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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急诊室,需要处理一下。”纳棋拨开衣服碎片看了一眼,发现伤口有点深,估计得缝上几针了。
就像所有大片里演的一样,此时,警察叔叔们终于神兵天降。
醉驾哥穿着开裆裤给拷走了,后面跟着一群举着手机的围观群众,一直跟到警车面前,被警察一挥手,才像一群麻雀那样四散飞开了,转头又聚拢到另一边,继续围观。
因为要处理伤口,队长就让自己的两个同事和前来的警察一起回警局说明情况,自己跟着小纳医生去了急诊室。
急诊室的小护士也跑去看热闹了,纳棋让队长把衣服脱了,自己去准备缝合用的东西。
等纳棋端着一盘子东西回来,就看见人打着赤膊坐在凳子上,深小麦色的皮肤在节能灯亮白的光线下发出饱满紧实的色泽,肩很宽,两条平直的锁骨刀锋般突出来,撑起胸膛上硬挺的两块肌肉,小腹上隐隐约约露出六块腹肌的利落线条,两条硬朗的人鱼线收在紧窄的腰身上,裹着警裤的两条大长腿结实饱满,只是静静坐着却散发出一股让人脚软的阳刚炙热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尼玛,这身材,亮瞎了!这特么是特警吧,怎么能是一交警呢!这不科学。小纳医生的嘴角不自然的抽搐着。
队长发现小医生端着盘子定在门口,不禁投去好奇的一眼,纳棋被这清粼粼的目光刺了一下,如梦方醒的回过神来,连忙收敛心神。
简单的清创之后,伤口露了出来,光滑平直的一道切口。不愧是瑞士军刀啊,质量杠杠的!小纳医生松了一口气,这伤口简单清爽,比起破损的小菊花来说,小菜一碟。
眼前的男人,漂亮得像一头被精心喂养的金钱豹,油光华亮的皮毛上没有一点瑕疵,下意识的,纳棋选了最细的线,最小的针,拿出了给美女缝脸的功夫,给这个男人缝合手臂上的伤口。
只做了表皮麻醉,缝起来还是有痛感的,但是手下的肌肉却连一丝颤动也没有,纳棋不时从秾长的睫毛下面飞起眼角偷看,男人的表情平淡从容,微阖的双眼依然透着一股懒洋洋的劲儿,像一只睡不够的大猫。
“成了,打了消炎针,开个药膏,这两天不发炎就没事了,一个星期后来拆线。”大功告成,纳棋站起身伸了伸胳膊,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这针脚,保管好了以后都不太看得出来。
“名字,年龄。”纳棋拿起笔开药方。
“梁绍武。绍兴的绍,武松的武。28。”队长边说边穿起警服。
“哟,比我大两岁啊。”纳棋随口说道。
梁警官诧异的挑了一下眉头,他还以为这小医生是个刚毕业实习的大学生呢,一双黑白分明的眼,一张素白干净的脸,简简单单,清清爽爽,看不出人情世故的痕迹。
梁绍武走过去看纳棋开单,小医生的字迹工整刚劲,不像一般医生那般龙飞凤舞、鬼画桃符,让你看着就为药房的医生和自己的小命捏把汗。
“我帮你缴费拿药吧,算感谢你今天的救命之恩。”梁绍武刚要接过单子,纳棋手腕一转,又把单子抽回去了。
“哎,等一下!”眼看着小医生要往外跑,梁绍武连忙一把拉住他。
纳棋不解地回头看着他。
“你,不换条裤子,处理一下。”梁绍武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纳棋低头一看,囧了。
他的白袍在刚才的事故中烧掉了大半截,里面的裤子也没有幸免,胯骨的位置被烧出了一个大洞,连里面纯白色的小裤衩也燎坏了,露出小半个白生生的屁股,沾了不少布料灰烬,抹成一道道锅烟子痕迹,有的地方还泛着烫伤的红。
一想到自己刚才光着半个腚忙活了半天,饶是小纳医生向来强悍的心理素质也扛不住了,一张白面皮转眼就霜叶红于二月花了。
“我艹……梁警官,稍等,我去换条裤子。”纳棋扯过白袍遮住屁股,低头猛走,庆幸休息室里他还有备用的衣裤。
梁绍武看着小医生遮遮掩掩地跑走,唇边露出一丝懒洋洋地笑意。
等小纳医生再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几盒药,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牛仔裤,深绿色的V领套头针织衫,白袍没有穿在身上,看着越发像个刚毕业的学生。
“一起吃早点么?”纳棋把药递给梁绍武。
“吃什么?”梁绍武看了一眼腕表,六点一刻,这个点儿,早点铺子大多还没有开门。
“隔壁街,麦当劳,我请。”纳棋偏着头微笑,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越发的显嫩,人畜无害的样子,让人很难拒绝。
“你下班啦?”梁绍武虽然不了解医院的排班制度,但就目前没人接班的情况来说,小医生应该还没有到下班时间。
“作为劫持事件的受害人,我想领导会原谅我早退的。”纳棋调皮地眨眨眼。
“走吧,我请,感谢你高超的缝合技术。”梁绍武把反光背心捏在手中,大步走出了急诊室。
纳棋上赶着和人吃这顿早餐道其实也没有太多别样的心思,纯粹是遇到了帅哥想多看两眼。虽然我们有十六亿的人口基数,但帅哥依然属于稀有物种,要不然社交网站上那些连他妈都不知道她儿子竟然那么帅的奇男子们能火?还是天然美人太稀罕,审美饥渴的孩子们就饥不择食了。偏偏小纳医生身边的几位朋友兄弟都是帅字辈的,直接导致了小纳医生看男人的眼光高了不止一个档次,一般人在他眼中分个高矮胖瘦,也不过是倭瓜、黄瓜、丝瓜和洋丝瓜的区别,今天突然看见这么个极品,不抓紧机会多看两眼,简直有辱他流氓医生的威名!
进了麦当劳,梁警官问小纳医生想吃什么,纳棋笑眯眯的说随便。当梁绍武端着托盘回来,纳棋看见里面的东西,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握起拳头抵在嘴边笑得浑身发颤,梁绍武被他笑得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也笑得差点摔了手上的盘子。
托盘里两份早餐,一份麦满分,一份香肠煎蛋,微黄焦香的小香肠委屈的躺在同样微黄焦香的煎蛋中间……
“我不会被告故意伤害吧。”笑够了,纳棋抬起一双水光潋滟的眼睛,有点忐忑地看着警察叔叔。
“不会,你是正当防卫。”梁绍武笃定地说。
“那就好。”纳棋放下心来,开始享受他的早餐,手起刀落,就把那根小香肠均匀地分了尸。
梁绍武看着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医生,嘴角轻耸,半垂着的眼睛里露出点笑意来。
纳棋是那种长得特别干净的小帅哥,黑眉俊目,鼻梁挺直,皮肤光洁健康,菱角一样的嘴唇透着嫩红的健康血色,宽肩窄臀大长腿儿的好身材,看着就招人待见。
早餐吃了一半,梁绍武上司来电话了,让他赶紧的滚回去交代问题,怎么查个酒驾还查出刑事案件来了。
“我走了。”梁绍武抓起背心,嘴里还叼着半个麦满分。
“嗯,记得来拆线。”纳棋挥舞着塑料叉子和他道别。
一个星期后,梁绍武来拆线,不巧那天纳棋刚好休息,两人没能遇上,倒是醉驾哥找上门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哥又来了
没等到梁警官来拆线,纳棋就知道一定是自己轮班的时候错过了,他心里有一点点的小遗憾,不过也仅此而已,毕竟再多看几眼这人也不会就成了自己的,而且万一真看进眼睛里拔不出来了,闹心的还是他自己。
掰弯一个直男的难度基本和掰弯一根电线杆子差不多,纳棋自认没那个魅力也没那个臂力。
纳棋上班的医院是三甲医院,每天都要接待从全省各地赶来的各类病人。他是外科的,一天尚要接诊50个左右的病人,隔壁内科的同仁们每天都是小一百,不过,比起隔壁儿童医院,他们那点接诊量还完全不够看的。毕竟三甲医院全市有好几家,而儿童医院全市就这么一家,新的分院还是一片地基坑。
外科门诊四个诊室,中午吃饭都是俩俩轮着去的,纳棋在第三诊室,要等一二诊室的同事回来,他和四诊室的同事才能离开去吃饭。他们这样的科室不像保健科或精神科那么潇洒,午饭时间一到就可以关门走人,反正病人都不是等着救命的,内、外科这样的地方,十分钟不见医生,排队的病人就能闹起来:你吃饭,你吃什么饭啊!我们不也没吃饭么!
“小纳,吃饭切。”一点整的时候,四诊室的吴医生在门口露了一下脸。
“就来!”纳棋抬头应了一声,继续对身前的病人嘱咐:“你这个需要手术了,我先把住院的单子开给你,你先去住院部,有床位了就住进去,尽快安排手术。”
“医生,费用……大概是多少?”衣着老旧的老人踌躇地问。
“初期,大概要5千块。”纳棋尽量报了个温和的数字。
老人哦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拿起住院单,慢慢地离开了诊室。
纳棋看着老人离开的背影,深长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清楚,这个老人八成不会再出现了,这样的人他已经遇到过太多太多。
全民医保也好,新农合也罢,这个国家的人口实在是太多了,过分广袤的土地上,总有顾及不到的人。
“对不起,我到午饭时间了,请您先到隔壁一、二诊室看病。”按下暂停接诊的灯,纳棋正收拾桌子,一个身影站到了他桌子面前。
“纳医生,呵呵。”来人发出两声敦厚的笑声。
纳棋抬头瞄了一眼,这一看,惊得他背脊一僵,整个人的坐高凭空拔高了两高分,双手一撑,连人带椅子就滑出去半米,和来人拉开了安全距离。
小眼,圆脸,大肚子!这不是上个星期被自己燎了蛋的醉驾哥么!?难道这厮被烧得不能人道了,上门寻仇来的!?纳棋脑中电光火石闪过一个念头,把他自己惊着了——这是断子绝根之仇啊!绝对值一条人命了!
目光慌乱的一扫,纳棋顺手抓过一只铁文件夹子挡在胸前,气沉丹田,准备苗头不对就喊救命。
“纳医生,您、您别怕。我,我没恶意,我是来跟您道歉的!!”醉驾哥一看小医生这架势就知道自己吓着人家了,连忙后退两步,把一兜子水果举到胸前。
纳棋狐疑的扫了醉驾哥两眼,把救命两字暂时吞回肚子里,夹子倒还护在胸前。稍一缓冲,脑子也清醒了一些,这人真要报复的话,刚刚自己没发现他那会儿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还用得着先打个招呼,又不是洋毛子丢小手绢决斗还要喊个预备、开始的。
“纳医生,我,那天喝醉了,冒犯您了,不好意思哈。”醉驾哥哈着腰讨好地看着纳棋,小心翼翼地把一兜子水果放到了纳棋桌子上。
“那个,已经过去了。你不用道歉了。”纳棋依然谨慎的看着他,扫了一眼那网兜,香蕉苹果橙子,没有状似可疑爆炸物的东西。
“要的,要的,是我的错。”醉驾哥点头如捣蒜。
“不用了,不用了。”纳棋摇头如拨浪鼓。
其实吧,哥们儿,咱俩也算是扯平了,纳棋偷偷乜了一眼对方宽大的裤裆。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万一又勾起人家蛋疼的回忆就不好了,虽然醉驾哥今天看起来挺清醒,挺友善的。
“我要吃饭去了,你也走吧,东西带走,真的不需要。”纳棋慢慢顺着墙根溜出来,指了指桌上的水果。
“纳医生,我请你吃饭吧。”醉驾哥一个滑步又挡住了纳棋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