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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妹:一块红色的胎记,
可儿:拇指肚那么大。
四妹:你的左肋旁有一颗豆粒大的红胎记。
可儿吃惊地看着四妹:四姑娘,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四妹顿时泪如雨下。扑过去一把抱住可儿:三姐!
可儿惊慌失措地:四姑娘,四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四妹:我是你四妹!我终于找到你了!
1031、冬日。日景。莲花庵。可儿房门外。慧广站在门外,叹口气,摇摇头,念声佛号走开。
1032、冬日。日景。关家大院。关善耕房中。关善耕入。
善耕进屋四处看。
善耕喊房中丫头:茶香。
茶香入:大东家。
善耕:四姑娘去了哪儿?
茶香:大东家,不知道。
善耕:不对呀,她没走哇。她这外衣都在这儿哪。
茶香忽然想起地:对了,大东家,四姑娘是穿一套男装走的。
善耕:男装?谁的男装?
茶香:好像是少爷从前的。
善耕狐疑地:穿了仁赋的衣服走的,这能干什么去呀?又干什么新鲜事儿去了?(猛然地)不对。茶香,你说四姑娘穿的是仁赋的衣服?
茶香:对。
善耕:戴没戴帽子?
茶香想想,点点头:戴了。
善耕:看没看见是从大门还是后门走的?
茶香:这个没看着。
善耕:走多大一会儿了?
茶香:好有两个时辰了。
善耕想一想,戴上棉帽、棉手套急忙出门。
善耕奔后门。
1033、冬日。日景。关家大院后门处。善耕到后门,问看后门的家人。
善耕:看见四姑娘了吗?
看门的:没有,没出去。
那刚才有人出去吗?
看门的:就少东家牵了匹马出去了。
善耕:明白了。(转身往马厩走)
看门的:大东家,啥明的了?
善耕生气地:明的?还暗的呢。
看门的:案子?大东家,哪个案子?是不是木匠房那屋的案子?
1034、冬日。日景。关家大院后门处。善耕后门外上马。
1035、冬日。日景。龙岗上。关善耕催马在龙岗上飞奔。
1036、冬日。日景。龙岗上。四妹骑马迎善耕奔来,二人勒马站住。四妹摘下帽子。四妹歉意地望着一边面露浅笑。
善耕生气地把脸扭到一边去。
1037、冬日。日景。曹桥镇。舒老太家中。舒佑山、满星带着几个家人收拾新房。
舒老太房中,舒老太坐在椅上,吴梗坐在一旁。几个家人在屋中或坐或站。
舒老太:他二叔,酒席的料都办好了吗?
吴梗:太太,办好了,杀了两口猪。这个时候,菜也没啥,酸菜、粉条、萝卜、白菜、小鸡,再就是海菜、干菜、蘑菇、黄花菜。最好的,就是咱家伙计上八里河砸冰窟窿打的鱼。
舒老太点头:嗯,不错,这一说我都馋了。
吴梗:可是不错,光猪身上就出八个硬菜。
舒老太:猪身上出八个硬菜?怎么出的呀?
吴梗:我给你叨咕叨咕,太太。咱从头上说。头肉,不香不臭猪头肉,凉着上,不腻,下酒的好菜。蒸白肉,蒜泥一碗配上,这也有讲,一碗白肉两碗饭,吃完了饭就想扯淡。
众人笑。
舒老太笑:没正经的。
吴梗:下面这更是好菜了。酸菜五花肉,清蒸血肠、熘肠肚、凉盘肝、辣椒炒肺叶、心嘴熘肥肠。八个硬菜,这两口猪要想细出,能出二十个菜。
舒老太笑:行了行了,这就行了,整多了太操劳人。厨子是谁?
吴梗:老道口饭馆的全班人马。
舒老太:领厨的还是那个老王头儿吧?
吴梗:是,不过不上手了,都是他的儿子、侄子上。
舒老太:那也中,名师出高徒。
吴梗:那是!
舒老太:吴梗,天冷,路远,接亲的暧轿订着了没有。别把麦秀冻着。
吴梗:太太,订着了,双暧炉的,外边走火口儿,里边没缝没烟,坐子底下是铁桶烟道,坐着热乎。铁桶子烟道进后背上的扁方桶烟道。后靠着也热乎。脚底下是三粘一皮。护膝盖腿的毯子咱自己拿新的。坐上的垫子咱自己拿,鸭毛宽垫,满星媳妇新做的。就这轿,别的不怕,我还就怕麦秀出汗。
舒老太:好!别把我姪女冻着就行。人家那是三小姐,别没进门呢就受了委屈。
吴梗:太太,你就瞧好吧,一样差不了。
舒老太:吴梗,那就打发人送信去,后天早晨咱们接麦秀。
吴梗:好。太太,我就打发人去。
1038、冬日。日景。龙印山货行后屋内。占伍、占印、仲光辉、林恩甫、赵喜。
占印:消息准吗?
占伍:准。
占印:要是这样,咱们应该让这伙日本奸细暴露出来。拔掉日本鬼子埋在县里的这根钉子。
恩甫:可咱们没法儿直接和鬼子干,咱不能暴露身份。
占伍:占印,咱能不能借一借保安团的力量?
占印:赵喜同志,你看呢?
赵喜:我看行。
占印:要是借用保安团力量的话,你看怎么办好?
赵喜:仇书记,现在咱在保安团里我们党小组有七名党员,另外还有思想进步的团丁十多名,这样,我们想办法争取让国之亥下令,以保安团的名誉出面,事情就好办了。
占印:有把握让国之亥下令吗?
赵喜:有。国之亥是个酒鬼,只要喝上酒,那他就天老大,他老二了,什么事都敢做。
占印:好,就这么办。明天晚上行动。
1039、冬日。日景。善耕房中。关善耕与四妹入,四妹脱身上男装。
关善耕:还真就是了,巧了。
四妹:巧是巧了,可我到那儿的时候,她已经落发为尼了。不行,等过一阵子没事了,我非让她还俗不可。
善耕:那你要是不愿意让她出家,等麦秀亲事办完,我去跟慧广师傅说一声,让她还俗不就完了吗?
四妹:可这事儿也是个难事。我今天已经劝她了,可她就是不肯。死心眼,难怪让那个什么狗屁王爷胡弄了这么些年,末了落个连家都没有。
善耕:也是,怪可怜的。哎,四妹,她是老几呀?
四妹:老三,是我三姐,小名三妹,大名林弱童。软弱的弱。
善耕:嗯,她是够软弱的。跟你大姐差不多,跟你的性格可就两回事了。
四妹:我的性格在你面前不是挺好吗,像个小猫似的。
善耕:对对。像小猫崽儿。哎,那你二姐呢?
四妹:没了。我三姐知道的这些都是我二姐跟古红霞说的。古红霞又跟慧广师太说的,等古红霞死后,慧广受古红霞之托告诉我三姐的。
善耕:古红霞是谁呀?
四妹:古红霞就是我三姐的养母。
善耕:那怎么不早告诉她呀?
四妹:大概怕我三姐对她不好吧?
善耕:那为啥让慧广等她死了再告诉她呀?这不是让她难受吗?
四妹:慧广对我三姐说,古红霞的意思是怕她死了以后我三姐没依没靠,让她想办法去找自己的家人去。
善耕:那她这个养母想的还挺周到,还是个好人。
四妹:善耕,你猜我今天去碰上谁了?
善耕:谁?
四妹:慧广师太。我去的时候慧广师太正给我三姐和她的那个丫头剃度。我也不知道是慧广师太,差点儿顶撞她几句。后来断尘告诉我那就是慧广师太。
善耕:这个慧广师太还就你见着了。长的什么样儿?
四妹回想状地:就是年岁大点儿。这个人要是年轻的话,就是不算美人儿,也是长得挺俊的。
善耕:是呀!
仁赋入:爹,我大姑家来人送信儿来了,说后天早晨就来接亲。
1040、冬日。晚景。关家大院。麦秀房中。金秀、银秀、麦秀。
金秀、银秀在为麦秀收拾东西。
金秀:麦秀,嫁过去以后别老跟人家佑山耍性子,省着惹大姑生气。
麦秀:这我知道。嫁到人家了,我还能像在家这样啊?
金秀:那就好。虽说是亲戚,可越是亲上搭亲,越得小心点当媳妇,省得两家闹出别扭来。
麦秀:我懂啊,大姐。
金秀:懂就好。
麦秀:大姐,我想问你点事儿。
金秀:啥事儿,问吧。
麦秀扒着金秀的耳朵小声嘀咕。
金秀卟哧一笑,扒着麦秀的耳朵嘀咕。
麦秀红了脸,不好意思的:大姐,是这样啊,那我•;•;•;•;•;•;害怕。
银秀停了手问:你们俩嘀咕啥呢?
金秀:她啥都不懂,还问呢。
银秀笑:入了洞房,不懂也懂了。
麦秀过去打银秀一下:二姐!——
1041、冬日。傍晚。关家大院,关如水房中。关如水、善耕。
善耕:爹,四妹这趟去我真的一点儿也不知道。不过黎可儿还真是她三姐。你说这事儿真奇了。
关如水:去了就去了,认就认了。不过,你得告诉四姑娘,打现在起,千万不要再和可儿接触。这个古冬杨正盯着咱家,要是让古冬杨知道了这件事,那可儿的性命就难保了。尤其现在日本的军队队已经打来,说不准哪一天就到了,那咱们不是等于害了可儿吗?
善耕:爹,我一会儿回去就跟四妹说,四妹是通情达理的。
关如水:还通情达理,要是通情达理,她上莲花庵去认她三姐,怎么也得先跟我说一声啊!哪能自个儿就偷着去了?真是太不像话了。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和大伙儿商量商量!你说她真要是弄出点儿啥事儿来,那我怎么对得起王爷呀。你回去告诉四姑娘,打现在起,再不准去莲花庵,等啥时候太平了再说!
善耕:是,爹。儿子照你说的做就是。
关如水:那还有旁的啥事儿吗?
善耕:再也没旁的事了。
关如水略想:善耕呵,后天麦秀就要成亲了,该准备都准备好了吗?
善耕:头些天就准备好了,啥也不差。酒席的事儿和送亲的事儿,今儿个占伍、厚田他们也都办好了。再就是张罗场子,还是占伍,也都安排妥当了。
关如水满意地点点头:再就是你了,我跟你说善耕,你听爹一句话,和四姑娘远着点儿,不行的事儿,你就别往前赶了。这怎么天底下就四姑娘是女人了?天底下就四姑娘长得俊?
善耕:爹,不是那么回事儿。
关如水:不是那么回事儿,那是哪么回事儿呀?你非弄出点儿大事来再放手?我跟你说,你不怕死,关家的别人怕死!你丢得起人,我丢不起人,咱关家丢不起人!你要是非这么干,我就帮你一手!
善耕:爹,你别生气了,儿子听你就是。
关如水:这麦秀可要成亲了,院里院外的人多,你照量着办!
善耕:爹,儿子听你的。
1042、冬日。夜景。关家大院。四妹房中。四妹坐在灯下出神。叹口气站起,将灯吹了,走出房来。四妹向善耕房前走来。
四妹到善耕窗下。
1043、冬日。夜景。关家大院。善耕房中。善耕听见外面脚步声坐起。善耕向窗上望。窗上,映出四妹的身影。善耕双手抱膝垂头坐在炕上。
1044、冬日。夜景。关家大院。善耕房前。四妹到窗下,敲敲窗子。
1045、冬日。夜景。关家大院。善耕房中。善耕默不作声地望着窗子,满脸为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