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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用问,是被你砍的。”
“谁说的?”
“那一日,我无意中偷听到你和另一名女子的谈话,所以被你们追杀,这伤,肯定是那时候留下的。”
御影直直地盯住她,眼中有着诧异和恍悟,望着她陌生的眼神,疏离的表情,以及种种对他生起的敌意,原来恢复记忆的她,却把之后他们所发生的一切以及共结连理的事给忘了。
突然,他失笑出声,令她一阵错愕,对他突然的转变摸不着头绪,并且有些懊恼。
“你笑什么?”
笑什么,因为他开心,云绣并没有背弃他,她只是忘了,忘记了一切,她并不是故意的。
“喂,你到底在笑什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水。”
“什么?”
“我口渴。”
她睁大眼瞪着他,这家伙不但不回答,居然乘机向她要水喝,好吧,只是水而已,无所谓。
“请给他水喝。”她向守卫道。
“不,我要你喂我。”
那沉静的容颜变了神色,气呼呼地瞪着他。
“你好大的胆子。”
“你喂我喝水,我就回答你的问题,否则我不说。”
这家伙,居然乘机占她便宜,要她亲自喂他?!这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一旁的守卫也愤然道:“这家伙皮痒,云绣姑娘,不急,待我好好烙刑伺候,不怕他不说。”
一听到烙刑,原本气怒的云绣不知怎么的,心里慌了,心想他身上有鞭伤,若是再加上烙铁,怎受得了?忙阻止守卫。
深怕守卫真的对他施以烙刑,她忙走到一边,用木瓢舀起水,然后来到御影身前,将水瓢递到他嘴边。
“喏,喝吧。”
御影立即大口大口的喝着,满满的一瓢水被他咕噜咕噜的喝光,冰凉入喉,通体舒畅,对她咧开了笑。
“谢谢。”
这男人居然对她笑,而且一双眼盯着她,像是在欣赏她一般,实在无礼,她却莫名其妙的脸热了,被他瞧得十分不自在,只好垮下脸凶凶的瞪回去。
“水喝了,说吧。”
“还不能说。”
“你耍我?”
“我只答应说给你听,不想让别人听到。”
这个别人,指的当然是那些守卫了。
云绣又气又莫可奈何,怀疑这人是故意的,但又熬不过好奇心的驱使,只好请守卫大哥通融一下。但守卫坚持不能离开岗位,顶多只能站到铁牢外,因为他们身负少主的命令看守御影,不能马虎。
待守卫大哥走到铁牢外,云绣才忿忿对他道:“你到底说不说?我无法支开守卫,那是不可能的,就只能请他走那么远。”
“很简单,你移近耳朵,我小声说给你听,不就得了?”
她呆住,心想这怎么行?别说移近耳朵了,光是站在这里看着他,依然感受得到这人浑身的危险味儿。
像是看出她的心思一般,他扬着眉,挑衅地问:“你怕?那就算了。”
明知这是他的激将法,她听了还是忍不住不服气。
“你四肢被绑住,动弹不得,又狼狈得像条狗,怕你才怪。”
“既然如此,你犹豫什么?我落成这副下场,还能对你做什么?”
说的也是,她在怕什么?
不想给他看扁了,而且她的确被挑起了不服的心,就不信他还能玩什么花样,于是大胆的移近些。
“我之所以为你挡箭,是因为……”
“什么?”她没听清楚。
“我说——所以——”
他说得好小声,为了听得更清楚,她不知不觉再移近一些,没注意到他眼底闪过的精芒。
猛地,她浑身剧震。
“啊!”她捂着耳朵急忙地跳开,整张脸都胀红了,又气又羞的瞪着他。“你——”
“云绣姑娘,怎么了?”守卫听到声音,立刻奔进来。
云绣差点骂出来,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因为她根本说不出御影对她做了什么?情急之下,只好编个理由。
“我……我看到老鼠……”
守卫恍然大悟,笑道:“这地牢里有老鼠是常有的事。”
“我不喜欢老鼠,我、我怕老鼠,我走了。”说完便急急转身走人,眼角还瞥见御影薄唇扬起的坏坏笑意。
她急急步出地牢,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遮掩她现在又气又红的脸颊,上头肯定布满了红晕。
那家伙居然含住她的耳垂,对她轻薄。
可恨啊,她当时应该赏他一个耳光才对的,也不明白为何自己第一个反应是落荒而逃,而且她现在脑海中印象最深刻的,竟是他的笑容,还有那双热切的目光。
不,走开!
她试图将那恼人的面孔给抛诸脑后,想不透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一颗心竟为他乱了?这男人要对小姐不利,就是她的敌人,好危险的男人,她必须离他远一点才是。
她开始后悔不该去地牢问他,或许当时,他只是想抓她当人质,帮她挡箭只是碰巧罢了,对,一定是。
想到这里,她安心了,觉得心中对那家伙没有任何亏欠,也不想再去探究答案,认定他是个可恶的人,活该被关在地牢受罪。
离开地牢后,她走着走着,忽然感到一阵恶心,忙走到一旁的花园里干呕,却呕不出任何东西。
肯定是刚才在地牢里待太久了,空气中的血腥味和湿臭味令她不舒服,才会想吐。
“云绣。”
她怔了下,转过身,淡笑的福了福身子。“夫人。”
上官宓蹦蹦跳跳的跑过来,虽然她做了南宫堡的女主人,可是玩心未减,她高兴的拉起云绣的手。
“哎呀,不用行礼,不用行礼,我好不习惯。私底下,我喜欢你像以前那样叫我小姐,咦?你脸怎么那么红?”
“是吗?大概是热的关系。”
“热?”上官宓奇怪的看着天空,明明转秋凉了,哪里会热啊?
云绣怕小姐起疑心,一旦小姐怀疑就会打破砂锅问到底,避免小姐多疑的方法就是把她的注意力转到她最在乎的人身上。
第7章(2)
“对了,小姐怎么没去陪少主?”
说到这个,上官宓就好委屈。“相公他好忙,最近堡内的事务繁多,本以为回到南宫堡,他就有时间陪我去骑马,结果整日忙得不见人影,加上御影背叛的事,也令他头大,我知道他虽然表面不说,但其实很痛心。”
“少主忙碌,也是担心小姐的安危,自从知道有人要对小姐不利,少主才会要大伙儿全力戒备。”
“他呀,就是爱瞎操心,南宫堡戒备森严,鸟儿要飞进来都很难,惹得大伯、二伯也叮嘱我不要随便出堡,害得大姑和二姑也反悔,不敢带我出堡去逛逛了。”
云绣掩嘴失笑。“少主两位兄长都很疼小姐哩,就连少主两位出嫁的妹妹都很喜欢小姐,他们是疼爱小姐,才会要小姐暂时不要出堡。”
上官宓叹了口气。“要是小姑在就好了。”
“小姐是指少主的三妹南宫燕?”
“可不是,据说她的个性和脾气和我最像,也是相公最疼爱的妹子,有她在,我还怕没人带头偷溜出堡吗?可惜她人不在堡中,据说一年前她溜出堡后,跑到云南玩去了,让人找不到踪影。”
“可是小姐并没见过她呀,怎知她一定会和你偷溜出堡呢?”
“嘿,我刚不是说了?人人都说她的脾气和个性与我相像,就表示她一定会偷溜出堡,因为要是我就会这么做。整天关在堡里,闷死人了,我才到堡里没多久耶,人生地不熟的,南宫凌不肯带我出去,只有找南宫燕了。”
云绣松了口气。“幸好南宫燕小姐不在,不然一个小姐你,云绣已经管不住了,再多个像小姐一样顽皮的小姐,云绣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用。”
“啊,坏云绣,你取笑我。”
“云绣是想要提醒小姐,你已是南宫堡的夫人,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率性而为呀。”
上官宓皱皱鼻子。“才不呢,我告诉你,相公他呀,就爱我这性子,如果我像其他人一样正经八百的,那多闷人啊。”接着叹了口气。“唉,不知道还要在堡里关多久,再这样下去,我看我干脆也学相公整天戴着面具算了,让敌人看不到我的真面目。”
云绣摇摇头。“别逗了小姐,你的美貌在南宫堡内外已经远近驰名啦。”
上官宓翻了个大白眼,心想当南宫夫人一点也不好玩,哪儿都不能去,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有了。”
“小姐又想到什么鬼主意了?”
上官宓嘿嘿一笑,露出奸诈的表情。“我想到了,据说那御影打死不肯说出幕后主使者是谁,不如由我去地牢里拷问他,只要他服下我的‘天不应地不灵’,包准他生不如死,说不定就招啦。”
云绣心下暗惊,冲口道:“不行呀!”
“为什么?”
“因为——因为少主说了,不准任何人进地牢呀。”
“是吗?他有说?”
“是呀、是呀,国有国法,堡有堡规,小姐千万别带头违法,这样难以服人的,更何况据说那御影连烙刑都不怕了,又岂会怕小姐的毒药?”情急之下,她编了一个理由,见小姐一脸半信半疑,又大皱眉头,还真担心她跑到地牢去。
最奇怪的是,她自己为何一听到小姐要对御影下药就担心得出言阻止,还编了一个谎?
“唉,你说得是,我现在是堡主夫人,总得遵守堡规,何况我才刚到南宫堡不久,很多事还不熟悉,还是安分点好了。”
云绣听了,心中大大的松了口气,不禁纳闷着,自己是怎么了?为何对那男人,她会起了不忍之心?
突然,恶心想吐的感觉又来了,她忙捂着口奔到一旁。
“呕……”
“云绣?你怎么了?哎呀,怎么想吐呢?”
“我肯定是吃坏肚子了。”
“我立刻叫大夫来为你把脉。”
“不了,我只是这几天太累了,只要睡一觉就好了。”
“也对,唉,我真糊涂,忘了你才刚到南宫堡不久,在外头奔波了这几个月,可苦了你,我这做主子的居然忘了这点。好,你快去休息吧,不用伺候我,我会找紫衣和采儿来,你这几天好好休息,别人问起,就说是我的命令。”
“谢谢小姐。”
她的确感到疲累,或许真如小姐所言,她这几个月在外头奔波久了,所以才会感到不适,相信只要休息几天就好了。
只不过……为何她始终想不起过去几个月发生的事呢?
“呿,这家伙真能撑。”
“受了那么多的苦刑,依然不肯吐露实情。”
“正常人,早就受不了烙铁的疼痛。”
“他死了吗?”
“死了更好,省得咱们麻烦,整日在这里看守着,闷都闷死了。”
这些守卫,平日还可以在南宫堡巡一巡,闲来无事与几个弟兄聊聊天,或是逗逗美丽的婢女,现在被调到地牢来守犯人,自是有一肚子的气。
“没办法,少主有令,这是南宫堡的重要人犯,大意不得。”
“说得是,自从出了一个叛徒,少主就要全堡戒备,出入都得报备,就怕堡里还有其他内贼,若有什么闪失,咱们的人头可不保。”
几个高大强壮的守卫们,只能聚在一起闲聊,毕竟在这地牢里,还能做什么?唯一的乐趣,就是等着漂亮的婢女送饭来。
当婢女提着饭篮,来到地牢时,守卫们眼睛全都一亮。
“守卫大哥们,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