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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分成三面打成一团,其中最惨的自然是人族那已经不到五万的官兵。不过只要熊族稍占优势,蛇族立即转移目标攻打熊族,相对的,若蛇族占了优势,熊族却也不肯坐视,似乎谁也不让对方灭了北军部队。不过北军自然是无时无刻都受着攻击,除了在夹缝中求存之外,根本没有反攻的气力,但也因为蛇熊两族彼此忌视,北军一时间倒还能稳得住阵脚。
发展成这样,倒颇合徐定疆的期望,不过可惜的是,刘然的皇帝位子可能又稳了,本来期待刘縯当上皇帝,看来刘礼还是没能掌握大局……不过这时的徐定疆,也没心情再深入思索了,只再拔高了千余公尺,远远的观察着都城周围,虽说归勇该已赶到,但都城附近如此混乱,他总不会一头冲进去,若归勇露出身形,自己该能事前拦住。
一飞高,徐定疆也发觉正不断往北缓缓撤退的一支部队,除定疆一怔随即释然,虽看不清楚旗号,但想来应是白家的北域部队……白家人终于也知道明哲保身了?也许这场战事过后,他们真能在北域城开枝散叶,重新立足,不过他们若是打着再起风云的主意,只怕最后难逃溃败的命运。
就在这时,徐定疆突然一怔,萧索的脸上突然露出几许兴奋的神色,那……那不是那三个该死的东西吗?居然在这时候出现?
出现在徐定疆眼前的,居然是那三个徐定疆不知该如何寻觅的三位尊者:二、三、四尊者三人,除了二尊者身后背着一把不知什么东西外,另两人手中倒是空空如也。三人浮现在都城上方之后,也不施展空间移位的功夫,只不断的往上飘,他们躲的想来是两位供奉,不过他们万万没想到,上方还有个凶神恶煞在等着他们。
看到三人,徐定疆是又高兴又紧张,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机缘,省得拜托刘芳华抓人,这次绝对要宰了追三个家伙,想了想,徐定疆又飞高了些,躲到了云雾之中。
三人直上高空,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阻碍,也许因为都城在正要被破前突然得救,里面所有人正忙着修补破损的城墙,一时也没人理会逃出的三尊者。三尊者飞到约莫一千公尺高,这时除了徐定疆与刘芳华之外,天下已经没有人奈何得了他们了,他们这才停下身来,观察着城外的状态。
看到城外战场的混乱,三人似乎颇感意外,彼此商议一番之后,三人开始向着东面直飘,似乎不打算参与下方的战事。
这正合徐定疆的心意,若这时出现,就算能击杀一人,另两个若是躲到下方的人堆中,说不定还被溜了,若能到什么四野空旷的地方,那可就有把握多了;而且自己因与毒物磨耗一日一夜,那看似无穷的功力已有不足之像,拖的越晚动手,连杀三人的把握度越高。而三人既然在此出现,归勇就算进城,一时也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徐定疆当机立断,在高空中远远吊着三人,向着东方缓缓移动。
二尊者背着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皇族至宝──月华剑。
都城刚由大难中逃脱,发觉城外众敌打成一团,刘然松了一口气,身上暂时只带着泰古剑,把月华剑取下片刻,却没想到会被人所窃。
这件事一经发觉,自然捣得皇城内一片混乱,想来想去,除了修练幻灵大法的尊者们之外,也没有别的可能了。这下子刘然愤而奔下幻粹阁地牢,要向刘芳华兴师问罪,责怪为什么三位尊者潜入都城,刘芳华居然不知事前告警,莫非她也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了?
刘尉达、刘尉莽自然只好跟着,虽然在他们的心中,多多少少觉得刘然自己该负更大的责任。
刘然的想法又是不同,这次被偷走的是自己赖以逃生的月华剑,又是从寝殿中被偷,无人可怪、恼羞成怒下,他只好亲自来找芳华算帐。不过说老实话,见了面该骂些什么,刘然心中也还没有主意。
三人各怀心思的奔入地牢,这才发觉刘芳华竟是进入了极深层的定境之中,任何外在的讯息都已无法感受。
刘然一楞,哼了一声说:“原来如此。”难怪刘芳华没及时通知,他的气也消了三成。
两老也同时省悟,刘尉莽叹了一口气说:“芳华丫头原来在练功,这也难怪了。”
“这是什么时候了?”刘然依然颇有不忿的说:“什么时候不练,挑这时候练……两老可能唤醒芳华?”
刘尉达一怔,微喜说:“皇上莫非想放出芳华公主?她的功力确实也有帮助。”
“不。”刘然沉着睑说:“看样子……他们都有不臣之心,让芳华醒着只是为了告警。”
虽然并不怀疑自己儿子,刘然对“扶刘縯为帝”的消息仍有些忐忑,尤其徐定疆至今兵力未至,除这个解释之外,恐怕没有好的说法了。而刘芳华不只与叛军大将白浪过从甚密、与徐定疆是好友,跟刘縯的兄妹之情又十分深厚,想来想去,刘芳华还是不放为佳。
刘尉达活了这么多年,对这一点关窍自然看得十分清楚,他心底暗叹了一声,慢慢接近刘芳华,以最轻柔的方式体悟着刘芳华的状态,看是不是适合让刘芳华出定。
刘尉达这么一试,本来平和的脸色慢慢起了变化,似乎发现了无法理解的事情。他怔怔的收回手,回头望着刘尉莽说:“你来试试。”
刘尉莽一怔,一言不发的伸出手,轻轻的接触刘芳华的背心,内力一透之下,发觉刘芳华全身内息活泼的运行着,但全身经脉却只是稳定的畅流,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平稳的状态之下,与一般人练功时的表征大不相同,简而言之:刘芳华根本不是在练功夫。
刘尉莽眉头一挑,一股内息微微一震,刘芳华的内息自然而然的顺势一卸,跟着又舒缓的恢复了原先的模样,刘尉莽可也愣住了,迟疑片刻才收回手,愕然的说:“怎会如此?”
“没错吧?”刘尉达也诧异的说:“她……昏迷了。”
内息的状态,清醒时与昏迷的反应绝不相同,比人体受外在刺激的反应还要明显,不过刘芳华若是昏迷,怎么会这么稳定的端坐着……莫非她在极端平静的修练中失去神智?
“怎么回事?”刘然皱眉问:“什么昏迷了?”
这该如何解释?两老对视一眼,刘尉达有些迟疑的说:“她也没在练功……就是这么坐着,然后突然昏了……”
什么乱七八糟?刘然脸上颇有几分不以为然,顿了顿才说:“就算她昏了,能把她唤醒吗?”
“试试吧。”刘尉达没什么把握,伸出一手探入内息,体察着刘芳华的身体哪里出了异状。
既然说是昏迷,首先探查的自然是脑部,不过刘尉达查了半天,查不出所以然来,但除了脑部产生异变,还有什么可能会导致这种状态?刘尉达满头雾水,只能归类于自己不明白的状态了。
刘尉莽见兄弟脸色凝重,他跟着两手握向刘芳华的手腕,两道内息顺着经脉往内探去,他打算查查刘芳华的经脉状态,也许会获得解答。
可是两兄弟忙了半个钟头,依然不知所以然,两人目光对视,脸上都有些愕然。
刘然可耐不住了,下次尊者再来,会偷走什么东西可不知道,也许拿掉几个龙将、教头的脑袋,那样可不得了。他沈声说:“两老看法如何?”毕竟还有许多需要借重之处,刘然口气还算客气。
隔了片刻,还是刘尉莽说:“她丹田中的内息状态有点异状,不过该与昏迷无关。”
“怎么,她丹田有异?”探查脑部经脉的刘尉达没发现此事。
刘尉莽点头说:“内息分布不平均,我没听说过这种现象。”两人若没听过,这个世间听过的人绝对不多。
“竟有此事?”刘尉达可起了兴趣,他疑惑的说:“徐小子说丫头的内力该也大幅提升,莫非此异状与他们现在的内息状态有关?”对徐定疆与白浪两人功力总量大幅提升之事,两老想之不透,耿耿于怀以久。
“有此可能。”刘尉莽点头沉吟说:“丹田之中,内息分布竟隐隐有层次的区别,真不知为何如此?”
“我也来瞧瞧。”刘尉莽正要伸手,却听身后刘然轻哼一声,刘尉达停住了手,颇有些尴尬的回过头说:“启禀皇上,我们一时还找不出……”
“两老慢慢研究吧。”刘然耐不住性子了,摇头说:“朕先上去了。”说完飘身离开,懒的再说。
刘然一走,两老反而得其所哉,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探入内息,向着刘芳华体内查探过去。
既然不是寻求刘芳华昏迷的原因,两人这次查探的方式可就不大一样了,两人的心念随着内息的感触直破入刘芳华体内,虽然颇有阻碍,但凭着深厚的内息,总算也能深入。好不容易到了刘芳华那内劲凝结的中心,两人终于找到了那个古怪的集中点。
不过在那结实的集中点外几次测试,两老依然看不出所以然来,刘尉达与刘尉莽对视一眼,两人心意相通,同时加运了功力试图钻破那怪异的集中处。
但那个中心点毕竟不是在两人体内,两人并不能如刘芳华一般感受光球详细的情况,这么一运劲,不过是无端端磨耗集中点外围的能量,想侵入可没什么希望。
但这么一搞,刘芳华内息自然大幅损失,在一刹那间,大量内息蓦然涌出,两老猝不及防,在一瞬间内劲被澎湃的力道逼退,眨眼间退出了刘芳华体内,两人同时吃了一惊,那一小点居然有这么深厚的内息,莫非这就是那古怪功力的由来?
但就在这时,两老面前的刘芳华突然一吐气,眼睛睁了开来,直直的暗视着两人,那模样煞是恐怖,纵然两老人生阅历已丰,仍不自禁的被刘芳华骇然的表情唬了一跳,两人同时飘退数公尺,运足一身功力,静观其变。
刘芳华在这一瞬间,似乎完全没注意到两老的存在,她隔了好片刻,手脚一伸,猛一个蹦了起来,还扯得铁链嘎吱作响,刘芳华这才似乎从惊骇中复原,目光转向两人,有些发颤的说:“供……供奉爷爷?”
“芳华丫头。”刘尉达还没放松防备,疑惑的说:“你怎么了?”
“我……”刘芳华四面一望,迟疑的说:“我还在这里?我刚刚怎么了?”
“你昏过去了。”刘尉莽说。
“我……”刘芳华脸上露出迷惘,隔了片刻才说:“我昏……多久?”
谁知道?刘尉达顿了顿说:“该没多久……你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刘芳华回忆着刚刚感受,在一片无限的虚无之中,除心灵以外,自己失去了所有正常感受……但心灵所感受到的,却是无穷无尽的孤寂、沉默、黑暗,连时间的流逝都已无法感觉,仿佛过了无尽的岁月,更连过往的记忆也只剩下淡淡的联系,而在那一丝的记忆之中,却牵动着刘芳华始终不愿停留的心境。
若非忽然有股大力将自己带出那片黑暗,也许自己就这么永远留在那恐怖的所在了。回到现实,这一生的回忆突然重新清晰的涌上心头,这刹那间,刘芳华对如今的人生,突然有种虚幻的感觉。
刘芳华发怔片刻,终于还是说:“仗还没打完吧……父皇为什么还不放我?”
“你们功夫练的是够高了。”刘尉达突然有些感慨的说:“但也难免让皇上起戒心。”
“怎么……”刘芳华一顿,脸上泛出一股怒色说:“莫非白浪……”彷佛消失许久的恨意重新鲜明的涌起,刘芳华这才发觉,刚刚那无穷无尽的痛苦,也许正是因为对白浪的不谅解所造成的,或者……该说自己根本忘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