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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则在家看电视,借以逃避做家务和带两个孩子。她曾一再要求他帮点忙,但最终还是放弃了请求,转而雇了一个保姆。当然,这个故事没多少特别之处。我之所以还记着它,是因为这位女土是如此美丽、动人、聪慧,任何一个人都会当然地认为那个有幸娶她的男人定会与她长相厮守,乐此不疲的。
尽管如此,我的东道主的家庭状况仍要比其他许多为人妻者好得多。当我刚开始在新几内亚高地工作时,那里粗暴虐待女性的情形常令我愤慨无比。我在林中小道上遇到的夫妻,通常都是女人弓腰驮着大量柴禾、蔬菜和一个婴儿,而她的丈夫则在一边昂首挺胸地走路象在上面,具有朴素唯物论因素。参见“伦理学”中的“芝
,除开弓箭外什么也不拿。男人出门打猎只是为男人们创造交往的机会,捕获的一些动物当即被男人们在林中吃掉。妻子们还被随意买来卖去、抛弃,无权对此说个不字。
然而后来,当我有了自己的孩子,当我在行路时呵护着我的家人,此时体味一下自己的感觉,我想我能较好地理解为什么新几内亚男人大步走在家人旁边了。我发现自己紧走在孩子们边上的反映论,克服了早期不可知论立常在政治上,主张“渐
,全神贯注以防他们被撞、跌倒、走散或者遭遇其他不测。传统的新几内亚男人还需更加小。已谨慎,因为他们的妻儿面临的危险更大。这些看似了无牵挂地漫步在身负重荷的妻子身旁的男人,事实上担负着守望者和保护者的责任,他们两手空空是为了在遭到别的部落人伏击时迅速张弓搭箭。但是,我仍对男人出门狩猎和出卖妻子这些情况困惑不解。
“男人有什么用”这个问题听起来只是一句俏皮话,但实际上,这个问题触到了我们这个社会的痛觉神经。女性已经无法忍受男人自封的地位,并且指责男人关。已自己甚于关心妻儿。这个问题对于人类学家来说也是一个重大的理论问题。如果以对配偶和子女所尽义务为标准,多数哺乳动物的雄性的确在除开射精以外毫无用处。它们在交配后即离开雌性年代产生于德国的一种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思潮。代表人物
,让它独自承担喂养、保护和训练后代的重负。但人类的男性(通常或常常)却不一样,他们在交合后仍和配偶、子女在一起。人类学家大胆假设男性这种角色的增加对于人类最明显的特征的进化具有决定性的作用。推断如下:
在所有残存的采措群体中,男女的经济角色是严格区分的,一直到农业在1万年前兴起之前,所有的人类群体都以这种方式生活着。男人照例将更多的时间花在猎取大动物,而女人则更多地花时间采集食用植物和小动物、照看孩子。人类学家的传统看法认为这种普遍存在的男女差别是一种劳动分工学的空场,因此必须用存在主义加以补充。同时存在主义要
,有利于核。动家庭的共同利益,反映了合理的协作策略。因为男人无需随身带着孩子哺乳,而且男人通常比女人强壮,所以男人在追踪、猎杀大动物时显然要比女人能干。人类学家认为男人狩猎是为了给妻儿提供肉食。
类似的劳动分工在现代工业社会中仍然持续着:许多女人花在孩子身上的时间要比男人多。尽管男人的主要活动不再是狩猎,他们仍然通过从事有偿劳动为配偶和孩子们带回食物(大多数美国女性也这么做)。因此,“把肉带回家”(养家糊口)这一成语,有着深速悠远的含义。
作为狩猎者提供肉食被视为人类男性的特征之一,只有人类的少数几种哺乳动物伙伴如狼和非洲猎犬才具有同样特征。人们普遍认为,这一待征是和其他几种区分人与别的哺乳动物的人类共有特征相联系的。尤为重要的是,这一特征是和人类两性在交配后继续以核心家庭方式维持、人类的孩子(不同于幼猿)在断奶后很多年仍不能自食其力这些事实相关的。
这个理论如此明了,以致它多年来一直当然地被认为是正确的。它对男人的狩猎行为提出两个直接的推断。第一,如果狩猎的主要目的是给家人带回肉食,那么男人应当遵循能够可靠地获取最大量肉食的捕猎策略。所以男人通常应当追踪大动物而不是猎杀小动物,每天背回家更多的肉食。第二,一个猎手应当将猎获物交给妻儿,或者至少优先和家里人分享,而不是分给非亲非故的人。这两个推断是否正确呢?
令人惊讶的是,对于这样基本的人类学命题,它们几乎从未被验证过。也许并不出人意料的是,这项验证工作是由一位女性人类学家挑头开始的,她是犹他州立大学的克里斯膛·霍克斯(Kris-ten
Hawke s)。霍克斯和金·希尔(Kim H*)、玛格达莱娜·乌尔塔多(A.Magdalena
Hurtado)、卡普兰(H.KaPlan)一起,王要通过对巴拉圭的北部埃克印第安人的食物作定量评估来进行验证。霍克斯还和尼古拉斯·布勒顿·琼斯(Nicholas
Blurton Jones)、詹姆斯·奥康奈尔(James Conned)合作,对坦桑尼亚的哈德扎人进行了其他测试。首先我们来看看埃克人的表现。
北埃克人曾是完全的采猎者,即使他们在20世纪70年代定居从事农业后,仍花费大量时间用于在密林中寻找食物。根据人类的通常模式,埃克男人专事捕猎大型哺乳动物,如野猪和鹿,还从蜂窝中收集蜂蜜。女人则从棕榈树中敲出淀粉、采集水果和昆虫幼体、照看孩子。埃克男人的每日猎获量变化很大:如果他杀死了一头野猪或者找到一个蜂窝的话,他带回的食物足够许多人享用,但是有四分之一的日子他一无所获。相反,女人的收获则是估算得出的,并且每天基本不变,因为到处都是棕榈树;一个女人每天能弄到多少淀粉取决于她花多少时间去敲打棕相。女人完全能够自食其力养活自己和孩子们,但她不可能“大发横财”而养活许多人。
霍克斯和她的同伴们研究得出的第一个令人称奇的结论是有关男女收获差别的问题。当然,男人的最高收获量远高于女人,因为一旦男人运气好,猎杀了一头野猪的话,他当天的收获就会达到167千焦。可是,男人的日均收获只有40千焦,要低于女人的日均收获(43干焦)。男人在一般日子里的收获(每天20干焦)例更低。之所以有这样令人困惑不解的结果,是因为男人两手空空灰溜溜回家的时候远远多于他们带着一头野猪得意洋洋返回的日子。
如果埃克男人肯从事敲打棕相这种不够英武的“女人活”,而不是寻求追措刺激的话,从长远角度讲,他们的收获会多一些。由于男人比女人强壮,只要他们肯干,他们每天甚至能比女人敲打出更多的棕榈粉。埃克男人就好像瞄准大奖的赌徒,追求着诱人的却又是不可预料的收获。其实从长远来看,赌徒把钱存进银行,提取虽烦人但稳定的利息收益更好。
另一让人称奇的结果是,旗开得胜的埃克猎人并不是将大部分肉食带回家中供妻儿事用,而是和周围人广泛分享。男人在找到蜂蜜时也是如此。由于这样广泛分食的缘故,一个埃克人所消费的全部食物的四分之三是由他或她的核心家庭以外的人员提供的。
我们易于理解为什么埃克女人不去猎取大动物,因为她们不能长时间地远离孩子,也不能冒一无所获回家的风险,那会危及哺乳和怀孕。可是为什么男人甘愿放弃棕润粉,安心于从狩猎中获取那点低得多的平均收获呢?为什么男人不是像人类学家的传统看法推测的那样,把收获仅仅带给家中的妻儿呢?
这个结论显示,埃克男人之所以选择狩猎大动物,除开满足妻儿的最大利益以外,一定还有其他某些原因。当克里斯膛·霍克斯告诉我这些矛盾情况时,我产生了一种很坏的预感:男人选择带肉回家的真实动机大概没那么高尚吧?我想为我的兄弟们辩解,开始寻找答案以便恢复自己对埃克男性高尚的劳动策略的信。
我的第一个异议是针对克里斯股·霍克斯用热量来衡量收获的做法。事实上,任何一个有营养常识的现代读者都知道,不是所有食物的热量都能相提并论的。也许选择猎取大动物是为了满足人们对蛋白质的需求,从营养方面看,蛋白质要比棕相粉的普通碳水化合物有价值得多。然而,埃克男人不仅找寻蛋白质丰富的肉食,也寻找蜂蜜,而蜂蜜的主要成分不过是和棕榈粉一样的碳水化合物。卡拉哈里的桑族人(布须曼人)中男性狩猎大动物,女性却去采集富含蛋白质的mongongo果仁;在新几内亚低地的采猎部族中,尽管希望渺茫,但男性仍是成天忙于抓袋鼠,他们的妻儿则从鱼类、老鼠、幼虫和蜘蛛中稳定地获取蛋白质。为什么桑族男人和新几内亚低地男人不学学他们的妻子呢?
接着我考虑到,会不会存在这一可能,埃克男人属于现代采猎部族中的变异种,是异常拙劣的猎手呢?无疑狩猎技巧对干因纽特人和北极印第安人是不可或缺的,尤其是在除了大动物外别无其他果腹之物的冬季。坦桑尼亚的哈德扎人不同于埃克人,他们的男性可以通过猎取大动物而不是小动物取得较高的平均收益。埃克男人那样的新几内亚男人,尽管产出极低,仍执着于狩猎。而且,哈德扎猎手平均在29天的狩猎生涯中也有28天两手空空,可仍痴心不改。如果一个哈德扎家庭指望他们的丈夫或父亲带回一头长颈鹿来度日,他们一定会饿昏的。即便哈德扎或者埃克猎手偶有捕获,也不是仅为他的家人而保留的。因此,对于他的家人来讲,究竟抓捕大动物比其他的谋生方式产出多还是少,这个问题不切实际。然而抓捕大动物的确不是养家糊口的最佳策略。
我还想为我的男同胞辩护。会不会与众人分享肉食、蜂蜜是指望通过互惠来平衡狩猎产出呢?也就是说,我预计每29天能抓到一头长颈鹿,我的其他捕猎伙伴们也能有这样的战果,由于每个人往不同方向搜寻猎物,这样每天至少能有一个人速到一头长颈鹿。如果幸运的猎手们同意彼此分享肉食,那他们以及他们的家人都可以填饱肚子。但据这种解释,猎手们将最乐意和其他本领高强的猎手分享猎物,这样他们将来最有可能取得回报。
但事实上,幸运的埃克和哈德扎猎手,一视同仁地和周围人共享猎物,不论此人是一名好猎手还是无望的猎手。这就产生了一个问题,既然一个埃克瓦哈德扎男性即便自己永远一无所获也可以要求从他人处分一杯羹,他为什么还要殚精竭虑去打猎呢?为什么他不是单单采集果仁和抓点老鼠,那些东西他可以径直带回家而无需分给他人?在我竭力为男性狩猎寻找一个高尚的动机时,我一定是忽略了某种不那么高尚的因素。
另一种可能的高尚动机是广泛地分享肉食也许有利于猎手的整个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