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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厌恶不已地暗中低语:“看看你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死拖着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干吗呢?不如早死早超生了。
这时,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背对着房门的景逸兴,立刻将满脸的不耐与厌恶换成一副伤心愁容。回头一看,是护士进来例行检查。
护士走进病房不到两分钟,程楚翘也来了。她推开半开的房门进屋时,景逸兴正在替昏迷中的冯静按摩手脚,动作轻柔如呵护婴儿。而护士一边细致检查冯静的各项生命指标,一边夸他:“景老师,你对你太太真好,她病了那么久,你就不离不弃地陪了那么久。如果评选年度最佳丈夫,我一定提名你入围。”
“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夫妻那么久,以前都是她尽心尽力照顾我,现在我也该尽心尽力照顾她。这也是夫妻间该有的情分。”
说话间,景逸兴忽然发现了程楚翘,咦的一声:“楚翘,你怎么来了?”
“哦,景老师,我来医院看一个朋友,顺便过来看看你和师母。”
程楚翘一边答,一边专注地看了看景逸兴的脸。这张脸实在是有些太光滑了,三十五岁的年纪依然皮光肉滑,除了眼角几道微微的细纹外,没有任何岁月留下的痕迹。她之前查看过的愁苦纹面相,在他脸上的确找不到——心半信又半疑地蓦然一紧。
护士很快做完例行检查走了,景逸兴招呼程楚翘坐,他则继续替冯静按摩,从双腿一直按到脚底:“阿静虽然一直在昏迷中,但并不是毫无知觉,我多替她做做按摩她会舒服一些。”
看着景逸兴的一双手反复按摩着冯静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双脚,从动作到表情都无比温柔。原本半信半疑的程楚翘,心里的信任渐渐压倒了怀疑:如果他对妻子没有爱的话,怎么会这么温柔地替她按脚呢?那双脚简直就和骷髅没区别!换成别人估计碰都不敢碰,譬如我。我不应该怀疑景老师,他和师母多恩爱所有人都知道。虽然他没有愁苦纹,但这也不代表他就不忧愁不痛苦,只是有些人基因好,皮肤不容易松驰老化罢了。
自以为找到了正确答案的程楚翘,稍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她不知道,她前脚一走,景逸兴后脚就扔垃圾一样把冯静的脚一扔,立刻去了洗手间洗手。反复用香皂洗上好几遍后,他还一脸嫌恶地搓了又搓:一双脚就像死人脚一样冷冰冰的,还全是骨头,硌得手痛,按得恶心。要不是程楚翘在,我才不会一直按下去呢。
离开医院后,程楚翘直接回了家。她带回的相册被母亲唐素兰看见,接过去一边翻看一边说:“楚翘,你把这本相册带出去干吗?”
“不是我带出去的,是我带回来的。绿杨小区那套房子今天开始装修工程,陶君朴说在衣柜里发现了这本相册,我就过去拿回来。”
唐素兰不解:“呀,当初从那套老房子搬走时,我明明把所有相册都带齐了,什么时候拉下了这一本?”
程楚翘不稀奇:“妈,您办事一向丢三拉四。这本相册被您拉下一点也不奇怪。”
唐素兰撇了撇嘴,一边翻着相册一边感慨地换了个话题:“楚翘,你看你那时候才十二三岁,多可爱的小萝莉呀!一转眼就长成大姑娘了,我这个当妈的真是想不服老都不行了。”
程楚翘笑着说:“那是,再过几年连我都要变老姑娘了,您不服老哪行啊!除非您是天山童姥。”
一说到老姑娘三个字,唐素兰又马上换了话题:“是啊楚翘,你今年都二十五了,是时候找个男朋友好好谈恋爱奔结婚了。汤敏达就是一个很好的人选,妈觉得你不如……”
“打住打住——妈,别的事我都可以从了您,这方面绝对不行。汤敏达再好,我不喜欢也是白搭。”
“汤敏达条件这么好的男人你都不喜欢,那你到底想找啥样的?你说你说。”
程楚翘笑嘻嘻地答得没正经:“我眼光很高的,一般人我看不上,至少也得是能拯救地球的钢铁侠、绿巨人或变形金刚那一类,或者外星人也凑合了!”
“大小姐,你说个靠谱点儿的行不行?一大堆电影人物也就罢了,还扯上外星人了。我上哪儿给你找外星人去,你妈可没那能耐满宇宙给你搞星际征婚啊!”
“妈,既然您没这能耐,那这事您就歇着吧。我自己上别的星球打听去,不劳您费心了!”
唐素兰哭笑不得:“一说起这个你就没一句正经话,净跟我打太极。”
嘴里一边说,唐素兰手里一边不停地翻看女儿的相册,看到几张她过生日时与亲戚朋友同学的合影照时,又有所触动地说:“这个是周为鹤呢,那年他刚考上大学,现在都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唉,孩子们一个接一个长大了,时间过得真快呀!”
程楚翘也凑过去细看了看,点头说:“是啊,还记得那时候为鹤哥哥天天和一帮朋友在小区附近打篮球,我还经常为他加油呢。”
话一出口,程楚翘忽然心念一动,恍惚中有桩模糊往事恍如飞鱼般从记忆海跃出,却还来不及捕捉就已经沉回海底。她只能怔怔出神地反复思索:咦,刚才明明有件事要想起来的,怎么一下子又给忘记了,到底是什么事呢?
程楚翘努力想要重新捕捉那一闪而过的记忆,然而那隐约记忆已然无迹可寻,想了半天后她只能放弃,回到楼上自己的房间去换衣服。
一进屋,程楚翘习惯性地先去露台看看鸟笼里是否有鸟儿在觅食。远远地隔着落地玻璃门就看到一只鸟儿停在鸟笼上,她高兴地走进露台一看,发现居然又是一只黑乌鸦。那只乌鸦看见了她,立即展翅嗖的一下朝她飞过来,又嗖的一下飞走了,速度快得像闪电一样。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感觉到左脸上多了一坨热乎乎又黏糊糊的东西,并顺着脸颊往下落在衣裳上。
瞪大眼睛看着衣裳前襟上那坨黑乎乎的东西,懵了半天后,程楚翘才气急败坏地反应过来:鸟屎!这是鸟屎啊!死乌鸦你在我儿这白吃白喝居然还在我头上拉屎,你也太没良心了吧?
好心挂出鸟屋放满鸟食喂鸟儿,结果却被一只不知感恩的乌鸦淋了一头鸟屎,程楚翘恶心万分地马上跑去洗澡换衣服。洗得干干净净后,她裹着浴袍又走进露台,打算吹一吹清凉的晚风。谁知那只黑乌鸦居然又来了,当它再次有如一道黑色闪电般飞进露台时,她有所警觉地一躲,一摊新鲜鸟粪洒在了她雪白浴袍的左肩处。
程楚翘气得要命,冲着飞远的乌鸦嚷嚷:“喂,你有没有搞错?我招你惹你了,这么跟我过不去……”
话没说过,她就忽然顿住了。因为她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mgd,它该不是早晨被我妈武力驱逐的那只乌鸦吧?它是回来报仇的吗?鸟儿难道也知道打击报复吗?”
乌鸦究竟是不是来报仇的呢?程楚翘的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证实,她悲催地发现自己的猜测正确,这只黑乌鸦摆明了是来存心跟她们过不去。
从被武力驱逐的那天起,黑乌鸦就展开了复仇行动。它活像一架轰炸机,带着自制的粪便弹药,每天来“屎”汹汹地守在程楚翘卧室的露台上,伺机展开鸟粪空袭。只要她一进露台,它就飞到她头顶上拉屎,屡屡惨遭鸟屎袭击,气得她几乎要疯了。
当程楚翘告诉母亲唐素兰有这么一只复仇的黑乌鸦时,她起初还不相信:“怎么可能,一只鸟而已,怎么懂报仇呢?”
程楚翘叫苦连天:“妈,您还别不信,我都快被那只乌鸦折腾死了。再这么折腾下去我一定会疯的。”
唐素兰于是跑去女儿卧室的露台查看究竟,当发现是她走进露台后,那只乌鸦的反应更加激烈。不但立刻俯冲到她头上拉屎撒尿,还毫不客气地在她头上啄了一口,虽然没有啄破皮却也挺痛的。这一局她惨败,无比的气急败坏:“你个鸟东西,居然在我家撒起野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甘心吃了亏的唐素兰,立刻跑到楼下拿一把长扫把,藏在身后再重新走进露台。当乌鸦又朝着她俯冲袭击时,她气势汹汹地挥起了扫把,打得乌鸦落荒而逃,还掉落了几根黑羽毛。这一局她完胜,得意洋洋:“你个鸟东西,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来我家撒野。”
程楚翘在一旁看得失笑:“妈,您简直太威武了!”
☆、第4章
日光晴美的下午,程楚翘正在私人画室的落地长窗前潜心作画。金色阳光如细碎花朵般扑满一窗,映得画纸上刚刚绘成的两朵红紫牡丹格外明艳动人。但是她自己却左看右看的不太满意,想也不想就扯下画纸一把撕了,准备休息一下后再重新画上一张。
在沙发上躺下休息时,程楚翘发现丢在茶几上的手机正好在无声震动中,便抓起来接听:“你好,哪位?”
话筒里的声音带着笑:“楚翘,我是你的朋友汤敏达。”
“哦,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嗯,我的餐厅想挂几幅国画装饰一下,听伯母提过你就是学国画的,而且有画作在新空间画廊出售,今天刚好路过,就顺便进去看了看。”
程楚翘明白了,直截了当地表明态度:“你现在在画廊看我的画,打算买上几幅给我捧场吗?汤敏达,你最好别这么做,我可不喜欢别人冲着我的人才买我的画。请尊重一下我的艺术创作,不要把它当成泡妞的工具。”
“楚翘,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了!只是因为正好想买几幅国画装饰餐厅,又听说你这位美女画家在画廊有画作出售,所以就进来看看了。老实说我不懂画,也不知道怎么评价一幅画作的好坏,只是凭感觉在欣赏。刚才楼上楼下看了一遍后,我倒看中了几幅,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你的作品。”
“所有画作上都有画家的落款和印章,你看一下就知道了。”
“那可太难为我了!国画上的书法落款就像医生签名一样难认,印章就更别提了,几乎都是一些古体汉字,估计汉语言专业的都未必看得懂。”
这话倒也说得没错,程楚翘不禁莞尔一笑:“说说你看中的是什么画吧?”
“我看中的是一组《梅兰菊竹》四条屏,正好可以挂在餐厅的四个雅间,是你的作品吗?”
“如果我说不是,你还会继续买吗?”
“会,这四幅画简直就是为我那四个雅间量身打造的。我首先得办好公事,再兼顾私事。当然,如果可以公私兼顾就再好不过了。”
程楚翘想了想:“看来你真是可以公私兼顾了。这组《梅兰菊竹》四条屏就是我的作品。”
“是吗?这么说来我和你还是有缘啊,画廊那么多画家的画,我却偏偏看中了你这组梅兰菊竹。”
“这不算有缘,你餐厅里有梅兰菊竹四间雅室,选画时自然也容易看中梅兰菊竹的画作。一点也不稀奇。”
“这样吧,那我再看看你其他的画,看能不能选出一幅我认为最好的同时也是你自己最满意的作品。如果我选对了,今天晚上你请我吃饭。如果我选错了,那么我请你吃饭。”
程楚翘失笑:“这条件——无论对错晚上我都要和你吃饭,那你岂不是稳赚不赔?不行,这样吧,你要是选对了,我请你吃饭,选错了就免谈。”
汤敏达兴致勃勃:“好,一言为定,那我先好好看画,过会儿再打给你。”
结束了与汤敏达的通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