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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夷则微微一笑:“正好师尊交予我的图纸尚未启封,我们可以去多复制几份,也方便等会儿参阅。”
乐无异这才想起夏夷则的确有第二把钥匙的消息,这低落的情绪便有了回升,当下笑道:“那好啊,现在就走。”
夏夷则只是微笑。
“那太师父,我等会儿再来看师父。”临走前乐无异还是将话说了出来,说到底就是不死心。
沈夜头都没回,却是出人意料道:“随你。”
闻言乐无异虽然惊讶,但还是心满意足地拉着夏夷则出去了,既然太师父都答应了,那么等一会会儿的功夫就来看师父。
见乐无异被夏夷则识时务地带走,一脸淡漠的瞳终是开口道:“他就是当初的那个谢衣?”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沈夜却是明白:“是。”
瞳略微压抑地挑眉:“他能活到现在,倒也算是个奇迹。”
与大部分烈山部人不同,身为生灭厅掌事,许多沉寂的历史别人不知道,瞳却是极为熟悉,比如曾经的流月城于何时崩毁,比如烈山部何时搬至龙兵屿,又比如,沈夜向他提起过的,他所谓的那个前世。
没有任何的好奇与留恋,对于瞳而言,过去的早已逝去,唯有眼前才是真实。若被过去牢牢束缚,又何谈未来?只是沈夜特意设下又一直空置着的破军祭司一职,瞳明白,沈夜与他不同,他的过去有了浓墨重彩的一人,已成了他的心头血,难以割舍难以分离。若真要分割开来,那便只能是心死的下场。
对些年来的往事瞳不欲多说,直截了当道:“我记得你说过,曾经的烈山部人大致有八百岁的寿命,而距流月城崩毁,已经不止八百年了。”
“我知道。”
瞳接着道:“所以他早就应该死了,是什么原因让他撑到了现在,或许,你可以告诉我?”
沈夜并不打算掩饰,毕竟先前瞳的一番说辞,也不过是为了支开乐无异罢了:“是巫山神女。”
“巫山神女?有神祗还活着?”瞳短暂的惊讶过后便是了然,“能撑到现在的神祗,倒也有那个能力支撑谢衣活到现在。”
沈夜将谢衣的一丝头发撩起:“并未全然的神祗,不过是残留的灵体罢了。”
瞳若有所思:“那倒是说得通了。”
沈夜转头:“你有答案了?”
瞳点点头:“如果只是灵体,那么这一切就都说得过去。”他看着沈夜,缓缓道,“你的徒弟之所以会陷入昏睡,应该是那神女神力有限,故而他只能靠时不时的沉眠来弥补身体机能的不足,而现在……”
“现在如何?”
瞳一字一句道:“当沉睡都起不了作用的时候,也只能说,他大限将至了。”
“大限将至”四字让沈夜骤然变了脸色:“够了!”
瞳语气不变:“我说的是事实。”
“只有八百岁的寿命,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现在此种情况,你不这么认为?”
“瞳!”
“我说的事实,”瞳依旧是一脸的淡漠,“至少我检查了一遍,他的身体内部,的确在衰落。”
“你的意思是,谢衣会死?”
“若无意外的话,会。”
“那就让意外发生,”沈夜的语气冷静地就像是暴风雨前短暂的安谧,他看向瞳,眼神灼灼,“无论什么办法。”
“我要他活着,一直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谢衣能活到现在,一直是个很神奇的现象不是咩,所以算是解释了一小下。
至于为什么现在才大限将至,如果不这样写的话,这篇文就不存在了╮(╯▽╰)╭
☆、第三十四章:回乡(三)
第三十四章:回乡(三)
面对发誓一般诚挚又慎重无比的沈夜,瞳浅笑道:“这次你倒是诚实。”不再似先前一般把什么话都压在心里。
“瞳,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你的方法。”沈夜直接道,毕竟他与瞳相交多年,对方是否成竹在胸,他一眼便能看出来。
“呵,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只是,你不一定同意。”瞳话音刚落,十二未脱稚气的嗓音便在此时响起:“瞳大人,我把东西拿来了。”
沈夜循声看去,只见十二捧着不过两个手掌大小的青瓷罐缓步而来,而那镌刻着卷云纹的青瓷罐,沈夜再熟悉不过。
瞳笑着接过十二手中的器皿,对着皱眉的沈夜道:“所以我说,你不一定会同意。”
沈夜只是看着那青瓷罐,那里面是什么,他自然再清楚不过——那是瞳特质的蛊虫,曾经他便看着瞳以同样的方式救回了满身是血的谢衣,以偃甲和这罐内的蛊虫为其续命,只是代价,却是谢衣记忆全消,如懵懂稚童重新来过。
这一刻,前世过往与眼前场景一一重合,似乎沈夜回过头去,便能看到谢衣满身是血地倒在血泊之中。蛊虫,一如曾经的错过与懊悔,一如当初的重来与再遇,交织成过往的繁复云烟,五味杂陈。
蛊虫……的确是一个办法,但是……
沈夜走至谢衣身边,低头看着对方的睡颜,静默不语。
见沈夜百感交集的模样,瞳问道:“你这是舍不得?”
“并非如此,”沈夜并不准备隐瞒,“只是想到了从前。”
“是吗……”沈夜的从前,必然是指他早已遗忘了的前世,也许,也与这蛊虫有关?
“瞳……”沈夜开口道,“你是什么时候又开始制作蛊虫的?”
一个“又”字让瞳了然地挑眉,果然如此,不过,“这重要吗?”瞳反问道,“现在蛊虫已经准备好了,你的选择是?”
“没有其他的办法?”
“也许有,但我目前还没找到,而且,”瞳意有所指,“你认为他还等得起?”
“……”沈夜不语。
瞳并不催促,只是等着沈夜下决断,至于谢衣自己的意见,他并没有列入考虑范围。
沈夜突然开口道:“瞳,你说蛊虫入体,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瞳有些不解,但还是道:“我只负责实验,有需要的那天我可以试过之后再告诉你。”话毕,却觉胳膊一紧,转头看去却是身十二略显慌张的容颜,那双会说话的黑眸中,满满都是辩驳与反对。
瞳一愣,宽慰一笑并不说话。
“那么就用吧。”沈夜终于下了决定。
瞳这时才想起了谢衣的存在一般道:“他也同意?”
“那不重要,”沈夜缓缓道,“这一次,瞳,”他转过身来,面上是不容抗拒的果决,“你把母蛊植入我体内吧。”
悠闲不再,错愕过后瞳沉下了脸色:“你是认真的?”
沈夜一脸的沉静,反问道:“我看起来像是在说笑?”
瞳皱起眉头,奈何“我不同意”四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转念一想,看向床上的谢衣问道:“他会同意?”
“那不重要。”沈夜依旧是同样的回答,见瞳并不乐意的模样,“你不同意?”
瞳只是皱眉不语。
也知道这在对方看来也许是一个荒唐的选择,但是就沈夜来说,这却是曾经的遗憾得以补偿的机会,也是,往后能越发靠近的机会。这一次,我陪你一起承受,看向床上的谢衣,沈夜在心中默念。
瞳也知道沈夜心意已决,但是这蛊虫既然能延续谢衣的性命,那根本就不需要再多此一举植入沈夜体内,身为七杀祭司,他有这个义务与责任去纠正沈夜的错误决断,只是看向那终于有了私心的沈夜,反对的话便怎么都说不出口来。
“罢了……”瞳终究是一声叹息——妥协了。让蛊虫使得二人的关系更加紧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更何况,瞳若有所思,为了不让谢衣死去,沈夜也会更加惜命的吧,这样一想,倒也算是两全其美。
得到了瞳的同意,沈夜并无多少欣喜,要知道他早已打定主意,哪怕瞳不同意,最后他也会让对方选择妥协。
“十二,去把门锁上。”瞳轻声道,既然准备动手,那就速战速决。
十二点点头,顺从地跑了开去。
沈夜就站在床边,淡淡道:“我要怎么做?”
**********
一片黑暗之中,谢衣又做起了那个杂乱无章的梦,与其说是梦,不如说是他曾经的过往。
眼前所见,一开始是拜入师尊门下,稚嫩且无忧的童年场景,之后便是逃离了流月城,颠沛流离的孤寂生活,再后来,场景却是一分为二,恍如正反相向的镜子,其中一面是沉默寡言的自己,安静地站在师尊身后,另一面却是那静水湖上,钻研着偃术的自己。
“谢衣啊……”那是师尊的声音,带着难言的苦涩,带着难懂的孤寂,“谢衣……”
“师尊。”谢衣忍不住上前一步,那镜面中的场景却是在一瞬间如碎片一般破裂了开去,破碎的镜面之后,呈现眼前的却是在那暗无天日的地底,时时刻刻、心心念念只是想要重逢的自己。
“咔哒”“咔哒”的声响不停地在耳边响起,单调且重复,谢衣看着自己手中的零件渐渐成型,而其他散乱的零件则遍布在房间各处,数不胜数。
看着一脸沉静的自己,谢衣却是突然心慌起来,这梦中的场景,是否才是现实?是不是睁开眼,他依旧在那神女墓中?师尊……他真的与师尊再遇了吗?与师尊的相遇,会不会只是因太过想念而得来的南柯一梦?
心跳越发的厉害,谢衣难以想象,若那重逢当真只是一场梦,他是否还能承受那失望带来的痛苦。太过渴望,所以近乡情怯,事到临头反而手足无措起来……
“师尊……”又是一声呼唤,谢衣心口隐隐地作痛,眼前的场景渐渐模糊了起来,迷蒙间,自己这是要醒了?
然而下一刻,剧痛便自心口传来,谢衣的意识终于自朦胧的沉眠中惊醒,却是下意识的挣扎,只因心脏鼓动不止,仿佛有虫蚁在其中啃食不休,似要将心脏都啃噬殆尽。
“呜……”一声闷哼自口中传出,下一瞬却是被谁揽入怀中,那熟悉的体温,那熟悉的气息,让谢衣的挣扎小了许多。
“谢衣……”那是沈夜的声音。
也就在沈夜出声的那一瞬间,谢衣便被安抚一般安静地躺在了对方怀中,似乎本能的知道,师尊并不会伤害自己。
此时的谢衣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意识虽然回复了些许,却依旧混沌。淡淡的血腥味在鼻尖环绕,下一刻,嘴唇便被强硬地堵住,而那被度过来的,是血?
谢衣想要挣扎,却是被沈夜强硬地压制,满是腥味的血液滑入了喉咙,不久,身体却是奇异地火热了起来,特别是心脏,躁动着,鼓动着,似乎能感受到另一股强有力的心跳,安抚着自己不安的情绪。
“师尊……”喃喃的低语,若非沈夜就靠在他身边,根本听不清。
“我在。”沈夜只是抱紧了怀中人,另一只手却是腾了出来,让十二帮忙包扎上面的伤口。
“你们最好休息几天,”瞳站在一边将青瓷罐收了起来,“虽然对你来说影响不如谢衣大,但不能轻视。”
“我明白。”
“需要帮你去挡人吗?”瞳却是突然调侃道,那“人”,自然是心心念念、满心满眼都是自家师父的乐无异。
沈夜勾起唇角:“随你。”
瞳不置可否,拉着包扎完毕的十二便退了出去,临出门前不忘嘱咐:“接下来要做的,你有分寸就好。”
“我知道,”沈夜只是将头埋入了谢衣颈间,呼吸间都是对方温润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