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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缘分还是猿粪
听到这自带风流的声音和滑不溜丢的语调，墨紫就知道是陆羽那厮。皮笑肉不笑地抬头，墨紫看着陆羽的眼睛：“看来，陆羽公子甚是想念我家寒卿。温香，带寒卿过来。”
陆羽立即后退一步，离得远了些：“墨四小姐，何必如此呢？”
墨紫径自坐下：“不好意思，我这人对男人有几大不喜。一不喜油嘴滑舌，二不喜朝三暮四，三不喜嬉皮笑脸。而你，占尽了这三点。”
陆羽摸了摸鼻子，收敛了笑容，收起了折扇，做了一个标准的揖：“在下陆羽，不知是否有幸能与小姐结识？”
墨紫冷哼一声：“又多了一条，装模作样！”
在一边观战的墨卿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因为有陌生男子在场，墨卿的幕离一直未曾摘下。此番一笑，倒是引来一阵微风，微微掀开幕离一角，让陆羽窥得墨卿的样貌。
陆羽见着美人，立即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也不顾墨紫在场，将目标转向了墨卿：“在下眼拙，竟未曾瞧见小姐，望小姐见谅。不如这一餐，就让在下请了如何？”
“这……”头一次被陌生男子搭讪，墨卿求救地看向墨紫。墨紫爽快应下，有便宜不占，那是傻子。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客气了。”墨紫唤来小儿准备点菜，却见陆羽还在一边，故作惊疑，“你怎么还在这？”
陆羽眼角抽了抽，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坐下。他此时真想抽自己两大嘴巴子，干什么不好要招惹这个女人！
墨卿摘下幕离，透过珠帘偷偷瞄着陆羽的身影。她从未见过这般的男子，风流、洒脱、潇洒、俊朗，没有世家子的骄纵，却掩不住一身贵气。而那若隐若现的匪气，让他更加有魅力。，墨紫动了动耳朵，听到了墨卿的心里话，将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陆羽此人，即便交情不深，她也能看出他的身份绝不简单。青柳居这般的地方，从来都不是善人会去的，只怕这位青柳居的“贵客”，背景更加错综复杂。若是墨卿偏偏看上了这般的男子，将来恐怕要吃不少的苦头。
然而，墨卿的选择她无权干涉，是缘分还是猿粪，全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不知为何，此时墨紫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昨夜那个比女子还美的男子。他是第一个看到她进食还不害怕，并且还活着的人类，这应该，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摇了摇脑袋，将乱七杂八的念头甩掉。“将你们店里的招牌菜都来一份，然后有血的也都给我们来一份，另外再按照同样的规格给我们的侍女也来一桌。”墨紫一点都不客气，也没有压着声音说话。
陆羽听着墨紫点菜的声音，牙齿咬得死紧，看得同桌的几个公子哥儿个个憋着笑。
“陆羽，放心，这样的酒楼，两桌菜还吃不跨你的家当。”
“嗨，他哪里是为自己的钱包担心，只不过是美人不搭理他，他不甘心罢了。”
陆羽恼羞成怒，压低了声音斥道：“吃的还堵不上你们的嘴，一个个的不干正事，尽知道跟女人似的嚼舌根子。”
同桌的几人对视一眼，憋着笑闭了嘴。
此番缘分猿粪尚未知晓，真正的猿粪却是来了。喧喧嚷嚷挤入客栈的一群人，可不就是以墨艺轩打头阵的？
“给小爷们找个好些的雅座儿，不要挡着爷儿几个看姑娘啊！我看，那边靠窗的就不错。”墨艺轩不讲理的声音越来越近，墨卿的手已经触上幕离。她们二人本是出来会二皇子的，现在却在这里，若是被墨武凌知道了，少不得一顿责备，被说不知好歹。
墨紫却是气定神闲地坐着，要说靠窗得雅座儿，首当其冲的可不是她们，而是陆羽那一桌。看掌柜极力阻止墨艺轩前进步伐的模样，墨紫就知道陆羽这一桌绝对不是墨艺轩可以得罪的。既然如此，她们也不必慌了，这么好的挡箭牌，不用白不用，还可以顺便再教训墨艺轩一番。
墨艺轩显然是不认识陆羽等人的，否则绝对不敢如此放肆。掌柜的在一边脸都纠成了一朵菊花，绿豆眼中似乎可以看到泪光闪烁。墨紫不由得好奇，究竟陆羽等人是何身份。偷偷地读取陆羽的心语，却只听到了各种不屑的吐槽。
墨紫神色从容地夹起一块血豆腐送入口中，等着看墨艺轩吃亏。谁知墨艺轩也不是个傻的，看到掌柜的一直在一边抹汗，自己报了家门这一桌的人还是没什么反应，就知道这几个都是硬骨头。头一偏，就看到隐约绰绰的两个女子的身影。
憋着的一口气似乎有了宣泄口，墨艺轩上前挑开珠帘，原本调戏的话语在看到雅座里的人时转了弯：“原来是四姐和六妹，爹原来是把你们送到这里抛头露面来了吗？”墨艺轩的讽刺意味实浓，让墨卿登时红了眼眶。
看墨紫没什么反应，墨艺轩以为她是自知理亏，更有了要把人赶走出气的念头。看着满桌的珍馐，再瞧瞧旁边小桌上与此一般的菜色，墨艺轩的嗓门儿更大了：“四姐、六妹出手好生阔绰，连两个婢子吃的都是与主子一般的菜色。世人皆道我墨艺轩纨绔铺张，如今看来，却是不及二位姐妹了。”
墨紫终于放下筷子，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抬眼看着墨艺轩：“陆羽公子先前欠了我一个人情，今日我与六妹来此用餐恰好遇上，陆羽公子请我俩一顿，没有什么不对吧？陆羽公子不缺银钱，知恩图报，更是明白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也不好推辞。怎么到五弟口中，吃一顿饭就成了十恶不赦之事？”
墨艺轩脑中迅速搜寻了一番，明津显贵公子中，似乎没有叫陆羽的，顿时嗤笑：“陆羽公子？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墨紫的眼神看向一直未曾回身注意这边的陆羽，下颚微抬：“陆羽公子，看来您的威信并不是很大，连我们墨五公子都不知道您的名号啊。”站起身，拿起陆羽面前的酒壶，斟满一个空碗，走到墨艺轩身边，“再说了，我墨紫好歹还是将军府的嫡女，轮不到你一个庶子说三道四！”说完，冷冽的酒液就从墨艺轩头顶倾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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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诱供
当诸葛云流看到皇甫陌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被下套儿了。且不说皇甫陌面色红润、行走有力，单就他看着自己的阴测测的眼神，就让诸葛云流知道他的目的，绝不是看病。
不过借着看病的由头来了，诸葛云流也就顺着这支杆儿爬上去：“家师今日百草堂坐诊，不宜出诊，故不才前来给王爷看诊。还请王爷伸出右手，让不才给您把脉。”
把脉，把人之命门。诸葛云流不确定自己能在武力上胜过皇甫陌，那就提前试探一番也无妨。
皇甫陌自然不会不知道诸葛云流的想法，却还是从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让诸葛云流为自己把脉。一边把脉，皇甫陌便开始了套话了：“诸葛先生何必谦虚，本王可是听说您能让人起死回生呢。”
诸葛云流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那不过是诸葛的幸运罢了，墨四小姐本是有福之人。”
皇甫陌自然不会就此放弃：“幸运也得有本事抓住机会不是，那墨四小姐都已经断气了，若不是诸葛先生慧眼，恐怕此时也得是死尸一具了。”
诸葛云流微微一笑，松开皇甫陌的右手，示意他换一只手：“因此，诸葛才说墨四小姐是有福之人。”
皇甫陌见此路不通，准备换个方向：“昨夜，本王屋顶独酌，偶遇一奇人，似乎见识到了传说中的摄魂术。诸葛先生自幼云游天下，不知对这摄魂术可有了解？”
诸葛云流挑了挑眉，不知为何皇甫陌的话题一下子转到了这方面。既然跟墨紫没有关系，也便可以说上一说了：“陌王当知道摄魂术乃是南宫家族的秘术，诸葛曾有幸结识南宫家族的少主——南宫情。具他所说，修习摄魂术的，皆是南宫家族嫡系血脉，并且具有相当天赋之人。其他人，是万万接触不到这般的秘术的。至于其他，诸葛便不甚知晓了。”诸葛云流知道的，和皇甫陌手上的消息，并没有什么出入。
“那么，中了摄魂术之人，会有何症状呢？”皇甫陌看诸葛云流的样子，不像是有所隐瞒，心里莫名地敞亮了些。
诸葛云流收回自己的手：“凡中了摄魂术之人，会不由自主地按照施术者的指令行事。即便意识清醒，也很难挣脱摄魂术的控制。迄今为止，从未有人能挣脱摄魂术。陌王的身体十分好，至于您说的身体不适，大概只是偶然情况。”
皇甫陌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如今被戳破也看不见几分尴尬：“如此，便多谢诸葛先生跑这一趟了。”
诸葛云流起身作揖：“不敢当，诸葛先行告辞。”
皇甫陌着人送了诸葛云流出去，侧首对身边的陵水轻声道：“跟着他，不要被发现，无论发生什么也不要出现。”
皇甫陌此番试探一点都不曾隐瞒自己的目的，将自己对墨紫的兴味全然表露，虽然他真正有兴趣的是嗜血美人，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激诸葛云流露出马脚。
诸葛云流不知墨紫会与南宫家族车上什么关系，却也从皇甫陌话语间探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难道，墨紫现在的状况会与南宫家族有关吗？可是，若是真是如此，南宫情不会不和他打声招呼。
离开陌王府，诸葛云流径直回了百草堂。他有必要尽快与南宫情联系，知道墨紫于南宫家是不是真的有关系。至于墨紫那边，他近期并不打算去找她。他不傻，皇甫陌现在肯定安排了眼线在他身边。若是他贸贸然去找墨紫，难免暴露一些不该暴露的事情。到时候，若是惹得墨紫不快，下定决心不把独家秘术教给自己，那就实在太不值得了。
回到百草堂，齐神医确然是在坐诊，不过是代替诸葛云流的。排队看诊的队伍中，有不少带着幕离的年轻小姐，大概都是冲着诸葛云流来的。换班的功夫，齐神医还不忘打趣自家徒儿：“看看，外面那些小姐，你若是看上了哪个……”
话未说完，就被诸葛云流打断了：“若是她们有什么疑难杂症或者有什么独门秘术，我或者可以考虑一下。”
齐神医猛地敲了一下诸葛云流的脑袋：“你个臭小子，难不成真想娶个病秧子回来？”
诸葛云流笑了笑，没有回话。而此时师徒二人只当这是一场玩笑，却不知在若干年后，陪伴在诸葛云流身边的女子，的确恶疾缠身。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一语成谶？
而墨紫那边，墨艺轩猝不及防被浇了一头酒，顿时炸了，扬手就要挥向墨紫。墨卿正巧坐得近，没来得及考虑就挡在了墨紫身前。然而，紧闭着眼睛等待的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睁开眼，陆羽带着邪笑的面容出现在眼界之中。而墨艺轩的手腕正被握在陆羽手中，胳膊以诡异的角度扭曲。
陆羽将墨艺轩扔出，跟着墨艺轩上来的公子哥儿立即扶住墨艺轩，一个个噤若寒蝉。陆羽用看垃圾般的目光看着目露恶毒之色的墨艺轩：“在你想对我做什么之前，回去问问你老子，我陆羽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墨艺轩狠狠咽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