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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地下仓库,还有一个地方是朱楠相对比较喜欢去的——中餐收银后面的酒水房。田冰冰胆儿比较大,没客人的时候不在收银台站着,经常躲在酒水房里休息。朱楠难得跟一个离婚女人谈得来,也喜欢往里钻。两个人就是在那个小房间里谈着谈着就成朋友了。还好他们是即使抱着也不会闹绯闻的人,孤男寡女经常在一个小房里一待一个多小时,也没人说闲话。
朱楠觉得是该和田冰冰谈谈了。他乘着机会,钻进了酒水房。
田冰冰躺在几个凳子拼成的床上,吹着摇头风扇发短信。
朱楠一进来,直奔主题道:“冰冰,帮我去行政办要一张辞职表吧?”
田冰冰惊讶道:“你要那干嘛?你要辞职?”她惊讶的表情,跟听到有人要去传销似的。
“你希望我走吗?”
“不希望。”
“那你希望我好吗?”
“希望。”
“那我真要走了。你看着办吧。”
“那我就祝你走好咯。”
说完正规的对白,两个人又补充了一些必要的话,比如为什么想走啊、要到哪里去啊之类的话。
朱楠上个月还做了一件事,联系上了在苏州工作的叔叔。他只是以自己对父亲的了解,怕跟父亲闹翻了,一不小心变成了无家可归的孩子。他虽然没事了还爱做做离家出走去流浪的梦,但心里还是不想真落到独自一人背着行囊去大街上找工作的地步。
田冰冰整理了一下思绪,带着嘱咐的口吻说道:“小屁孩,外面肯定没这里好,看你一点心机都没有,我还真为你担心。还有,对女生更要留意点,不要有女生对你笑一下,就觉得人家喜欢你,就准备为人家献身。”
“不要有女生对你笑一下,就觉得人家喜欢你,就准备为人家献身。”朱楠把这句话墨念了一遍,觉得把中间那八个字去掉来形容自己,就到位极了。
朱楠和管菲的关系,已经发展成了不需要田冰冰在中间牵线的地步。两个人晚上约出去了好几次,都是先去上网,然后在回来的路上吃点夜宵。
管菲上网除了聊天就是拍照传相片,还处在迷恋QQ的阶段,她的空间里,除了相册里丰富多彩,其他地方一片荒芜。奇怪的是,里面的留言多得不得了,抓着一张照片就评七论八的。敢情现在的人逛空间只管相册里有没有住美女,不管日志里有没有住才女。
朱楠就跟在后面逛她的空间,还发挥爱屋及乌的精神,在空间里找空间接着逛,逛着逛着就发现自己好像也是那种人,进别人空间第一个就往相册里跑。
男人面前站着又一个喜欢的女子,通常会把她和上一个喜欢的女子对比。朱楠想到余梅,还是觉得管菲单纯幼稚了点,非男友在她面前花钱,她也不懂给点必要的过程。不过,男人还有一个习惯,他们一见钟情上了一个人,她再不好,他们也会觉得自己能把她带好。
朱楠除了经常跟方老太太出去逛,很少跟女孩子出去。他第一次频繁的跟一个女孩出去,保安部那群守门的第一目击者,第一时间抓住了这一新闻。他去打卡的时候,免不了有人调侃道:“楠哥,不错嘛,跟西餐的那个小菲子谈恋爱了。”他觉得自己单身不怕闹绯闻,也觉得跟美女闹绯闻不吃亏,也懒得去解释什么了。
去网吧的路上,两个人已经话语多于沉默了。说了一些话,沉默了一会,管菲开口问道:“你多大了?”
朱楠早打听到了她的生日,觉得自己比她大三岁,是个很方便公布的年龄,很自豪的答道:“快二十一岁了。”
管菲思索半会儿,说道:“要不你做我哥吧?”
朱楠觉得女生要一个男生任“哥哥”那个职务不是什么好兆头,又想掩饰内心的恐慌和不适,索性很爽快地答道:“好啊。”他想起了高中那个时候,那时的男女生挺流行认哥认妹的。男生认妹妹,通常是为交女朋友做准备的,女生认哥哥,通常是用来拒绝人顺便证明自身魅力的。
坐到电脑前,管菲依然一心一意的整理她的相册去了。朱楠没有什么心思,还在为突然捡了一个妹妹觉得别扭,感觉就像梦中嘴里正咬了一块天鹅腿,结果醒来发现自己的手指含在嘴里。他闲得无聊,打下一行“一个女生突然认一个男生做哥哥,意味着什么呢?”发到了网上。
不久,就有人纷纷回言——“大概是那个女生在暗示那个男生,或者说是在委婉拒绝他。”
“她不喜欢他呗。”
“可能是那个女生想看看男生的反应,想刺激他快点向她表白。”
“一种可能,她不想跟他做男女朋友,又不想失去他这个朋友。”
。。。。。。
朱楠觉得很好玩,打了一句话送给那些网上的人——“祝所有的男性同胞不要被喜欢的女人往哥哥的职位上驱赶。。。。。。”
第十章
人们的眼睛一睁一闭了十五次,时间又过去了半个月。朱楠又在“半失恋,半失业”的状态中过了半个月,他顺便又咨询了一些人。朱姐觉得,只要不闯入监狱或是地狱,随他去闯;田冰冰觉得,只要坚定了,即使出去被验证是错的,获得经验才是最重要的;财务部的一个女人觉得,自己的路自己走,没人安排得了。。。。。。
一时间,朱楠像是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辞职的欲望越来越强了。
人其实都是很在乎别人看法的,因为他们做不到像植物那样没情,也做不到像植物人那样忘情。
早上醒来,朱楠抽了几支烟,当作是壮胆,把提出辞职的日子就这么定了下来。他来的时候,靠着那层关系得到了便处,走的时候,也就不能像别人一样嫌弃了或是受气了,说走就走。人生就是这样,凡事都有两面性,生在有钱家庭的孩子,说不定吃了一辈子饭都不知道吃的粮食是走了多曲折的路才到自己嘴里的。一年来,他和方老太太每天朝夕相处,也或多或少产生了点感情,他还是很怕她会像留老伴儿一样的留他。
财务室里没有人,朱楠又跑到了地下仓库。一个妇女正在收拾东西,像是要出去。他觉得不对劲,开口问道:“方总呢?”
妇女边继续收拾边答道:“快去看看你的老情人,她刚才摔了,送医院去了。”
朱楠脑袋里想象着方老太太摔倒的情景,觉得不能看成是一个小孩子摔倒了那么无关紧要,在老人群里,摔一跤很可能是瘫痪、毙命之类的事。
方老太太喜欢晚上做事,对老板忠心耿耿,老板吩咐一件事,她熬通宵都要熬出来。朱楠也常常被拉着熬夜。老太太也不要他做任何事,只要他陪在旁边就好。有一天,他被拉着做到了凌晨三点半,还被拉着去给表哥送报表,路上,老太太怕摔了,挽着他的手臂走。这样的情况多了,朱楠也气不过,写了一篇《我垂死在一个老女人手里》以宣泄愤怒,其中有一句写道:“我的‘初挽’就这样断送在一个老女人手里。”后来,财务室的一个妇女看了,硬是把“初挽”换成了“第一次”,方老太太也因此发展成了他的老情人。
妇女还在唧唧喳喳的补充着一些话:“叫她别什么事都管,跟她不相干的事,非要往厨房跑,地那么滑,我们都经常差点滑倒。”
朱楠的心还是在乱跳,他的心里就跟当年听到外婆摔倒送医院去了时候一样惊慌难过。他又得把辞职之事放一放了。
方老太太当天晚上便从医院回来了,躺在寝室的床上休息。朱楠总算松了一口气,他生怕她摔到了要在医院躺十天半个月的地步。他觉得该去买点什么去看看老太太,又隐约担心这会给辞职增加难度。
天刚黑下来的时候,朱楠就跑出去找水果滩。他还没有送东西给摔倒了的老人的经验,不知道该买什么,只能想到苹果、香蕉之类的在人类混得耳熟能详的水果。
提着一大袋香蕉和苹果回来,朱楠感觉完成了一项艰难的任务,敲开了方老太太的房门。
开门的人是侯园园。朱楠这才发现,原来侯园园跟方老太太住同一间房。他不由的生出一些想法,总觉得一个时尚的40后女人跟一个时尚的80后女人住一起是件挺有创意的事。
见到朱楠提着水果进来,方老太太高兴得笑起来,嘴里念叨道:“哎哟,还拿这些来干嘛呀。”
朱楠见到她还能笑,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也学着发嗲道:“哎哟,您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我都吓死了。”说完,他看见桌上、床头上到处是水果,心想:“自己是不是真是多余的啊。”
侯园园坐在床上看电视,电视里放着韩剧。她穿着睡衣,头发披散着,跟电视里那些女人一样漂亮。朱楠觉得跟她也有过一面之缘,赞美道:“看起来真漂亮。”
侯园园觉得是个新鲜人在赞美自己,不好意思的表情都使出来了。
女人在别人对她容貌的赞美上,从来不嫌多,也不管赞美的人丑不丑。
方老太太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接了起来:“夏总,你好。”
朱楠一听到那嗲声嗲气的语调,就想撤退。都说上海女人说话很嗲,但她们不会对比自己穷酸没地位的人使用。方老太太在这个酒店,担任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职务,又用忠心耿耿换来了老板的信任,加上艰难积攒起来的年龄,是很难展现上海女人的“嗲”文化了。所以每次朱楠表哥打电话过来,她都像来了救世主一样,把憋着的“嗲”尽情发泄一通。
朱楠觉得有更重要的人物来看她了,微笑着告辞了。他退出去的时候,还用眼神偷偷跟侯园园作了一个告别。
朱楠一回到独自一人的状态,就嫉妒起那个老太太来,白天有自己陪着,晚上还有大美女陪着,摔了一跤还有人排队来看望。他对着电脑,幻想着:“自己哪天也摔得不能动弹了,有谁会提大袋大袋的水果来看望呢?”想不到什么人,他觉得不该去冒这个险。
第十一章
方老太太摔后的前三天,中餐部都有服务员送餐过来给她补身子。她嫌浪费,要求和平时一样吃食堂里的饭菜。她还拒绝了可以回家养病的待遇,拒绝的时候说道:“在这里躺躺就好了,只要还能做事就好,我摔倒之后疼得要命的时候,第一个想的就是怕以后不能做事了。”
在场的人听到那句话,都感叹见到稀世珍宝了。这里的人谈论了一年多还没谈论过气的话题是——凭方老太太的年龄和她的积蓄,就是回家安度晚年也无可厚非了,为什么还要把事业看得跟身子还重要呢?
朱楠看在眼里,一面佩服着方老太太的传统革命精神,一面想自己才不会傻到有大好机会吃玩不去珍惜。
或许,每个人都有最惧怕的东西,就象方老太太最怕从此闲下来没事可做,就像朱楠最怕手上的钱越来越少。
第四天,方老太太就下床活动了。
朱楠的心态还没老太太的身子恢复得快,看见她走动,还是担心得不得了,生怕她惯性摔倒。
该来看方老太太的人都来过了,朱楠还在等一个人——方老太太的女儿。
方老太太三十年前嫁给了一个姓章的男人,生下了一个女儿,在上海都混成白领了。她总是跟人谈她的女儿,朱楠听着,觉得她是在讲章子怡。朱楠对其印象最深的是,那个小章子怡大学毕业后一心想逃离方老太太的安排,在接受方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