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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茅屋也奇怪,夜来门窗是开的。
杨香武的心中就奇怪,山中有毒物,豺狼虎豹也不少,为什么夜来睡觉开门窗。
怀疑归怀疑,杨香武就是不下树去察看。
这一夜他在树上歪着睡,当他在树上沉睡中,忽听附近传来了女子笑声:
“姥姥,一头山猫还有一只山兔呀。”
茅屋内有回应,那老太太道:
“剥皮,升火,架在火架上烤起来,姥姥我把香料拿给你,三天的粮食又有了。”
这时候天刚亮,茅屋前的地上躺着一头大山猫,有一头野兔早昏死在茅屋内了。
茅屋中也传来伤者的惊叹声:
“唔,什么药物如此厉害,不但防卫安全,更能捉住侵来的毒物,不但昏死来犯的毒物,更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捉到他们充当粮食,太绝妙了。”
这一幕早被树上的杨香武看在眼里,他也为这老妇人的手段佩服不已。
原来洒在地上的迷药如此厉害,自己如果不知而上当,她们拿自己当成她们的仇家,后果不可设想了。
杨香武一念及此,由不得他吃一惊,顿觉一股寒意自脊梁骨酥到脑后门。
有了这种光景,杨香武更不敢轻举妄动。
他只有乖乖地等在树枝间不下来了。
约摸着过了快两个时辰,忽见茅屋中的小雀儿手上端了个木盆出来。
不见她说什么,匆匆的跑到溪流边端了一盆溪水又端回茅屋里。
没过多久,茅屋内忽然传出惊叫声。
“哎,你的面貌呀,好像一个人”
立刻,茅屋中又有了反应。
茅屋内传出枭笑,粗而壮的笑声中忽见少女小雀儿尖声大叫:
“姥姥,他不是少年郎也。”
文大娘就在这时怪叫起来。
“他不是少年人,他是个老家伙。”
于是,从屋内相继跳出三个人来,三个人的手上均拿着刀,对峙在茅屋外的石台上。
文大娘惊看这个奇丑的灰髯汉子,他手上的刀引起了文大娘的惊呼:
“你你这刀可叫荆轲刀?”
“多年之后,你这老婆子仍然认出这把宝刀,真的是好记性呀,哈”
他得意地举着宝刀,又道:
“想当年,你的丈夫文威与你那位善用歹毒的哥哥唐天玉二人合计过老夫的这把南尊宝刀,嘿嘿,他们的命太短促了,嘿”
文大娘的娘家赫赫有名,正是四川唐门,江湖上都知道唐门用毒,天下无双。
文大娘的兄长叫唐天玉,她的丈夫叫文威,也正是小雀的爷爷。
对于这一段公案,双方只是三两句而已。
双方怒目相视中,文大娘气得直跺脚,叱道:
“忙乎了这多天,却救了仇家,老天作弄我也。”
她刀指丑汉子吼:
“林虎,你虽刀犀利,我的毒无双,你今休想得到点滴便宜”她举起了左手,手中握着毒物。
那丑人当然是千面屠魔林虎。
他见文大娘举起手来,心中也有顾忌的侧身往上风头疾掠,中口还厉吼:
“老夫十招之内取你二人性命。”
文大娘面色灰白,她咬牙切齿。
小雀儿尖声大叫:
“原来他是杀我爹娘的仇家呀,我同他拼了。”
小雀儿挥刀杀过去,林虎怪叫:
“你找死。”
这二人出刀相互对砍,三两次刀声中,小雀儿一声尖叫地忙往后跃,她的刀被削断了。
文大娘奔上去拦住了林虎。
“休想伤我孙女。”
林虎收刀冷冷地道:
“文大娘,不是伤你孙女,而是杀你二人以绝后患。”
文大娘左手疾挥,虽然未打出手中毒物,但也逼退了林虎的扑杀。
林虎仍然惧怕文大娘的毒物,万一中毒倒地,自己万难再有生机,所以他不得不多加小心。
以当前形势,林虎认定他的胜算高出文大娘二人太多,他并不急于杀人,一旦出刀,必一击而中。
就在这短暂的僵持中,林虎急急地抽下布巾,那是他包藏宝刀的布巾,很快地捂在鼻子上。
布巾捂口,他右手出刀,闷叱一声:
“杀。”
文大娘见林虎凶悍地杀来,左手毒物暴洒,右手钢刀挥出,身子却往台下跃。
小雀儿尖声叫:
“姥姥,我们拼了。”
文大娘的刀断了,被林虎的刀削断的。
文大娘也大叫:
“小雀儿快跑”她边叫着,边自袋中抓出毒物,但她也明白,这林虎已有了防备,他追上了文大娘,就在他一刀直劈而下的刹那间,打横闪出一道光焰,当的一声拦下了林虎的一刀杀。
太突然了。
至少在当事人而言太突然了。
但对那出刀之人,却不突然。是的,杨香武出刀了。
杨香武也早把双方的怨仇听了个大概,也认清了这林虎实在凶残狡猾。
在杨香武的心中,人家文大娘至少帮你林虎治了面伤,怎么可以伤好了还要人命的?这些只有十恶不赦的人才会做得出来。
杨香武认定林虎是个十恶不赦之徒,他出刀了。
现在,双方一瞬间,林虎当先开口:
“哎呀,我的徒弟呀,你找到老夫了。”
文大娘听得吃一惊:
“你你不是真的林虎,你是他的徒儿呀?”
杨香武摇摇头,道:
“我不是他徒弟。”
林虎大怒:
“徒儿,你敢否认?”
杨香武冷淡地道:
“我并未拜师呀,而你”
“我怎样?老夫实说,你如果反悔,当知丁玲咚的模样,难道你想这一辈子就是个老头儿?”
杨香武听一呆。
不错,自己如果背叛他,这一付老相怎么办?
岂料文大娘冷冷地道:
“不怕,我文大娘就有本事叫你还原。”
林虎吼叱:
“你吹的什么牛,当年你们文家联合唐门,欲夺老夫的变脸秘笈,未能得逞,今日你能变脸?”
“能,我们也曾加以研究,至少能把本来的面皮经过药物再变原样,虽然不能瞬间完成,但仍然在一个对时,化解掉抚面软皮。”
林虎听得大怒:
“留你不得。”
他挥刀直欺而上,杨香武打横拦杀。
“你不能杀人。”
林虎知道杨香武的武功高,但在此刻他忘了,只见他错身反手再出刀。
这一回是一刀杀向杨香武的脖子。
那可是一刀要命的绝杀。
杨香武大怒,抽刀直迎而上,他的钩刀也用上了。
杨香武两手均是宝刀,林虎大怒:
“反了,反了,徒儿杀师呀。”
杨香武回得也爽快:
“这种师父我不要,杀。”
这一回他出刀便是修罗十杀,只见光焰成层,锐气千条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一旁的文大娘与小雀儿看得呆住了。
小雀儿低呼:
“姥姥,咱们出手吧,帮他杀了这老魔。”
文大娘摇手,道:
“不可以,高手过招,休叫分心,我们戒备,一旦老人有问题,再出手。”
恶斗中,杨香武忽然大吼:
“修罗十杀。”
叫声刚落,一溜刀光席卷过去,林虎额头淌汗中,忽然迎头一刀切过来。
那一刀他看得清楚,可就是不知道如何闪开,于是他的头上一道血口子,鲜血直往天上飙。
林虎一声惨叫:
“哎唷。”
几乎就像仰天长啸,林虎的身子在打转。
林虎也太不简单了,他旋到了文大娘的面前,文大娘见机不可失,狠狠地一把毒药洒出手,洒在林虎的面孔上。
再细看,文大娘的手上戴了人皮套子,而林虎
林虎的身子往地上倒下去,身上发出剥落声,他的头上皮肉在化脓,血也渐渐地淡了,缩了的身子在冒烟,臭味冲天中,林虎的身子只剩下了破衣与骨头。
这光景看得杨香武呆住了。
“厉害,真厉害。”
小雀儿奔向杨香武:
“老人家,你救了我们。”
杨香武却对文大娘,道:
“大娘,我是听了你能为我恢复原貌,我才会杀了他的,大娘,你不会骗我吧。”
文大娘手拉杨香武,道:
“进屋去,我定会叫你变成原来样子。”她上下又看看杨香武,道:“你这付模样,如果去四川,想杀他的人也都知道他会变脸,也都在研究他的模样。”
杨香武吃惊地道:
“大娘怎么未认出他呀,还为他治伤?”
“看上去他是个少年郎呀。”
杨香武心中想到一个人,那是红衣姑姑。
他也曾被红衣姑姑当成了林虎,几乎被红衣姑姑杀死,如果不是使出修罗十杀应付而被红衣姑姑认出来。
如今再听了文大娘的话,他当然相信这林虎在川南作恶多端是事实了。
文大娘上前拉住杨香武,脸上充满了感激之情,道:
“进屋吧,就凭你为我杀了大仇家,我文大娘就要尽一切的方法,使你恢复原状。”
她忽然手挥杨香武的锦盒吃惊地道:
“淡淡清香溢出来,这必是宝。”
杨香武也吃一惊,道:
“大娘闻出什么来了?”
文大娘惊异地道:
“老婆子出身四川唐门,对于天下各种花草灵木特别敏锐,常人闻不到,但老婆子一闻便知。”
杨香武心中一震,他还真担心文大娘会见宝物而起了掠夺之心,只因为这几年他遇的江湖人物,无不令他大为寒心。
文大娘似乎看出来杨香武的疑虑,她淡然地道:
“放心,老婆子就是看也不看,为你医好之后,送你几包防身毒药。”
杨香武一听笑笑,道:
“这呀,千年娃娃参宝呀。”
文大娘全身一震,道:
“什么?千年参宝呀。”
“不错,不信你看。”
文大娘带着激动地道:
“你太幸运了也。”
“怎么说?”
“有此千年娃娃参宝,再经老婆子稍加调治,你服了此物,不但功力倍增身轻如燕,且目视百里,耳听十方,寿延过百,青春永存呀。”
杨香武听得全身一紧,难怪马长江兄弟二人视此宝如生命了。
小雀儿笑对杨香武,道:
“快,我娘为你调治了你服下,放心,我们不会把你的宝物吞掉了。”
“行,大娘先为我把面孔变回来吧,老实说,我杀了林虎,这以后全仗大娘了。”
杨香武跟着文大娘母女二人进入茅屋内,他先是吃了一顿饱,再好生地洗擦一番,听了文大娘的指挥,躺在林虎睡的那张木板床上。
文大娘把一切准备妥当,她还叫杨香武安心地睡觉别心慌。
只见她取了一块面巾盖在杨香武的面孔上,不多久,杨香武渐渐地迷昏过去了。
杨香武虽然人昏迷,但他有感觉。
他觉出自己的身上一切尽被取走了。
杨香武这时候想哭。
算算天数,应该是第三天了吧。
杨香武仍然像个死人一般睡在木板床上未动颤,都快要僵了。
山沟里发出轻轻隆隆的铁蹄声,抬头看过去,山沟里出现的一彪人马。
再细看,胡子们过来了。
在平常,胡子们很少往荒山林中来,因为这儿什么也没有,就是经过也很少由此荒谷经过。
这批胡子近百人,刹那间便到了茅屋附近,有个怒汉厉声吼:
“喂,有人吗?”
他一共喊了三声没反应,手往身后一挥:
“下马,打尖。”
一批胡匪翻身下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