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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已方只顾勾心斗角之时,牧族中出了个奇才,他只用了短短三年的时间就将分崩离析的牧族全部统一,加之去年风调雨顺,草原牛羊肥美,牧族战士兵强马壮。
敌强我弱,还有一些心思叵测的人拖后腿,镇北侯再会打仗,也没办法带着一支疲惫之师去应敌,最后落得一门四父子皆战死的惨烈结局。
可镇北侯虽然去了,然而牧族并未退兵。他们围攻漠北城,时不时过来骚扰一下,让漠北人心惶惶。而那个监军,居然在镇北侯死讯传来之后想要逃跑,被肖锦书抓来当场斩首祭旗,用监军的人头祭奠惨死的四位将领。
正因为肖锦书的举动,漠北上下才被激起了血性,死守城门,等待朝廷援军。
肖锦书多年未回京城,并不知道朝廷已经被景仁帝收拾服服帖帖。他对于朝廷援军一事并不抱期待,但他也并不打算离开漠北。肖锦书活着一天,就不会城破,他会与这座城共存亡。
景仁帝连夜叫户部和兵部尚书来,并不是问责的,当务之急是解漠北之危,至于到底追究谁的责任,是剩下的事情。
二十万兵马和粮草军需已经准备妥当,接下来的问题却是,派谁去漠北,派谁做将领,谁做监军。
景仁帝在朝堂上提出这个问题时,那些平时叫得欢得文官不说话了,那些在京城养尊处优的将领也都不说话了。漠北战事如此吃紧,镇北侯那么厉害的人,居然四父子全部惨死,谁去都是送死,这个时候谁也不敢领命。
见堂下一片安静,景仁帝深吸一口气道:“诸位爱卿都不想去是吧?很好,朕也不信任你们。漠北已经是疲惫之师,若是再派去一个酒囊饭袋,朕愧对边疆战士与百姓。朕不用你们,朕御驾亲征!”
这话一出口,朝堂上一片哗然。一群人纷纷跪下死谏,说什么国不可以一日无君,景仁帝连太子都没有,若是走了谁来监国。而且漠北凶险,帝王万一有个什么损伤,夏国就完了。
然而这些话景仁帝一句都不想说,他冷冷道:“朕意已决,诸位爱卿不必多说。至于监国,淮南王!”
已经从宗人府出来,并且被景仁帝留在京城没回封地的淮南王本来低着头回忆剧情呢,听到景仁帝这么说,立刻一个激灵站出来跪下。
“朕御驾亲征之时,你便是监国。”景仁帝道。
淮南王猛地抬头,哆嗦着说:“皇、皇兄,臣、臣弟没处理过国事,怕难当此重任。要不,还是臣弟代皇兄去漠北吧。”
景仁帝摇了摇头,漠北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能阳奉阴违这么多年,那里的情况一定很复杂,淮南王身份足够贵重,却没有根基,不可能服众。而漠北现在情况危急,已经是一支绝望之师,而大军抵达漠北还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漠北稍有差池,就会城破。而如果御驾亲征的消息先传过去,漠北上下就会知道朝廷并没有放弃他们,有了希望的队伍,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境,都能坚持下去。
为了漠北城后的千万百姓、良田,景仁帝必须给这支队伍一个强心剂,让他们重新燃起希望,御驾亲征,是必须的。
的确,朝廷上还有很多事需要他亲自处理,离不开人。可是事有轻重缓急,现在最重要的是漠北的民心。
一旦城破,漠北城后所有的土地尽成焦土,夏国经不起这样的痛。
“此事便如此定下,朕御驾亲征,淮南王为监国!”景仁帝厉声道。
下朝后,淮南王和几位重臣便跟到了御书房,景仁帝还没下令,他就哭丧着脸跪下道:“陛下,臣弟真是不……”
“不准说不行,”景仁帝道,“你也是皇族子弟,受父皇教导长大,现在国将危难,你没有说不行的权力。”
一句话将淮南王的话截断后,景仁帝便不再理他,而是吩咐几位重臣协助淮南王处理政事。这些人他当然是还没有收拾服帖,但当务之急,也没有办法了。
布置好任务后,景仁帝下令几位重臣最看重的子侄随军,包括李相最看重的长子。这样的举动虽然寒心,但只要朝廷不乱,这些人质也不会有事。
将一切布置妥当后,几位重臣离宫,淮南王还苦着脸看景仁帝。
“皇兄,臣弟之前那个真不是行刺,我一点当皇上的心思都没有,我只是……”
“闭嘴,”景仁帝阻止了淮南王继续表白下去,“等朕回来,会为你选一门好亲事。”
“不是,我……”淮南王快急死了。
“当一个皇帝,最重要的不是会多少东西,而是一颗为万民着想的心。”景仁帝缓和了语气道,“朕还记得你在十五灯市时说的话,在外敌入侵之时,自己人一定要团结起来。有你这句话,朕便知道你绝对不会是当前方战士还在浴血奋战时便在后方扯后腿下刀子的人,朕信你。”
淮南王哭丧着脸看了会景仁帝,抽了抽嘴角,终于认命地跪下来磕了个头。
在京城的这些日子,每次上朝淮南王都会跟着,他看着景仁帝处理政事,也渐渐明白景仁帝的为难之处。现在的景仁帝,不要求有个多有能力的人在后方调配一切,只希望有个信得过的人镇守后方,不让前方将士寒心。而这个人必须有足够的身份和地位,甚至能在景仁帝一旦有意外之时临危受命。
算来算去,也只有他合适了。
尽管不想接这个活,但淮南王知道,这一次要是做好了,就能得到景仁帝的信任,到时候再接近,那就容易很多了。
见淮南王认清现状,愿意承担起责任后,景仁帝松了口气。
户部去调钱调粮调物资,兵部去调兵,朝中重臣都已经安排妥当,昨夜他就命井西献将朝中的人看得死死得,随时传信给他。
一切前期准备妥当,御驾亲征的消息已经让锦衣卫护送传信兵送了过去,他最快明日最晚后日便能出发。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
皇后。
从昨夜接到消息后,景仁帝就没有见到皇后,然而这门大的事情,现在也一定穿到后宫了。
对于后宫的人来说,边疆打成什么样子,只要不打到京城脚下,这些人是不会在意的。可皇后不同,他生在漠北长在漠北,那里是他的家园,镇北侯是他的父亲,战死的,是他的父兄。
忙起来的时候,景仁帝没时间考虑这些。而当一切准备好后,他便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皇后了。
可是他必须去见皇后,必须好好安慰皇后,告诉他,自己会去漠北,会守住那座皆是豪杰的城池,会守住那里的百姓,会保住他唯一的兄弟的性命,会收敛他父兄的尸首,将他们埋葬在漠北的土地中,让他们不会客死异乡。
景仁帝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栖凤殿中,殿中所有的帐子都换成了白色,看来皇后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走进内殿,宫人们安安静静地站在皇后门外,没人敢出声。
景仁帝推门走入,只见内殿中只有皇后一人,殿上立着四个牌位,皇后正跪在牌位前。
景仁帝静静走过去,站在皇后身边,对着镇北侯的牌位道:“侯爷一门忠烈,请受朕一拜。”
他帝王只敬天地的头低下,对着四个牌位深深低头。
皇后静静地看着景仁帝,突然道:“陛下要御驾亲征?”
“是。”
“臣想要陛下一个恩准,”皇后对着景仁帝跪下,深深低下头道,“臣肖锦意,身为肖家唯一一个身体还算健全的子孙,恳请陛下命臣领兵,为夏国、为漠北、为父兄击退牧族,护我夏朝万里河山。”
第43章
皇后知道景仁帝会御驾亲征,但是他原本并没有打算上战场,只是想专心做个护卫保护景仁帝顺便占点小便宜培养一下感情比较好。因为在皇后所熟知的原剧情中,镇北侯并没有死,只是重伤。
原本的剧情是,镇北侯重伤,他二哥三哥带兵突袭敌军军营企图烧对方的粮草,结果却中了敌军的埋伏,一个受伤一个被俘,而五哥则是在账内被通敌的监军所害中毒,虽然没有死,但一直在昏迷中,没有了一战之力。
尽管都是情况危急景仁帝不得不御驾亲征,可四人全部死去和三伤一俘绝对是两回事。而原本剧情中,景仁帝原本同先帝一样忌惮镇北侯,却因为这次镇北侯一门全部受伤而拿回了兵权,对镇北侯这样的功臣一家更是信重,和皇后的关系也因为安抚功臣变得很好,剧情中苏怀灵和景仁帝因为这件事还出现了误会,让苏怀灵差点接受了淮南王的追求。
可是现在一门四人皆阵亡,代表着皇后没有了任何根基,可以随时废后,这和原本剧情是相悖的。
而所有人进入这里的时候,合同上都有提到过,玩家通过改变NPC的想法,而由NPC改变剧情属于合理的数据变化,这是系统允许的,而玩家自己改变背景剧情会造成数据混乱,系统无法计算,一旦发生这种事情,在系统恢复计算前,所有人都会被困在这里出不去,而这个时候没有系统的保护,如果在这里死亡的话,那就是真的脑死亡了。
没有人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所以大家都在小心翼翼地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生怕因为自己的错误而影响到剧情。正因为如此,明明所有人都知道苏怀灵是个劲敌,却没有人敢在景仁帝认识苏怀灵之前杀了他,就连胆大妄为到敢对景仁帝下手的严旭都不敢动苏怀灵一根头发丝。
但是现在,却有人杀了镇北侯一家,这样的剧情改变势必会让系统计算不能,所有人都被困在这里。
莲公公和小顺子在听到边疆传来的战报后就吓得直接晕倒了,四妃和林贵嫔那里好像也发生了骚乱。淮南王一时没有想清楚,等他回府想通了后,估计也会吓得不行。
这个时候皇后本应该为了保命乖乖待在宫中的,他却反其道而行之,偏偏要上战场。
不管是为了守住小皇帝的江山,还是为了自己身负的特殊任务。
这是全世界第一个全息游戏,他们是进入游戏的第一批玩家,第一个打通关的人,会得到大额的奖金不说,说不定还会被记入游戏界的史册中。所有人都是来攻略景仁帝的,只有皇后不同,他是来找人的。
设计这款游戏的首席工程师,是这款游戏的第一个测试者,而他在进入游戏的时候有敌方公司的商业间谍切断了智能电脑的电源,虽然工作人员很快打开了备用电源,可是系统重启重新读取数据后,博士却再没有醒来。
按理说就算断电,只要系统恢复正常博士就应该能够出来,除非是博士在这短短几秒钟内发生了什么事情,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将自己当成了这个世界的NPC。
博士的大脑是整个帝国最大的财富,他在进入游戏之前就有预料到自己可能会被困在游戏中,当时他制作了一个游戏唤醒道具,只要有谁在游戏中将这个道具激活并交给博士,那么博士就会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并且苏醒过来。
皇后作为这个任务的执行者,和广大玩家一起以玩游戏的借口投放到游戏中去,只为了寻找迷失在这个无比真实世界中的博士。
所谓改变剧情系统会发生紊乱一事都是子虚乌有的,玩家也不会有生命危机,这一切的谎言都只是为了方便寻找博士,而不让玩家擅自改变剧情。玩家不去改变剧情,一旦事情走向与原剧情发生冲突,那么极有可能就是并不知道剧情的博士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