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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起床时已经9点钟了,这使我想起在几英里之外的伦敦,德里克?斯米兹正等着我半小时后去和他见面呢。我的胃微微有些不舒服,在那一刹那我甚至想打个电话给银行,编造一个不能去的借口。但我只是这么想想,我知道自己是不会这么做的。我甚至压根儿就不想承认这个银行的存在,我想彻底地把它忘掉。
一切问题都将不再存在。银行、VISA卡、八方环球信用卡……所有这一切都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
我打的惟一一个电话是给杂志社的,因为我不想因旷工而遭到解雇。我是9点20分打的——在菲利普到办公室之前——找接待台的梅维斯。
“你好,是梅维斯吗?”我用嘶哑的声音说,“我是丽贝卡?布卢姆伍德。你能不能帮我跟菲利普说一声我生病了?”
“可怜的家伙!”梅维斯说,“是支气管炎吗?”
“我不清楚,”声音还是嘶哑着,“我跟医生约好了过会儿见。我得走了。再见。”
现在好了,一个电话把一切都搞定了,我自由了!没有人会怀疑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怀疑呢?我因为获得解脱而感到心情轻松。原来逃避是如此的容易,实在是太容易了。我早就该这么做了。
但是在我的内心深处,有一个讨厌的小捣蛋鬼,一直在不停地告诉我你不可能在这里躲一辈子。迟早那些事又会开始缠着你的。
然而关键在于——还没有。至少有一段时间这些事不会让我烦心了。同时,我想都不会去想。我只想好好地喝上一杯茶,去看《早安咖啡》,让我的心里面完全一片空白。
我走进厨房时,爸爸正坐在桌边看报纸。空气中飘荡着烤面包的香味,收音机也开着,一切都如我原来住在家里时那般。那时的生活真是单纯啊!也很轻松。没有账单、没有催款单,也没有让人胆战心惊的信。一股漫无边际的思念忽然袭上心头。我连忙转过身去往茶壶中加入些水,已经有些泫然欲涕了。
“这条消息挺有意思的。”爸爸指了指《每日电讯报》说。
“哦,真的吗?”我在茶杯里放了一个茶包问,“什么消息?”
“苏格兰普莱姆兼并了弗莱格史蒂夫保险公司。”
“噢,没错,”我含含糊糊地说,“是的,我好像听说过。”
“所有弗莱格史蒂夫保险公司的投资者都会得到一大笔的意外之财。很明显,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一笔。”
“天啊!”我尽量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然后伸手拿了一本《好管家》杂志,翻开后就看起了星座运程。
但是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我的心头晃来晃去的。弗莱格史蒂夫保险公司?这个名字听起来为什么这么熟悉?我好像跟谁在一起谈论过……
“隔壁的马丁和贾尼丝!”我忽然脱口而出,“他们是弗莱格史蒂夫保险公司的投资者,已经15年了。”
“那他们有得赚了,”爸爸说,“显然,投资的时间越长,获利也就越多。”
他沙沙响地翻看着报纸,我端着一杯茶在桌边坐了下来,杂志摊开着,那是一篇关于如何制作复活节蛋糕的文章。这不公平,我愤愤不平地想到,为什么意外之财就降临不到我的头上呢?为什么恩德威齐银行就没有被兼并呢?那么我所得到的钱就足够付清欠款了。同时还很有可能解雇德里克?斯米兹。
“今天有什么打算吗?”爸爸抬起头来问。
“没有。”我喝了一口茶。
如果要问我对今后有何打算的话?答案也是没有。
第三部分 目前的境况第46节 没有人能预知未来
一整个早晨我都在帮妈妈整理衣服准备拿去义卖,过得既轻松又愉快。到中午12点半时,我们进了厨房一起做三明治。当我抬头看钟时,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三个小时之前我本来应该在恩德威齐银行和德里克?斯米兹见面的。但这个念头转瞬即逝,就像远处传来的一个声音。我全部的伦敦生活此时是那么的遥远和不真实。只有这儿才是我的归宿。远离狂乱的人群,和爸爸妈妈一起呆在家里度过一段轻松自在的好时光。
吃过午饭,我拿着妈妈的一份邮购目录走进花园,在苹果树下面的长凳上坐着。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一个声音从花园篱笆的那边传过来。我抬起头一看,原来是隔壁的马丁。噢,现在我可不愿意见到他。
“嗨,贝基,”他轻声问,“你还好吗?”
“我很好,谢谢。”我简短地回答。我才不稀罕你的儿子呢,我差点就加了一句。但是,他们可能会认为我是在否认,不是吗?
“贝基,”贾尼丝手里拿着一把花园中用的小泥铲出现在马丁的身边。她带着一副敬畏的表情望着我。“我们听说了,有人……缠着你,”她低声私语地说。
“这是犯罪,”马丁激动地说,“这些人应该被关起来。”
“我们可以为你做点什么吗?”贾尼丝说,“无论什么,只要有用得着的地方,和我们说声就行。”
“我真的没事。”我对他们说话的声音柔和了些,“我只是想在家里呆几天,远离所有的一切。”
“当然你会想这么做的,”马丁说,“真是个明智的姑娘。”
“今天早上我还在跟马丁说,”贾尼丝说,“你应该雇个保镖。”
“这年头……”马丁又说,“不能不当心点。”
“这就是出名的代价。”贾尼丝说着悲伤地摇了摇头,“出名的代价啊!”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说,试图换个话题。“你们好吗?”
“我们俩都还好,”马丁回答,“起码我这么认为。”让我吃惊的是,他似乎有点强颜欢笑。顿了一下,他朝贾尼丝看了一眼;贾尼丝皱了皱眉头,轻轻地对他摇摇头。
“不管怎样,你们一定会为那条消息感到高兴的,”我愉快地说,“关于弗莱格史蒂夫保险公司的消息。”
一阵沉寂。
“嗯,”马丁说,“我们本来应该感到高兴的。”
“没有谁能未卜先知。”贾尼丝微微耸了耸肩,“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子,运气不佳。”
“怎么回事?”我一头雾水,“你们不是会得到很大一笔意外之财吗?”
“好像……”马丁擦了一下脸,“好像我们不是这么回事。”
“可……可这是为什么?”
“马丁今天早上打电话给他们,想知道我们到底可以得到多少钱。”贾尼丝说,“他们在报纸上说长期投资者可以得到几千英镑。但是……”她朝马丁看了一眼。
“但是什么?”我突然感到一阵恐慌。
“显而易见,我们丧失了得到分红的资格,”马丁尴尬地说,“因为我们把投资转移了。我们原先的投资本来可以让我们得到一大笔钱的,但是……”他咳嗽了一声,“我是说,我们还是可以得到一些钱——但是只有100英镑左右。”
我茫然地盯着他。
“但你们转移投资只是在……”
“两个星期之前,”他说,“这可真讽刺啊!如果我们再能多坚持一会儿……但是,覆水难收,后悔也没有用。”他无奈地耸了耸肩,向贾尼丝笑了笑,贾尼丝也回之以一笑。
我咬紧嘴唇向别处望去。
一股寒意爬遍我的全身。他们是听了我的建议才把钱转移到别处的,不是吗?他们问过我他们是否应该转移资金,而我说可以。但是现在我想起来了……我曾经听到过有关这次兼并的传言的,不是吗?噢,上帝!我是已经知道了的,本来我可以阻止这一切的……
“我们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贾尼丝说着把手放到了马丁的胳膊上安慰他,“他们一定是把消息封锁到最后一刻,是吧,贝基?”
我感到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现在我记得一清二楚。先是艾丽西娅提起过这次兼并的事,就在我来这儿的前一天。接着,菲利普在办公室里也说起过,说那些资金持有者干得不错。但是……都怪我当时心不在焉,只顾着修指甲。
“两万英镑;他们说如果我们坚持下去,就可以得到两万英镑。”马丁沮丧地说,“一想到痛失一大笔钱,我就难受!但是,贾尼丝说得对。我们不可能未卜先知。没有人能预知未来。”
上帝,这全是我的错,这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时稍微用脑子想一想……
“哦,贝基,不要难过!”贾尼丝说,“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知道会这样!没有谁知道!没有人能够……”
“我知道的。”我听见自己惨兮兮地回答。
他们俩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你说什么?”贾尼丝无力地问。
“确切地说,我是不知道。”我盯着地面,“但是在此之前,我听到过一些关于兼并的传闻。当你们征求我的意见时,我应该说点什么的,我应该提醒你们再等等的。但是,当时我把这一切全忘掉了。”我强迫自己抬起头来,看到的是马丁惊愕的目光。“我……我真的很抱歉。这都是我的错!”
沉默中贾尼丝和马丁互相看了一眼,我则在一边垂头丧气地站着,心中不停地暗骂自己。这时,我听见家里的电话响了,接着就是有人走过去接电话的脚步声。
“我明白了,”马丁终于开口说道,“但……不要难过。这是谁也没办法的事。”
“不要自责了,贝基。”贾尼丝好意相劝,“是我们决定要转移投资的,不是你。”
“而且别忘了,最近你自己的压力也挺大的。”马丁同情地把手放在我的肩上,“被人缠上也够让你心烦的。”
现在我真的要哭出来了;我根本就不配他们对我这么好。由于我该死的懒散,使他们损失了两万英镑。看在上帝的分上,亏我还是个财经记者呢!
就这样,某个星期一的午后,我站在父母家的花园里,猛然陷入了一生中的最低谷。我到底能够做到什么?什么也做不了,一件事也做不好。我管不好自己的财务,做不好自己的工作,甚至连个男朋友都没有。我伤害了我最要好的朋友,我向父母撒谎——现在我又把邻居家的生活给毁了!我应该就此放手,去找个寺院或修道院什么的呆着。
“贝基?”
爸爸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谈话,我吃惊地抬起头。他正大步沿着草坪向我们走来,脸上带着一丝忧虑的神情。
“贝基,别惊慌!”他说,“我刚跟那个叫德里克?斯米兹的家伙通过电话。”
“什么?”我感到自己的脸一下子吓白了。
“那个缠人的讨厌鬼?”贾尼丝惊叫道,爸爸镇定地点了点头。
“我不得不说,的确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家伙。他的态度相当傲慢无理。”
“但他是怎么知道贝基在这儿的?”贾尼丝问。
“显然对他来说这只是家常便饭,”爸爸说,“我非常有礼貌地直接告诉了他你不在这儿,而且我也不知道你在哪儿。”
“那么……那么他是怎么说的?”我紧张地简直要窒息了。
“他胡说什么你答应要和他见面的。”爸爸摇了摇头,“那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