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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非常确定自己喜欢的是谁,虽然这事有点玄乎,他能够等待一个解释。
“区别?”一个清冷的男声从楼上传来,众人抬头一看,马上被金灿灿的各种珠宝首饰闪瞎了狗眼。
迟暮静静地站在楼上,戴着好几个戒指的手轻轻地扶着被磨得油光发亮的木质扶手,本是深情款款的那双桃花眼,此时敛了缠绵,只剩下了寒意。“长荽在哪里?”迟暮看着肖敬问道。
肖敬抬起头看向他,咽了口唾沫,心脏跳得飞快。这是中二病的长荽最喜欢的人,即使长荽讨厌所有人类、认为他们愚蠢、低等,可是一谈到迟暮的时候,他总是带着笑意,语气也是柔软得不行。
可是长荽还是没有出现,让肖敬的心一阵阵发凉。长荽为什么不出来跟迟暮解释?难道说长荽说喜欢迟暮是假的?
迟暮见肖敬迟迟没有回话,心里更是酸楚,不过他也有一些释然。毕竟他见到的这个人和长荽完全不一样,他喜欢的是长荽,也只有长荽能够让他魂牵梦绕。
人是有雏鸟情节的动物。
那天他买下了长荽的第一次,两个人共度良宵,然后还共度了很多个良宵。长荽从来都表现得很乖巧,看着他的眼睛里也是满满的爱慕,迟暮相信着长荽对自己的感情。至于为什么这个人不知道长荽在哪里,是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他没必要强求别人知道长荽的下落。
即使抱着这一份感情死去,再也见不到心爱的人,他也坚信着长荽和自己是两情相悦。
迟暮回过了神,再看向肖敬的时候,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他对肖敬说:“如果你见到了他,告诉他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找下去,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下去。”
说完他毫不留念地就走了,这里没有他要见的人,即使披着那一身皮囊,他也知道他爱的那人不在,他就没有必要留下去。
大音这个时候需要他。在关楼的帮助下,大音终于获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姜国没有放弃,开始进行偷袭。作为皇室成员,这个时候还到处跑,一定会让朝廷的臣子们对自己多有揣测,他还要尽量待在皇宫表示自己非常关心国事,以获得官员们的好感。毕竟他的哥哥是个货真价实的废物,他退出争夺太子是权宜之计,为的就是让自己的父亲看清自己的大儿子是个绣花枕头。这样皇上才会觉得这个三儿子才有点真材实料。既然太子可以选,当然可以免,统治者要做什么都可以,毕竟这个天下姓“年”。
毕竟这个天下,有朝一日会是他年余音的天下。
迟暮的退出让肖敬有些心痛,一会儿他又自嘲地笑了笑,有什么资格去对一个人的感情指手画脚呢?
他叹了一口气,长荽轻飘飘的一句话也被他的叹息遮盖了。
“笨蛋。”
第一百零五章:全是套路在下失陪先走一步
竞争对手比想象中的还多,锋赤微微皱了皱眉。
“一路上舟车劳顿,也是辛苦了。”已凉站起身来,“不如先去休息一下再来商议?”
锋赤点了点头,拉过肖敬说:“现在情势紧张,也就不麻烦白鹭盟主了,我和夫人一间房就行了。”
已凉被刺耳的“夫人”刺激了一下脑神经,忍下了怒气,说:“你们一路过来那么辛苦,我怎么好意思让两个人挤一间房呢?房间自然是足够的。”
锋赤说:“特殊时期,特殊处理。”
已凉说:“所以更不能亏待了你们。”
锋赤严肃道:“都是江湖儿女,又不是细皮嫩肉的大家闺秀,一点点还是能够忍过去的。”
已凉说:“那他一个人睡一间房,你睡在棺材里怎么样?”
锋赤说着“如此甚好”然后就拿出了自己的鞭子。
眼看着两个人要打起来,长荽就突然出声道:“你想要看这种情况继续下去吗?”
肖敬刚要劝阻他们,被他的一句话惊得愣了愣,道:“什么意思?”
“我说你,还要在三个人之间犹豫不决吗?”长荽问道,他的声音听不出来一点情绪,明明迟暮刚刚才走。
肖敬心虚得无比,他确实在三个人之间犹豫不决,他现在都不敢信誓旦旦地对长荽说自己的直男了,对他们的感情实在是太复杂了。他宁愿长荽说他是处男、说他是菜鸡,毕竟对于感情这件事他真的是不懂。在听到寒轻的告白的时候,他莫名觉得有点高兴,而不是慌张。
长荽没有像个闺蜜一样跟他讨论,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肖敬深吸了一口气,问道:“逃避有用吗?”
长荽沉默了一会儿,说:“有用吗?你忘了你本来就不属于这里吗?”
好像晴天霹雳一样,肖敬瞬间就炸醒了。他太沉迷于感情,而忘记了自己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这是个小说,而自己是活生生的人啊!再怎么说,这也是虚构的,是一个无聊的作者写下的小说,他不属于这里。
“别忘了你一直想离开,如果你不能再坚持下去,那么今晚就是最后一次机会,我会出来帮你。”长荽柔和地说,只不过肖敬没有一丝被安慰的感觉,而是脊背发凉。他极力忍耐着,可是身体还是在忍不住颤抖。
寒轻不参加已凉和锋赤的吵架,自然注意到了他的不妥,走过来关切地问道:“你哪里不舒服?”
肖敬一怔,慌忙摇头道:“没有,我很好。”说完他就魂不守舍地径直上了楼,寒轻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皱起了眉,感觉哪里不太对。
肖敬找了一个空房间,马上进去再把门关上,背靠着门大喘气,轻声问道:“长荽,你觉得这样真的可以?”
“我能感觉到尖晶石在他身上。”长荽的声音隐隐地透露出了一些兴奋,“偷的不行我们就明抢,反正他打不过我。”
肖敬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说:“不行,你不要伤害他。”
长荽“噗嗤”一笑,说:“你紧张什么?难道真的喜欢他了?”
肖敬很怕他问自己还是不是直男这个问题,就结结巴巴地说:“不,我只是想……他对我很好,我没有理由……你也没有理由伤害他。”
长荽轻轻地笑了,悠然道:“其实这三个人都和我多少有点关系。”
“肉……”肖敬说了一个字就停住了,他发现自己根本就开不了口。
长荽摇了摇头否定道:“不是。这么说吧,还好他们现在是把你和我分割开了,万一他们知道他们身上发生的所有事都和我有点关系,那你就遭殃了。”
“什么事?”肖敬的心中一团糟,好像真的很严重,按照长荽的这种语气,说不定他们没有区分开两个人,他们会因为那些事和自己翻脸也是有可能的。
长荽又笑了:“先说已凉吧,他不是有个师傅叫做星晨吗?就是星晨给了他星落雨,那把星落雨上有水滴状的月光石。”
“没错。”肖敬点了点头,“然后呢?”
“星晨原先的门派剑珏派,是主子灭的门,为了给我拿到天命双殊的秘籍。”长荽没有一丝同情,甚至有些兴奋地说道。
“天下有骨之人皆向剑珏”,剑珏派曾经是武林中最为繁荣的一个门派,只是为了一本秘籍,就有那么多人惨死。
长荽感受到肖敬的心情起伏不定,淡淡地问道:“你很难过?”
“可惜星晨到现在都没有办法为师门报仇。”肖敬狠狠地咬着牙说,“只是为了一个武功,居然能够做出这样的事!”
长荽“啧”了一声,说:“这有什么?而且现在星晨也没办法报仇了。”
“为什么?他找不到你们?”肖敬问道。
长荽温婉地笑了:“他已经被我杀了。”
他的笑容明明如同能让冰雪消融的阳春三月,却让肖敬好像整个人都掉进了冰窖里。
“你杀了已凉的师父?”肖敬颤抖着声音,低头看着双手,他实在没有想到就是这双手杀死了星晨。
“如果对我没有好处的话,我不会骗人。”长荽轻描淡写地说,“接下来说说寒轻怎么样?”
肖敬没有办法冷静下来,他慢慢地坐在了一张凳子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说吧。”
长荽就像毒药发作一样,开始渐渐操控着身体,他是抬起了手,抚摸上了桌子上摆放着的一架古琴,也不知道是谁放在这里的,更不知道是谁的琴。他掐着手指,随手弹了一个音,音色沉稳清丽,看上去很一般,却是一架不可多得的好琴。
“他没什么好说的。”长荽又弹了几个音,“不过谁要是被我这样一直拒绝,会发疯的吧?他能看着我和一个个男人上床,看得见吃不着,如果他真的喜欢我,他早就疯了。”
“他不喜欢你,他喜欢的是我!”肖敬还能控制自己的思维,喊道。
“嘘,小声点。”长荽眯着眼睛道,“说说锋赤?”
肖敬已经不想听下去了,从已凉那里他就不想听了。长荽悠悠哉哉地弹起了琴,琴声好像香气一样无孔不入,传到了楼下的大厅里,每个人都静下心来聆听琴声中的萧瑟。
长荽摸到了琴尾,脸色变了变,又笑道:“你好好休息一下,接下来我来做就行了。”
“你不要伤害他们。”肖敬近似哀求地说。
长荽叹了一口气:“就算是你帮了我走完了剧情,我也不会让你难过。”
肖敬听到他的承诺,马上就沉睡了过去,他已经身心俱疲。长荽彻底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窃喜了一下,他看着自己的手,握了握拳,汇聚起了内力。
磅礴的内力就像汪洋大海,力量汇聚在他手里,但是长荽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笑:“很快就能解脱了……”
由于肖敬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里,就默认了已凉的初衷——死也不要让他和锋赤睡在一个房间里。但是还是阻拦不了一堆人趴在门口偷听,万一两个盟主、神医趁黑出动,偷偷摸摸跑到房里搞偷袭呢?那就是很香艳的场景啊,而且那个男人长得真的是太漂亮了,英雄难过美人关,如果不是名花有主,他们就要脱裤子了。
一堆人趴在门上屏住呼吸听得专心致志,里面没有一点响动,突然门就开了,那些人如同被推倒的砖一样摔了个满地。长荽妖媚的眸子没有什么感情,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他们正觉得大事不妙的时候,长荽突然露出了柔美的笑容。
“各位大侠是不是太在意我的安全了?不用这么多人保护我的。”长荽的声音轻轻柔柔,就像黄莺在低吟浅唱,让每个人都头晕目眩,迷得死去活来。
长荽探身一看,楼下没有三个人的踪影,暗地里松了一口气,毕竟那三个人实在分得有些清楚,如果他们发现肖敬不在,现在是自己,不知道会怎样。“我出去逛逛街,不用等我吃晚饭了。”长荽回头对他们一笑,“我很久没回天怀城了。”
众人呆愣地笑着朝他挥了挥手:“路上小心。”
长荽笑盈盈地也朝他们挥了挥手,一转身脸上的笑意就褪了个一干二净,面无表情地快步离去。
当务之急就是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拿到尖晶石,然后什么事都没有了。他摸到了那把好琴琴尾的花纹,那是一只蜘蛛,那把琴是蜘的。这意味着蜘的人已经来找他了,给他通风报信的人应该是松清或者真花,他们也是誓死效忠主子的,通风报信也不算什么,就是个预告:主子要来了,你还不快洗干净屁股等着主子临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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