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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得更加有恃无恐。从这个道理上讲,你不是帮他,而是在帮我,稍作点夸张说,
是在帮助西河镇的全体干部和人民。
孙萍说,我也说点心里话,尽管现在许多人把入党看得很淡,可在地委机关不
入党就矮人一头,提职评奖都轮不上,可是机关里年轻人多,等排队轮上你时,人
都快老了,那时再进档,当个科长、副科长有什么意思。所以下来帮忙工作的人都
想在回去之前能在基层将党入了。不然,基层又苦又累,谁愿意下来。
孔太平突然意识到,自己前天在地委大楼见到组织部那帮年轻人时产生的一种
蔑视意识是完全错了,连孙萍这样的女孩都有如此成熟老到的政治远见,那些人想
必会更厉害。
孙萍继续说,这事也不是没有先例,同我一同下到邻县的那些年轻人中,已有
三个人在火线入党了。
孔太平咬咬牙,终于答应了孙萍,但他提出孙萍自己必须拿出一两件说得过去
的事迹。孙萍脱口说出可以用自己在抢救泥石流造成的灾害活动中的表现做理由。
孔太平差一点被这话镇住了,他实在佩服孙萍敢于说这种话的勇气。孙萍说她在救
灾现场被碎玻璃割破脚掌,那件刚买的新裙子也被树刺拉破了。不管怎样,救灾过
程中有她,这是一个不错的理由。
找公安局的小马是孙萍一个人去的,孔太平从司机那里拿了一千块钱给她做活
动经费,孙萍没有要,她说小马不是那种可以用金钱收买的人,小马一向只看重一
个情字,亲情、友情、爱情和真情,四者皆能降服他。趁孙萍去公安局时,孔太平
回家去了一趟。
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屋子里有几分零乱,这同老婆一贯爱整洁的习惯有些相悖。
他便猜测是不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才让她变得手忙脚乱连屋子也顾不上收拾。他
进到里屋,果然看见桌头柜上放着一张字条。老婆写道:你舅舅被恶狗咬伤,住在
镇医院里,我去看看,下午赶回来。孔太平有些吃惊,他隐约感到那恶狗可能就是
养殖场养的那些大狼狗。
孔太平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然后拨镇上自己房里的电话号码,电话没人接。
他又给黄所长打电话。他想既是恶狗伤人,派出所一定会知道原因的。果然,黄所
长告诉他,的确是洪塔山养的大狼狗咬伤了田细伯,起因是为了那块棉花地的归属
问题。具体细节还没搞清楚,但赵卫东已叫人将洪塔山扭送到派出所,收押在案了。
黄所长说,他已看出一些端倪,这个事件的幕后人物是赵卫东,因为他听见田细伯
骂出的那些难听的话语中,提到洪塔山勾结买通赵卫东想强行夺走他的土地。
孔太平刚同黄所长通完电话,孙萍就将电话打进来,要孔太平赶紧回招待所。
孔太平锁上家门回到招待所,孙萍见面劈头盖脑就是一句:士别三日,真是刮目相
看。孙萍说小马曾经是那么单纯的一个小伙子,过去还每星期写一首诗,可现在开
口要钱连结巴也不打一个,舌头打一个翻就要五百。孔太平将孙萍方才没有要的一
千块钱都给了她。孙萍只要一半,孔太平让她拿着备用。他有一种预感,孙萍再去
时小马可能要加码。果然,孙萍再次回来,进门就很文雅的骂了一句小马,说他一
日三变,刚说好五百,回头又要翻一番。孙萍说小马又新提出洪塔山刚在西河镇犯
了案,所以这检举信就更加重要了。孔太平相信孙萍没有从中鲸吞,因为洪塔山刚
刚犯案的事是不可能瞎编的。花了钱将心病去掉,怎么说也是值得的。孙萍告诉他,
那些有关洪塔山的检举信及材料,小马都当着面烧毁了。小马问是谁请她出马的,
孙萍没有告诉他真相,而说是洪塔山自己请的她。
孔太平无心陪孙萍,正好孙萍说她已有安排,不用任何人陪,县里有她三个同
学,他们要聚一聚。回到屋里,孔太平一直盼着电话铃响,他急于了解舅舅被咬伤
的情况,却又不想丢身份打电话到镇委会去问,因为这样的事,下面的人总是应该
主动及时地向自己汇报的。等到下午三点半,镇里还无人打电话给他,倒是小许敲
门进来了。小许一坐下就告诉他恶狗咬人的事情。
原来洪塔山这几天一直瞒着孔太平在同田毛毛办那棉花地转让手续。因为土地
所有权在国家和集体,这事必须通过村里,村里知道田细伯视土地如生命怕闹出事,
就推到镇上。那天晚上孔太平打电话找不着洪塔山时,洪塔山正在同赵卫东谈这棉
花地的事。赵卫东一反常态,不仅支持而且非常积极,第二天就亲自到养殖场去敲
定这事,村里的干部也来了,但村干部当中不知是谁偷偷向田细伯透露消息,田毛
毛回家偷土地使用证时,被田细伯当场捉住,狠狠打了一顿,并搜出一份转让合同
书来。田细伯拿上这合同书闯了几次养殖场的大门都被门卫拦住了。天黑以后,洪
塔山牵着一只大狼狗在镇上散步时,被田细伯看见,他扑上去找洪塔山拼命。洪塔
山挨了田细伯两拳头,但洪塔山牵着的那只大狼狗,只一口就将田细伯手臂上的肉
撕下来一大块。事发之后,赵卫东翻脸不认人,指挥一些围观的人将狼狗当场打死,
并将死狗和洪塔山一起送到派出所关起来了。另一方面,赵卫东又委派小赵代理养
殖场经理职务,同时还让田毛毛协助小赵管理养殖场。在土地转让合同书中本来就
有这一条,由田毛毛出任养殖场办公室主任。田毛毛正是在洪塔山许诺之后,才这
么积极地要来分棉花地,想带着自己的那份土地进养殖场工作。
小许说的这些情况,完全出乎孔太平的意料之外,洪塔山瞒着他搞的这些更让
他气愤。田毛毛一直想进养殖场,但他从内心里不愿这个表妹同洪塔山一起工作,
所以他一直没有同意。他这才明白田毛毛那天说自己马上就有一个让他意料不到的
工作,实际上就是指的这些。他特别想不通的是赵卫东这么安排田毛毛是出于什么
目的。让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去管理养殖场,哪怕只是协助也会让大家不相信赵卫东
作为镇长的决策能力。
小许走后,孔太平决定给镇里打个电话,他要让那些人重新体会一下自己。他
拨通镇里电话后,只对接电话的小赵说如果看到他老婆就让她马上回家来。说完这
话他就将电话挂了,他很清楚老婆这时肯定已在回县城的末班车上。他知道小赵马
上就会将电话打过来。果然,一分钟不到,电话铃就响了。他拿起话筒听见小赵在
那边问是孔书记吗。他将话筒放在一边,随手用遥控器将电视机打开。小赵不停地
问是孔书记吗,他不回话也不压上话筒,他要等足十分钟,连一秒钟也不肯少。十
分钟后,他用一个指头敲了一下压簧,话筒里立即传出一声声的嘟嘟声来。
天黑之前,老婆回来了。她说的情况同小许说的差不多,另外还说舅舅同田毛
毛断绝了父女关系。他估计小赵他们晚上可能要赶过来,便故意出去不见他们。他
对老婆说,自己在十点半钟左右回来,小赵来了先不用催他们,等过了十点钟再找
个理由让他们走。老婆心领神会地说,她到时就说孔太平事先打了招呼,若是十点
钟没回就不会回来。
孔太平在第一个要去的人家坐了一阵后,出来时一眼看见孙萍同一个穿警服的
小伙子在街边的林荫树下慢慢地散步,不时有一些比较亲密的小动作与小表情。孔
太平不声不响地观察了一阵,他忽然觉得如果孙萍旁边的小伙子就是小马,那他是
绝对不会开口朝孙萍索贿,破坏自己在一个漂亮女孩心目中的形象的。孔太平自己
也不愿想下去,他同样不愿一个漂亮女孩的形象在自己心目中被破坏。
小赵他们果然来了。孔太平没有估计到的是,同行中还有赵卫东。他甚至有点
后悔,自己的这些小伎俩有些过分了。老婆对他说,赵卫东在屋里坐的时间虽然不
长,却用了四次向孔书记汇报工作这类词语。按惯例,镇长是不能用这种词语的,
赵卫东破例这一用,竟让孔太平平生出几分感动。躺在床上,他默默想了一阵,觉
得自己还是提前结束休假为好,赵卫东没有明说,但他这行动本身就清楚表示了那
层意思。他开口同老婆说了以后,老婆开始坚决不同意。他细心地解释了半天,老
婆终于伸出手在他身上抚摸起来。见她默认了,他也迎合着将手放到她的胸脯上。
孔太平和孙萍坐着桑塔纳一进院子,小赵就迎上来,第一句话就是检讨。随后
便是赵卫东将这几天的情况向他作了汇报。孔太平什么也没说,只是听着。直到听
完了,他才说了一句话。他说,暂时就按赵镇长的意思办吧。这话明显是专指养殖
场的情况。随后,他布置小赵,通知镇里有关领导和单位,开展一次抗灾救灾的评
比表彰活动。
孔太平先到医院看望舅舅。舅舅将他臭骂一顿,一口咬定这些是他策划的,然
后借故走开,让别人来整他。孔太平不便在人多口杂的地方多作解释,站在床前任
舅舅怎么骂。骂到后来,舅舅自己不好意思起来,他见许多人都挤在门口围观,又
骂孔太平真是个苕东西,这么骂都不争辩,哪里像个当书记的,这么不顾自己的威
信。孔太平非要等舅舅骂完了再走,舅舅没办法,只好闭上嘴。
随后,孔太平便去了派出所。刚进门就看见田毛毛正在缠黄所长,要黄所长放
洪塔山一个小时的风,她有要紧的业务上的事要问洪塔山。黄所长不肯答应。孔太
平没有理踩田毛毛,只对黄所长说,自己要同他单独谈点工作。他说话时甚至看也
不看田毛毛一眼。黄所长请田毛毛回避一下。气得她跺着脚说,当个书记有什么了
不起,不就是个土皇帝吗,别人怕,我连做梦时也不会怕。
田毛毛一走,黄所长就开口问孔太平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孔太平将经过简单说
了—遍。最后才说到一千块钱的事,他还没说完,黄所长连忙直摆手,说这个我不
听,我什么也不知道孔太平明白黄所长的意思,他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
黄所长问他想不想见见洪塔山。孔太平先没答复,反问这事会是什么结果。黄
所长说照道理也就是罚罚款了事,但他觉得这种人得到机会应该关他几天,让他以
后能分出作好歹人来。这话在孔太平心中产生一些共鸣。黄所长又问他,洪塔山随
身带的大哥大要不要拿下来。自从洪塔山进来以后,他就一直用大哥大朝外联系。
黄所长因担心将那大哥大拿下来后会影响养殖场的业务,就没敢下决心,但他一直
在怀疑洪塔山在用大哥大调动客户来向镇里施加压力。田毛毛这么急着要见洪塔山
一定也与此有关。孔太平马上给小赵打了个电话,问他养殖场现在的情况。小赵说
洪塔山被关起来后,有四家客户打来电话,说是从前的合同有问题,要洪塔山在三
天之内赶到他们那儿重新谈判,不然就取消合同。小赵随口漏了一句说是赵镇长为
这事挺着急。孔太平一下子想到赵卫东是感到不好收场才请他回来收拾局面的。他
放下电话后,同黄所长合计了一阵,黄所长断定这是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