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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一直以来都很努力。为了赢得认同,为了弥补不慎害死哥哥的罪过,但是……
『——你,杀了哥哥跟姊姊对吧?』
要是能够说出自己并没有错,真不知会感到多么好受。或许就算说了也没人肯相信,但光是脱口讲出这句话,必然能让自己内心感到舒坦许多。
然而,小兔的心灵却早已被礼真逼入无法讲出这句话的绝境。
(……我……真的累了……)
小兔的心已到达极限。
礼真的手触及小兔的大腿。她毫无感觉。不管被怎样触碰、抚摸,小兔整个人已如同一具洋娃娃般毫无反应。
当她将头撇向一旁时,发现有项物品映入眼中。只见那张照片静静躺在碎裂四散的破布料之中。那张和大家一起拍的魔女狩猎祭纪念合照。
小兔对开心地相视而笑的同伴们伸出手臂。
(……我好想……回到那个地方。)
她像是哀求一般,沿着地板滑动手臂,拚命地向前伸直。
(不要走……带我……一起离开。)
然而指尖却只是在原地抖动,始终不肯再往前伸长。
手指……终究构不着相片。
(救我……请快来……救救我。)
小兔的手臂,颓然无力地掉回地面。
照片中的世界逐渐褪色、失去光泽。宛如离她远去一般,慢慢消逝无踪。
小兔放弃所有一切,打算把自己交给礼真随意处置。
但就在这个时候——
『喂~~小兔——!快点过来啦——!』
『西园寺,别在那边拖拖拉拉。』
『小兔,快点过来啦。』
『这是队长命令,快点过来。』
听见耳边响起这些声音的小兔,双眼重新浮现少许神采。
『——我们都需要你。』
小兔察觉到,自己的容身之处究竟在哪。
以及这些足以令她掉下眼泪的欢乐喧闹声,到底是源自何方。
(……我……根本就还没失去……我的世界也没有褪色。)
一股热流由自己的内心深处泉涌而出。身体的感觉迅速恢复正常。
(我要对抗束缚自己的人事物……我不是才刚这样下定决心吗……)
原本即将丧失的心志,重新苏醒过来。
把自己的容身之处刻划在心版上。确认自己应当回归的地方。只寻求帮助是不行的,只站在远处观望是不行的,只顾着担心受怕是不行的。
必须主动起身追寻才行……既然有想要回去的地方,那就非得全力抵抗不可。
纵使得不到双亲认同,自己仍然为了赢得认同而付出努力不是吗?不同于小时候,现在有那么一群肯回应她的人,有一群肯对她伸出友谊之手的同伴。既是如此,自己当然也必须用尽全力伸长手臂才行!
否则原本伸手可及的事物,也会从手中滑落!
「哼!」
小兔睁大双眼,定睛怒瞪准备对自己身上内衣下手的礼真。
(我有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
目光紧盯企图触摸自己胸部的礼真手掌,小兔缓缓伸出手臂。
(我才没那个闲工夫,被这种臭男人挡在这种地方!)
来,开始抵抗吧。对压抑住自己的所有一切展开反扑。
来,让他们大开眼界。认清自己究竟是个多么坚强的女孩子。
家族算什么、礼真算什么。我立刻就挣脱这些东西,随心所欲地大显身手。
这就是——西园寺小兔的反抗期!
(就算是小白兔,也有尖锐的獠牙!)
小兔出奇不意地握住礼真的手,霍然张大自己的嘴巴。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紧接着使出浑身解数,狠狠地咬住礼真的手臂。
「咕、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
「唔唔唔唔唔唔~~~~~~~~!」
面对突然张嘴狠咬自己的小兔,礼真忍不住发出难堪的悲鸣声。
「放、放开我!你这个杀人犯!」
我才不放。打死我也不会放开。我要就此咬下你的手臂肉!
小兔全力抵抗试图挣扎的礼真,拚了命似地紧咬不放。
礼真并不晓得小兔拥有一身让人意想不到的惊人怪力。
小兔则为了让礼真明白自己究竟有多强悍,就这么活生生地连同衣服——真的咬下了他的一大块皮肤与肌肉。
礼真发出哀嚎声,痛得倒在教会地板上打滚。
呈现半裸状态的小兔站了起来,随即捡起照片,格外珍惜地抱在怀中。
接着她吐掉肉屑,眼神尖锐地怒瞪礼真。
「像你这种比全身沾满屎尿的杂种狗还不如的垃圾……!休想随心所欲地控制本大小姐!」
遭到这阵咒骂的当头棒喝,因手臂受伤而痛得眼泪直流的礼真顿时瞠目结舌。
而这同时也是小兔有生以来,头一次飘出这么不堪入耳的脏话。
骂完后感觉格外神清气爽的她,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
我真该早点这样做才对。
「明、明、明明就只是小兔而已!」
嗓音嘶哑刺耳、端整容貌扭曲变形。头发杂乱走样、脸颊皱纹满布。英俊帅气的脸蛋已不复见,天生的卑劣本性浮现了出来。
见到他那过于不堪入目的丑陋嘴脸,小兔露出了嘲讽意味十足的讪笑神情。
「不准瞧不起我……不准瞧不起我啊……!我要让你后悔莫及!惩罚的时间到了,小兔啊啊啊啊啊啊啊!」
礼真一边高喊充满怨念的恶毒吾语,一边伸手搭住自己的腰际。
在他的腰际,挂有一把金碧辉煌的黄金宝剑。
礼真一鼓作气抽剑出鞘。
瞬间,在礼真脚底下浮现出一座魔法阵。
「这就是传说中的英雄化!待会儿我就先砍断你的手脚,再卯起来强奸你这女人……!」
「你怎么会拥有那种东西……!」
「这是魔女送给我护身用的魔导遗产!看我怎么运用这东西,让你感到后悔莫及!」
礼真的身体发出光芒,黄金盔甲悄然覆盖住他全身上下。
英雄化。这是过去凶煞所运使的魔剑·战乱魔剑所施展出来的,高阶魔导遗产固有魔法。
礼真拥有这种高阶魔导遗产的理由,小兔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惧怕吧颤栗吧胆寒吧!落泪谢罪并谄媚地臣服于我!然后死命地依靠我吧!」
礼真斜举宝剑,朝小兔迎面直冲而来。
毫无招架之力的小兔,只能交错双臂,反射性地尝试摆出防御姿势。
可是这样的防守,在魔导遗产面前完全没有效果可言。
下一瞬间——
——啪啷————!
一阵不同于斩击,近似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
透过双手之间的缝隙,小兔目击了完整的事发经过。
在直冲而来的礼真正上方,一道琉璃色的人影冲破巨大彩绘玻璃,凌空跃入教会。
「什——!?」
不知发生何事的礼真也停下脚步,抬头察看正上方。
「草剃诸刃流——螳螂坂!」
一边赋予身体向前翻转的劲势,一边如同风车般破风而至的人影,猛然砍向礼真。
礼真虽勉勉强强提剑挡下这一击,但到了下一瞬间——
「——呜噗哇!?」
因没能完全抵销冲击力道,导致脸部遭到自己手上的宝剑剑背强力挤压,整个人颓然飞向教会出口。
琉璃色人影双脚配合回转劲势着地,昂然降临教会。
在如同光辉雨珠般漫天洒落的彩绘玻璃碎片之中,人影缓缓起身,转眼望向小兔。
「你没事吧……?」
「……草剃……?」
哮的表情反而令小兔心生愧疚。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哮脸上显露出如此担心的神色。
小兔茫然若失,摇摇晃晃地走向哮。精神憔悴至极点的她连走都走不稳,就这么往哮身上倒去。
哮接住小兔的身子,顺势将她抱在怀中。
而被哮这么一抱,总算才搞清楚现状的小兔顿时满脸通红。
「!?我、我不、不要紧啦……对不起,脚绊了一下。」
「真的不要紧吗?你没被他怎样吧?有受伤吗?」
「我、我真的没事啦……只、只不过……那个……」
小兔压低绯红的脸颊,先是表现出有点迷惘的样子,接着才将额头轻轻贴在哮的胸部装甲上。
「…………相当、害怕而已……」
伴随着细若蚊鸣的虚弱嗓音,小兔总算松了口气。
小兔在他怀中静静掉泪,哮则轻轻抚摸着她的头。
不同于礼真,这虽不经意却体贴的举动,令小兔发自内心感到平静。
「小兔……不好意思,在你放松时泼你冷水……但事情还没结束。」
「喵——?」
完全切换成安心模式的小兔,抬起茫然的脸看着哮。
「我想请你去协助真理……在这种状况下提出要求,真的很不好意思。」
「……协助二阶堂……?什么意思?」
「到时你再向杉波打听详细状况吧。她应该已经开车载着武器抵达这附近才对。时间不够了,你快去吧。」
见哮面露急迫神色,小兔起码也已理解到事态的严重性。
「……那草剃你打算怎么办?」
「我留下来负责收拾那家伙。刚刚那种程度的攻击,应该无法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才对。」
正如哮所言,可以看见被震飞出去的礼真正一边发出呻吟声,一边试图起身。小兔见状不禁露出不安的眼神,望向举起剑尖指着礼真的哮。
「我不要紧。倒是真理就拜托你了。现在就只剩下你有办法助她一臂之力,而且也只能靠你了。」
哮露出一本正经的表情,将希望交托在小兔身上。
坦白讲,连句说明都没有便要求她去救援,其实不可能如此轻易就接受。她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整个人感到一头雾水。自己才刚从歹徒手上保住自身贞洁、同时驱散长久以来的心灵创伤,但猛一回神却发现,好像已被卷入一场类似魔导事件的风波当中。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礼真突然英雄化、哮则魔女猎人化并从天而降,思考能力完全追赶不上事态的变化速度。再加上哮又说真理身陷险境。局势竟在自己不知情的状况下进展至此,小兔对此感到非常不满。
只不过,既然都有人对自己说「现在只能靠你了」,那她自然不能临阵退缩。
若换作是先前的小兔,这或许是句足以害她呼吸过度症发作的沉重话语。
尽管完全搞不清楚当前状况,但她却有种现在什么事都难不倒自己的感觉。
「真拿你没办法耶。我是可以去帮她啦,但你要承诺我一件事。」
「承诺?」
「二阶堂的事情交给我处理,不过草剃你必须把那个臭男人打到再也做不了坏事的地步!那家伙是个企图玷污我的败类!用不着对他手下留情!」
「……包在我身上。我会迅速搞定这边,再赶去跟你们会合。」
「还有另一件事!」
紧接着,小兔左顾右盼地任由视线四处游移。
「要是我成功护住二阶堂……到时……」
忸忸怩怩的小兔露出上扬目光看着哮。
「…………刚刚的……继续……那个……」
明明打算讲出「希望你能摸摸我的头」这几个字,却是无法明确地说出口。
谁知哮突然面露苦笑,将刀扛在肩上说道:
「好,包在我身上。就算要摸你的头摸上一整天也没问题。」
难得善解人意的哮,相当爽快地允诺了小兔的心愿。
「……就这么说定了喔!」
她先是开心地笑逐颜开,随后又立刻收敛心神。
小兔动手撕开会妨碍跑步的婚纱裙摆,也不顾自己的一双美腿裸露于空气中,迳自轻蹴地板飞奔而出。
刚好就在同一时间,两人亦瞥见被震飞至门口的礼真从瓦砾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