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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被感染的人……是没办法生还的。”
听到前面狂喜还未露出就被最后一句“无法生还”给弄懵了,“不会吧……”
好不容易撞见知道这玩意儿的高人却被狠狠泼了一桶冷水,他本来还想着他们恢复正常的样子,回归正常生活的。
“而且,我是建议你,外面那些还是尽快处理吧,否则只会让感染的人更多。”这是他的建议也是纯粹的忠告,至于是否按照这个来做他并不强求。
“这如何使得!”一向爱民如子的纪大人显然根本不能接受这种可能,将感染的人都杀掉?开玩笑,这不就是说,以后谁跟那军团的人接触了就只有死路一条!那些意识还清醒的呢,万一人家就能挺过去呢?
这些都是他的观点,不到最后关头不想放弃百姓。固执却有他的好处,没有这种固执,这里也许早被攻下了。
此时将此事完全听下来的邹晋楚差不多将事情都了解过来,越听越心惊,这已经不是光靠打胜仗就可以解决的了,还得同时处理那个红衣人。
况且不知为何他潜意识觉得挽青有未尽之言,“挽青,你确定他们都没有救?”
莫挽青顿了一下,随即避开他的眼神说:“没有救。”
邹晋楚“哦”一声,便对神情还有些激动的纪澜风说:“你想留着他们也可以,但不能和正常人放在一起,必须隔离开来,且保证他们不会被轻易放出来。否则,他们犯下的罪名将由你承担。”
这是个半保险的折中办法,也是目前他仅能想到的最合适的办法。初次来到半月关就将纪澜风得罪狠了不仅不利于团队和谐,还很可能会增加未知的阻碍,剩下来就只能看造化。
莫挽青显然并不认可这个做法,但看到纪澜风的脸色也只能先把话咽下去。
“还有,刚进城门时,纪大人说的那句话是何解?”有疑问就把他们全部弄懂,这是邹晋楚的行事风格。这个习惯也能给他带来许多意想不到的收获。
纪澜风稍愣,很快就想起是那茬事儿,那就更是他心头一痛了。
“这还是前日的事儿,当时也是来了一队人马自称是朝廷派来的援兵,我核对完信息无误便放人进来。结果,他们居然是蛮夷和那些不死兵团的人假扮的!一夜之间,这里被他们摧毁地几近破关,要不是最后关头那红衣人突然下令撤退,我们根本不会活到现在……”
“什么!居然还有这等事!这其中肯定不止一点猫腻,为何假冒的人会知道我们的行程,且能将信息伪造地如此逼真!”
还没开始打仗就发现军队中有奸细,这感觉也是够可以的。邹晋楚面上暂时没表露出什么,但是心里却已经开始迅速思考对策。
莫挽青拍拍他的肩膀,这货也是够可怜的,一路下来为这群小兵操碎了心,刚到战场还不等他们上阵杀敌就先知道其中有奸细,这打击也是够可以的。
“也难为你刚才还敢放我们进来呢。”这完全是莫挽青瞎感慨的,这个纪澜风啊,他是不完全懂了,既聪明又耿直,当然,他胆子肥这点他是万分佩服的。被大灰狼骗过一次还这么相信他们,明知道有很大风险还要护着那群感染者。
他却苦笑着说:“小公子你也别打趣我了,我只是觉得那群人既然走了就不会这么快回来,还用同一种方法回来。再者,这里也没剩什么了,一个空壳子并一些残兵而已。”
他说的倒也在理,都到这个份上还需要怕什么呢?
“反正我纪某自问无愧于苍天,无愧于陛下,无愧于自己便好。”
突然的这声大义凛然的剖白只让人心酸,这个纪大人当真是不容易的。邹晋楚已打算将这一切原原本本地写到折子里,尤其是纪大人的英勇事迹。
第95章:夜谈
总有人并不把升官发财放在眼里,他们心中只在乎应该在乎的,可以说纪澜风是个清官儿,而且还是个好官。
“好难得啊……”莫挽青半眯着眼睛瞅着纪澜风在那边忙上忙下的,他甚至还亲手帮伤患换药。
此难过去必有他的青云路,这是邹晋楚的心声。京城里不该被只会弄权的人占据,也该多点这种一心为民的好官。
不过说来此刻他最想要的还是跟莫挽青好好聊聊,关于老秘密和新秘密。
被半强制地带去聊天,当破旧的雕花门发出惨烈的声音,屋子里最后的光线也随之消失。邹晋楚则更搞笑,他让莫挽青老实坐在凳子上,自己在他身边转了个圈儿。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我知道个鬼,你跟突然发疯了一样,整得半点防备都没。
“不知道也正常,谁叫你藏话都藏习惯了。今天我就想知道关于那个什么感染者的所有信息,隐瞒一点都不行。其他的秘密你可以先自己藏着。”
邹晋楚英挺的眉眼少了许多憔悴显得炯炯有神,只那眼里的半压迫感让莫挽青颇为不自在。“我说就是,你别凑那么近,边上坐好。”
太近的距离容易让人发慌……
“感染者就是被罪蚁感染的人,所谓罪蚁就是……一种可以寄生在人脑子里的小虫,它们生命力很顽强,很少有人能直接杀死它们。”
邹晋楚眉毛拧成麻花儿了,要不是这番话是莫挽青说的,他都要把传播“妖言”的人给叉出去了。
“我知道你不信,但是这是事实。你先听我说下去,罪蚁侵入人其实主要通过血液,单纯的接触并不会带来很严重的后果。被它们侵入的人耳后会有红线作为辨识,且感染者异于常人的僵硬也很容易看出来。”
这一段关于辨识的,邹晋楚大约有点了解,还没有一开始那么吃惊,不过血液入侵这个说法倒是让他觉得很新鲜,先记下,这条以后肯定可以用的上。
“所以,感染者的危险在于,当他们发狂时会咬人和抓挠人,一旦出血就很可能也被这种虫卵给寄生。”
“应对方法上吧……我只能告诉你,我的血比较特殊,可以专门克制这种东西,只要一点就足以使它们致命。”
说到这里,邹晋楚不由提出他一开始就留存的疑问,“我想问你,既然血液可以克制是否说明那些被感染的人其实是有救的?”
他果然问到了这个,其实邹晋楚没有猜错,他的血液确实是可以救人的,但是……
“你没猜错,他们确实可以救回来。但你也知道杀人容易救人难,要想救一个被感染的人,需要我每日提供大量鲜血给他喝下,直到他体内的罪蚁受不了自己爬出来才能停。”
每天都提供大量鲜血,莫挽青虽没准确说出这个量,却能想到该是很大的量,否则以他的脾气不至于一个都不救,除非他根本救不回来。
“是的,我救不回来,这个方法有一半的可能会是我们一起死。而被感染的人那么多,再有牺牲精神,把我全身血液都榨出来也于事无补。”
邹晋楚想到什么突然神色一凛,“答应我一件事,今天你说的话半句也不要让外面的人知道。”
莫挽青浅笑不语,这就是邹晋楚,他想的永远不是牺牲自己,而是保护自己。这也是他敢将这个连末世都没几个人知道的秘密说给他听,还会因为信任啊。
而他,总不会辜负他的信任。
“对了,我们再合计下,你说的血液可以克制它们该如何实施比较好?”
既要解决燃眉之急,也不能让人知道他的秘密,这需要一点小技巧。
突然计上心来,想到很久以前邹晋源跟他说过的糊弄人的几个小把戏,“不如……我们出征前准备一大碗水,随便什么水,你在里面滴些血,让他们抹在刀刃上!”
这和后来制造的血雾差不多,区别只是他们没有这个技术合成一样成分的液体,只能自制稀释出的血雾。殊途同归,其结果应该是相差不大的。
“当然,我们还得装模作样地说这是‘圣水’。”
他话音刚落,莫挽青就很不给面子地大笑起来。他还真没想到一向“老实”的邹晋楚居然会想出如此神棍的招数。“这不就是忽悠人嘛。”
却不想邹晋楚神色转为落寞,有些恍惚地忆起年少时光,他颇为苦涩地说道:“其实这种方法还是二弟跟我说的,以前我还斥责他不务正业,装模作样……”
他画风转的快,莫挽青却不觉丝毫不适,这么久了邹晋楚都没怎么提邹晋源不是因为他不在乎,而是因为太在乎,怕一提起就难以刹住。
有那一刹那他想跟邹晋楚坦白,但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再等等吧,等时机稍微合适点,或者等邹晋楚稍微发现点端倪时再说。
“对了,他们说的红衣人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人来,不知你可还记得两次闯入我们府邸的那个怪人?”
反应也太慢了些,竟然到现在才发现……
心里吐槽着,嘴里却还要装作淡定地说:“嗯,怎么了?你怀疑是同一个人?”
“也许吧,还是得等遇见那个红衣人再说。若真是同一个那就很值得深思了……”
听他在边上慢慢嘀咕的声音,莫挽青第一次觉得或许这货反应慢一点也不错,不然真相……哎,真相他到现在都不敢触碰,他完全无法想象自己再和邹晋源重逢会怎么做?难道真的要对他下手吗?
这个答案他至今都不知道,也不敢去设想,无论选择什么都将让他非常痛苦。甚至不愿意再见到他,这样就不用必须做出选择。
人是自私的动物,莫挽青就觉得他自私极了,害了人还不敢承认,还瞒着人家家人,骗自己说是为了别人好,其实呢……他自己心里清楚,那是因为他不敢直面现实。
那日和莫挽青聊过后,邹晋楚又主动问了几个不能明白的疑点,确定没啥问题了才放他回去。
第二日邹晋楚便和纪澜风两个人去了安置伤患的地方,经过昨日的劝说,今天伤员和被感染的患者已被隔离,尤其是患者们,他们被安排专门待在一个小院子里,外面有着一队人“保护”他们。
邹晋楚要看的便是这些感染者,伤员他不担心,他带来的物资里就有丰富的伤药,交给他们自己处理就不会有事儿,难的还是这些感染者。
被感染的人必定会被同化,这是莫挽青的原话,也是邹晋楚最为纠结的点。为何就不能让意志坚定点的人抵抗住这种同化呢?
他哪里知道根本不是意志力的问题,罪蚁入侵基本是强制的无力入侵,只不过将人的脑子吃掉后的它们也将拥有人类一部分的智慧,这一部分就已足够让它们掌控整个身体了。
早期被入侵的人其实并不会察觉,只有在身边人发现他耳后的血管变成鲜红色时才会发现他们已被入侵。
然后十天内这个人的脑子会被孵化的罪蚁迅速干掉,这个过程就会是非常痛苦的,毕竟要忍受自己的脑子不断发出惨烈的哀嚎声,还因为罪蚁的缘故无法休息更无法死去。
闻说邹晋楚要看被罪蚁入侵后的人,纪澜风是第一个反对的,那种画面他曾经见过一次,地狱一般的画面让他此生都难以忘怀。不然他也不会对感染者那么好,因为他也知道人家能好好活着的日子真的不长。
“我还不至于被这种画面吓到,你可以看,我当然也可以。”
邹大将军可不会管不合理的建议,他认定的事儿就一定得去做!
望着这位坚毅的将军,纪澜风叹息一声,无奈地带他去了那个小院……
他们还未靠近小院就听到几声惨绝人寰的嘶吼声,那声音几乎已不像人疼痛时的呐喊,而是像鬼魂在哭嚎。
不能从大门进去的他们便用一把梯子爬到墙头去看,院子里的几十个人已经没有几个还清醒着,大多疯了一样地抱在一起撕咬。
对,就是跟野兽一样撕咬在一起,没有半点人性,他们的眼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