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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
趴在厄洛斯身上的美杜莎看向酒神,只见酒神对他做了个口型:“等你恢复。”
飞在空中的厄洛斯忽然没头没尾感慨了一句:“不愧是酒神。”美杜莎转过了头,望向了这看似无尽的大海。
美杜莎静静待在厄洛斯手臂处,他能感受到,没有达到自己目的的厄洛斯心情并不是很好。果然,没过一会儿,厄洛斯在大海上某处停了下来,弄出了一根白色长长的布条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厄洛斯喃喃低语着:“为什么只有我是一个人呢?父神创造我的意义是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因为我,可以成双成对,唯独我一个人,只留下我一个人,为什么呢,到底为什么呢……”厄洛斯拿起了自己的弓箭,另一只手开始从随身的箭筒中拔箭。
厄洛斯的这个习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养成的,无趣的时候、开心的时候、悲伤的时候,只要他心情起伏过大了,他都会这么做,将他的神力射散出去。只不过以前的他,没有这弓箭,如今有了弓箭,他便换了一个方式,射散自己的神力。
他麻木拔着一支又一支箭,拔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射出的是金箭还是铅箭。他是父神最小的孩子,父神在他诞生之后便消失无踪,他知道父神还存在,但他却永远找不到。哥哥姐姐,所有的神祇都过着自己的生活,都有自己所陪伴的人,唯独他一个人,永远一个人。
美杜莎能感受到身下肌肉的颤动,经脉凸起的力量,他忽然能理解厄洛斯长久以来的任性,就像他只能在深渊,看着一代代神祇的替换。某一天忽然深渊多了一个神祇,某一天深渊忽然多了许多怪物,某一天深渊忽然多了很多罪恶,整个世界都在不停向前,唯独他停滞在深渊。
总有一日,趋于疯魔。
厄洛斯终于停了下来,喘了几口气:“洛斯,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停要找他么?”
美杜莎在内心没有形象翻了个白眼,谁知道呢,神祇的感情总是那么莫名其妙就诞生,又莫名其妙就消失。
厄洛斯依旧蒙着那长长的布条,美杜莎感受到厄洛斯突然用神力驱散了周围的一切,他惊诧望向了厄洛斯。厄洛斯只说了一句话:“他受了父神最大制约的,在他永远居于深渊之前,我见过他,现在,我想再次见到他。”
终于将所有神力都消耗完,厄洛斯开始无力下坠,掉入了大海。美杜莎觉得厄洛斯那句话,说了和没有说一样,但他却有了一种重新站在厄洛斯面前的冲动,那种强烈的*,如同他渴望踏出深渊一样。海水不停从四周涌了过来,他们似乎想要把厄洛斯和美杜莎拖入那幽暗的海域深处。
似乎是刚才不断射出的箭的作用,美杜莎能感受到有无数的力量朝着厄洛斯涌来,不断补充恢复着厄洛斯刚才耗尽的力量。厄洛斯将美杜莎抓到了自己的面前。没有任何避水措施的厄洛斯,一张嘴就是一串的气泡。
但美杜莎却看懂也听懂了厄洛斯的那句话:洛斯,你是他么?
海水的下方忽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漩涡,那幽暗的色彩与海域深处截然不同,那是一种几乎无法形容的幽暗,是独属于深渊的色彩,是能吞噬所有光亮的色彩。
头顶还有着斑驳的亮斑,脚底却是旋转的漩涡。厄洛斯和美杜莎的下坠突然就终止了。然而下方深邃的漩涡却并不想要放过这两位,它竟然不断向上靠拢,最终汹涌朝着美杜莎而去。
美杜莎能够感受到无数的力量涌入自己的躯体,他能感受到身体每一寸都几近在爆裂,在重组。他不知道这股力量是怎么从深渊跑出来的,但这并不妨碍他接收这股力量。
美杜莎能看到厄洛斯惊慌的表情,直到两者都被自下而上的漩涡给吞噬进去。
半天过后,美杜莎的双眼重新看到了光线,看到了属于海洋的颜色,而那不停旋转的漩涡却不见了。美杜莎眼内徒留下厄洛斯那张精致却失措的脸,以及,再次汹涌而上的海水。
美杜莎恢复了他刚出深渊的样子,他伸出了双手抱住了厄洛斯的腰,展开了自己那双翅膀,动用了自己的力量,带着厄洛斯冲出了海水的包围。
翅膀并不适合在海水中使用,但美杜莎还是把厄洛斯带了出来,他盯着厄洛斯的双眼认真一字一顿说道:“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个美杜莎,塔耳塔洛斯。”
美杜莎不知道现在的厄洛斯在想什么,呆愣愣看着,却一言不发,连翅膀都好像不会用了。但美杜莎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了另一件事情上,他感受到了他的身体竟然再次开始缩水,呆滞的厄洛斯下意识挥动起了自己的翅膀,摊开的双手准确接住了一条小黑蛇。
Chapter 17
冲动是魔鬼。美杜莎有些别扭,一路一言不发,那双绿色的眼睛中间缀上一点黑色,不知道在看向哪里,随意甩了甩自己带着金圈纹的黑色尾巴,缠得更紧了一些。世界的色彩重新归来,美杜莎确实有些高兴,但一想到先前所有的事情,美杜莎只希望厄洛斯立刻、马上失忆。
堂堂深渊之主竟然如此幼稚,一个心情不快就咬人,因为一句话就变身……美杜莎面部深沉,已经开始在考虑跟时光女神去做个交易了。时光女神住哪里来着……
蛇头飞快转向厄洛斯,偷偷瞄了眼,又立刻再次把蛇头转了个方向,厄洛斯怎么总是盯着自己看,自己脸上长花了不成。而厄洛斯似乎全然没从刚才的冲击中出来,一路上一句话不说,还一直盯着美杜莎看,好像怀疑变成现实、希望瞬间成真,都是一场幻境、一场梦,开口就会破碎。
“你……”
“我……”
都到奥林匹斯山了,两位才终于开口,一开口却又僵住了。
“刚才是我在说话?嗯,变成蛇也能说话了?你能听懂么?”美杜莎压下了内心的别扭,吞吐信子疑惑问厄洛斯。
一发现美杜莎能说话,厄洛斯转了个方向,朝着另一条路走去:“能听懂,你在恢复。”
美杜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再次沉默了下去,厄洛斯先前的话总是若有若无浮现在他脑中,让他忍不住想更多。他对厄洛斯的印象并不深,甚至大多都是不久前相遇后才有了直观的接触与印象。那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事情,就如同大海里一滴海水,根本找不出。
美杜莎不再开口,厄洛斯走着走着撇了撇嘴:“我们去火神那里,他是我现在名义上的父亲。那边说话安全些。”
美杜莎想了想,憋出了一个:“……啊。”
奥林匹斯山上,最安全的地方,便是宙斯的宫殿,其次便是火神的宫殿,厄洛斯难得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美杜莎对如今那些神祇的了解实在不多,但火神的名字他却听说过。这世上如此多的精工巧匠,都抵不过火神一个。就连深渊都有不少东西是火神所打造的,还好有火神,否则深渊早被那些乱七八糟的妖怪和提坦闹翻了。
厄洛斯忽然想起了火神平时的样子,略有些支吾起来:“那个,他脾气不算太好,而且很固执。连到山上来,还是酒神把他灌醉了拖上来的。”
美杜莎并不在意:“有能力的神祇便有资格有脾气。”
直到站在了火神宫殿的门口,厄洛斯都有些小心翼翼,似乎就怕说错做错什么惹恼了美杜莎。但这样的厄洛斯却让美杜莎打心底不耐。美杜莎见厄洛斯停下了脚步,便游上了厄洛斯的肩头,露出了自己的尖牙,又咬了下去。
厄洛斯瞪大双眼看向美杜莎,完全不理解为什么美杜莎突然间咬他,手无措捂住了自己的伤口。才咬下去又开始后悔丢了形象的美杜莎别过头:“你的大脑随着你身体增长竟然开始萎缩了么?”
厄洛斯双眼无意识眨了眨,火神神殿大门在这瞬间打开,一股热浪迎面袭来。厄洛斯双翼一遮,挡住了最直接的冲击。听了美杜莎的话,厄洛斯的心竟莫名一松,尴尬的气氛终于在这一刻得到缓解。厄洛斯嘴角一勾,也不管刚才美杜莎的话,翅膀“唰”得大开,带着美杜莎就往神殿内冲:“赫淮斯托斯,我来借个地方。”
火神赫淮斯托斯听到了声响,拖着瘸脚走了出来。在美杜莎的观念中美与丑并没有如其他诸神或者人类那般直观,任何一位神祇若是在深渊待久了,恐怕见了火神,也会觉得他长得实在还是可以看的了。至少火神的头不是什么狮头蛇头,而且也只有一个头。
“厄洛斯,我这里永远为你开放。哦!你竟然长大了。嗯?你手上那条蛇?”火神的声音带着些嘶哑,就如同碳烤过了一般,他看向厄洛斯的眼神,只有单纯的关心与好奇。他是真的将厄洛斯当成了自己亲身孩子在看待。
厄洛斯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黑蛇,笑得眼角都弯了:“嗯,我是长大了。这条蛇是我最近捡到的,很好看吧。”阿芙洛狄忒在火神面前丢过大面子,这可不代表他也不能给火神好脸色看。
火神是真心宠着厄洛斯的,点了点头就认真问起他的武器:“你的弓箭还好用么?你要在宫殿干什么都可以,弓箭我再帮你保养一下,还有你那两支箭。”
厄洛斯将自己的弓箭卸下,递给了火神:“你也该考虑考虑自己,别只是拄个拐杖,你明明可以将自己的双脚打造得像真的一样。看你锻工房做的那些金人,她们可都跟真的一样。”
火神憨厚一笑,粗壮的手臂将拐杖往地上敲了敲:“有些事情要永远记住,只有这样。神祇活得实在太久了。好了,不要说些有的没的,带着你的小蛇去你想要去的地方。比如,我的锻工房?”
厄洛斯嘴里说着,脚步却朝着锻工房走了过去:“你真的该给自己好好收拾一下,看看你那乱七八糟的大胡子,还有你那头发。天呐,真是惨不忍睹。”
火神被厄洛斯说得终于恼火起来,忍不住将拐杖朝厄洛斯扔了过去:“该死的小鬼,你快去你的锻工房吧!”可惜拐杖根本打不到厄洛斯,厄洛斯一个闪身就跑进了火神的锻工房。
美杜莎见锻工房的门合上,才开口:“火神赫淮斯托斯,他跟传说中不太一样。”
厄洛斯笔直朝着锻工房的某一个小间走了进去:“传说?他在深渊也有传说?对了,赫淮斯托斯这里安全得很,说什么都不会传出去,这里是他平时锻造时候暂时休息的地方。”
美杜莎从厄洛斯身上滑落,游动到一边的椅脚边,然后缠绕着爬了上去:“他有一手好工艺,深渊关了那么多提坦和妖怪,自然需要他打造些东西。传说他丑陋无比,脾气古怪,而且,像个傻子。”
厄洛斯找了卧椅坐了下来:“你是说他和我现在那母亲的事情,还是说他跟宙斯赫拉的事情?他只是心太软,跟他的外貌一点都不相符。谁对他有一点点好,他就能掏心掏肺。”
缠好坐稳的美杜莎不屑吐了吐信子:“所以才会被那么多神祇利用,还用完就扔。若是谁想要……哼。”
半响无话。美杜莎奇怪看向了厄洛斯:“你将我带到这里,总不至于只是跟我聊火神的事情。”
厄洛斯的手不自觉绞在了一起,眼神也不敢望向美杜莎,开始乱飘:“啊,我是想说……不……那个,对了,你怎么从深渊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