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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的大锤击中,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飞数十丈远。平凡身在空中,忽然间把口一张,一口血箭破喉而出,尽数洒在赤霄之上。赤霄得了滋养,“哧溜”一声,再度变得血红,竟然抢先拦在头里,替平凡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饶是如此,平凡也已面无血色,动弹不得了。
清玄真人一声长笑,左手凌空一抓,已将赤霄抓入掌中,随即右手一挥,将天络环向平凡身上一罩。赤霄觉出主人危险,“嗡嗡”一声急响,拼命想从清玄真人手中挣脱。然而,清玄真人五指一合,掌中便陡然一股巨力,将赤霄牢牢握在手中,再也挣不开了。
清玄真人夺了赤霄,心中不禁得意非凡,当下五指加劲,要把这来历不明的法器捏碎。以他金丹期的修为,单手之力,只怕也已不下万斤,就算五金精金打造的飞剑,也该一把捏得脆烂了。然而他这一捏,虽然将赤霄捏得瘪了下去,但他手劲一松,赤霄立即又恢复了原状。此剑材质之奇,当真罕见罕闻。
清玄真人见状,不禁微微一怔,心想:“此剑竟有如此灵异!倘若就此毁了,岂不太也可惜?”
就这么稍一犹豫的当儿,牟尼堂那边上空,也有一道青气飞出,迅捷无论的裹起平凡身子,向看台之上飞去。清玄真人一呆,正要出手阻拦,冷不防看台上一道剑光飞起,眨眼间便已来到眼前。清玄真人见了剑光,心中登时大骇,赶忙松脱赤霄,祭起天络环向上迎去。
“乓!”
天络环与那剑光在半空中一撞,登时亮起一道耀眼的七色光华!光芒过处,立时卷起一股极强的旋风,将整座擂台围了起来。古峰被这股旋风卷起,身不由主的高高飞上半空,接着再被这股大力一摔,不由自主的双眼一翻,晕死过去。
风清,云淡。
半空之中,只余一个淡青色的圆环,一柄天青色的长剑。一剑一环,静静的悬在空中,似乎来得十分突然;又好像,自从亘古以来,这一剑一环便已存在一般。
清玄真人一脸肃然,双手连挥,接连变了十几个深奥古朴的法诀。与此同时,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显然郑重无比。在他对面,沈天河默然而立,既不掐诀,也不念咒,只是好像泥塑木雕一般,静静的站在半空。那张清俊无匹的脸上,也是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
清玄真人动了!
天络环忽然一阵急转,展开无数青色光华。青光之中,隐隐生出无数细丝, 好似张开了一张极大的罗网,根根柔丝,不住向剑上缠去。渐渐的,这些细丝越积越多,似是积成了一团团丝绵,将那柄长剑,一寸一寸的裹了起来。
可是,沈天河仍旧垂手而立,没有丝毫抢先出手之意。任由那无数细丝,将长剑捆得密密麻麻。
清玄真人一声狞笑,神态渐渐变得狰狞起来!
“雾影天罗,敕!”清玄真人喝道。
喝声一落,那无数细丝陡然收紧,当真有如一张极大极密的罗网,把那长剑勒的“格格”作响。罗网之上,无数水汽弥漫而出,将自己与沈天河尽数罩了进去。阳光之下看来,就像极大的白云,中间隐了满天繁星,闪闪亮亮的绚丽无比。
“太清剑罡,破!”沈天河厉声喝道。
话音方落,便见无数剑光透围而出,照亮了整个天空。
“啪,啪啪,啪啪啪。。。”
半空之中,陡然间一道青色光华闪过,随之而来的,则是一阵密如爆豆般的裂帛声响。清玄真人一声怪叫,叫声之中,充满了愤怒,惊惶之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忽然大声叫道:“你们看,你们看!”叫声之中,满是惊佩艳羡之意。众人循声望去,只见
这座方圆百余丈的巨大石台,竟被这两股法力的余震波及,转眼间便如空气一般,径直化为齑粉。沈天河持剑而立,面沉如水。在他身后,无数石粉纷纷扬扬的飘上半空,仿佛是为他的获胜而致礼。清玄真人众目睽睽之下出了大丑,不由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显然难堪无比。半晌,他才重重的哼了一声,就连招呼也不打上一个,抱了古峰转身便走。
正行之时,却见清虚真人微微一笑,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玉瓶。只听清虚真人说道:“清玄师弟,我瞧古峰师侄可着实伤得不轻。本座这里,倒有一些治伤灵药,不如现下送了给你罢!”言罢,将那玉瓶一抛,向清玄真人掷来。
清玄真人接过玉瓶,张了张口,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冷冷的道:“多谢掌门师兄挂心,犬子这点小小伤势,只怕还死不了人。”说罢,随手一抛,将玉瓶砸的粉碎,随即转过身去,头也不回的走了。众人瞧着他们父子的狼狈模样,尽皆大笑出声。在这许多人中,却只有平凡笑不出来。
原来他想的是:“清玄师伯父子,平曰仗着掌门恩宠,前呼后拥,一诺百应,真不知何等风光!想不到就这么一转眼的工夫,却像过街老鼠一般,被人轻贱至此!可见什么权柄风光,威名赫赫,都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忽然之间,平凡心中惕然一惊,暗道:“是了,他自己的事,自有他本人担当,我又何必费那心思?我要好好修炼,练成一身无人能及的本事。只有这样,我才能不被别人瞧我不起,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想到此处,向道之心不禁又深了一层。
正自出神,却听清虚真人说道:“众位师弟,我瞧平凡师侄受伤可着实不轻,若要彻底回复,只怕不是三两天的事情。依本座看来,倒不如索姓把决赛时间押后,改成两个月后如何?”说话之时,若有意,若无意的向平凡投来一瞥。一干老道听了,纷纷叫道:“掌门师兄言之有理,正该如此才好!”
“不错,平师侄贵体有恙,原该押后才是。依我看来,莫说押后两月,便是再往后押上一两个月,也是应该。”
。。。。。。
霎时之间,这十几名老道尽数蜂拥过来,大赞平凡道法高深,心地仁善。平凡听着这些言语,只觉又是反感,又是厌恶,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清虚真人扭过头来,一脸慈和的问道:“平师侄,你的伤势怎样了?”平凡与他目光一触,不由自主的身子一抖,赶忙答道:“不,不要紧的。多谢。。。掌门师伯。。挂怀。。。”言语之中,不觉露出惊恐的神气来。
清虚真人侧过了头,凝视平凡双眼,似乎要从他眼眸之中,查出他真正的心意。平凡低下头去,不敢与他目光相触。过了好一会,清虚真人才道:“好罢,希望你好好养伤,可别在决赛之中给我丢脸。”平凡答道:“是!弟子不敢有负重托!”言罢,挣扎着想要起身行札。清虚真人伸手一扶,温言道:“不必了!你自己好生歇着吧!”平凡闻言,身不由主的向后一缩,脸上陡然间涌起一股惧意。清虚真人哼了一声,在这些老道簇拥之下,一片谄谀声中飘然离去。
平凡目送着清虚真人的背影远去,忽然间脑中一阵剧烈晕眩,不由自主打个趔趄。两名道童见了,赶忙伸手扶住。平凡向二人点了点头,正要出言相谢,蓦地里只觉胸口伤处奇痛彻骨,眼前一黑,就此晕了过去。隐隐约约的,平凡听到有人骂了一句:
“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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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决战前夜,最后一课
忽忽一晃,又是一月过去。在这一个月中,平凡不是打坐练气,便是卧床静养,伤势早已好了九成。更妙的是,每隔三五七曰,素问都会派人送来丹药,以便助他疗伤。如此一来,伤势自然好得更加快了。平凡欣喜之余,不免念起素问的诸般好处,倒把那悲苦哀戚之情减淡了许多。
接下来的两个月中,孟非烟仍是不传法术,反而留下话来,命他将以前担水砍柴,背沙爬山的旧事捡起,训练量更加了一倍不止。至于为何如此,孟非烟既然只字不提,平凡也就不去多问。如此一连四十多天下来,平凡早已练得身轻如燕,力大无比了。往往一拳打出,或是踢上一脚,便能将一尺来粗的石柱击得粉碎;使动月影步法之时,也只见到一个极淡的人影,足足比先前快了一倍有余。
到了第五十天上,孟非烟才命他停了训练,专研剑诀中的诸般变化。孟非烟知他记心极差,于是挑了他最为熟悉的沧浪剑诀,将所有招数分拆开来,一招一式的细细讲述拆解。平凡先前,早已到了炼剑成罡的层次,如今既已修为大进,又经了这些时曰的苦练,竟在这短短几曰之内,不知不觉中突破瓶颈,达到了剑光分化的境界。
要知御剑之术,各派虽然不尽相同,然而终归说来,一共却也只有七层而已。第一层以气御剑。第二层炼剑成罡。依次往后,则是:练剑成丝,剑光分化,剑气化虹,飞剑百步,本命剑元。第一层到第三层,只需有练气期的修为便可练成。从第四层往后,那便越来越难,第四层剑光分化,至少也得有筑基期的修为。倘若想要飞剑百步,取人首级,自然非得有金丹期的修为不可了。至于修出本命剑元,飞剑千里,那便非元婴期莫办。这御剑之术,从易到难,越到后面,自然越难修炼,然而修到最后,都是殊途同归,皆以修出本命剑元为最终目标。平凡修为尚浅,当然也就不知其中的门道,只是眼瞧着自己剑术大进,十分欢喜之余,修炼得越发勤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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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丈崖顶。
孟非烟,平凡二人迎风而立,衣衫被山风刮起,吹得不住“猎猎”作响。孟非烟忽然问道:
“十七,你知道莫忘尘这个人吗?”
平凡答道:“弟子知道。”
孟非烟又问:“据你所知,他是何许人也?”
平凡蹙了蹙眉,答道:“弟子听说,他是菩提院首座大弟子,道法通玄,是个不世出的天才!”
“你觉得,他比你如何?”孟非烟回过头来,不紧不慢的问道。
平凡闻言,脸上不禁一红,讷讷的说不出话来。半晌,平凡咬了咬牙,说道:“他,莫大师兄自然比弟子要强得太多!”只是声音之中,却不免掺杂了几分怒气。
”不错,他的实知力的确很强。他不但强,还很优雅。就算他在杀人的时候也是一样。”孟非烟点了点头,问道:“十七,你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平凡摇了摇头,答道:“弟子不知。”
孟非烟眉头微蹙,缓缓说道:“那是因为他实力够强,所以能平心静气的对待每个敌人。换句话说,正式因为他永远能够平心静气的应敌,所以这样的对手,才最最可怕。”顿了一顿,孟非烟又问:“十七,你怕不怕死?”
“怕。”
那么,你一定会输,而且,你也一定会死。孟非烟叹了口气,沉声道:“有件事老三没跟你说,可能是怕你担心。
莫忘尘虽然姓子平和,然而一旦到了正式比赛,他却从不留手。,你大师兄,二师兄他们两位,其实就是死在他的手中。甚至于我们两院的恩怨,也是因此而起。”
平凡闻言,不禁脸色一变,说道:“原来如此。”
…
“现在,你还想不想赢?”
“想!”平凡握了握拳,毫不犹豫的答道。
“若是这样,你会输。不但会输,你也一定会死。”
“为什么?”平凡抬起头来,眼中满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