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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这麽贵……」他呆呆道,不敢数那串数位後头有几个零。
「这上面镶的是蓝钻。」蒋宁昭毫无兴趣地道,一边打开盒子,替他戴上戒指,随即把打开的盒子递给宣和。
宣和浑浑噩噩地取出戒指,替蒋宁昭戴上,喃喃说道:「这比之前的戒指还贵……」
「这个款式看起来比较低调,就算平常戴著也不会引人注目。」蒋宁昭脸上隐隐多了一丝满意神色。
似乎是为了打发时间,也可能只是单纯想要花钱,蒋宁昭在精品街里买了许多东西,包括衣物提包甚至皮鞋,还有一些看起来普通但实际上昂贵的家居摆饰品,连戒指都再买了一对,银质戒指搭配绿钻;蒋宁昭买什麽都没忘了买宣和的份,最後买了一堆东西,大部分的东西都交由服务人员直接打包寄回国内。
到了深夜,蒋宁昭洗过澡後躺在床上,脸色却一片潮红,不时地打喷嚏,眼角也略微红了起来。宣和替他量了体温,没有发烧,但显然是生了病,於是赶紧打电话请饭店内常驻的医护人员过来诊治;医护人员看诊过後,得出的结果是过敏。
在医护人员开了药离开以後,宣和倒了杯水让对方吃药,关切道:「你还好吗?」
「头痛。」蒋宁昭恹恹地道。
男人躺在床上,因为过敏的缘故,眼泪停不下来,再加上打喷嚏以及头痛的症状,现在的蒋宁昭简直是完全呈现病弱的状态。
宣和小心地在床沿坐下,问道:「要不要喝水?还是你想睡了?」
「过来。」蒋宁昭揉了揉眼睛,用带著鼻音的腔调理直气壮地道:「陪我休息。」
宣和一怔,笑了起来:「我去洗澡,你先躺一下。」
他匆匆忙忙洗过澡,换上了睡衣,走出浴室。
蒋宁昭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翻著一本书,似乎也没认真看,只是无事可作而打发时间。宣和爬到床上,靠著枕头半坐著,问道:「怎麽还不睡?」
男人皱了皱眉,回答:「睡不著。」他吃了药之後打喷嚏的情况渐渐少了,但眼泪却还没停下,宣和瞧著对方湿润的眼角,抽来纸巾,小心翼翼地替对方擦拭。
「要不要看电视?」宣和询问道。
对方不置可否,但仍然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却又不耐烦地频繁转换频道,彷佛感到十分无聊,就在宣和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电视传来的声音让他惊愕地清醒过来。耳里尽是粗重的撩人的喘息声,身旁的蒋宁昭彷佛也有些不自在,顿时关了电视,扭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快睡。」
宣和躺了下来,把灯关掉,只留了一盏晕黄的壁灯。
身旁的蒋宁昭翻来覆去,似乎无法入眠;过了半晌,宣和才问道:「你睡不著?」
男人没回答,只是又翻了个身。
宣和想起对方过敏的种种症状,登时也为对方难受起来,他靠了过去,伸手摸了摸男人的脸颊,却摸到一手湿润,还来不及说些什麽,对方已经抓住他的手,低低地道:「别乱摸。」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的关系,男人的嗓音显得比平时还要软弱。
宣和犹豫了一下,说道:「要怎麽做,你才会感觉好一些?」他顿了一下,「虽然我不是医生,但要是能让你舒服一点就好了……」
蒋宁昭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就在宣和几乎要以为对方已经睡著的时候,男人安静地靠了过来,宣和感觉男人的脸贴靠在自己的怀里,柔软的头发搔著自己的颈项,几乎没有迟疑,下意识地就伸手抱住了对方,手指轻轻抚著对方的发丝与後颈。
不知道过了多久,怀中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宣和才忽然发现,在不知不觉中,蒋宁昭已经睡熟了。
七
宣和醒来,正在睡眼惺忪之际,突然觉得自己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往怀里一看,蒋宁昭的睡脸正趴在自己胸口上;他一时感到惊吓,过了一会,才隐约想起昨晚的事情,不由得松了口气。他看对方短时间似乎不会醒来,便伸手把蒋宁昭凌乱的头发理了一下,依旧抱著对方。
房间里开著空调,温度对刚醒来的人而言有些凉,宣和抱著男人,过没多久又觉得温暖起来,一边想著对方醒来不知道会不会闹别扭,一边暗笑起来。
但这回事情并没有如他设想的发展,蒋宁昭在十几分钟後睁开眼,没有恼怒,没有斥责,更没有别扭的言词;宣和瞧著对方,呆呆说了句:「早安。」
「……早安。」蒋宁昭平平回了一句,翻了个身,不耐地揽住宣和的後腰,让宣和躺到身侧,接著语音模糊地道:「还早,再睡一下。」
宣和愣愣地应声,忽然觉得自己可能在做什麽不切实际的梦,蒋宁昭早上起来第一件事情居然不是推开他,第二件事情竟然不是离开这张床。一切都与他预期的相反,他从来不知道,蒋宁昭这种生性别扭的人,居然会抱著他继续赖床,即使现在是渡蜜月期间也相当不可思议。
他的脸颊正靠著对方的胸口,要是静下心,还能听见男人稳定的心跳声。宣和犹豫了一下,决定也睡个回笼觉,反正蒋宁昭也睡了,他不可能因此被责怪。
两人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中午。
蒋宁昭再醒来时,过敏的症状又出现了,他卷著棉被,吞了药丸後便躺在床上。宣和则打电话叫了客房服务,让服务人员送来迟来的早餐。
不知道是因为药物的副作用还是纯粹不想吃东西,蒋宁昭食欲不振地靠在床头,只吃了一点沙拉,喝了一口汤,接著就什麽也不肯吃了。宣和劝了几句,也没有成效,忽然想起自己先前用过的方法,乾脆亲自上场喂食对方,男人神色一动,却乖乖地接受了。
油腻的食物蒋宁昭说什麽也不肯碰,宣和斟酌了一下,只喂对方吃了几口面包,喝了一些牛肉清汤,又用叉子叉起沾上优格酱的柳橙与草莓,一块一块地喂到对方嘴里。
蒋宁昭慢条斯理地咀嚼吞咽著,彷佛并不是特别有胃口,而只是单纯给宣和面子才吃下这些食物。
宣和放下餐具,问道:「对了,今天你还是待在饭店里好好休息吧,要是无聊看看电视也好……不过这里的电视好像也没什麽精彩的节目……」
蒋宁昭闻言却突然闷哼一声,宣和追问之下,才知道对方不小心咬到舌头,不由得感到有些好笑,又有些担忧。
「你把舌头伸出来让我看看,要是咬得太深,还是要请人来帮你擦药。」原本就坐在床沿的宣和倾了倾身,往对方的方向靠过去。
蒋宁昭垂著眼睫,伸出浅红的舌尖,宣和定睛一看,男人舌尖一侧多了一道伤口,看起来不算太深,血液却从那道口子里不断地溢流出来。他拿纸巾擦了一下,但过了一会,流血的情况并没有改善。
宣和抬起头,便瞧见对方一脸了无生趣,长长伸出舌尖的模样。不知道是因为疼痛或者别的原因,那浅色的舌尖伸得直直的,却微微颤抖著。这副样子让宣和想起了某种动物的形象。
事实上,他想到的是狗,以蒋宁昭而言,多半是有著名贵血统的大型犬,想像男人头上长出狗耳朵、身後摇晃著狗尾巴,面无表情伸出舌尖想舔舔主人或讨主人欢心的模样,不由得差点笑出声音。
宣和这麽想,倒不是出於取笑或者嘲讽的原因,除了觉得形象相似以外,多少也是因为觉得乖乖做出这种动作的男人有些可爱。
蒋宁昭望著他,没把舌尖收回去,只是彷佛对他的表情感到不解似地,恫吓般地瞪了他一眼。
宣和一怔,心底一阵好笑,不知不觉凑了过去,含住那还在流血的可怜舌头,轻轻吮了一下,嘴里顿时也溢满了血液特有的微咸与腥味。
蒋宁昭彷佛愣住了。
宣和闭上眼睛,细细地又吮了一下带著血腥味的舌尖,过了一会,才得到了对方的回应。男人也吻了回来,但却是小心翼翼的,柔软的唇轻轻蹭著他的,宣和渐渐开始兴奋起来。
两人吻了半晌,蒋宁昭收回了舌尖,就著彼此唇齿还碰在一起的情况下,说道:「你做什麽……」他的声音很低,带著一点鼻音,显得脆弱柔软。
宣和舔舔对方的唇角,这回真的微笑起来:「消毒。」
蒋宁昭闻言,不屑地哼了一声,但仍然维持略微俯首的姿态,让宣和只要抬起头就能吻到他。宣和不知道自己为什麽有这样的冲动,但也没打算立刻弄明白,反正对方没生气,於是他乾脆开始尝试著细微地啃咬男人的下唇,用舌尖试探地顶住并舔舐尖锐的犬齿,甚至是一边唇齿相依一边用自己的鼻尖磨蹭对方的。
他从未做过这种事,因此觉得十分新奇,并且乐於尝试。
他们莋爱的次数不算多,但也勉强多过两只手数得出的次数,在这之中,亲吻不过是上床前的点缀,或者一种挑逗的手段,他很少像这样,不是因为即将要做的事情,而只是单纯跟蒋宁昭用唇舌交流。
现在他这麽做了,感觉也不坏。
蒋宁昭绵软的舌尖偶尔懒洋洋地舔他一下,或者轻吮一回,大多数时候,居然是放任他自己尝试亲吻、学著唇齿磨蹭的,这点让宣和感到非常讶异。
他已经知道,蒋宁昭是个别扭并且口不对心的男人,其次,蒋宁昭还是个惯於掌控一切的人,像现在这样把掌控的权力交到他手上,简直就像对方忽然开始坦率起来一样让人感到难以置信并且惊骇莫名。
宣和隐隐约约察觉对方似乎有什麽地方改变了,却又无法确切地知道那是什麽。
蒋宁昭这时忽然咬他一下,力道不大,但足够令他痛得皱起眉毛。宣和听见男人喉间发出喘息似的哼声,彷佛在指责他的心不在焉。
他连忙驱除脑海里那些纷乱的想法,对著不满的男人笑了一下,挪开唇,慢慢地把吻轻轻印在对方挺直的鼻梁与蹙起的眉毛上,蒋宁昭眯起眼睛,像被饲主抚摸著肚腹绒毛而感到舒服的猫咪一般,修长的身躯软软地靠在枕头上,半躺了下来。
宣和好像有些明白这时该怎麽做了,迟疑著伸出手,用手指梳理著男人的短发,用手掌爱抚对方裸露在睡衣之外的肌肤,包括耳朵、颈项与手指,蒋宁昭终於完全闭上眼,似乎享受著他的碰触。
於是他慢慢亲了对方合上的眼睛,男人并没有抗拒。不知不觉,宣和整个人已经趴在蒋宁昭身上,他自己却不感到紧张,也不觉得有什麽不对,对他而言,只要蒋宁昭不生气,他本身也不排斥,那就完全没有必要多想。
这时的蒋宁昭看起来除了懒洋洋以外,还有几分欲睡未睡的感觉,宣和亲了对方一会,慢慢地把对方睡衣的扣子一颗一颗解开,让对方苍白结实的胸膛与腹部袒露出来。他重复著一样的动作,在男人左胸上反覆吻了又吻,於是蒋宁昭也被他弄得睁开眼睛。
「……你想做什麽。」
宣和不敢直视对方,心中隐隐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咕哝道:「种草莓。」
蒋宁昭微微蹙起眉,好像花了一会才体会他的意思,接著便嗤笑起来,哼道:「你到底是多笨,连这个也不会。」
宣和有些不服气,又有些沮丧,轻咬了对方一下,说:「那你教我。」
蒋宁昭闻言,脸上神色却变得诡异,不知道是什麽心情,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