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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赶陕阻止他,等会又要让他得逞了!
「我不只想念家人,还想念故乡的一情一景。」她沉默半响,终于说:「我好想回去看看。」
「哪一情?哪一景?你记下来,我差人过去摄影。」他也把枕头竖起,靠在上头,脑海中已经开始在筛选,要聘请哪位摄影师过去拍摄,比较传神。
其实他也能情商相关单位出借卫星,让她在萤幕里,见到她想见的人、事、物,这比摄影还要快,而且时间还是同步的,方便得有如直播……
芳羽瞪着他认真思考的模样,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他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她一肚子气正想找人发作,他刚好成了替死鬼。
「你到底知不知道『乡愁』是什么?」
「不知道。」他答得太老实,反而更令她气结。
「难道你从来没离开过迈阿密?」
「离开过,又回来。」
「当你离开的时候,你都不会想念这里吗?即使是某种食物?某条街道?」
他抚着下巴,想了又想,最后还是摇摇头。
「当一个人从小就失去母亲,又不知道父亲是谁,整天混街头打架讨生活,你硬要他怀念『故乡』,这不是很强人所难吗?」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她一口气差点噎住。
「不管怎么说,你总得先对故乡产生归属感,离开后,才会思念吧?」
她火一样焚烧的心,登时冷却了下来,变得柔软无比。
她太苛责这个男人了。他必然有一段难以言明的过去,所以媒体在捉风捕影下,一无所获,才会赋予他「暗夜大亨」的称号。
一是不知他出身为何,二是不明白他如何掘起。总之在还没有人搞清楚是何状况下,他就成为迈阿密夜生活的一方霸主了。
她突然对他从哪里来,感到好奇极了。
「如果贝比出生了,你要怎么跟贝比介绍祖父母?」她主动靠在他肩上,拐个弯儿问。
「嗨,宝贝,我是爹地,你永远没有机会认识你的祖父母,但我必须说,你不会为此感到遗憾……」
「喂!」她轻拍他一下,皱着眉瞠他。「怎么可以这样跟小孩说话?」这有违中国人的孝道欸!
「实话跟谎话,你要我说哪一个?」他挑眉问,还是一脸很诚实的样子。
她闷闷地嘟起嘴巴。「你这样会吓坏小孩。」
「我吓坏他们,总比他日后被别人吓坏的好。」贝比还没出生,他已经有了严父的架式。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她戳戳他胸前厚实的肌肉,纤指被他一把抓住,送进嘴里咬一口。「难道你就不能公式一点,说点他们是好人、可惜早逝之类的善意谎言?」
「不能。」他干脆到底的拒绝,「如果你要让他听到这些,你就不会借贝比的名义,拐弯抹角问我这件事了。」
「对喔。」她如梦初醒。
慢着……原来他早就洞悉她这么问的用意,她的道行委实太浅了!
「既然问了,你要不要听我说完?」
她尴尬极了地点点头。
「……但他们留了一句话当礼物给你:别碰毒品!如果你是女孩,别喝别人递给你的饮料,多熟的朋友都不准;如果你是男孩,别想用药物控制女人,就算你是我儿子,我也不会为你改变规矩。」
她眨了眨眼睛,呆了一下「听起来……好严厉。」
「是很严厉。」他是父亲,本来就要扮黑脸。
「是因为……我的关系吗?」她小心翼翼地问,自觉有点自讨没趣。
他不语了好半晌。「……不是。」
他沉吟着,眼睛一眯,神情变得淡邈,彷佛想起了久远久远以前的事。
那愤世嫉俗的模样,不像她所认识的沃夫。她眼中的他,总是眼神犀利、神情沉稳,在面对她的时候,脸上甚至有丝丝的浅笑。
但现在的他,彷佛被往事吞噬,神情空白得可怕。
「沃夫?」她摇了摇他的手。「你怎么了?不要吓我。」
她望着他,他的眼神是那么冷酷,迈阿密的暴风雪再度在他的眸里降临。
「沃夫!」
他的眼神慢慢收众到她脸上,看到她担心的小脸,眸里的暴风雪渐渐褪去,回复到她所熟悉到的模样。
「怎么了?你不是故意吓我的,对不对?」
「没事,只是想到一些往事。」他淡然道。
「告诉我。」
「你不会想听。」
「只要告诉我就好。」直觉让她知道,沃夫之所以会想对他们的贝比说那番话,一定有其原因。「告诉我,难道你一点都不信任我吗?」
他沉默半晌才开口。「我只是想到了我的母亲。」
啊,她的婆婆!
「她怎么了吗?」听他刚才的语气,她应该是「掰掰」了,不是吗?
「她是一切的开端,也是为什么我的地盘有不许用药这条规炬。」
「她深受其害?」她猜到了大概。
他点点头,长吐一口气。「她参加大学迎新舞会,被下药迷奸,这种事不见容于家族,众人对她交相指责……」
芳羽听了,大为不平。「怎么可以这样?发生这种事,是谁都不愿意的啊!」并不是人人都像她一样,因而误打误撞,找到心爱的男人。「那是什么样的家族?怎么这么残忍?」
沃夫沉吟了下。
他出身成谜,自然代表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秘密,然而芳羽是他的妻子,她有权利知道他的一切。
但,扪心自问,他赫然发现,想说,并不是为了她的权利着想,而是……他想让她知道这件事,他想要让她更了解他一些。
悟到这一点之后,他淡然启唇,说出一个姓氏。
「嗄?」芳羽讶然地看着他,不敢置信地重复了一遍。
他点点头。
芳羽默然了。
那个家族是本地极具威望的名门,由房地产起家,标准的望族,几乎是金钱、权势的代名词。那个家族的成员攻占了各行各业的顶尖位置,他们的身影也在名流时尚圈里活跃,报上的「名流轶文」专栏常有他们的消息。
「我记得小报消息上说,那个家族的长女在大学一年级就因急病去世了。」
「你一定很幸运,才会看到这则消息。事实上,他们掌控媒体,连这则假消息都不太常被提起。」他讥讽笑了。「对他们而言,是这样没错。但事实是,她被摘掉姓氏,赶出家门,还多活了十年。」
「只是多活了……十年?」老天,他一定是很早就丧母。
芳羽心疼地抱住他。怪不得想到了过去,他的神情会愀然一变。
「没错,十年,不长不短,刚好够她把我生出来,直到我懂事,她就解脱了。」
「解脱?」
「别忘了,她也是那个家族出身,素来心高气傲,被迷奸对她已是莫大的耻辱,逐出家门更是雪上加霜。」
他面无表情地说着深埋心中的往事,连跟了他最久的班森都不知道的秘密。
「没有家族光环,没吃过苦头,还被刻意封杀,她什么事都做不了。」
「这根本是想逼死她嘛!」芳羽不平地叫了起来。「这种家族未免也太冷漠了吧?他们根本就是杀人凶手,毫不留情地把她丢进狼堆。」
相对于她,他反而平静。
「之后的故事就老套多了,承受不了一连串挫折的她彻底堕落,酗酒滥交,赚皮肉费,直到不小心怀了我,等到她察觉时,已经无法堕胎,也找不出落种的人。生产后,她继续卖淫,并染上毒瘾,最后不知从哪找来一把枪,终结了她自己。」
「沃夫。」她用力地抱住他,企图分给他一些温暖。
「而我,则开始了街头打架的生活。」他像是述说电影剧情般,死死地背完。
她流下眼泪。「我很遗憾,我真的非常遗憾。」
「事情都过去了,你不必为我哭泣。」他搂住她的肩,轻轻摇晃。
「怪不得你对下药这件事,深恶痛绝。」想必他一路走来,都很艰苦。
「一颗药丸,一撮药粉,足以改变很多人的一生。」沃夫的口气还是很冷淡。
「我不觊觎其他血亲在那个家族的庇荫下,奢华度日,只是偶尔会想起一个清醒时很美很美的女人,会教我说话、习字,一旦毒瘾发作,我就变成了她的仇人。为了得到片刻快感,她甚至愿意让好几个肮脏的男人一起玩弄她。」
为了毒品卑躬屈膝的景象,他看得太多了,但,始作俑者究竟是谁?
早已逍遥法外去了,不是吗?但,留下的重担,却要无辜的人承受。
芳羽抱着他,泪珠纷纷落下。
「她死去的时候,瘦得只剩皮包骨,两只手臂都是针孔,跟她唯一带出来的独照,完全不一样。」
一个是丰润美丽的倩影,一具是骨瘦如柴的尸体,多怵目惊心的对比!
「不要再想着那些事了,我是那些人当中,最幸运的一个。你不会知道,我有多庆幸遇上你。」
她抱着他,用她的心承诺。
「我不会要你把那些可怕的事忘记,过去是现在的你的一部分,我会给你一个幸福的家,不会让你再感到孤单寂寞、不会再让你痛心疾首,如果你的血液因为过去的事曾结冰,我会让它温暖起来。」
她承诺着,跟贝比一起张开双手抱住他。「我会加倍加倍爱你、加倍加倍珍惜你。你失去的一切,不曾拥有过的一切,我都会为你完整补回来。」
他轻吻她的发旋,内心的黑暗因她的承诺而逐渐变得光明。
如果过往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他能够得到芳羽的爱,所必须承担的不幸,那么他认为,非常值得。
世界上,唯有这个小女人能让他眷恋,也唯有她能填补他内心的空洞。
他们静静相拥着,好半天都不说话。
「芳羽。」他突然唤她。
「嗯?」
「你应该知道,我不会放过崔琳吧?」
她全身一僵。她以为他早就忘了那回事,心中还暗暗庆幸着,没想到他却在此刻提了出来。
虽然知道很难说服他,但她仍紧张地望着他说:「我知道,但我也要你明白,崔琳应是受到刘子飞指使,而且崔家对我有很深的恩情,我不能……」
沃夫毅然绝然打断她。「不,我什么都不必知道。」
「可是……」
「你不要为她说项。我的决定,不会更改。」
她松开环抱他的手臂,用眼神确认他是百分百认真后,默默无声地把枕头搬开他一些,做无言的抗议。
「我告诉过你,她对你做过的事。」
她又搬开更远一些些。
他不以为忤。「我也说过,我们因此相遇是幸运,否则天晓得你现在会在什么可怕的地方!你可能会成为像我母亲那样的受害者,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她已经快搬到King Size大床的最边边了。
「过来,睡在那里,你一不小心就会滚下去。」
「不要。」她巴着床沿不放。
他根本不了解,崔家对她有恩,伯父伯母待她有如己出。如果他为了她而对崔琳下重手,她该怎么面对伯父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