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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保障,全在虎山墩,我故用精兵扼守,不料清兵冒充我卒,调兵离山,他却不费气力,占住此墩,居高望下,城内虚实,都被瞧见,如何能守?”图海密计,从辅臣口中叙出。部将道:“某等前去夺回便好。”辅臣道:“他用心占住此墩,还肯被我夺回么?”部将执意要去,辅臣乃派兵五千,前去夺墩,自率兵入城防守。不到数时,果然五千兵只剩一半,踉跄逃回。辅臣忙差人去汉中乞援,数日不见回音,复派兵出城冲突数次,都被清兵杀退。图海分兵断敌饷道,城中益加惶恐。又闻炮声隆隆,溜弹飞入城中,守兵多被打伤。辅臣恐兵心溃变,没奈何上城弹压,昼夜不懈。
这日正在巡城,见城下来一清将,叫开城门,辅臣开城延入,通问姓名,乃是参议道周昌,奉抚远大将军命,前来招抚。辅臣踌躇未决,周昌道:“将军困守孤城,身处绝地,此时不亟图反正,尚待何时?况圣恩高厚,前曾遣令郎特敕抚慰,格外体恤,将军当早接洽。趁此自返,朝廷决不加罪,将军仍可完名,岂不甚善?”辅臣道:“犬子继贞,曾持敕到来,某亦尝具疏谢罪,但至今未蒙赦诏,恐怕一旦归降,仍遭不测。”继贞持敕事,即从两人口中补叙。周昌道:“将军如虑及此事,尽可放心。现在抚远大将军,因前日一战,将军能杀出重围,格外爱重,曾嘱某致意将军,倘虑天威不测,愿力为担保,誓不相负。”周昌也算能言。辅臣道:“既如此,请阁下先回!某当遣部将前来订约。”
周昌随出城回营,禀报图海。图海道:“现已接得固原捷报,张勇等将王屏藩击退,辅臣内乏粮草,外无救兵,不怕他不降。”到了次日,果然来了谢天恩,由辅臣遣至乞降。图海召入天恩,呈上辅臣书,内称如蒙保全,即愿投诚。图海当即批回。辅臣即开城迎入清兵。图海入城,表闻清廷,并请特颁赦诏,康熙帝自然应允,这也不在话下。
时三桂已到松滋,方遣降将杨来嘉等进略陨阳,命与王辅臣、王屏藩联络进兵。忽传到王屏藩败报,接连又闻平凉失守,辅臣降清,三桂面色骤变。正惊疑间,有一将匆匆奔入,递上急报,三桂连忙拆阅,乃是留守长沙夏国相乞援,即问道:“常澧并没有警信,如何长沙告起急来?”我亦要疑。来将道:“现因江西军大至,运到西洋大炮数十尊,我军不能抵挡,所以前来告急。”三桂道:“江西的耿军,已被清兵杀退么?”来将道:“耿军没有什么确实消息,大约总是败仗。现闻江西的清兵,乃是什么安亲王岳乐统带,来攻湖南的。”三桂道:“军情如此,看来只好回援湖南,再作计较。”于是拔营回湘,先令胡国柱、马宝火急前进,去守长沙,自率水师顺流而下。途次,闻勒尔锦出虎渡口,尚善入洞庭湖,江湖险要,多被清兵占去,不觉大惊;忙令母子扬帆飞驶,到了虎渡口,见岸上已无清兵,略略放心;转入洞庭湖,亦没有什么尚善,越加宽慰。原来勒尔锦、尚善等,闻三桂回军援湘,早已遁去,因此三桂由江入湖,毫无阻挡。到了长沙,马宝已扎营城外,四围浚掘重濠,布满铁蒺藜。三桂见守法严密,大加奖励。入城见胡国柱,方知夏国相往醴陵御敌,遂命部将高大节,带领精骑四千,往助夏国相,高大节骁勇善战,乃是三桂部下最得用的大将,此番出赴醴陵,又有一番恶战。正是:
彼思逐鹿, 此愿从龙;
不有天甲, 谁戢元凶。
未知高大节能得胜否,请向下回再阅。
……
本回以吴三桂为主脑,耿精忠、孙延龄、王辅臣等,皆旁枝也。然叙辅臣事独详,盖三桂既得湖南,非不欲涉江北上,只因清兵云集荆襄,不得已按兵常澧,待衅而动。王辅臣兵变之日,正有衅可乘之时,若使通道秦晋,潜袭燕京,则荆襄重兵,几成虚设,勒尔锦、尚善辈,又皆庸懦无能,未必能返旆回援。是知辅臣之叛降,实三桂成败之关键。叙辅臣,即所以叙三桂也。阅本回,方见详略之间,自费斟酌。
第二十四回 两亲王因败为功 诸藩镇束手听命
却说高大节到了醴陵,来助夏国相,相见毕,国相道:“前时我军已入江西,夺了萍乡县,方思与耿军会合,直攻南昌,不料清安亲王岳乐,杀败耿军,把广信、建昌、饶州等处,都占了去,他又从袁州来攻长沙。我领军至江西阻御,因他有西洋大炮数十尊,很为厉害,所以敌他不过,退回醴陵。”高大节道:“岳乐前来,江西必然空虚,末将不才,愿带本部兵四千,绕出岳乐背后,公击其前,我掩其后,必获全胜。”夏国相道:“此计甚妙!但将军只有四千部兵,恐怕不够,须就我处拨添兵马方好。”大节道:“兵在精不在多,从前岳飞只有嵬兵五百,能破金人数万。况部下的兵,已有四千,哪里还不够用?”的是将才。国相大喜,即令大节去讫。
且说清安亲王岳乐,奉命南征,到了建昌,适值闽藩总兵白显忠,攻陷城池,岳乐督攻不下。嗣从北京运到西洋大炮,接连轰城,显忠大恐,弃城遁去,岳乐乘胜克复广信、饶州。会清廷命他进攻湖南,遂从袁州进发,遇着夏国相前锋,一阵炮弹,把他击退,乃在袁州休息三日,进攻湖南,一面咨请简亲王喇布,移镇江兵至南昌,在后策应,也算精细。自是放心大胆,督兵前进。将至醴陵,忽闻流星马来报,敌将高大节已率兵数万,从间道去攻袁州了。岳乐惊道:“袁州是吾后路,若被占领,大有不便,这却如何是好?”部将伊坦布道:“看来只好催简王爷进守袁州,我军方可前进。若不如此,恐要腹背受敌哩。”岳乐依议,扎住营寨,差人飞咨简亲王。不防前面又有探子前来,报称夏国相从醴陵来了。岳乐急传令回军,霎时大营齐拔,卷旆还辕,约行百余里,天色已晚,见前面有一大山,岳乐便命倚山扎营,待明日再行。这时候军心已懈,巴不得扎营留宿,部署已毕,埋锅造饭,饱餐一顿,正欲就寝,突闻山下炮声响亮,全营大惊。岳乐急命侦骑探望,回报这山名螺子山,山形如螺,树木蓊翳,也不知敌兵多少,只是偏插伪周旗号,岳乐道:“山势既如此峭峻,我军不宜上山,速发大炮向山轰击。”营兵得令,就扛着西洋大炮出营。岳乐亲自督放,对着山上,扑通扑通的放着无数弹子。等到烟雾飞散,遥望过去,大周旗帜,仍然如旧。岳乐再命放炮,又是扑通扑通的一阵,山上旗帜,虽打倒了数十面,还有多半竖在那里。岳乐道:“不好了,我中了敌计了。”伊坦布惊问缘由,岳乐道:“这分明是疑兵,你听山下并没影响,反使我军失却无数弹子。”晓得迟了,炮弹已放完了。便止住兵士放炮,命将大炮抬还营内。甫入营,忽山上鼓声乱鸣,矢石齐发。岳乐复出营观望,见山上有一队敌兵驰下,当先一骑,大叫道:“岳乐休走!”此时岳乐魂胆飞扬,急上马逃走。营兵见统帅已逃,还有哪个敢去截阵,自然没命的乱跑了。一阵乱窜,自相践踏,竟死了无数人马,连伊坦布也不知下落,西洋大炮,更不必说。
岳乐既逃过了螺子山,天已黎明,惊魂渐定,遂收拾残兵,奔回袁州,满望简亲王喇布,在袁州接应,不料袁州城上,已插了大周旗帜。周帜又见,能不惊心。岳乐正在惊疑,又听城东北角有一片喊杀声音,岳乐忙登高遥望,正是周兵追杀清兵。岳乐捏了一把汗,暗想:“此时不上前救应,我军亦没有站足地了。”遂下山部勒队伍,绕城驰救。周兵见后面有清军杀到,只得回马来敌岳乐。岳乐驱兵掩杀,怎奈周兵队里的大将,一支枪神出鬼没,竟把清兵刺倒无数。岳乐知不能取胜,领兵杀出,望东北而去。那将也不追赶,收兵入袁州城。原来那将正是高大节,他从间道绕出袁州,把袁州城夺下,当下遣了百骑,埋伏螺子山,作为疑兵。他料岳乐回军,必从此山经过,见了旗帜,定要放炮,炮弹已尽,那时回到袁州,可以截击。适值清简亲王喇布,来应岳乐,到了大觉寺,大节即出兵对仗,杀得喇布大败而逃。总算岳乐去挡了一阵,大节方才退回。只是大节部兵,仅有四千,为什么探马报称恰有数万?这叫作兵不厌诈,大节欲恐吓清军,所以有此诈语。
语休叙烦,这一句是说部常套,实则上文数语,乃是要言,若非如此表明,阅者都要不明不白。且说岳乐迤逦奔回,喇布等还道是敌军追赶,后来见了清帜,方把部兵扎住,与岳乐相会。两下细叙,岳乐始知高大节厉害,叹道:“此人若在江西,非朝廷福。”言未毕,探报吉安亦已失守。岳乐与喇布道:“看来我等只好暂回南昌,再图进取。”喇布已经丧胆,自然依了岳乐,同到南昌去了。
那边高大节既得了全胜,复分兵占据吉安,飞遣人至醴陵、长沙告捷。此时吴三桂已移师衡州,只留胡国柱居守。国柱得了捷报,也自欢喜。不意国柱部下,有副将韩大任素与大节不睦,入见国柱道:“大节确是勇将,但恐不能保全始终。”国柱道:“你何以见得?”大任道:“平凉的王辅臣,非一员勇将么?援此进谗,不怕国柱不信。为什么转降清朝?”国柱道:“他前时本是清臣,所以仍旧降清。”大任道:“清臣且不怕再降,何况大节?前闻大节在王爷下,常自谓智勇无敌,才力出王爷上,若使清廷遣人招致,封他高爵,哪有不变心之理,”谗人之口,偏是格外中听。国柱道:“据你说来,如何而可?”大任献了调回的计策,国柱道:“调回大节,何人去代?”大任又做了自荐的毛遂,国柱遂令大任去代大节,大节不服,大任也不与争论,遣人飞报国柱,说他拥兵抗命。四字足矣。国柱大怒,飞檄召回,大节无奈,把军事交与大任,出城叹道:“周家气运,看来要断送在他们手中了。”随即怏怏而回。既到长沙,又被国柱痛斥一番。大节愤无可泄,遂致得疾。临危时,函报夏国相,请他注意袁州,末署“大节绝笔”四字。也是伤心,可惜事非其主。
国相接读来函,大为叹息,急向长沙添兵,拟再进江西略地。忽接江西警信,袁州已失,韩大任退守吉安,不禁顿足道:“大节若在,何至于此?”正欲发兵赴援,适长沙遣马宝、王绪带兵九千来到,国相遂命两人去救吉安。两人行了数日,已抵洋溪下游,隔溪便是吉安城,遥见城下统扎清营,布得层层密密,城上虽有守兵,恰不十分严整。马宝向王绪道:“我看清兵很多,城中应危急万分,为什么城上守兵,不甚起劲?”王绪道:“我们且先开炮,遥报城中。若城中有炮相应,我军方可渡河。”马宝点了点头,便命兵士开炮,接连数响,城中恰寂然无声。马宝道:“这正奇怪!莫非韩大任已降清兵么?”王绪道:“大任害死大节,刁狡可知,难保今日不投降清兵?”马宝道:“他若已经降清,我等不宜深入,还须想个善全的法子。”言未毕,见清营已动,忙道:“不好了!清兵要过河来了。”忙令后军作了前军,前军作了后军。马宝与王绪亲自断后,徐徐引退。行未数里,后面喊声大起,清兵已经追到。马宝令军士各挟强弩,等到清兵相近,一声号令,箭如雨发,清兵只得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