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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面说着,一面居然真的将手探向我的臀部。
“放肆!”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聪明的蛟龙族使者竟然这样没眼色,连我现在没有心情都看不出来,还想冒犯于我。惊怒交加之下,我释出魔力,将这个胆大妄为之人定在水中,让他全然动弹不得。
“你就好好在这里反省三个时辰吧。”我披衣上岸,向池中一划,将满池温水变作冰凉,然后略感满意的看到僵立水中的少年狠狠打了个哆嗦。
我脸色阴沉的离去,沿路侍立的侍从们全部伏跪在地。
回到偏殿中,我的怒火才渐渐平息,又回想方才蛟龙族少年的作为,不知怎的,忽然又觉得有些好笑。
这个怡卿大概也是听到了不少传闻。
其实在以前,我的确比较偏好在下方的位置,但服侍之人也必须是我看得上眼才行。陆明琛之后,似乎这样的人就再没有了,所以这半年来仅有的几次与他人同寝都是由我主动。但不论是与谁一起,总是觉得在身体得到纾解的同时,内心却反而更加空虚难耐,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我总是一人独卧,却时常觉得更长梦短,有时近乎一夜辗转,难以入眠。
其实我早该习惯了这样的寂寥,毕竟这千万年中,在陆明琛之前从没有人与我相伴。
但为何却在这半年间,更觉寂寞杀人。
第十四章
泡过温泉之后,通体舒泰,头脑有些昏沉,内心某个地方却又异常清明。翻来覆去的,我怎样都无法入睡,因为水温凝聚的热度渐渐退去,身体又重新冷下来。
我索性起身,来到一旁巨大的水晶棱镜前,念动咒语,使用水系阵法,将噬神殿寝所的镜子联通,透过那里的水晶镜察看陆明琛的情况。
这半年来,我再没有踏入过那座我原本的寝殿,陆明琛则一直住在其中。实在无法克制的时候,我就用这个方法看看他。但是镜子无法转向,投影的位置只能在寝殿的床榻上,无法看清他在其它地方活动的情况。
今夜的运气很好,此时他就抱膝坐在床上,似乎是在发呆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他把手伸进枕头下摸索一阵,从里面取出一颗发光的珠子拿在手里端详。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是一粒鲛珠。
怔怔的看了半晌,他的眼圈微微红了,突然发狠似的将那珠子摔在地上,然后拉过被子盖住头,面朝内睡去。
我心中掠过一阵难以言明的情绪,刚想收回术法,却见青年重重的翻了个身。
没过多久,他又翻回来。
就这样重复来回了四五次,他仿佛泄气般的坐起来,下床将那珠子又捡起来,小心翼翼的擦拭一番之后,又重新放回枕头下面。
我看着自己左腕上的银镯,忽然间,只觉得心痛得无以复加,再也无法忍耐的向寝殿方向走去。
就在将要到达之际,我却停下了脚步。
我按住自己躁动的心,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告诫自己千万不可前功尽弃。
要知道,我自己就是一个最好的教训。
如果没有信心给予同等的感情,就不应该开始,即便已经开始,也该立刻斩断。
欲望总是无穷的。
人们总说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却不知道时间的流逝从未动摇,善变的只是人心。
只要付出感情,就会想要回报。即使最初告诉自己只要默默陪在他身边就好,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会渴求亲吻,渴求拥抱,直到最终想得到他的心。
喜欢与爱是不一样的,欺骗自己更是可悲。
现在伸出手,仿佛是救人救己的良药,实际上却是饮鸩止渴。
我已经在相同的三人游戏里输得血本无归,不想看到陆明琛也落得这样的结局。
劝慰自己一番后,我觉得心中好过了许多。
我想,自己应该也不全然是为了陆明琛。
也许过不了多久,从渊就能送来重新进入昙华城的方法。到那个时候,再见到星临,指不定他就能回心转意,与我两厢情悦。这样的可能,谁又敢说完全没有?
至于陆明琛,他虽然还是人类,却已经拥有的长久的生命,无法再轻易的回到广都之原。但只要有我在委羽山中一日,就永远不会有人与他为难。他还小,与我相处的时间也短,有些事情慢慢就淡了。过些日子,我再寻个机会向他问明当初来到这里的目的,不管他要的什么,答应也就是了。
他想从我这里得到的,既然有一样已经永远不能给予,那至少应该满足他的另外一个心愿。
我沿着洒满月光的小径慢慢走回去,吩咐侍从让怡卿过来侍寝。
没过多久,盛装打扮的蛟龙族少年就被送进我怀里,一面娇嗔着:“星主,您刚刚让人家在凉水里站了好久,怡卿都冻得生病了。您看,手都冰冰凉的。”
我拍拍他的脸蛋,笑道:“病了?那就要乖,嗯?”
我还是笑着,蛟龙族少年看着我,脸色却慢慢变得煞白,双目中渐渐露出畏惧的神色。
“这样才对。”我搂住少年躺在床上,皮肤的紧贴的温暖让我稍微放松下来,入睡仿佛也不会那么困难。
少年僵直身体任我搂了一会儿,小心的将手搁在我的腰上,见我没有反应,又抬脚缠住我的双腿,这才安静下来。
之后的一段时间,怡卿被召入偏殿的频率明显增加,到秋天的时候,他已经几乎每天都陪在我身边。我知道蛟龙族按的是什么心思,也知道怡卿为人并不单纯,不过他那些小把戏大抵逃不过我眼睛。
这么多年了,对这些花招我早已习惯,却还是首次想要回避某个人的真心。
仲秋以至,纵使噬神殿中有四季不败的桃花,我却还是能感到那日渐萧瑟的秋意,于是便常去桃林中看看,也偶尔在林中可供小憩的亭子里小酌一杯。
这天,我又逛到这里,正要穿过花丛,向平日歇脚的亭子走去,却突然听到那边有人说话。
“明琛,跟我走好不好?难道你还是不能相信我的心意?”
熟悉的名字让我心头一跳,我从花枝间的缝隙向对面望去,只见陆明琛坐在亭中的石凳上,一个青玉色头发的魔族跪在他脚边,正捉住他的衣摆亲吻,那声音也是我熟知的,分明是冬至日庆典上因酒失态的同鸿。
陆明琛今日穿着一件灰色的长衣,黑发披散,双眼下有隐隐的青色,隐约带着几分憔悴。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跪入尘埃的魔族,嘴角是轻薄的笑意,那种漫不经心的冷淡,混合着几分病态的虚弱,原本算不上绝美的五官竟显出令人惊心的邪美和毛骨悚然的魅惑。
我从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不由感觉有些微妙。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同鸿抬头看了陆明琛一眼,却再也移不开眼睛,只是目光痴缠的绞住他。
他的目光太过大胆直接,陆明琛没过多久就收起笑意,冷酷的道:“大人大概是有所误会,明琛从来没有这样的意思,您还是回去吧。”
同鸿仿佛还想说些什么,人类青年却转眼看过来。没有了笑容,他身上便突然多出了芒刺般的戾气,黑色的眼珠坚冰一般透着渗人的寒冷,同鸿被他看了一眼,仿佛被冰锥扎到似的猛然松开捉住他衣角的手。
陆明琛见他不再纠缠,便闭上眼睛,一手撑在身旁的石桌上,扶额休息,仿佛在等着什么人。
同鸿跪了一阵,终于谨慎的抬头,试探般的又看了看陆明琛,见他没有睁眼,这才仿佛松了口气似的站起来,弹了弹衣服下摆上的灰尘,就要离开。但突然间,他又重新回过身,似乎这才想起来面前的青年并不是拥有强大力量的上位者,只是一个小小的人类,于是他又重新扯住了陆明琛的衣袖。
“明琛,我对你是真心的。听说你最喜欢鲛珠,你看……”同鸿从衣襟中掏出一个小小的布袋,打开系带,将几粒光华柔和的珠子倒在陆明琛的手心。
浑圆的触感让人类青年重新张开眼眸,这回他没有再次严词拒绝,而是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鲛珠。
同鸿见他没有说话,以为他已经动心,便急切道:“明琛,我知道自己定然是无法与星主比较,也已经有了白发,时日无多。但我保证,只要你答应和我在一起,我一定会对你好的,全部都会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不管是力量也好,财富也好,在我死后,全都留给你。”
他迷恋至深的用青年的衣袖轻轻磨蹭自己的脸颊,整个人陶醉了一般。
这病态般的痴恋却没有引起青年的丝毫情绪,他仿佛早已习惯了别人的这种表现,只是抽开了手,放下珠子,有些厌弃的站起来道:“明琛并不喜欢鲛珠,大人误会了。”
他绝情的话和明显厌烦的神情让同鸿渐渐憋红了脸,他发呆似的站着,只是看着石桌上那几颗被丢下的珠子。那些明珠在桌上滚动了几下便孤零零的落在地上,仿佛路边的几块破石头。
过了一会儿,同鸿似乎嗓子被堵住般的笑了两声,声音也变得阴恻恻的:“你在这里是为了等星主吧?”
人类青年的眼神闪动了一下。
“呵呵,”同鸿绕着他走了半圈,来到他面前,“我劝你还是别等了。最近星主和那个蛟龙族的怡卿成天形影不离,哪里还会记得你?你都陪了他那么些日子了,他也该厌了。”
他伸手挑起青年的一缕发丝,仿佛还嫌说得不够似的,又继续道:“你信不信,如果我现在去同星主讲,我看上了你,想让他把你送给我,他说不定还会问:‘陆明琛是谁?让我想想。’”
他说完这句,四周的空气仿佛骤然凝结,连我都能感到从陆明琛身上散发出煞气与寒意。
同鸿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陆明琛原本就比他高出半个头有余,此时看他更是居高临下:“我与星主之间的事,大人就不必操心了。倒是您是谁,叫什么,明琛却真的实在是想不起来。”
“你……”
同鸿的话还没有出口,就被一个轻快娇脆的声音打断:“星主,您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不是说好了要听我弹琴,怡卿等您好久了。”
我回头就见湖蓝发色的少年穿过一丛丛茂密的花枝,有些艰难的朝我走来。
这边的动静立刻引得陆明琛与同鸿一齐看过来,我再也无法隐藏行迹,索性也走入亭中。同鸿立刻跪下向我行礼,陆明琛却动也没动,只是看着怡卿奔进来抱住我的手臂。
怡卿有些戒备的看着他,陆明琛却别开眼睛,咬着牙,望着亭外繁盛的桃花。
过了片刻,他又回头倔强的看我,脸色惨淡,很有些绝不退让的意思。
我看了怡卿一眼,“不认得人?怎么不打招呼?”
怡卿毕竟怕我,缩了缩肩膀,还是勉强道:“蛟龙族怡卿,见过同鸿大人……”他又望了望我的脸色,这才委委屈屈的,“……还有明琛大人。”
同鸿急忙回礼,却因为我没有回应,还是只能跪着。
对怡卿的示好,陆明琛完全不为所动,只是绷直身体,一直盯着我被抱住的手臂。
尽管看到了他对待同鸿的态度,也对他从未在我面前展示的另外面貌感到惊讶,但我还是因为青年这强装坚强的脆弱心软了。心脏仿佛被泡了水,软乎乎的夹着心疼。
即使决心疏远他,我也没打算让他看到我同别人亲亲热热的画面。
我放软了语气,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