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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青欲雨-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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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门外吵闹声,在院子散步的李玙出来查看。
  “秦启明,放下他。”
  李玙见到秦启明三人,似乎不吃惊,也可能因为他本来就是张扑克脸。
  秦启明这才松开助理B,将墨镜摘下,笑得暧昧:“李总,真巧,下午好啊,金韫在家吗〃
  “在家。”
  李玙做了个请的动作,他始终很绅士,并且还没问秦启明找金韫干么。
  他知道原因。
  秦启明大迈步进院子,周佶紧紧跟随,龙云沁驻足在院子外。
  金韫家,龙云沁不想踏入。
  秦启明和周佶走进屋子,消失不见。龙云沁发现李玙还站在院子里,两人对视。
  “启明的画全被金先生拍走,引起同行猜疑,启明。。。。。。”
  龙云沁想做解释,秦启明这样恼怒粗暴,有他的原因。
  “到院子里等,他们一时半会出不来。”
  李玙抬手制止龙云沁解释,他在邀请。
  “我在这边等就好。”
  龙云沁拒绝,他对金韫有芥蒂,有旧仇,哪怕过去这么久,他也无法释怀,并且不打算在李玙面前掩藏。
  “那走一走?”
  李玙指向前方幽静的石道。
  这片区域,都是老房子,大多房子无人居住,墙门爬满花卉藤木,十分清幽。
  午后,两人沿着石道缓缓行走,老巷中散发着花卉清淡的芬芳。这样的地方,让人整个心舒坦平静。
  “这里算是S市六七十年代的别墅区,现在看来平凡的像农家宅院。”
  “好安静,似乎都是空房子。”
  “八九十年代出国潮走得差不多,我小时候在这座院子里玩耍过,屋主是一家出版社社长。”
  龙云沁驻足,透过生锈的铁门,看到院子里有一架爬满蔷薇的秋千。
  “我以为你小时候一直住在国外。”
  “不是,我来过很多次,有一次还去了你们县城,九岁那年。”
  “那时,我还是个婴儿。”
  真不可思议,他们小时候曾经离得那么近过。
  “我母亲年轻时对慈善事业很热诚,她带着我,走过很多偏远地方。”
  “助学是那时候设立的吗?”
  “是的。”
  其实,这是他们两人缘分的起始,哪怕在后来漫长时光里,他们过着截然不同,远及万万里的生活,他们还是在S市相遇。
  “我九岁的时候,住在县城。”
  不知道为什么要和李玙说,大概因为他告诉了自己关于童年的事。
  “我父亲买的房子,能搬去县城住,村里的伙伴们很羡慕。”
  当时的我也很开心,我终于有父亲了。
  “你多大时知道你是私生子?”
  李玙问得很直接,他不认为要去遮遮掩掩地问,这身份因爸妈的错误而赋予,错不在龙云沁。
  “一个暑假,很热很热,我到楼下的小卖铺买冰棍。”
  龙云沁还能看到那个场景,挤满学生的小卖铺,因为酷热,街道却很空荡,路中有两个女娃娃在跳绳。
  突然一阵吵闹,还有一波人群涌入,等回过神,窄小的街道已是密密麻麻的人。
  “看到我母亲被一位很漂亮的女人撕打。从女人的叫骂声中,我忽然懂了,我父亲有妻子,但是妻子不是我母亲。自小的一些困扰也随即得到解释。”
  龙云沁很平静陈述,他没讲述也不想去回忆,他扑过去护住裙子被撕烂,裸露两条大腿的母亲,也结结实实挨了打,还有可怕的辱骂,用各种最恶毒的词语。
  这是他一个心结,一个噩梦。
  “我母亲介入别人的婚姻,这是一个事实,并造成了他人婚姻的不幸。”
  叫他父亲,是因为这是无法避免的关系,也没必要去特意遮挡,金韫当初把那些丑陋不堪的事都揭发了。
  “你母亲当年怎么结识你父亲?”
  “一个刚毕业的美院学生,跑去穷乡僻壤写生,敲开农户家门讨水那样的故事。”
  “所以,他没娶你母亲,娶了别人?”
  “嗯,我哥出生时,我父亲还没结婚,我则不同。”
  兄长算是未婚生子,而自己则算是小三介入的情况了吧。
  李玙停下了脚步,他摸烟,问介意吗?龙云沁摇头。
  “你呢。”
  龙云沁也想听听李玙的,他在今天之前,从过提过任何家人。
  “我母亲是个歌星,在十九岁的时候生下我,也毁了自己的事业。”
  李玙找到处石阶坐下,他没有点烟。
  “我曾经在一张讲述你们家族历史的网贴里,看过关于你母亲的介绍和照片。”
  龙云沁挨着李玙坐下。
  “有些事,外人通过传言及媒体渠道不会知道。”
  对于龙云沁了解自己家族历史,李玙很淡漠,他家族历史总是被人津津乐道,因为充满传奇,而且残酷。
  “我不到一岁龄时,我母亲被剥夺了抚养权,不是经由法律途径,他们当时还没结婚。”
  “我被交由育婴师抚养,过于洁净的环境,还有过度的照顾。”
  一阵风起,石道上落叶枯花舞动,一朵紫色的干花团,落在李玙素色大衣上。
  婴儿时期,在极度干净的环境里成长,这是李玙身上有多样过敏症的缘由。
  “为什么被剥夺养育的权利?”
  一个一岁龄不到的孩子,被强制抱离母亲身边,那是怎样的一个情景。
  “因为她出生卑微。”
  龙云沁只是管中窥豹,但他看到了李玙所在家族的世界,他已能猜测更多。
  但他们还是结婚了。
  龙云沁想李玙的父亲,应该很爱李玙的母亲。
  李玙捡走落在领口的干花,轻轻将它丢在地上。
  “你会花粉过敏吧。”
  以前两人同居,室内从不见有花卉。
  “轻度。”
  滴,一辆名车慢吞吞从他们身边开过,车内坐着一位盛装的中年妇女,用怪异的眼神瞪着他们。
  “我们回去吧。”
  龙云沁起身,他终于意识到他们两个大男人,亲昵坐在别人家的门口石阶上,在他人看来,确实异常。
  “你担心秦启明?”
  “金先生是出于报复吧?”
  如果是要毁坏秦启明的声誉,他几乎达成了,这场拍卖会,会让人认为秦启明雇佣画托在自我炒作。一个厚颜无耻,为出名不惜扰乱拍卖会,将众多业界名人当成一座舞台的陪衬。
  “虽然,这是件费解的事情。”
  李玙从龙云沁头上摘下一朵干花,他身高比龙云沁高一个头左右。
  “不过,不是报复,我很确定。”
  李玙加快回去的脚步,龙云沁跟在身后,愣愣摸了下自己的头发。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今天贫道如此之帅,这是个令人费解的问题!

  ☆、【下部】云青欲雨 下部 第七章(中)

  李玙和龙云沁返回,远远看到秦启明和周佶从院子里走出来。待龙云沁走近,才发现金韫站在院子里,,嘴角扬起,笑得邪魅。
  “小龙,走吧。”
  秦启明招呼龙云沁。
  车启动,龙云沁进车厢,才留意周佶一直低头沉默不语。
  车刚开离金韫家,秦启明问龙云沁:“你们什么时候复合?”
  这是件很重要的事,但龙云沁之前却没说。
  “不是复合。”
  龙云沁小声辩解,他没有底气,他也不知道他和李玙这算是什么关系。
  “我们没可能。”
  龙云沁对这件事倒是很笃定。
  “启明,你和金韫谈得怎样?”
  秦启明摸出烟,点上一支,许久没说话。
  他和周佶进入大厅,金韫大概早已听到声响,在大厅等候,他穿着家居服,往日后梳的刘海披在额头,几乎盖住眼睛,整个人看起来迟钝,无害。大厅里,除去金韫,还有他的两个助理在。
  在金韫抬起头那瞬间,秦启明很确定他从金韫眼里看到了喜悦和激动,这是非常反常,令人不舒服的情况。
  “我说,你要报复我,明着朝我人来,画很无辜。”
  大大咧咧往沙发上一靠,秦启明仰头对视金韫。之前摘下的墨镜,又回到了他脸上,他这幅傲慢无礼的模样,看在两位助理眼里很欠揍。
  “它们不想被一个死变态购买。”
  金韫在秦启明对面坐下,两人之间隔着张茶几。
  “哦。”
  金韫给自己倒了水,低头咕咕喝,十分悠然。他本来想让助理拿饮料给秦启明和周佶,现在看来免了。
  “我想想,我大概买了七副。”
  金韫苍白的手抹过额头,露出一双好看的眼睛,如果不对他抱着敌意,无疑会发现,他是个长得特别好看的男人,而且声音也十分悦耳。
  “加上今天拍的五副,总计十二副。”
  这是个满意的数量,金韫嘴角笑意加深。
  “你看,我肯定是你画作最多的收藏者,哪怕它们毫无艺术价值可言,低劣得不如厕纸。”
  金韫优雅打了个哈欠,再恶毒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却像在说甜言蜜语般的神态,也难怪秦启明对他的印象是心理变态扭曲,没药救。
  “要不要现在就拿出来,擦擦你的屁股,试试粗糙度?”
  秦启明揪住金韫领子,动作敏捷,当众人反应过来,金韫背已被贴在一堵墙上。
  秦启明不是个容易发火的人,但别人可以侮辱他人格低下,他不介意,对于自己的作品,每一幅都倾注了情感,他对自己的画作,自视甚高,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助理们过来要帮忙,“没你们事”,金韫出声制止。秦启明的手臂压在金韫胸口,他力气大得吓人,金韫身子几乎无法动弹。
  两人靠得很近,金韫能闻到秦启明身上的烟味。秦启明个头跟他差不多,但比他结实许多,在秦启明面前,瘦削的金韫简直是只小弱鸡。
  “秦启明。”
  用带着声调,甚至充满感情的声音唤起这个名字。秦启明受迷惑,困扰中失去了正常反应,以致金韫手快要摸上他的脸,他仍没觉察。
  “我有你的三幅自画像。”
  墨镜被摘走,没有了遮掩,一双含着冰冷火焰的黑亮眼睛,落入金韫眸中。
  “它们都是你,只是没这么具体,带着温度。”
  金韫冰冷的手指摸过秦启明的脸庞,那触感,在秦启明看来,如同蛇类般爬过让人起鸡皮疙瘩。秦启明狠狠捏住金韫手腕,像似要折断它一般,因为吃疼,金韫缩回了手。
  这不妨碍金韫将唇凑到秦启明耳边,用暧昧的,不响亮,却也不妨碍身边人听到的声调说:
  “你应该很想知道它们的用途吧,你猜。”
  温热的气息吹在秦启明耳边,秦启明没有躲开,他冷冷听着,带着一份冷戾。
  “夜深人静时,我会抚摸画中的你,想象着。。。。。。啊!〃
  吃疼的痛叫,同时细微的骨头移位声传出,金韫疼得蹲在地上;握住手腕;疼得冷汗直流。
  从学生时代开始,秦启明就是个浪荡子,他会说很多荤话,脸不红耳不赤,非常的寡廉鲜耻。出社会后,更是在女人堆里打滚,各种私密话信手拈来,但他不能忍受,金韫接下去想说的话,内心一阵反胃,恶心。
  “启明!”
  周佶惊慌喊叫中,两位助理扑倒了秦启明,三人扭打在一起。
  “放开!他妈的,我让你们出手了吗?”
  金韫站起身,他疼得龇牙,疼痛带来的怒火朝着助理倾泻。
  对于这位喜怒无常的老板,两位助手十分憋屈,懊恼,也只得将秦启明放开。
  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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