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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离开这个地方,带着夜天离开。
阳光照在人的身上,暖暖的,可云姬子却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红色的阳光。
未至日落时分,这天就已经被染红了。云姬子努力的说服自己:不会的,她不会练成的,不会的。
就是这片刻的失神,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云夫人,这么急匆匆的,要去做什么啊?看这方向,莫不是要去看夜天夜盟主?”苍雪笑着说,“不如,和本宫一起吧。”
血色,曼陀罗。
苍雪,你好样的。
惊室东侧的门“砰”的被打开,落在上面的灰尘一瞬间叫人迷了眼去。尘土渐渐散去,人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
手脚被铁链束缚,头发散乱的遮住了眼睛,腌臜不堪。
又有谁能想到,面前的这个人,是四年前呼风唤雨的天道盟主夜天呢。
世事轮回,命运无常,昔日在高位掌管生杀予夺大权的人,今日竟成了阶下囚。
将人带出了惊室,压进了一个铁皮箱子里。苍雪一行人下了山,用了半日路程到了一个地方。
一个无论是对于夜天,还是云姬子来说,都非常熟悉的地方——断崖。
将人放了出来,夜天看到周围的景色,不免露出了吃惊神色。
“可惜可惜,可惜啊。”苍雪摇头,“想你当初叱咤江湖,可曾想到今日的处境?倒是糟蹋了这幅好皮囊,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看看这个地方,当年的天道盟如日中天,可如今呢?”苍雪弯腰从地上抓了一把尘土,松开手,掌中的东西就随风散去,“夜天,看看这些尘土,这都是本宫送给你的礼物。有生之年得以重游故地,也算不错了了吧,嗯?”
夜天轻蔑的笑出声:“你以为你又如何?被我玩过的女人,也有脸对自己的男人品头论足!当年我一时不察落的今日下场,可你也不是什么好鸟!苍雪,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那年,本宫才十四岁。”苍雪将头发简单的绾了个发髻,颈如玉,花如血,“且拜你所赐,本宫亲手杀了自己的生身父亲,也托你的福,练成了苍云绝。”
“当本宫成名于江湖,掌管天下各门各派时,又有谁会在意本宫之前的事?就连你夜天,别人也只会说‘那是傲绝宫主的手下败将,死状凄惨的一条狗’”静静的笑了,“而已。”
苍雪这般温婉安静的笑,夜天只见过两次。一次是四年前,天道盟灭之时,另一次,就是现在。
温柔刀,刀刀要人命。
“燕子和你长得真像。”苍雪没来由的冒出这么一句话,夜天刹时变了脸色:“你对燕儿做了什么!”
“你说呢?本宫还没你那般丧心病狂,还是惦念着点骨肉亲情的。若非如此,本宫早就让她尝尝当年本宫受的罪了!”
“你、你敢!”
“本宫当然敢。”苍雪转身挑起云姬子的下巴,“云夫人,你来说说,本宫敢不敢。”
云姬子看着夜天的模样,心里早就如大雨倾盆,寒了个彻底。如今听到苍雪笑吟吟的问话,竟是一个瑟缩再不敢开口。
苍雪看云姬子颤抖着双唇说不出话来,也不急,只是手指加了些力道,指甲深深地嵌入肉中,流出血来:“云夫人,你倒是说说,本宫敢不敢。”
“夜落雪,你够了!”
啪!
云姬子被这一巴掌打得倒地不起。
苍雪揉了揉有些疼的右手,眼中的笑意也褪了下去:“云夫人,本宫说过,本宫姓苍,单名一个雪。至于夜落雪,是何人,本宫还真心不认得。”
又转过身,对着被拴得紧紧的夜天道:“夜盟主,本宫大发慈悲,让你和云夫人,见了最后一面。想必你们对本宫做的那些事,本宫也算仁至义尽了。”说着,有人递上一把刀来。
夜天浑浊的双眼在看到那把刀的时候瞬间亮了起来,想要挣脱身上的铁链。
苍雪摸了摸那把刀的刀刃,即使再恨夜天,也不得不承认,滚珠刀,的确是把神兵利刃。
只是,可惜了这么一把宝刀,今天过后,即将消失于世间。
“夜盟主,你说你这把滚珠刀,若是割在自己身上,会不会很痛快?”
“苍雪,你!”
“其实你痛不痛快不重要,重要的事,本宫觉得很痛快,痛快极了。”说着,挥刀向下一划,外泄的内力顺着刀背刀刃形成一把风刃,将夜天的孽根连根断掉。
鲜血一瞬间喷了夜天一脸。
“不!!!!”云姬子惨叫,整个人更是脱了力般倒在地上,不住的喘气。
一个面色晦暗,满脸横肉的老者走到苍雪面前:“宫主。”
苍雪将刀递到那人手中:“屠公,你是老手了,做事本宫放心。多少刀,自己掂量着办。”
浑浊的双眸射出两道阴鸷的光,屠公躬身,笑声尖锐刺耳:“老屠我不会让宫主,失望的。”
苍雪看着地上从夜天身上砍下来的东西,不禁有些反胃:“这东西,物归原主的好,让夜盟自己享用吧,尝尝究竟是个什么味道。”
“是。”
苍雪往回走了几步,回头,“云夫人,你可要看清楚了。刑嬷嬷,本宫知道,你定不回令本宫失望的。
刑嬷嬷一把抓住云姬子的头发,拼命地拽着,让她把头抬起来。
“天哥,不!”
屠公将地上的肉块捡了起来塞进了夜天的嘴里,硬逼着他吞了下去。提了滚珠刀,一刀下去,就是一片肉。
“苍雪,你真不愧是我夜天一手教大的孩子,够狠,哈哈哈哈!”
“孩子?”红色凤眸中满是讥诮之意。”那个叫夜落雪的孩子早就死了。站在你面前的是苍雪,是傲绝宫主苍雪,亦是未来武林的霸主苍雪。”
“你当不了武林主之主的,你当不了的。”眼看着身上的肉一块块的被削下,一块块的被吃掉,夜天已近疯狂,”你当不了的,当不了的!我有失笑散,还有……”
最后一句话已无力说出,鲜血汩汩的流着,屠公停了手:”宫主,要不要问问清楚?”
“不必。失笑散又如何,就算此时天道盟仍像当年那般,本宫能灭他们一次,就能灭第二次。”
“灭魂,你可要听清楚了,本宫要他尸骨无存,永世不得超生。”
“属下遵命。”
约莫一千刀过后,夜天只剩骨架。不得不说,屠公的技术是极好的。刀刀凶险,却刀刀不致命,直到隐约看见全身白骨,才一刀捅到了那个还跳动着的心脏上。
灭魂看了屠公一眼,上前将化骨水倒在夜天的尸体上,尸骨无存。拿出随身的铃铛,屠公急忙躲到了远处。
听到勾魂铃的铃声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三长三短,灭魂将铃铛置于已经划掉的尸骨之上,轻叱一声:“破!”随即铃铛一收,潇潇洒洒跟着下山的苍雪走了。
灭魂灭魂,这名字倒是贴切。
被杀之人魂飞魄散,可不就是灭魂?
待断崖上的人走了个干净,有一人从断崖上爬了上来。她刚刚紧紧扒着突出的石头,手指上鲜血淋漓。
走到滚珠刀旁边,拿了刀,有泪滴落。
“父亲……”
云姬子已经忘了哭泣为何,恐惧为何了。就连被刑嬷嬷带回惊室关押自己的牢房,都不知道反抗。
直到那抹刺目的红入了眼,云姬子才仿佛活过来了一般大声咒骂起来:“苍雪,你不得好死,你会遭报应的!”
“报应?”苍雪笑得宁静淡然,猛地抬高音调,“本宫从不信这些!”
“本宫不信天理循环因果报应,因为我就是天!”
“况且,若是本宫该遭报应,那你又当如何!云夫人,你做的那些事,一桩桩一件件,真当没有人知道么!议论本宫,你还不配!”
“虽说云夫人做了不少天理不容的事,倒也是有一点可取。经过今日意识,本宫倒是亲眼见证了云夫人的痴情。”脸上笑意渐渐消失,苍雪低头,以俯视的姿态看向云姬子:“不过本宫有一事不明,所以想要问一问,云夫人爱的,到底是苍云,还是夜天?”
“自然是夜天,苍云,我怎会爱上他!他是魔君而我是空慧斋的弟子,我怎会爱上他!”
“哦。”苍雪拖长了声音,“那为何这么多年来,你只让下人们称你为云夫人,而并非夜夫人呢?”
宛若平地一声惊雷!
云姬子眼神闪烁,漂移不定:“我,本就姓云。”
“是吗?”挑眉,起身,“嫁了人,竟连祖宗也不认了么,江梦。”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同学聚会去吃自助,恩,我觉得我没把本钱吃回来= =减肥减的把胃口都减小了= =
☆、爱恨仇怨
苍雪离开了惊室。
云姬子没想到她这么轻易就放过了自己,本以为盛怒之下,自己也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剥皮去骨甚至做成人彘,云姬子都想过,万万没想到苍雪只是说了那么几句话揭开了她的伪装,就结束了。
临走前,云姬子仿佛是看淡了看穿了看透了,神色宁静再不是之前那副惶恐的模样,只是语气依旧怨毒,丝毫没有把面前之人当做自己的骨肉,说得也是诅咒之语:“苍雪,你一定会下地狱的。”
走到门口,苍雪的身形在听见这句话时略微一顿,然后,抬起脚,迈了出来。
声音伴着笑声传了进来:“本宫所处之地,就是阿鼻地狱。”
沉重的铁门被重重合上,隔断了一场爱恨痴缠。
那抹鲜红渐渐消失在眼前。
云姬子缓缓跌坐在冰凉的地上,眸中亮色消失殆尽。
或许那个问题过于沉重,她爱的,到底是苍云,还是夜天?
重要么?
不重要了。
那些都不重要了。
忘记了,那些过去那些爱恨,她做过的伤害过的人与事,如何遇上的夜天又是如何害了苍云,她都忘记了。
她只记得那年杏花微雨,那个傲视天下的红衣男子为她拂去衣上落花,动作温柔。
便只记得这些了。
爱和恨,只一线之差,谁又能分辨得清?
她心知苍雪的性子像极了苍云,一旦决定的事,就算死,也休想让她改变。
掌管天下各派,成为武林霸主。
好大的口气!
但是,云姬子知道,苍雪有这个实力,她也知道,苍雪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她在自己身边这么久,在外面培植了傲绝宫这么大的一个势力自己竟然全然不知,可见手段之高明。而她下手之狠,毒辣程度比当年的魔君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初留下苍雪本就是个错误,自己当初若是了结了她,那还会有如今这么多事!天道盟怎么会覆灭夜天怎么会死自己有怎么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还有不知踪迹的夜飞燕,若是逆了苍雪的心意,也是分分钟就被捏死的下场。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龙飞九天,猛虎出闸,已经没有人能拦得住盛怒下的苍雪。
就好像没有人能拦住当初魔渡众生的苍云。
武林,从此多事。
狐凌坐在窗台上,眼睛直直地盯着惊室的方向。
她在等苍雪回来。
直到那条长长的走廊尽头,那个熟悉的身影带着一身的伤痛缓缓走来时,狐凌跳了下来:“妖雪……”
看到狐凌的一瞬间,苍雪很想抱着她大哭一场,可她忍住了。苍雪背靠着墙壁,将脸埋在衣服里,仿佛那样,就把一切的伤痛盖了下去。再度抬起头时,脸上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