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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你怎么跟我那天说一样的话呢?”黎格唇角若有若无的勾了下,“原来我是用这样的表情看着他的,好丑啊;咳咳——”
黎绛再也说不出话,只是低低的摇着头,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
“我曾经认为这个世界冰冷的没有希望,其实好像是我极端了……原来还是存在光芒的,只不过爱也好,恨也好,我都不要了。”黎格唇角上扬了一抹开心的微笑,目光对上黎绛又柔声安慰道,说着那日他说过的话,“为什么一脸要哭的样子?我终于要得到安宁了……小绛,你会为我高兴吧。”
“啊,啊……”黎绛再也忍不住悲痛的哀嚎起来,她终于再一次听到姐姐呼唤着她儿时的小名,却也是最后一次了。
怀中女人的身体开始轻轻的抽搐了下,又笑得像个需要夸奖的孩子,“漂亮吗?这是我第一次穿白色,因为要去见他了,虽然我也觉得满手血腥的我配不上白色……死后,把我葬在海里吧……”
——小猫咪,我先走了,要我等等你吗?
那是他弥留在世间最后的声音,那么动听……
“姐姐!不要……不要!”
她漆黑明亮的目光开始渐渐涣散,像是失去了光泽的黑珍珠坠入了永不见底的海水里,已经没有半点力气的黎格竟然奇迹般的抬起了一只手,任由灿烂的阳光吻上她的指尖,“蓝祀,等等我,再等等我吧……”
手臂缓缓滑下,终于跌落在了木质的地板上。
麦田的风吹来,拂乱了黎绛的头发。她不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怀中的女人,那停留在唇角的弧度是那么漂亮,闭上了眼睛像是睡着了似得,但是黎绛知道,她再也醒不过来了,她已经走了。
肩膀是倏然一暖,是霍斯彦的手在轻轻的抚慰着她,一旁的林已经潸然落泪。
可是黎绛对周遭的一切却像是恍若未闻,她笑了,笑出了眼泪,又用最轻快的声音说道,“所以,最后阳光还是温暖你了,对吗?姐姐。”
风带走了她的声音,像是月季被吹散到了天边,了无痕迹。
☆、大结局(下):看,真是美丽的光芒
黎绛感觉所谓疼也就不过就是如此了。
手术室内,她一张小脸被一阵阵痛楚折磨得失去了血色而惨白万分,一旁几位医生也有些冷汗直下,瞟了眼那脸色阴郁的男人,心里也是不住的哆嗦,却只能不停的让她深呼吸,放松,再用力!
厉诺这次也亲自出马坐阵,想来几个月前商羽成生了漂亮的女儿,就等着黎绛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后两人可以凑个对儿的玩,可是此时此刻,黎绛只觉得自己已经彻底的被崩溃和撕心裂肺折磨着,痛不欲生。
“啊……”她喊出声,泪水根本就是无法抑制地涌出,果真是比起分娩,以前那墨格拉算什么!她是真觉得圣母玛利亚太强大了,又是处子又怀孕,那生个耶稣得有多痛?
忙碌的手术室内,手术台边站着的那个沉默男人又再次被彻彻底底的忽略,他看上去像道灰败的影子,向来冷静的面容染上了几许焦虑,愈发惨白的脸色也没比黎绛好多少。
“阿斯,你赶紧给我咬一下!”黎绛费力的转头看向一旁的男人,只见他盯着她手术被单下隆起的腹部有些哆嗦了起来,闻声后立马反应过来,毫不犹豫的伸出手臂,“你咬吧,往死里咬。”
可恰好这时又是一阵宫缩,黎绛还未张口便开始竭嘶底里的尖叫起来!霍斯彦的手臂被她失控的力道抓得青紫斑驳,但他却顾不得自己的手臂,只能不停的给她擦着汗水,目光心急如焚地盯着这个小女人,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不知所措。
已经整整七个小时了,但是孩子依旧还是迟迟不出,虽说这都是普通状况,甚至有不少人十几个小时都生不出来,但是真见到这翻模样就得另当别论了。
“绛儿,要不咱们剖吧。”
“不要!”
霍斯彦的冷汗蓦地从额角流了下来,却不由回想起了两周前。
“你先去体验一下,然后再回来告诉我啊,乖。”
于是他被黎绛逼着去医院试了试那个所谓的分娩疼痛体验仪。
霍斯彦自认为自己忍痛的能力不错,又或许是男性惯有的大男子主义让他往往会忽略女人生孩子这个真正疼痛的过程,但是当仪器真正开始起作用时,他第一次感觉有种痛叫毕生难忘的摧残,当指数达到十级的时候,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腹部像是被硬生生的撕开般,脸也已经惨白,然后他坚持的过程却不到半个小时。
这让霍斯彦感受到了无比的挫败,连他都承受不了的疼痛,他是真的不舍得让黎绛受这份苦。奈何那天黎绛看见他出来那狼狈模样后竟捧腹大笑,声称自己一定要顺产。
被他娇生惯养的到大的女人怎么可能忍受?结果好样的,从昨夜到现在已经忍受七个多小时了……
算她狠!
“不行!医生,准备剖腹产。”
“我不要……啊!!”黎绛几乎要从手术台上窜起来,腹部又是一阵惊鸾到抽搐的疼痛,整个人痛的弓了起来。
“绛儿!”
厉诺见状连忙过来安抚霍斯彦,“别着急,女人顺产都是要个过程的,快了,很快了啊。”
“厉阿姨,我记得你两个小时前也是这么说的。”
就在这时,忽然一声清亮的哭啼声响彻了偌大的手术室。
霍斯彦猛的一震,浑身僵住。
他下意识地转头,看见医生手里正托着的那个小小的粉团,医生看向霍斯彦的几乎就要喜极而泣,这几个小时的担心受怕终于结束了,“太好了,霍先生,是个小少爷。”
窗外的天边已有清晨的微熹,厉诺见状也忍不住的笑了,欣慰的拍了拍霍斯彦的肩膀。
数秒飞逝的瞬间,他的脑子如一片空白,如过了几个世纪的漫长,最终轻轻的呢喃,“这个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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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后,霍斯彦和黎绛的婚礼在纽约正式举行,奢华铺张的令全城咂舌!
那场整整七天的婚礼欢度,即使是过了很久也依旧被人津津乐道。
可却只有这两个人知道,当她真的穿上婚纱,而他真的佩戴玫瑰站在神父面前时,都不由想起曾经的有一天在化妆师,他所说的话。
我会说:我愿意。
因为我是如此爱你。
那你呢?
黎绛莞尔一笑,用红酒般深情的目光看着面前神情耐不住激动的男人。
我想我的回答是:Yes;I Do。
……
真正成为人妻后的黎绛在事业上也是风生水起,不仅是顶着“霍太太”这个头衔,单凭佐伊这个名字所具有的权威也足以阻挡一面。
“好啊!说什么进修,合着你那一年是去生孩子啦。”工作室内,嘉丽珊和来访的江御子一起坐在沙发上逗着几个月大的宝宝,黎绛站在一旁轻轻的笑着,江御子也不做回答。因为只有他们知道,那一年,到底经历了怎么样的物是人非。
而她黎绛和霍斯彦的孩子——霍黎朗。
孕育于黑暗,诞生于黎明,云开明朗。
这个孩子实在太顽强,在黎格死后,林便带着他的团队被霍斯彦聘请进了曼雷克,而经过足足一个月的调制研究,第一枚墨格拉血清终于诞生。但是当时谁都没有意料到,血清与病毒中和也会产生那般痛苦,不仅是她,而带着腹中六个月大的孩子也同样要遭受着那种煎熬,好在最后都撑了过来。
“过段时间你在巴黎的画展是不是要开幕了,准备的怎样?”
“妥妥的。”
“对了佐伊,我们这一季又聘请几个职员,你要过目一下。”
“我不在这一年你们都打理的那么好,我就不必操心了。”
“但那个人声称一定要见你。”
“嗯?”
嘉丽珊笑了,拉着黎绛到了会议室,大门打开,只见那道高挑的身影窜入眼里。
她蓦地愣住了,“白茶……”
“佐伊小姐,我是来应聘的。”白茶转身,唇角勾起一丝久违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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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热浪似是“花影”画展的劲头如火如荼。
开幕仪式准备就绪,黎绛一家子也早早得来到了法国。展厅内,工作人员来来往往几多忙碌,黎绛在一旁忙不迭的指挥着,时不时往窗外看看,只见霍斯彦正坐在对街拐角处的露天咖啡吧,怀里的小黎朗正在咿咿呀呀的推搡着他。
摇头失笑,转头,倏然在7号油画前看见了一个陌生女人的背影。
她穿着一袭略带和风式的白裙,黑发挽成发髻点缀了几颗珍珠,只是站在那里,便是全然的高贵气质。
不可能是工作人员,难道是误入的游客?可是为什么其他工作人员没有拦住她?
黎绛好奇的走到她身边,只见她正出神的盯着那副名为《解语花》的油画,不得不说她的眼睛够尖,这幅油画是黎绛在向霍老请教了不少中国文学之后才灵感迸发所作的油画,说是油画,可整体看上去却和水墨画有几分相似。画中是几朵半开的玉兰花,说是花可从某个角度来看有像是婀娜姿态的女人,含苞欲放中几片花瓣的边角却有枯萎泛黄的痕迹,色调素雅,背景是如墨的渲染,似是几个人影在喝茶谈天,又像是几缕茶烟飘散。
半饷,那年轻女人终于注意到了身旁有人,转头,看向黎绛时眼里闪过一丝歉意,启唇的嗓音很是清淡糯软,“抱歉,我路过时好奇便进来看看了,没妨碍你们工作吧?”
很显然对方没认出她,黎绛更是饶有兴致的双手环胸,将头歪靠在墙壁上摇了摇头,含笑着打量着这个女人,从五官来看应该是中国女人。
不算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可小巧清秀的脸庞却很是耐看,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骄傲和淡淡的茶香干净。特别是这双狭长深邃的眼睛,让黎绛倏然想起了黎格,可比起姐姐的空灵墨黑这个女人的眼睛更像是夜里点缀了星子般的璀璨。
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我看你一直盯着这幅画,就很好奇。”黎绛轻轻的说道,这才注意到女人手下正支着一根细长的银色拐杖,不,说是拐杖更像是贵族时期的权杖,杖身上刻着精致复杂的花纹,极有设计感的点缀着一点点蓝宝石。
黎绛半饷才缓过神,看到女人含笑的目光这才尴尬的说了声抱歉,清了清嗓子才将注意力放在《解语花》上,轻叹“画都是有故事的,而我尤为喜欢它。”
“时间是一场华丽,又是转瞬即逝的梦。”身旁的人轻轻的说道,黑眸里似有清水婉转,“是个关于琐碎日常的,悲伤的梦。”
黎绛顿时有些惊讶的看向她,她怎么会知道自己是这么想的?!
其实她想画的,就是怀念黎格短暂的一生,如花短暂的盛开又逃不过的凋零,普通平凡的生活对于她而言如同美梦一般,只是回想,就徒曾伤感。
“诶,女士,你叫什么名字?”黎绛忍不住的问道,刚话毕只听一道温柔的嗓音打断了两个人。
“绛儿!”身后,霍斯彦有些无奈的大步走了过来,怀中的小黎朗还在一脸嫌弃的推搡着他爸的下巴,浅棕色的柔软发丝一颤一颤的很是可爱,闻声转头看见黎绛时立马笑着咧开了嘴。
“你的好儿子从来不跟我亲近。”霍斯彦说着俊脸也有些委屈,认命的将宝宝塞进了黎绛怀里。目光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