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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塔的神色也柔和下来,他点头答应。
瞥见喻初蓝迷惑的神情,林雨凡对她解释道:“灵珀是神祇的神灵所在,必须供养在神祇体内,但是半人半神的孩子成年后才会升为神祇,他们的灵珀需先供养在神界或者予另外的神祇贴身滋养,不然便会逐渐枯竭,灵珀一旦枯竭,那孩子也将烟消云散。”
可是,塔塔他……喻初蓝看向塔塔憔悴的脸庞。
“我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希望他们能尽快战胜邪魔吧。”他淡淡地说。“可不能让我死后还要连累侄儿。”
林雨凡抬起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继而问道:“从冥界逃脱的是邪蛊魔吗?”
“是的。我视察地狱时发现邪蛊魔不见了。”塔塔说。“不过,残余的邪蛊魔已经被废了魔力。就算流窜入人间也没有力量害人。只是,我更担心的是冥王叛变。之前他就借口要看管地狱中的恶灵,以免它们乘虚作乱,不曾支援圣山神祇与邪蛊魔的战役。现在他又放了邪蛊魔……我不知道邪魔的侵入是否与他有关。”
“神王如此信任他,不会对他有任何设防……”林雨凡说道。“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冥王放走邪蛊魔?”
“在我的眼皮底下,冥界的重重结界中,被废去魔力的邪蛊魔可以悄无声息地消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冥界的主掌神祇冥王放走了他们。”塔塔说。
“为什么不第一时间通知神王呢?”林雨凡疑惑地问。
“圣山下布满结界。冥界神祇身上有不洁气息不能擅自进入圣山。一旦进入,两界众神都会有所感知。若冥王真的心有不轨,知道我没有请示他而擅闯圣山面见神王,一定会有所警觉。我不能轻举妄动,因为黑夜女神……当时她受冥王之邀,一道坐着战车沿着忘川河出游。虽然我们之间关系冷淡,但她毕竟是……”
林雨凡理解地点点头。黑夜女神是死神塔纳托斯与睡神修普诺斯的母亲。
“没有时间容我多想。我在夜里出冥界并不会引起怀疑。情急之下想到修普诺斯正在人间,他是与我心心相连的双生兄弟,除了他我不相信其他神祇,便匆忙来寻找他,想让他将消息传递给神王。”他眉眼流露出心痛的神情。“可是,还是来不及。估计在我出冥界后没多久。冥王便动手了。与邪魔勾结……我一直希望是我误会他了……事情另有真相……”他垂下头,黯然神伤地按住前额。
“结束之前,都应该相信希望的存在。”林雨凡说。“特别是真相不明时。”
“帕西提亚。”塔塔轻声喊她的另一个名字,“你……曾是什么神祇?”
“希望女神。”林雨凡苦笑着说。“到现在还没有新的希望女神出生……”
塔塔亦苦笑。此时此刻,人间不存在希望。
在林雨凡与塔塔商谈孩子灵珀如何交接的细节时,喻初蓝感到眼皮越来越重,悄悄合上,不知不觉靠在塔塔脚上睡着了。
“她昨天一夜没睡。”塔塔说。他将枕头垫进喻初蓝的后脑勺,掀开被子替她盖上。
然后,他看向林雨凡,“我有一个不得不去试试的计划,和一件需要拜托你的事,我们出去说吧。”他的目光掠过睡得正香的喻初蓝,脸上露出一丝温柔。
林雨凡已经猜到几分,她沉默地点点头,小心地不触碰到塔塔的肌肤,扶着他出了房间,轻轻关上门。
喻初蓝醒来时已是傍晚,塔塔侧躺在她身旁,他一只手支着头,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搅弄着她的发梢,仿佛在思索着什么,见她醒来对她浅浅一笑。轻松洒脱的笑容。认识塔塔以来,他一直是一张心事重重的脸。
“我是黑夜女神的孩子,她将我的眼睛和头发点黑。我比双生弟弟修普诺斯早出生一天,就被冥王带走,一直生活在冥界。”塔塔自顾自的讲起了自己的身世。
他的目光中藏着些许暗淡。“母亲生下修普诺斯后托仙女将他送往圣山,她不愿意她的孩子都生活在冥界的黑暗之中。她要让修普诺斯成为圣山上圣洁的神祇。”
喻初蓝也侧过身对着他,只是静静地听着,温柔地看着。
“我有与生俱来的摄人魂魄的幻术。冥王定人寿命的长短,我只用履行他的命令,将灵魂带去冥界,来到冥王统治的国度。”
“作为神祇,我的职责就是终止世人的生命,世人对我充满恐惧与怨恨。我的身上带着冥界不洁气息,其他神祇亦对我充满厌恶。”他自嘲一笑,接着说:“我的身体碰过的所有生命如果不能及时去除冥界气息都会厄运缠身致死。几千年来行走凡间时必须黑袍遮身,帽兜覆脸,谨慎留心不能触碰到凡人。否则需要大费周折地替凡人除去冥界气息。”
喻初蓝充满怜悯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他,她伸出一只手将他拉入怀抱,下巴抵着他的额头。“我很荣幸……可以认识你。”
塔塔没有再说话,这一刻,他突然不想动。生命如果就此终结,长眠于她的怀抱里。多好。
片刻的宁静被敲门声打破,门外传来林雨凡的声音,“初蓝,醒了吗?吃饭啦。”
喻初蓝有些尴尬地松开塔塔,她坐起身,“好的,马上来。”急忙下了床,想起一件事,她从口袋里拿出‘黑夜罂粟’,递给塔塔。
塔塔没有起身,他疲惫地闭上眼,嘴里轻声说:“你留着吧,做个纪念也好。”
喻初蓝握着戒指的手微微颤抖,她轻轻地关上门出来。她看着掌心的戒指。也许最后,她能抓住的,只是一枚戒指罢了。
林雨凡难过地看着她,她知道‘黑夜罂粟’对他们兄弟的意义,这枚戒指就代表了他们本身。她拉着喻初蓝的手去饭厅吃饭。饭后,她请她相陪在小区里散步。
“雨凡姐,你是凡人还是……神祇?”
林雨凡莞尔道:“我是半人半神,宙斯是我的父亲。母亲是几百年前的东方女子。我出生后没多久就沦落人间被现在的爸妈收养。”
棕色卷发,白皙的皮肤。经她这么一说,喻初蓝才发现了她一张东方韵味的脸庞下所隐藏的如混血儿般的特质。
“你曾经也是神祇?”她问。
林雨凡微笑着点点头,又随之摇了摇头。“我升神后就献祭了自己的灵珀和神之身。为了阻止邪蛊魔吞噬圣山神族。是希望女神的最后心愿和修普诺斯甘愿与我共享生命线,我才能以凡人之身活着。”
她看着喻初蓝一脸震惊的表情,微笑道:“是不是很不可思议?”
喻初蓝眨了眨眼。“以前也许会以为是神话。认识塔塔之后,我的三观已经颠覆地差不多了。”随即微微低过头赧然一笑,“我是说,塔纳托斯。”
林雨凡轻笑出声,拍了拍被她挽着的手臂,慢慢地走着。
“雨凡姐……”喻初蓝想开口问却又轻咬着唇。
“怎么了?”
天色已暗。她低低地问道:“那塔塔的神之身枯竭后……他是否还有机会做凡人?”
林雨凡沉默地看着她,红了眼眶。
“神祇也会死吗?”喻初蓝的眼里全是灼热的泪。
“一位神祇的消失,会被新的神祇替代。自然之力总会延续的。”林雨凡哀伤地说。
涕泪交加,如雨落下,喻初蓝忍不住捂住脸抽泣。
林雨凡轻轻地拢住她颤抖着的肩膀。“如果他真的过不了这一关,你会是他这一生中唯一温暖过他的人。”
喻初蓝的声音混合着泪水的苦涩滋味,嗡嗡作响。她用力地摇着头。“不会的。为了宝宝的灵珀他也会坚持住的,他一定会坚持到修普诺斯回来的。”
林雨凡含着眼泪,紧握着她的手,“生命不止,希望不灭。”
☆、放手一搏
等房子里所有的人都安睡了,喻初蓝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悄悄下了楼,闪进客房内。她走到床边,将手伸进被子里查看塔塔的体温。他在发抖,即使脚下塞了热水袋。喻初蓝脱掉衣服,只穿一件单衣钻进他的被子里,贴在他身后。塔塔的身体是冰凉的,喻初蓝不放心,又将耳朵探入他怀中听心跳的声音。
突然一只手环过她的腰,将她拉进怀中。喻初蓝差点惊呼出声。“吵醒你啦?对不起。”
塔塔闭着双眼有气无力地说:“没睡,苟延残喘而已。我都快枯萎了,你还来折腾我?”
喻初蓝被困在他怀中,急得满脸通红,低声道:“我就是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那你脱得只剩一点钻到我被子里做什么?”塔塔微微睁开一只眼睛看着她问。
喻初蓝的脸烫的像个热水袋,支支吾吾地说:“给你……取暖。”
“你这点温度能把我捂暖吗?”塔塔勉强地笑了笑。“我已经感受不到温暖了,身体已经到达极限,很快就会烟消云散。如果你发现我不见了,就别找了。”
喻初蓝瞬间哭成泪人。“不会的。你再撑一下,修普诺斯很快就会回来的。”
塔塔缓缓地伸出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初蓝,神祇如果全军覆没……世界末日,你害怕吗?”
喻初蓝伤心地流着泪,一个劲地摇摇头。“我不怕世界末日,我只怕你不见了。”
塔塔微笑着合上眼。喻初蓝的心痛地麻木,却不敢绝望。抱着他,感受着他真实的存在,心里默念着地藏经,祈求塔塔的平安。窗外逐渐变亮,喻初蓝轻轻地起来,却被塔塔拉住衣服。
“天快亮了,我要先回房。”喻初蓝低声说。“我等下再来看你。”塔塔松开手,将自己蒙进被子里。
第二天的夜里,喻初蓝还在睡梦中被什么声音惊醒了过来。以为是塔塔出事了,她来不及套上外套,打开门赤脚跑出房间。
正好碰上匆匆跑上楼的林雨凡的爸妈。是林雨凡要生孩子了。她呼出一口气随他们一起进了旁边的房间,只见林雨凡躺在床上,微扬起头对他们说:“羊水破了,去医院吧。”她又转向喻初蓝,“初蓝,麻烦你带上哥哥,我需要他在场。”喻初蓝慌乱中定了定神,对她沉着地点点头。她回房穿好自己的衣服外套,再下楼去客房。
如他们事先安排好的那样,林雨凡爸妈带着林雨凡,因为塔塔不能被其他人触碰,需要喻初蓝为他戴好帽兜,口罩和手套,遮蔽的严严实实的,搀扶他坐入车内,一行人直奔医院。
凌晨,狭长的医院走廊里坐满了人。手术室的门开开合合。有分娩后的产妇与新生的婴儿躺在推车上出来。在心满意足的笑声中,被簇拥着推去病房。
喻初蓝和林雨凡的爸妈在手术室外等候。塔塔冒名顶替修普诺斯在里面陪产,因为身体不适,借了医院的轮椅由护士推着进去。
一轮红日缓缓升起,柔和的金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喻初蓝的脸上,她望着楼下医院的大门,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出神。忙碌的凡人并不知道,若神祇战败,他们将迎来灭顶之灾。过了很久,她听到有护士叫:“林雨凡的家人!”
她和林雨凡的爸妈一起拥上前,围着刚刚被推出手术室的林雨凡和她的女儿。林雨凡脸色苍白,但精神尚可。喻初蓝对着她欣喜地一笑,经历这些日子,仿佛好久都没有这样欢喜过。她摸了摸婴儿粉嫩的小脸蛋,目光迎上一旁坐在轮椅上的塔塔。
她来到他身旁,蹲下身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塔塔对着她神秘一笑,慢慢松开手掌,喻初蓝惊讶地捂着嘴,看到被他紧紧握在手中的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