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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国忠志满意得,拈须微笑,意色甚欢。他一定是觉得自己儿子这回稳中状元,所以才如此高兴。我拈个法指,嗖的一下,钻入杨国忠脑中。
只听达奚珣在外面说:“属下阅卷已毕,就是名次未定,另外有几个人还在取舍之间,都要请宰相大人定夺。”
杨国忠想说:杨暄当状元,没什么问题吧?
我赶紧动手,把“杨暄”两个字从他脑子里去掉,换上“薛幽栖”。
于是杨国忠说成了:“薛幽栖当状元,没什么问题吧?”
我因为已经使出阅心术,所以外面达奚珣想什么我也听得到。
我听见达奚珣大喜过望的想:正怕你要你儿子当状元呢。你儿子的卷子狗屁不通,当进士都要被人骂,要是当上状元,我非得被天下人笑死不可。薛幽栖的诗赋文章都做得很好,确实是可以当状元做天下表率的卷子,难得你这个奸相这回也贤明一把。
达奚珣回答说:“宰相贤明,属下正有此意。”
杨国忠又想:咦,说错了!还是换成我儿子当状元比较好。
我给他一改,他就说成了:“嗯,这样就对了!还是薛幽栖当状元比较好。”
达奚珣想:我没反对薛幽栖当状元阿,本来就是他当状元比较好么,你怎么这么罗嗦?
达奚珣说:“宰相说是状元是薛幽栖那就是薛幽栖了,属下一定照您的意思办,不会搞错了。”
杨国忠想:咦,今天怎么老说错,难道是天意?不过薛幽栖反正给我送过不少金叶子,听说原先也是个太原府解头,他当状元就状元吧!
他这么想不错,我就没有改。
杨国忠说:“那第二名你准备录取谁阿?”
达奚珣想:难得你这么贤明,不提你儿子,我当然得跟你配合配合,多选点才子出来。
达奚珣说:“第二名给杜甫怎么样?”
杨国忠勃然大怒:“怎么可以给杜甫这个穷酸小子,进士都不应该给他一个的!”
他这次简直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竟没来得及改。
杨国忠余怒未息的想:杜甫都没来拜见过我,银子也没送我一两,想中进士?下辈子吧!
原来杨国忠这么小气,一两银子都要跟人计较,杜甫天下才士,可惜了。不过杨国忠话已出口,我没法帮杜甫忙了。
达奚珣诚惶诚恐的说:“是,属下这就把杜甫卷子斥退,不让他中进士!”
达奚珣想:早知道不提杜甫名字了,偷偷让他中个进士就好,本来想让他高中的,这下子倒害了他。
杨国忠这才气平,想说:杨暄当榜眼好了,其他人照我原来给你的名单办。
我赶紧给他改成:“杨暄文章不好的话不录取他好了,我原来给你的那个名单,你斟酌看看,好的录,不好的也别录了。”
达奚珣头磕得嘣嘣响,说:“属下不敢,属下不敢。属下一定会办得让宰相大人满意的。”
达奚珣想:这杨国忠怎么也学起他前任李林甫口蜜腹剑的那一套来了,我要不录他儿子杨暄,他非得想法子宰了我不可!那个名单看来也不能改,不然还不知道要闯出什么祸来。
达奚珣这样想,我倒没法子了,哎,他们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反正过不到十年就是安史之乱,到时候他们这些人死的死逃的逃,杨国忠父子都要死光光,些小名利,有什么好值得争的?
杨国忠说:“嗯,你知道就好,就这样吧,我也该上朝了!”
几天之后,皇榜出来,薛幽栖成了新科状元,杨暄也高中榜眼,杜甫名落孙山。
☆、第6章
六、 赐婚
春风得意马蹄急,一日看尽长安花。
阿琅说我能当状元,果然便当了状元。
而且这回名利双收,进士榜一出来,我就让阿成去赌场把那十万两银子兑了现,除留下一千两银子日常用度外,其他都存到有名气有信用的钱庄柜坊去,待要用时再取。
大登科后还不愁小登科,阿琅家唯一的长辈三姑已经同意了这门婚事,我又写了封家书回去,把阿琅的好处大大夸了一通。我当了状元,又赚了这么多银子,全是阿琅的功劳,父母不会不答应我娶这么个能预卜吉凶的贤内助的。
放榜后,我照惯例率今科进士们去礼部向考官们谢恩,大家报上年龄,今年取中的二十七个进士中,我是最年轻的一个。每回科考取进士都不会超过三十个,有时只有十九二十人,今年还算是录取人数比较多的一次。
谢恩之后,大家都去期集院。皇上的诏令没下来之前,我们每天都得来一次这里。第一次来期集院,同年们都先来拜我这个状元,然后大家互拜,之后便依名次就座。同年们每人出了三十贯叙名纸钱,用于制作通讯录。
没几天皇上诏令下来,我们就去过堂。过堂那天,我们先到光范门里东廊,等候宰相接见,接见完了还有个礼部的宴会。为这个宴会我们每个进士都要凑份子交二百两银子,其实酒席用不了那么多钱,这些银子要进礼部的小金库。见宰相杨国忠的时候,由礼部侍郎达奚珣领着我们去中书省,面对杨国忠,站成横排,照名次排列。之后,又一吏员登上石阶,宣布任何人都要肃静,行礼,退至门侧东向而立,由状元开始,按名次登阶而立。然后我就出列,向宰相及考官们致谢辞,说:“今月二十,礼部放榜,某等幸忝成名,皆在相公陶镕之下,不胜感惧。”致辞完了,行过礼,我就退回原位。由榜眼、探花、进士们一一向前自报名次、姓名。之后,由堂吏宣布典客。礼部侍郎达奚珣向宰相等人行礼后率领我们退下石阶,到舍人院去,然后开宴。
过堂之后,没几天就是最热闹的骑马游街。我们新登榜的二十七个进士,个个骑上高头大马,披红挂彩,从曲江边大街上走过。京城民众,观者如堵,鲜花鲜果,也直往我们身上扔过来。
围观的人中,有很多公卿贵族,钿车珠幕,栉比而至。他们倾家来观,要为自家女儿挑东床快婿。我年未弱冠,又是状元,自然大获青睐。官家小姐们的媚眼,雪片般向我飞过来,使我醺然欲醉,深得乱花迷眼之趣。不过我心中还有个神仙般的令狐琅,对这些俗世脂粉,倒也没有太过动心。
正热闹得意之间,我忽然瞥见前面路边,华车之上,锦盖之下,如云奴仆之中,坐着我美丽的阿琅。她鲜衣绣服,正冲我颔首微笑。
咦,她什么时候弄得这么排场了?仿佛王侯公主一般。嗯,想起来了,我不是靠她赢了十万两银子么,大概她取了些出来支用了,没先告诉我,是要给我个惊喜。
我冲她挥手大叫:“阿琅阿琅。”
但是大街上人声鼎沸,她离我还有点距离,好像没有听到。不过她看我冲她大喊大叫的样子,也知道了我的情意,于是冲我招了招手,要我过去。
我还在领头骑马游街呢,当然不能就这么跑过去醉卧美人膝,但是美人恩不可负,我于是从怀中掏出昨天刚让京城巧匠打造好准备今晚再送给她的金镯子,忽的一下,远远扔到她怀中。
阿琅开心的大笑起来,马上把金镯子戴到腕上去,又扬起戴了金镯子的手,向我招摇。她今天动作倒是豪爽得紧,不像以前那般羞涩,看来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句老话果然不错。
喧闹吵嚷之间,这条长长的大街也就走完了。我们走到长街尽头,绕一个弯,过一座桥,我们这些进士便都下了马,鱼贯而入慈恩寺塔,列姓名于塔中,这叫做题名。
题名之后,我们就要去曲江亭中饮宴,此宴中将获皇上接见,因此大家的心中都是既高兴又紧张。
当今天子雅好歌舞,所以我们到曲江亭时,亭外歌舞已备。
我们正跟一些官员一起饮宴酬酢,忽听人传令说“圣上驾到”,连忙伏地跪迎。
那皇帝老儿五十多岁年纪,令我们平身就座后,便问:“今科状元薛幽栖在这儿吧?”
我连忙起身应答:“臣在。”
皇帝老儿笑道:“好你个薛幽栖,游一趟街下来,居然把朕最美丽的万安公主给拐走了!”
我吓得跪倒在地:“臣不敢。”心中怦怦乱跳,不知发生了何事。
皇帝老儿笑道:“你还不敢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金镯子扔到朕的女儿怀里!历科状元,以你这小子最狂悖无礼!”
我不是扔给阿琅的么?怎么成了公主了?我心中迷惑,额上冷汗涔涔而下。
皇帝老儿又笑道:“起来吧起来吧,少年得志,难免张狂一点,也不是什么大事。万安,你过来看看,这是不是你要的那个人?”
我抬起头,一声“阿琅”差点要脱口而出,但是她一说话,我就知道她不是阿琅,她声音普通,不像阿琅那样娇美如婴儿。她说:“父皇,就是这人,儿臣要他作驸马。”
天啊,想不到天底下竟然有面貌如此相似的两个人。阿琅跟这个公主的面貌一模一样,只是身形比公主略瘦小一两分,声音比公主的好听,动作举止也比公主多了几分飘飘欲仙的味道。完了,闯了大祸了。阿琅还说我今世与她有五十年姻缘呢,这下子要完蛋了。
皇帝老儿问我:“薛幽栖,你既然敢于当街定情,想必家中没有妻子吧?”
我哭丧着脸说:“禀皇上,微臣尚未娶妻,可是已经定亲。”
皇帝老儿怒道:“岂有此理!”
万安公主也怒道:“那你还来招惹我?”
我鼓起勇气说:“皇上、公主息怒,这是一场误会。”
万安公主一脚将我踢飞:“什么误会,难道我还配不上你?”
皇帝老儿说:“来人阿,给我将这混账小子拿下治罪。”
我狂叫:“公主,我未婚妻长相跟你一模一样!”
皇帝老儿说:“嗯?押过来再审!”
我说:“我把公主认成我未婚妻了。”
公主说:“岂有此理,就算面貌相似,平民家女子哪有我这样的仪卫?”
我瑟瑟发抖:“小子鄙野乡人,不识公主仪卫服饰,请公主大人大量,原谅我鄙陋无知。”
曲江亭中,礼部的几个主考官和另外二十六个进士同年也都跪下来为我求情,新科状元曲江饮宴未毕就被赐罪,说出去大家都没光彩。
皇帝老儿说:“你未婚妻跟公主有几分相似?”
“一模一样,”我赶紧说,“面貌五官没一点儿不同,要不然微臣也不会认错!只是我未婚妻的身材比公主略小一点,但游街时公主是坐着的,所以微臣没看出来这点区别。还有就是她的声音跟公主不一样,但游街时人多嘈杂,微臣根本没听到公主的声音,所以也没分出来。”
“哦?”皇帝老儿说,“听你说得好像还真有这回事似的!”
“微臣不敢欺瞒皇上,她的确跟公主面貌一模一样,就像孪生姐妹一般。”
“嘿,这倒有趣,朕要看看你未婚妻,要是真如你所说,朕就免了你的不敬之罪。你未婚妻叫什么名字?住在何处?”
“我未婚妻叫令狐琅,就住在京城。”靠,皇帝老儿这个色鬼要看她,我可惨了,可是不让他看更惨。唉!皇帝老儿连儿媳妇都要抢来做贵妃,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
☆、第7章
七、 斗法
金榜一出,阿栖就象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