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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不见,你可不要骗他。
酒吧的闪光灯将鸡尾酒溢出流光,潋滟细波。
音乐洒进旖旎的舞台上。
周围暗了下来,也安静了下来。
光束懒懒散散的从头顶洒出来,台上,年轻人的白衬衫仿佛沐浴在阳光中,泛着清晨的曦光。
章咨岳唇角含笑,看着台上的人,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矫情。
几乎要被这种氛围,这种感觉都融化了,带去那无忧无虑的大好时光。
第二天。
早上闹钟响起来的时候,丁陡迅速用被子将自己蒙起来。
终于知道什么叫困成狗了。
丁奶奶在屋外敲门,“小丁啊,你今天不上班吗?”
丁陡迷迷糊糊的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抱着被子几乎又要倒下去。
“小丁?”
丁陡猛地爬起来,答应,“哎哎,我马上就起来了,上班。”
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丁陡垂头丧气的站在家门口。
罗钰眯着眼睛走过来,使劲看了看他,“小丁!这么瞌睡啊,昨天没有休息好吗。”
丁陡搓搓脸,眼前全都是黑暗,太适合睡觉了,更别说身上还暖洋洋的。
“一点点瞌睡,走吧。”
刚走到临安门商业街上,路过一家正在装修的店铺,门口外摆了好些个木头墩子,罗钰差点被绊倒在地上。
“老板,这是人行道,不能摆放杂物。”罗钰被丁陡扶住,心有余悸的朝传出刺啦声音的地方喊道。
施工的工人看都没看一眼,直接说,“我们正装修,你不会绕道走。”
丁陡皱眉,这人说话太不客气了,说道。
“人行道上有盲人道,我们可以绕道,盲人道不会。”
装修工刚想生气,店铺老板连忙走了出来,连说抱歉,还将木块移走了。
没走多远,隐约听见传来的对话声。
“瞎子看不见,赶快装修吧,不管他,门前是自己的地方,晚上我睡里面”
丁陡微微捏紧手里的导盲仗,习惯就好,习惯就没事了,别生气。
他们刚走到店里,隔壁奶茶店的楠姐在店口朝他们打招呼。
“小丁,罗钰,中午我带你们吃饺子去。”
“好的。”
推拿店老板看见两个人进来,亲自过去倒了两杯水端过来,“先喝水,在干活。”
罗钰撇撇嘴,不就是为了刘四海吗,让人欺负小丁,还要老板来和事。
“小丁,昨天的事是个误会。”
丁陡默不作声的点点头,换上白色褂子,一言不发的进了自己的隔间。
脾气好,不代表能让人随便欺辱。
那龌龊的名声太大,他可不敢承担。
今天是周六,不过人不算太多,刚放过假,公司企业都是正忙的时候。
丁陡靠着墙壁打瞌睡,昨夜凌晨快三点才到家,七点都起来了。
现在真要困成那啥。
丁陡几乎是瞬间就睡着了。
他感觉到有人拍拍他的肩膀,塞进他手里一个比头还大的西瓜。
丁陡瞪大眼睛,看着西瓜了几个黑籽正欢快的游泳。
他正琢磨这是个什么东西是,突然看见有个男人在大西瓜里游了出来,光秃秃的脑袋,手里拿着一朵花。
等人走近的时候,丁陡噗嗤笑出声,那光头男人的嘴巴是一块粉嫩的果冻,嫩嫩的,软软的,手感超级好。
丁陡问,“你是谁啊。”
他脖子上带了个牌子,上面写着‘我是芍药精’。
张开嘴巴像个大大的黑洞,问,“你吃鱼吗?”
然后手伸到西瓜汁里——咕嘟咕嘟,有什么冒了出来。
“我吃饱了,真的!”
丁陡吓得猛地朝一边摔去。
然后忍笑醒了过来。
噗,芍药精。
绍先生给他的感觉太强烈了。
丁陡握着手腕,想起来昨天绍耀粗粝的手指在上面揉捏的感觉,脑中不自觉又浮现出光头男人果冻嘴唇。
抿嘴偷笑,他对不起绍先生。
他错了。
他不该肖想他。
一天很快过去了,快下班的时候,罗钰才知道丁陡晚上去酒吧唱歌,不仅担忧道,“夜里两三点,你又看不见,太危险了,小丁。”
丁陡打开导盲仗,想起来昨天只一晚上就挣了五百多,如果每个星期他在酒吧两次,起码这一个月的家里的开销就能减轻一点了。
这样他在推拿店的工资都可以存起来还欠款了。
只是有点晚了,夜里也许人更少一些,他只要再小心一点就没有事了吧。
酒吧里,被称为小妖精的严京闷闷不乐的喝着红宝石色的鸡尾酒。
海峰从后面摸了一把屁股,笑嘻嘻的问,“小妖精,都快上班了,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做给谁看呢,可就惹我心疼了。”
严京很瘦,裹在一团花色的衬衣里显得几分惹人怜爱,他一勾唇,拉住海峰吻了上去,将酒水渡了过去。
他微微一瞥,看见门口站着的丁陡,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话,让海峰顿时一热。
严京晃晃悠悠走过去,摸了一下导盲仗,握住他的手,“我带你去办公室,你自己来的吗,章大少呢。”
丁陡一愣,知道他是谁后,礼貌的微微一笑,“我能记住路,谢谢你,严京。”
海峰摇摇头,笑着将吧台整理下,小孩吃醋了啊。
小妖精这是担心丁陡抢他的生意呢。
严京坐在办公室的沙发里看丁陡换衣裳,突然问,“你多大啊。”
“二十二了。”
严京扭着小腰懒洋洋的靠在肩膀上,上上下下将丁陡看了个遍,说,“二十二,比我大两岁岁。你家很穷吗?”
他见丁陡没说话,急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因为我听说你有工作,这里平常凌晨两三点下班多累啊。”
丁陡微微一笑,“我只是想多挣些钱。”
严京偷偷将两只手圈成个圈,朝着丁陡比了比,然后心里一乐,腰没我细!
他扶住丁陡,抬手将丁陡脖颈个口子解开两粒,“露一点好看,男女都喜欢。”
哦。
真心不是他没品位,他十二三就失明了,脱光的人在他面前也没有什么影响。
严京将他带到吧台,问他要不要牛奶。
丁陡眨了眨看不见的眼睛。
他看起来真的很需要补钙吗。
每个人都喜欢让他喝牛奶。
严京眼睛一瞥就看见朝这边走过来的人。
章咨岳跟了丁陡一路,见他能自己到酒吧才放下了心。
严京朝章咨岳微微点头,走了过去。
丁陡捧着个杯子,用手肘撑着下巴,自己安静的乖乖坐着。
“想什么呢,吃晚饭了吗。”章咨岳忍不住在他鼻子上一点,太可爱了,牛奶贱到鼻尖,丁陡想只偷喝牛奶的猫咪,喝够了,懒洋洋的。
丁陡惊讶,“咨岳,你也来了。”
“嗯,反正我下班也没事。”
丁陡想了想,说,“其实我自己能来的。都习惯了,没事的。”
早就习惯黑暗了,习惯记下脚下的路才能到达自己需要的地方。
习惯磕磕碰碰。
章咨岳点根烟,“我是来免费听歌的,还能看美女,这里面到处都是,还有盯着你的呢。”
丁陡笑,“你想听什么?我会的不多,不过喜欢的话,我可以学。”
“小丁唱什么都好听的。”
酒吧里音乐碰撞,炫彩灯光四处闪烁。
一杯薄荷蓝的酒放在严京面前。
严京一弯唇,是个女人,很漂亮的,年纪有三十左右。
“美女,需要我陪你跳舞啊。”
女人摇摇头,两张红票子放在他面前,问,“我叫方韵,点一杯流光给那边的人送过去。”
严京哎了一声,站起来又坐下了,“不过小丁不会喝酒的。”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被坑】坑人不商量
夜幕星垂。
徐则辉磨磨蹭蹭揉着腰,将文件放在办公桌上,然后像只金甲虫一样,两只手扒住桌子趴在上面。
绍耀迅速的将电脑向后挪了一点。
徐则辉,“……”
“老、绍总,晚上十点了啊,还要加班吗。”
绍耀慢悠悠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都没看他,“没让你加班。”
徐则辉,“。。。。。。”
怒。
他们住在一起,好不好。
他们是一家人好不好。
他们要同甘共苦好不好。
。。。。。。
好吧,他腰疼,不能开车。
绍耀道,“四月份郁金香花卉展的具体商户参与人数还没有交上来,你要是累的话,可以先休息一下。”
徐则辉伸手。
绍耀皱眉。
“绍总,让我打打你手机上的游戏吧,你都多久没更新名次了,站在第一名的位置上没人超越很寂寞的。”
徐则辉接住绍耀的手机,扶着腰迅速趴到办公室一边的沙发上。
打开游戏,然后建立包间,拉人进来。
一个包间三个人。
斗地主刚刚好。
头像上一只小勺子的发过来一句消息,【哥,你竟然上线了!】
徐则辉面前摊着两个手机,坏笑,拿着绍耀的手机发信息。
【嗯。】
小灰灰:【(^o^)/快点开始吧,等会儿老大又忙了。】
小勺子:【辉子,干掉我哥 ̄へ ̄】
第一盘。
【炸弹,赢了。】,小灰灰头像洒花瓣。
大花:【嗯】
小勺子:【=_=我的金豆!哥,辉子是地主!】
大花:【嗯】
小勺子:【那你还不打他!<( ̄v ̄)/】
大花:【不想】
。。。。。。
小勺子:【我哥不会玩,让我当地主!】
第n盘。
【啊!我是单张,哥,你出单,放我走吧,求你了。】
大花:【嗯。三张带一,顺子】
小勺子:。。。。。。
小灰灰,大花头像洒花瓣。
噢耶,又赢了。
噗,两个人看牌斗一个,玩不死小勺子的。
徐则辉看着自己的金豆豆多了好多好多,笑的腰都不疼了。
小勺子:【…_…|||哥,你4不4傻。】
大花:【嗯】
。。。。。。
绍梓的金豆成倍往下掉,徐则辉抱着两个手机偷乐。
瞥一眼,咦,有人打电话了。
“老大,豆丁电话,豆丁是谁啊。”徐则辉举着手机吆喝。
绍耀迅速走了过来,接住电话,走到另个屋子去了。
徐则辉瞪大眼睛,艾玛,豆丁?这是昵称吧。
啊!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
电话的那头很吵,乱七八糟的声音,什么也听不清楚。
绍耀听了一会儿就沉着脸挂了。
什么电话,明明是不小心按错了。
徐则辉还没挪到地方偷听,就见绍耀沉着脸出来了。
他没看口,绍耀一个眼刀,他乖乖在嘴巴上拉上拉链。
大笑着从酒吧走出来,外面凉风吹在脸上十分清爽。
章咨岳外套搭在肩膀上,扭头看脸上潮红还没落的年轻人,那双看不见的眼睛都染上一层兴奋的薄雾。
凌晨两点,路上看不见一个人。
路灯熏黄色,洒了一地。
“玩的太嗨了,小丁,没想到你的判断力这么厉害,摸一下手就能猜出来是男是女,海峰一晚上输了多少次。”
丁陡握着导盲仗,感受凉风吹在脸上,红晕迟迟不落,“不一样的。”
章咨岳突然抓住丁陡的手,闭上眼睛,摸着他的手,脚下蹒跚,笑着说,“让我猜猜你是谁。”
“你是小丁!”
丁陡微微一笑,扶着踉跄的人,“嗯,你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