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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河晓宁突然咳了两下。龙云悠赶忙缩回了头,继续答题。不一会儿,河晓宁又咳咳了两下,声音似乎更大更响了。龙云悠疑惑的微侧过脸看她,发现她正紧张而期盼的,望向前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龙云悠顿时明白了。
明白的人应该不只龙云悠一个,但是不明白的,似乎只有河晓宁。她不放弃的接连咳嗽着,可是前方的人儿连头也没有回。河晓宁急躁的左右不断蹭着凳子,眼睛里光芒再凌厉,能够刺穿的,似乎只有空气。
眼见着,离交卷没剩几分钟了。河晓宁绝望似得,低下头去。啪一声,龙云悠瞥到,粗粗的铅笔芯,被生生摁断在凌乱的演算纸上。
一声叹息涌上心头。龙云悠轻轻的,缓缓的,不动声色的,将早已答好的第一张卷子,推过了两人中间,几乎就快到了河晓宁的面前。河晓宁讶然的抬头看了眼龙云悠,龙云悠并没有回应她的视线,依然在解着最后的大题。抿了抿嘴唇,河晓宁终于快速的在自己的卷子上,ABCD打起了勾。
铃声响了。后排的同学起身收着卷子。龙云悠见到龙雅波若无其事的站起来,喊着老刘家老三一起去厕所,视线若有若无扫过后方的河晓宁,满眼的无视与不在乎。河晓宁紧紧咬着下嘴唇,课桌下的手握起了拳头。而后,她重重的将额头磕在了课桌上,咚一声,吓了身边龙云悠一跳。河晓宁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下一科语文考试。龙云悠一直想对她说些什么,但终于还是没有开口。
语文卷子发下来了,龙云悠心里陡然一阵阵的恍惚起来。
“你爸爸跟我说的,只要你期中考试每科都上了80分,就供我念完高中。要是期末考试能考一百分,连大学也要供我读的……”
冷漠到拒人千里的语气似乎又回荡在耳边,还有那晚的月色、雪地、石墙,还有背上的鞭伤,千头万绪的感触袭来,瞬间便让她在心底结结实实打了个寒颤。想到这,龙云悠竟然毫不迟疑的放下了手中的笔,呆呆的看着卷子,一个字也不想写下去。
时间沉默着过去了一半。讲台上的语文老师打着呵欠,丝毫没有发觉台下的学生中,有一个正在死死如归的想要交白卷。
突然,龙云悠感觉到面前的卷子像是长了腿似得在移动,在移动,然后它就到了河晓宁的面前。然后,龙云悠就看到,河晓宁三几下,便把选择题答完了。她愣愣的瞧着河晓宁。河晓宁见她好似完全接受不了这种情况,瞥了讲台上正在打瞌睡的老师一眼,低低的说道。
“填空你看我的,但是得自己写,咱两个的字不能一样啊…”
龙云悠回过了神。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前方的一阵咳嗽传来,讲台上的老师迷糊着,尽力睁大了眼。河晓宁低下头去,继续答着题。龙云悠瞧着已经悄然回到自己面前的卷子,终于,无奈的拿起了笔。
前方又一阵咳嗽。龙云悠抬头,看到龙雅波一边咳嗽一边望向河晓宁的方向。身边的河晓宁像是迟疑了许久,还是快速的将答案写在一张纸条上,攥紧成团,放在了龙云悠的卷面上。
侧前方,龙雅波正回头看着那写满答案的纸团,见龙云悠抬起了头,便用眼神示意她将那纸团传过来。龙云悠皱了皱眉,侧过脸看向河晓宁。河晓宁面色凝重,嘴唇紧紧闭着,手上的字迹仿佛就要穿透卷子。
又一声咳嗽。龙雅波继续高傲而居高临下的,用眼神示意龙云悠将面前的纸团传过来。龙云悠瞧了下讲台上半睡半醒间的语文老师,缓缓伸出手去。
龙雅波嘴角一抹志得意满的微笑。
然后便僵住了。因为她看到龙云悠攥紧了答案的手,轻轻放下来,然后插进了裤兜。
身边的河晓宁继续淡定地答着题,只是笔下的字迹轻柔了许多,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交上卷子。语文老师踱着碎步离去。龙雅波扭过头,恶狠狠地瞪着龙云悠。龙云悠像是没看到似得,若无其事的扭了扭略有些酸痛的脖颈,然后趴在桌上,歪着头,半眯着眼睛,侧脸搭在右臂上,右臂下枕着左胳膊。
一张纸条悄悄塞到贴着桌面的左手上。身边的河晓宁站起身走出了教室。龙云悠轻轻拿起纸条。
上面娟秀的小字,写着:谢谢你龙云悠。还有,是龙雅波不让我们跟你说话。
龙云悠心里一热。
我终于,不再是一个人。
☆、十年后·我的工作谁做主
作者有话要说: 办公室摸鱼中~~~~
龙云悠陪着川上隆一在北京只逛了两天,他就又回日本去了;据说是老婆刚生完,产后抑郁症发作。龙云悠禁不住暗自松了口气。折腾了几个回合,东西收好了再摊开,辞职的事情再没人提起,董事长秘书甚至亲自打电话,说要给她加薪水。龙云悠心里想着,自己现在到是成了向阳集团的宝了,虽然靠的不是手不是耳朵,而是脸。
猥琐的人走了,工作上的麻烦却源源不断。不停地有新的资料和谈判记录传来,需要互译,有时还需要把工程图纸上的各种专业词汇翻译过来,这让龙云悠有些头疼。她不懂建筑,不懂设计,她就是个门外女,隔行确实如隔山啊,龙云悠暗自叹息,自己为什么就没有长成个百科全书样的人物。
这天,一如往常,龙云悠搭公交车上班。刚进办公室,放下包,沙田便匆匆来电,呼叫她立刻去往16楼会议室。语气不复往日的稳健,龙云悠心里略一讶异。
等她推开会议室的门,才发现,扑面而来的不是雾霾,而是几位公司高层比雾霾更加云山雾罩的脸色。于东海往日冷淡无波的眉头竟然微微拧起,脸色阴沉的,没有丝毫温度。龙云悠一眼便看出,这个会议不寻常。不是一触即发的火药味隐隐的火,而是三九寒天即将封面的冰冷飕飕。
她悄无声息的坐到了长长会议桌的尾巴处,手臂还没来得及碰触到椅子扶手呢,一道冷冷的女声划破安静,冲她而来。
“龙小姐,前几日从日本传来的工厂图纸,是经你手翻译好后,交给了项目部吧?”
路副总路薇薇此时眼波凌厉,秀目圆睁,往日爽利的短发依旧别在耳后,却丝缕的透着禁锢和抑郁。她死死盯着龙云悠的脸,视线笔直如百米跑道。
龙云悠心里忽的一紧,不确定哪里出了问题,实话实说道,“是的。”
路薇薇的脸色愈发阴沉,“那你有没有跟日本方面确认过,当时收到图纸的序号?”
恍惚间,龙云悠想起来了,那天下午本是订好了要陪河晓宁去医院拆石膏的,所以还没到下班时间她就匆匆背起了包,打算请两个小时的假出去一趟。不巧,当时沙田正好陪着于东海在外面,打电话过来叫她去他的位置上取传真件。由于龙云悠的办公室是临时隔间出来的,里面只勉强连了根网线和家用打印机,工程制图用的传真机并没有配。她匆忙的去取了图纸便塞进了包里,打算回家再加个小班补回2个小时的工时,省掉了跟日方电话确认这道必经程序。
此时该如何回答路薇薇的提问呢?她有些心虚,目光下意识的滑过于东海的脸。于东海眼神深不见底,后背倚在靠椅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又似乎并没有对准焦距。
路薇薇见她表情茫然又略显不安,并不开口回答自己的问题,盛怒之下,啪,芊芊玉手竟然重重拍了下身前的桌子,震的面前的瓶装矿泉水竟都晃了一晃。
龙云悠惊讶地看着路薇薇愠怒的表情。往日大方得体的优雅女性似乎风度全失,周身散发的怒气更是拉低了整个会议室气压的平均值。
“如果不是风总工提前从二期项目回来去了现场,发现他手里的图纸跟施工现场的不一样,到现在公司还在按照那份图纸施工呢。龙小姐,如果工厂真的按照错误的图纸建好了,到时我们向阳怎么向川上株式会社移交?日方若诉我们违约,公司的损失会有多大,你知道吗?你能负得了这个责任吗?”
原来如此。
但是后来她又接到过其他资料图纸,序号也是按序排下来的,这个她有确认过,所以照理讲,日方若发送过更改后的图纸,接后的序号应该跳过一个才对。
龙云悠定了定神,稳稳的说了句,“我确实翻译过工厂的图纸,但是只是翻译了收到了那一份。至于后来图纸川上株式会社是否有过修改,修改后是否重新传来过公司,我不清楚。”
似乎有于东海的视线恍惚的触过她的目光,龙云悠回应的时候,他又淡淡转了开去。那么一瞬间,龙云悠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当时的低气压搞晕了头。
路薇薇的脸上似被怒气晕染出了胭脂红,刚要继续说话,却见到龙云悠平静的站起了身。她侧了侧身体,让自己整个面庞面向桌前的几位高层,还有于东海路薇薇,不卑不亢的说到,“如果是我的责任,我一定会给公司一个交代,不管是辞职还是赔偿公司损失,我都愿意接受。可是这件事情,没有任何人跟我提及,图纸有过修改,我只是在我职责范围内翻译好了接收到的图纸而已。”
言下之意,明白无误。
“赔偿损失?你赔的起么?这么大的事情,辞职能算上是负责任的话,这个世界未免太简单了些……”路薇薇的音调因为激动而变得高亢,夹杂着些许尖锐。
没等龙云悠继续开口,身旁的于东海打断了路薇薇。他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在会议室,没有一丝情绪,却又带着令人无法质疑的力量。
“这个事情,我来负责。”
数双目光本来对准了龙云悠,闻言立刻齐齐望向他去,路薇薇更是呆呆的看着他,目光中夹杂的不解和讶异显而易见。
于东海放下交叠的双腿,后背离开椅背,双臂看似随意的放到了会议桌上。他双手手指从容的交叉,并未握紧。他的声音徐缓有力,掷地有声。
“我是向阳的总经理,龙小姐翻译的图纸和说明是交给我看过后,才送达项目部施工的。这件事情,要问责任,我是第一个需要站出来承担责任的人。”
会议室里霎时一片沉寂。
狂风暴雨骤停,尽管阴云依然厚重的密布。
参加这场问责会的所有人,却都不知该如何继续进行下去了。路薇薇几次欲言又止,但终于还是没有再开口。她冷冷的瞧着龙云悠的脸,眼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敢确认的狐疑。
咣当,会议室的门被野蛮的推开了。风鹏程穿着深蓝色的工程制服出现在门口。他看似走的很急,胸口还微微起伏着,口中喘着细细的粗气。
他环顾了下,便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径直坐到最近的一个座位上,打开面前的话筒,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的情绪,“不是没法补救,我在现场仔细看过,两份图纸我也反复研究过,完全可以在现有施工基础上进行部分改动,大的框架可以保留,公司只需要……”
问责会变成了补救研讨会。龙云悠浅浅的坐下身去,望着风鹏程风尘仆仆的模样,心里涩涩地,不知什么滋味。
路薇薇听着听着,余光就扫过龙云悠的脸,带着丝丝凌厉的余味。
须臾间风云变幻。密布的阴云渐散,天空仿佛悄悄放晴。风鹏程的声音响在耳侧,龙云悠心头却只余刚刚那句“这个事情,我来负责”的余音回旋。她抬眼瞧向了于东海,于东海正在仔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