实。
她抬头看着垂头丧气的罗堤。
——我只想要跟母亲平静地生活。
少年渺小的愿望让人心生怜悯之情
如果苏菲听到这种话,会放弃废掉尤里吗?会抛开对大公的执着,跟她所爱的次男一起过着平静的生活吗?
“听到罗堤殿下有这心意,大公妃殿下想必会非常高兴。”
听到阿克蕾儿打从心底说出的这番话,罗堤毅然地抬起头来。
“……感谢您的鼓励,但现在不是说那些话的时候了。我也是个男人,要自力保护我跟母亲的生活。”
虽然少年勇敢地如此说道,但阿克蕾儿看到他那还像个孩子般的纤细肩膀,不禁感到有些心痛。
因为家庭不睦而内心受伤,但还是拼命地想保护母亲,少年的想法让人为之鼻酸。
“罗堤殿下。”
看到少年因泪水而闪烁的眼眸,阿克蕾儿内心被打动了。
“请坚强一点。虽然我不知道尤里殿下把母亲逐出去的理由是什么,就算现在试着说服他,以那种容易激动的性格来说应该很难成功。我认为起码等到天亮,隔一段时间再去找他是比较贤明的做法。”
“……公主殿下。”
罗堤湿润的眼眶就像个小孩般无助。
阿克蕾儿想要给这名少年更多的鼓励,于是更用力地说道。
“首先要冷静下来。现在不论是尤里殿下还是罗堤殿下,都需要时间来冷静。”
在说完的瞬间,她的手突然被抓住。
惊吓之余一看向罗堤,发现他那含着泪水的双眸现在正充满着感激之意。
“谢谢您。”
被用力握住的手,让阿克蕾儿有些动摇。还是个孩子的少年手掌意外地大,完全包覆住她那白皙的手。
“快、快回您自己的房里吧。今晚先好好休息。”
“公主殿下是要在这个房间等哥哥吗?”
“……我确实是被这样吩咐。”
“这种事不需要遵守啦!”
罗堤突然很生气地叫道。
“哥哥的确是这个国家的统治者,再过不久应该就会登基。但现在只不过是大公之子。以公主殿下的身分来说,并没有需要遵从的义务。”
他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阿克蕾儿显得有些惊讶。
“而且还让鲁蜜菈来服侍您,失礼也要有个限度。”
正在气头上的罗堤所说出来的话,让阿克蕾儿有些在意。
“您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咦?”
“鲁蜜菈有什么问题吗?她是有些沉默寡言……”
实际上鲁蜜菈的问题可大了。
那举止并不让人觉得她有受过宫廷教育,是个不太有礼貌的女孩。在布兰纳做出那些行为的话,可能会被女官长严厉斥责。
但不可思议地,阿克蕾儿并没有对鲁蜜菈抱有反感。
——就算跟银发的娼妇一起被关在棺材里,也不会做出任何图谋不轨的举动。
虽然不是什么高雅的说词,但那是为了消除阿克蕾儿的不安所说的话。
明明没有拜托她,她却特地端第二杯果汁水来,还把迷路的赫斯提亚带到这间房里。
而且虽然是偶然,但她在阿克蕾儿不得不对求婚做出回答时救了自己。
阿克蕾儿对鲁蜜菈没有任何不好的印象。
罗堤一瞬间迟疑了一下,不过马上用强硬的语气说道:
“这话说起来或许太沉重,但那个女孩是哥哥身边的女人。而且是半年前都还在娼馆卖身的女孩。”
阿克蕾儿惊讶到说不出话来。
(娼妇?那女孩是娼妇?)
眼前浮现她那藏在异国美貌底下的稚气脸庞。
“怎么会……那女孩明明还没有满十五岁……”
“我也不知道她的年龄,在她快被收监进收容所时,哥哥不知道在想什么,把她带进这栋宅邸来。”
会差点被关进收容所,那应该就是所谓的“私娼”吧。
路西安教不承认结婚以外的男女关系,所以基本上禁止娼馆及娼妇的存在。
但在现实的世界这根本不可能,所以只好想出折衷的办法,也就是设立“公娼”这种制度。
因为这样,没得到政府许可的私娼及娼馆被严加取缔。
街上会定期扫荡,没有得到许可的娼馆将受到处罚,私娼们会被关进收容所里。因为她们被认为是罪孽深重的女人,所以必须服严苛的劳役。
就算这样,没得到许可继续开业的人还是一点都没有减少,因为当中有为了一日三餐而不得不卖身的贫穷女性;以及因为种种理由没有被许可当公娼的女性们存在。
被许可当公娼——要能在娼馆工作,大部分的国家都规定要年满十六岁才行。
如果让未满十六岁的女性接客,那就是违法的行为。
“那……尤里殿下是让自己的恋人服侍我吗?”
屈辱跟愤怒让阿克蕾儿的声音颤抖着。
尤里殿下对女人没有兴趣。——她当然对这样欺骗自己的鲁蜜菈感到生气,可是更令阿克蕾儿感到愤怒的是尤里。
居然让爱人来服侍他求婚的对象,虽然这场婚姻是政治上的考量,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把还么年幼的女孩纳做妾。
阿克蕾儿的心中,对尤里的嫌恶感像乌云要铺天盖地般不断扩大。
——谁要跟那种人结婚!
我才不要呢!但她很清楚自己的立场,没办法这么果断地说。
阿克蕾儿握紧放在膝盖上的拳头。
“我拜托您,快从这间房离开吧。我马上叫人准备新的房间。”
罗堤用非常诚挚的态度说道,但如果真能这样做她早做了。少年的热心及善意确实让她很高兴,而她对尤里的嫌恶感,已经到了言语无法形容的地步。
但是,自己身上背负着责任。
“不。”
阿克蕾儿坚定地说道,那坚决的态度让自己也吓到了。
罗堤摆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阿克蕾儿静静地说道。
“我很感谢您的心意,但是我一定要跟尤里殿下进行交涉。”
“公主殿下……”
“罗堤殿下也是生于大公家,应该能够了解吧。我有义务要守护我的国家及人民。”
这句话同时也是说给自己听。她拼命压抑现在就想逃跑的心情,回想自己所爱的土地及人们。
继承了一千两百年历史及传统,独一无二的黄金都市。
——我所深爱的国家,不论要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守住。
——才不会输给那种人呢!
“公主殿下……”
罗堤用快要哭出来的声音低声说道,而阿克蕾儿坚定地摇头。
少年脸上充满失望及不安,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在阿克蕾儿觉得很对不起他时——
“我可以说一件事吗?”
罗堤缓慢地开口。
阿克蕾儿的表情藏不住惊讶。因为那模样跟到目前为止纯真又谦虚的他完全不同,罗堤发出的声音非常低沉。
“不管怎样,哥哥都尚未成为大公。”
破晓时分逐渐接近,但阿克蕾儿完全不想起床。
一张开眼睛新的一天又会开始,一想到令人忧郁的现实,阿克蕾儿就完全都不想下床。
门外好像有人经过,厚重的木门似乎也没办法隔绝年轻女孩们轻快的说话声。虽然完全没办法理解她们在说什么,可是听得到侍女们的谈笑声。
其实就算听得很清楚,阿克蕾儿也没办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