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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臻用手指揉着他的嘴唇,笑道:“今天休息。”
简直像是声控开关,最后一个字出口,陆友铭就抛开所有的克制狠狠压倒面前这只诱惑的女王,把他摁进松软的被褥里,拉过被子盖住他的腿。
“憋了很久,嗯?”陆友铭握住这只总是比攻还先硬起来的受,轻轻揉了揉。
“唔……”和臻很享受地眯着眼,咬住手指。
他做…爱时总是喜欢咬住手指,也不喜欢出声,虽然撩人的动作满分百分百,但除了粗喘不发出其他声音这点也挺叫陆友铭怨念的。
“宝贝,别咬,我想听你叫。”陆友铭捉住他的手,十指相扣摁在他的耳边。
和臻却瞥他一眼,咬住了嘴唇。
陆友铭吻住他,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和臻回应了一会儿,推开他,眼神有些不满。
“臻臻你叫一声,叫一声我就继续。”陆友铭撤开身体笑得不怀好意。
和臻盯着他喘了几口气,突然一脚踹开他,就那样光着身体往浴室走去。
背影——如高岭之花!
浴室门啪地一声关上,陆友铭耷拉着脑袋:完了,玩大了。
“宝贝,别生气。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一声哀嚎响彻卧室,陆友铭使劲去拍门……啊咧,门开了。
他如蒙大赦,麻溜窜进去,却看到屈起一条腿坐在冰冷大理石台面上的和臻,哀嚎顿时噎在喉咙里,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
和臻光溜溜地坐在台面上,双腿大开毫不掩饰地展现在他面前,任是谁这会儿也按捺不住,但是陆友铭却冷静地起身,问了句:“臻臻你不冷吗?”
…_…||
和臻跳下来,勾住他的下巴:“那就让我热起来。”他呵呵笑了一声:“你不是想听吗?想吗?”
陆友铭憋的眼睛通红,再也受不了他这副勾人的模样,一句话也不想再说,吻住他的嘴,托着他的屁股双手垫在冰冷的台面上,让他坐在自己的掌心。
和臻居高临下搂住他的脖子跟他接吻,一边吻一边屈起双腿夹住陆友铭的腰磨蹭,嘴边开始溢出以前从未出现过的低吟。
陆友铭微愣,浴室这种地方,让原本轻浅的呻…吟声扩大了很多倍,全力刺激着他的耳膜和心脏,他有些失控,想要更多,想听他放浪地呻…吟和叫…床,想看他爽到流泪痛哭。
吃点别的~一吃就是一整天……
结果可想而知,必定是纵欲过度。
陆友铭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睡得昏沉的和臻,自责得不得了。和臻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他怎么能如此禽兽!
【他已经完全忽略了在今天这一场场高潮迭起的性…爱中,谁才是真正的主导者。
好好的一天假期,什么正经事儿也没商量,比如他想问和臻愿不愿意跟他去见母亲,又比如他想了解下和臻最近到底在忙些什么,再不济他也该给和臻好好做一顿饭补补。
而结果呢,因为各种原因,和臻只喝了白粥,而他一整天只做了两件事,做饭、做…爱。
于是现在他内心只有一个念头,明天要弄点补药来煲汤。他快被和臻榨干了,而看起来和臻也快被弄坏了,这么激烈的性…爱,简直是——自相残杀,太不符合养生之道了。
第二天,陆友铭便真的开了方子从药房抓了两副药。
不过,是滋阴下火的,他注意到和臻眼睛有点发红,他最近熬夜太频繁了。
抓药时,在药房溜达的张甘草看了他的药方却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切,还抓药给你家受泄火?这种时候推倒不就行了吗?”
陆友铭:……
此方,果然张甘草!
陆友铭晚上回家,把药罐添了水泡上。不是经方,没有多大的药力,算是养生保健的茶汤。
之所以在百姓堂的药房抓药,是因为这里的饮片来源比较有保障,药材一向是非优质不能进仓。
他把药拆开准备倒进药罐泡着,但还没倒他动作停住了,他捏起几片甘草,用指头捻了捻,眉头皱起来。
这不是梁外甘草。
☆、白月光
没有规定说只有梁外甘草才能入药。药材自古就分三六九等,何况如今坚持用道地药材的几乎没有,即使在百姓堂,在对药材使用最为苛刻的余老手下,也不是非道地药材不可。
但是百姓堂对于药材分类,却比其他医院要严苛一等。
比如甘草,是梁外甘草就该是道地的梁外甘草,如若只是普通甘草那么就是另外一个等级了。
余老开方向来有个习惯,“川”“云”“广”,抑或“河内牛膝”“江宁地黄”“原州黄芪”等等,药名前缀了地名的,必然是不能混用。
陆友铭奇怪的是,他今日的方子,明明写了梁外甘草。但如今到他手中的,却不是。
陆友铭才入百姓堂时,断断续续在药房也待过将近三个月,他自小跟随父亲识药,所以这方面是他的强项。但是之前,他并没有发现有普通药材混充道地药材的。这是第一次。
他有点疑惑,是药材商在混水摸鱼还是抓药的师傅取错了药。
第二天,陆友铭便假借在药房帮忙的名义,仔仔细细地检查了几味不容易分辨的药材。
果然,并不是抓药师傅手误。梁外甘草的药匣子里混入了将近五分之一的普通甘草,也是质地不错的内蒙甘草,一般人可能没那么容易分辨。但粉性不同,外皮沟壑深浅也有差异。
随后,他发现了另外几味药,云茯苓,原州黄芪,北五味……几味用量比较大的药材,都多多少少有点问题。
他不可能缄默不言,直接找了百姓堂的当家,姜枣。
姜枣很是诧异。她没想到这种事情会出现在百姓堂,百姓堂在外一直都是以药材上乘出名的,而如今这简直就是在打脸。
她很快开始调查此事,她手下的药材采购部都是她亲手培养起来的,个个名校毕业,不可能连这种砸招牌的货都不能分辨。
而事实证明,不是能不能分辨的问题,而是人有问题。
百姓堂药业最大的投资是免煎中药颗粒。
颗粒相对于草药不同,消费者根本看不见你所用的药材,换句话说,他们被迫拿出十二分信任来相信制药商的人格。
但这次百姓堂重重地被打了脸。
梁外甘草只是个开端,余老知道此事之后,一向诸事淡然的他发了怒,当时便亲自下了无菌车间。
正遇到一批枸杞子入锅。
跟在余老身后的陆友铭看了一眼,皱眉:颜色不均。
不等两秒余老便转身问他品相怎样,产地何处?
他没有问身后的采购部经理,也没有问姜枣,他问的是陆友铭。
陆友铭抓了一把,在手心捏了捏查看湿度,再散开,仔细用手指拨弄端详。再重新抓起一把,如此这番,重复数次。才回答:“十颗有七颗是西枸杞,一颗古城子,但有两颗却是津枸杞。而且,有小部分西枸杞成熟度不够,采摘过早,导致第一步烘干后水分含量偏高。入水,有一半会是沉底的吧。”
身后的药检经理忙不迭地插…进话来:“但是我们免煎颗粒的药物成分完全达到国家标准,制作流程也没有一丝偷工减料。”
余老看都没看他一眼,斥道:“药物成分?你怎么不用试剂合成?简直荒唐!”
车间里气氛瞬时冷凝,余老严厉道:“非西枸杞不可入药,倒掉。”
药检经理和采购经理手忙脚乱地叫人把这漏了馅的枸杞子抬出去。
余老微微叹气,侧身转向姜枣:“枣枣,外公是怎么教你的?简简单单的枸杞子,竟然做到这种程度?”
姜枣抿紧嘴唇低下头,沉默片刻,说:“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余老点头,脸上却有了一丝少有的疲惫。
从无菌车间出来后,他步履缓慢,慨叹道:“人心不古,药师亡矣。”
陆友铭和张甘草跟在身后面面相觑,不敢言语。突然他回头,问陆友铭:“友铭是否听说过五台山的方首乌?”
陆友铭有些惊愕,不知道余老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他,却也点了点头。
方首乌,本名方迁,是有名的古方制药的药师,搁到现在可是国宝级的人物,活化石,自然文化遗产。陆友铭看过有关他的纪录片,擅长制何首乌,人称方首乌。
“他是我小师弟,师父最得意的门生。”余老望向天边,喟叹:“只可惜后继无人。”
*
“好的大夫背后必须得有好的炮制师,否则再好的处方都是空。”
余老原本就不推崇现代化的药物炮制,更不用说颗粒制剂,他是在姜枣的百般劝说下才顺应了大时代,允许姜枣以百姓堂的名义投资免煎颗粒制剂的生产。毕竟当代人对于煎药并不在行,导致很多药材在煎煮过程中并没有如期发挥药效,颗粒制剂顺应而生。但是颗粒制剂的弊端也显而易见。
现代人不仅不重视药材是否道地,也不重视古方炮制,觉得那样代价太高费事又费力。但是正因如此,古方炮制才成为一代传奇。
经由这次的事,余老搁在心间多年的一件事重新被掂了出来。
师弟早年出家在五台山,一生潜心医术,研究古方炮制,只可惜到如今也并无传人。
早些年他拜托过余老希望能帮他寻觅有这方面天赋的人。余老留意多年,最终把目光定格在了陆友铭的身上。
他这个小徒弟基础扎实,为人勤恳,在他所收的徒弟中,药材分辨、炮制这方面的能力最为突出。
于是他把陆友铭单独叫出来谈话:“一个好的大夫首先需是一个好的药师,行医和制药本来就不是两回事,古代医者皆行医制药亲身躬行,到如今反倒四分五裂。你还年轻,潜力无限,师父不希望你被眼前利益驱使。”
他停顿。陆友铭却不太明白师父的意思,关于这次的事,他始终是赞同余老的。“诸药所生,皆有境界。”作为医者、药商,首先要修心。
于是他只当是教诲,点点头:“是。”
余老微笑着颔首,才问:“师父希望你能把方师弟的技艺传承下来,你可愿意拜他为师?”
*
陆友铭一路上都乐得合不拢嘴,同时还有几分晕乎。他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先是入了余老门下,现在竟然有机缘做方迁的关门弟子。
他要高兴疯了!中医界最好的师父全给他沾了光,他觉得自己再死一次也值了。
本来星溪林就离百姓堂不远,陆友铭高兴得一路狂奔冲回家,想立刻马上告诉和臻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他满头大汗地打开门,屋里光线昏沉,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的,门口的衣架旁掉落一件西服,是和臻的,看样子是着急没挂好。
他往里走,就看到沙发上蜷缩着一个身影。心口猛跳了两下,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过去,屈膝蹲在沙发边,却没敢出声。
和臻睡得很沉,呼吸有些重,眉头不正常地蹙起来,一手环着臂膀,一手捂着胸口。
他生病了,显而易见!
陆友铭弯腰抱起他,浑身滚烫,那么敏锐的人现在被抱起来也没反应,看来神志也不清明。
陆友铭先把他抱回房间,放到床上,解开衬衫给他心口涂药水。
衣服褪下去,他才发现那天亲热时留下的痕迹仍未褪去,星星点点布满和臻的胸膛,r头还有些没消肿。
陆友铭给他把了脉,脉象浮紧,看着和臻眉头紧皱的样子就知道身上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