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孟韦成功被明诚吸引了注意:“哥你去过法国?我一直想去法国读书!有一天我要是能去就太好了。”
明诚突然想着如果有一天能和孟韦一起去法国,他求学,自己工作赚钱养着他也是很好的。于是,他笑了,这一天来终于笑出了声,然后很肯定地对孟韦说:“一定会的,一定会有这一天的。”
自从母亲故去,孟韦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用过晚餐后,他从善如流的住了下来。明诚给他的感觉更胜于他一母同胞的兄长,或许是两人的容貌相似到就像照镜子,孟韦甚至觉得自己的心思在明诚面前也像照镜子一般,有时候他只说了只字片语,明诚就能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明诚在伏龙芝求过学,在法国也呆了很长一段时间,抗战期间又周旋于各股势力之间,本人见多识广,阅历丰富,分析问题的眼光和角度极为老道狠辣,仅在一夜抵足长谈后孟韦对明诚不仅充满了对兄长的孺慕之情,更秉持着对前辈的尊敬和依赖。
明诚从来没有这样花尽心思想要博取一个人的好感,却也从来没有那么轻易就获得了一个人的好感。他看着孟韦看自己亮晶晶的眼睛,暗下决定,无论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无论遇到怎样的险境,他都要力保这个血脉相连弟弟的平安快乐。
这次夜谈过后,明诚和孟韦的关系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孟韦经常下班后就直接跑明诚这里来了,有一次明诚查账晚了回到小四合院看到孟韦就坐在门口台阶上等他心疼得不行,便直接配了把四合院的钥匙给他,索性又添置了床帐被褥任由孟韦入住,除了书房锁着没让孟韦进去其他随意。
孟韦却真将明诚这一方小四合院当成了自己的另一个家,他到底年轻,方家大宅那种一直存在的压抑和拘束的气氛将他压得少年老成,他周旋在父亲和大哥的冷战里,其实早已身心俱疲。但他也明白,他大哥不回家,因为崔中石的死和父亲的关系再度跌入冰点,这个家里目前的事情还得他来为父亲和姑爹分担。
于是,在方步亭和谢培东出乎意料地提出要将自己和木兰送到法国去读书的时候,孟韦油然而生的居然不是欣喜,而是另一个念头:“我去了法国,那阿诚哥呢?”未经大脑思考,孟韦便给出了答案:“父亲,我不想去。”
方步亭有些吃惊,他一直知道小儿子仍想求学,只不过时局造势他们一家也不得不顺势而为,这时候他和谢培东为了保全方家和谢家的这一点骨血,为了保护这一对纯良无辜的小儿女,打算将他们两人送出国去,原以为最大的阻力会在谢木兰身上,毕竟她娇纵任性惯了,对那个梁经纶又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可万没想到,一直以来听话乖顺的孟韦也拒绝了这个提议。
天下间哪里有拗得过儿女的父母呢。方步亭和谢培东只能看着孟韦将执意返校的谢木兰送回了燕大。
而将谢木兰送回燕大之后也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明诚的四合院。明诚从北平分行下班回家,已经习惯性地拐去菜品少的可怜的菜市高价买了些肉回来,看到的却是在家里气鼓鼓猛灌着茶水的孟韦。未等明诚开口询问,孟韦已经贴身上前,郁闷无比的问道:“哥,你说我穿着这身警服,是不是就那些学生眼中的政府走狗和败类了?!”
☆、第十九章
明诚看到孟韦灰败的神色,又听到他的问题,大约也能知道这个弟弟是在什么地方受到了打击。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样子,明诚彷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刚回国,本来抱着满腔的报国之心,然而却不得不一直伪装着在日本人、伪政府、国民党之间周旋,对自己的灰色身份也曾经有过怀疑和沮丧。自己是怎么坚持过来的呢?好像也没有人来告诉自己要怎么排解和适应,只是自己一直坚信着“报国是信仰”这个念头,才能在那么恶劣的环境里从事令世人唾弃的工作吧。但是这些话又怎么能对孟韦讲呢?
心念电转间,明诚又猛然想到,自己是□□,谢培东也是,方孟敖也是,谢木兰是进步学生,方步亭也可以算是中立人士,又有留美背景和经济学博士的资历在。唯独孟韦,孟韦是板上钉钉的政府国家机器里的人员,记录在册的北平警察局副局长,在国共双方现今的战况来看,国民党的失败只是迟早的事,到了那时,孟韦,孟韦该怎么办?
“哥?你怎么了?”孟韦看着眼前沉默不语的明诚,以为是自己的问题太过任性,为难了明诚。
明诚在思绪万千中被孟韦拉回现实,立刻安抚的对孟韦微笑:“学生年轻气盛,最容易被蛊惑和煽动,”一边说着一边放下手里的菜,进屋去换了家居的白色老头衫,孟韦跟在明诚后面给他拿衣服,明诚继续说:“学生容易被表象迷惑,总以为穿着警服的就是坏人,就是需要打倒的反动势力;以为在校园里领着他们喊口号,写标语的就是民族英雄。”明诚换好衣服,拎着菜去厨房收拾准备晚餐,孟韦自觉地跟在他后面和他一起淘米洗菜,一边听着明诚的话:“不懂世故的学生可以凭借着外表来质疑你,辱骂你,可是孟韦,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又是因为什么穿上这身衣服的?”
孟韦静静地盯着手边锅里的米,慢吞吞地说:“可是哥,我就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做的这个北平警察局的副局长,曾可达当时在五人调查小组的会议上质疑过我,说我不过是凭着背景和关系才这么年轻就受到党国重用,我当时虽然用他的履历驳斥了他,但我心里明白,他说的没有错。我在三青团中央学习了没多久,三青团并入了国民党,父亲又被派到北平分行担任总经理,我跟随父亲来到北平,因为父亲的关系才进了北平警察局,我本来想着能维护一方百姓安宁也是好事,却没有想到有一天我手里的枪也会对着无辜的民众……很多次,我都不想再干了,我也有一走了之去国外继续读书的念头,可是我走了,我父亲怎么办?我大哥又怎么办?还有姑爹和木兰,我不能将这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弃之不顾吧?”
明诚内心腹诽,“有什么不能的?你大哥方孟敖不就率性恣意地一走了之了么?”同时心内将方步亭和方孟敖狠狠记了一笔,方步亭老谋深算,明诚才不相信他看不出现今的局势,却仍然看着孟韦在这个泥潭里兀自挣扎,他的眼里只看到大儿子,只想到方孟敖的生死,却看不到孟韦身处的危机,或者看到了,现在他也无暇顾及。
面对孟韦的自我怀疑,明诚意有所指地开口:“孟韦,你自己好好想想,做这个警察局副局长到底是不是你本来的意愿?你自己真正想做的是什么?想清楚了,你可以去和姨父提,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而且不用担心姨父和姑爹,他们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你如果想去国外读书,我可以供你。或者,等到有一天,你跟我走,一起去法国。”
孟伟的眼睛因为明诚的话而闪闪发亮,“哥,我愿意和你一起去法国!可是,我现在不能走,现在父亲说国民党里有人怀疑我大哥是□□,他很担心我大哥有一天会步崔叔的后尘……”
明诚的心因为这句话被狠狠揪了一下,但随即控制平复了心绪,笑着向孟韦说:“当然不是现在了,总有这么一天的!”
明诚因为孟韦的这一番话,已经在内心下定决心,等到战争结束,不管方家父子同意与否,哪怕违反组织纪律,自己都要把孟韦带出国去。
接下来的时间,孟韦的工作越来越忙,物资急缺民众随时都有暴动的可能,孟韦作为警察局副局长必须随时待命。而北平城工局得到确切的消息,国民党当局就币制改革启动了“孔雀东南飞”计划,明诚发现,曾可达开始和自己开展越来越频繁的接触。
☆、第二十章
明诚接到城工局的指示,尽力通过各方渠道了解和分析“孔雀东南飞”的计划内容,曾可达与明诚的接触正中明诚下怀。
曾可达其人,对蒋 经国是绝对忠诚,然而他也始终秉持着对蒋 经国重用的方孟敖和梁经伦的异样态度。他本人怀疑过方孟敖的身份,认为他很大几率有通共嫌疑,而梁经伦一介书生,此二人频繁获得蒋 经国的高度赞誉和重用,他内心五味杂陈。
因此他在接到蒋 经国的指示后针对明诚展开游说工作,并意图借由明诚和方家的血缘关系,将北平分行总经理方步亭一家进一步牢牢地绑在以蒋 经国为首的反腐派一边,通过之前五人调查小组之名查北平分行账目一事激化北平分行和扬子公司之间的矛盾,试图恶化北平分行和孔宋家族的关系,支持北平的币制改革。
明诚在和曾可达的斡旋中了解所谓“孔雀东南飞”计划有两个关键的执行人,虽然曾明达目前也不清楚蒋经国对这两个关键执行人到底意属何人,明诚从这段时间以来国民党对方孟敖的重用情况来判断他必然是其中一个关键人物。
明诚将获得的信息和判断上报给了城工局张月印,同时也知会了谢培东,如果他的判断属实,那么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方孟敖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各方的关注。
然而就在明诚将情报递出去没几天,却从孟韦那边得到了令人震惊的消息,徐铁英通过中统方面的背后手段运作,获得到了一纸国防部的军令,他带着警察局的人马到方孟敖飞行大队驻地,要求马汉山的审讯权。结果方孟敖根本不买他的帐,直接把他本人和马汉山都扣了下来!
这个举动让陈继承暴跳如雷,派兵围了方孟敖的飞行大队驻地。孟韦和几个副局长接到徐铁英秘书孙朝忠的电话,也不得不带领手下的警察赶赴方孟敖处。
孟韦简直要急疯了,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他不得不将手里的武器对准了他的至亲。但他虽然焦急,在给明诚的电话里还是思路清晰:“哥,我敢肯定我大哥是因为崔叔的事情才把徐铁英给扣下的,崔叔被害的那个晚上我赶过去了,是马汉山带人执行的,但他口口声声说是徐铁英下的指令。徐铁英却说他绝对没有下达枪杀崔叔的命令,是马汉山自作主张,两下里扯皮,我大哥这次扣了这两人,肯定是想搞清楚到底是谁害了崔叔!”
明诚在来北平之前就听说过方孟敖其人,也敬佩他在抗战期间立下的赫赫战功,但在来北平之后,听说了他的相关情况,加之了解方家父子之间的复杂关系,他对方孟敖的评价有所下滑。同时在这段时间和曾可达的交流中,明诚虽然看透曾可达对方孟敖的忌惮之意,但是却也不得不承认他对方孟敖“抽雪茄喝红酒的美国大兵做派”的评价不是虚言。尤其是在国民党即将执行币制改革的关键时刻,明诚怎么也没有想到,方孟敖会为了弄清崔中石的死因,为了私人感情任性妄为到如此地步。
当下,明诚立刻安慰孟韦:“你别急,你先过去看看现场情况,你在可以最大程度阻止事态恶化,我这里会通过曾可达想办法。”顿了一下,明诚又加紧嘱咐:“你自己千万注意安全!”
挂完电话,明诚立刻又拨通曾可达方面,因为之前曾可达对明诚的刻意拉拢,明诚的电话顺利地就被接通了。此时曾可达已经得知了方孟敖的举动,也是憋着无名火,然而陈继承的正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