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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俊美异常,仿佛欧洲某个城堡里的贵族公子,那一双眼睛里,藏着盛夏当空的太阳,光芒万丈到不可思议。
那么一刹那,李恩秀觉得自己的心跳仿佛跳漏了一拍。
身体的紧密接触让她不自然地红了脸,挣脱着对方的怀抱往后退了几步,“这是我家的树,在昌海,没人敢上去。”
“是么。”少年低低地开口,“还挺像……”
“什么?”
少年笑了笑,长身玉立,身材挺秀,“你功夫不错啊。”
世人给李恩秀的赞誉很高,从来没有人夸过她的元武道就单单一个形容词,“不错”。她素来温厚谦卑,只是这一次,她却冒出奇怪的心理,想要对方记住她。
“李恩秀,我的名字。”
“李、恩、秀?”
自己的名字用清朗的声线自对方的嘴里念出来,让她的心不自觉乱跳了几分。
“那个李恩秀?”
“是。”
少年轻笑一声,随即说道:“抱歉了,采了你家树上的叶子。不过,树叶那么多,总不会给我采秃吧?”他抬头看了一眼华盖大树,似是在怀念什么,而后低头,“告辞。”
恩秀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往前走了几步,问他:“你是谁?”
“方廷皓。”少年背对着她挥手,清越好听的声音响起在这山谷之中。
方廷皓……
一面,就那么一面,那个叫方廷皓的少年从此在她心里生了根。
李恩秀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原本,她的世界里就只有元武道,单纯的、只有元武道。
她的家庭,就是依靠的元武道维系起来,或者说,是靠着恩秀她自己的元武道维系起来。
可是如今,方廷皓来了。
他来自中国。
他来自岸阳。
恩秀知道岸阳这个城市,她去过,那里很美,那里有她血脉相连的哥哥,也有他父亲破碎的爱情,还有一个让她心生羡慕的师兄。
她懊恼过,为什么没有在岸阳见到廷皓。
她同时也庆幸过,还是在韩国遇见了他。
喜欢方廷皓这件事,是李恩秀心里的秘密,她不敢告诉任何人,因为她身边没有朋友,只有仰视她的人。
她不敢告诉外公,他一定会说“感情会毁掉你的前途”;她不敢告诉母亲,母亲一定会带着那一双难以言说的、充满愁绪和哀伤的眼睛看着她;她亦不敢告诉父亲,她害怕本就见不上多少面的父亲,他们之间话更少了。
你有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少年,他英俊挺拔,他幽默风趣,他明媚骄傲,他儒雅贵气,仿佛天地间所有美好的词汇都可以用在他的身上。
一个月的训练营很快就过去了。
方廷皓拿到了男子组的最优营员,然后带着他的妹妹,回去了英国。
这些日子里,他们成为了朋友,可仅仅,也是朋友而已。
她不敢说出她的心意,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
而她心里清楚,只要还有元武道,他们终究还是能够见面的。
终于,不到一年的时间,今年的世锦赛在首尔举行,比赛前夕,她又一次见到了他,方廷皓。
他是冲着世界冠军的头衔来的。
李恩秀清楚,非他莫属。
走了又来,来了又走。
这个世上有那么多离合。
她还是看着他走了。
李恩秀是昌海的李恩秀,她不能够离开这里的。
昌海,她生于此,长于此。
可是这个地方,困住了那么多人。
昌海困住了父亲,困住了母亲,也困住了她。
长辈们的事,从来都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她有些卑劣地把那个女孩子叫到了韩国,即便知道,哥哥也许会不高兴,可她还是这么做了。因为母亲那么想见见他们,是那么想见见他们。
事情终究是得到了解决。
来到昌海的那一对夫妻,父亲下山见了他们,母亲也去了。
没有人知道他们聊了什么。
只是岸阳众人离开的前一天,李恩秀极难得地看到父亲和母亲相偕并立在一起。
“和他们一起走吧。”
“父亲……”她讶异地看着父亲,一旁的母亲则是温柔地冲她点了点头。
“去做你想做的事,追求你想过的生活,昌海有我,你母亲也有我,既是答应你外公的,我自是要做到的。”
恩秀心下一片酸涩,屋内明亮如火,她看着父母脸上的平和,终是忍不住落下了泪。
李恩秀再一次踏上了那一方让她魂牵梦萦的土地。
她住进了松柏。
她接替已在国家队任教的若白师兄,和亦枫秀琴一起,操劳起道馆的庶务,这些事,她以前从未在昌海做过。
喻师叔和师婶对她好极了,道馆的师弟师妹们也都那么可爱。
晓萤说,她大学要报考管理类的专业,这样,就能够把松柏发扬光大。
这一年,百草在亚特兰大拿回了第二个奥运冠军,哥哥从非洲草原直飞现场,当着全世界人跟她求了婚。
这一年,婷宜终是在四方游历后回到了岸阳,接手了贤武,她的身边,跟来了一个高大英俊的混血帅哥。
这一年,若白师兄和初薇依然进行着自己的恋爱。不管不顾长辈们的催促。
这一年,远在韩国的人,母亲在父亲身边,身体早已康复。
李恩秀站在松柏的那棵大榕树下,看着月色芳华。榕树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墨绿色的叶子簌簌掉落。
本该在方家大宅的人却从树上跳了下来。
恩秀看了一眼亮着灯的兄长的屋,问他:“你怎么过来了?”
男人伸手拥住她,“等不到明天把你娶进门了,今天晚上就跟我走吧。”
“那是明天大家见不到我这个新娘怎么办,松柏还不得乱套了?”
“不管,乱就乱……”英朗的男人眉清目朗,眼里闪着白日的太阳,“你非说要办中式婚礼,婷宜和初薇才有理拦着不让我见你,还骑到我头上来了,等这两个姑娘结婚的时候,非把这个仇报回来不可。”
恩秀觉得心动非常,把自己的手放进了他的手里,“好。”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她终究争取到了她想争取的。
☆、番外 所谓补偿,所谓生日
“……好,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了。”
讲台上滔滔不绝的老教授终于收住了他的话,底下的学生不由欢呼起来。
“元旦前的下午还上课,也知道你们大家听不下去,可你们一个个都想着晚上怎么跨年,刚才从后门溜出去的那几个,别以为我没看到。你们现在的年轻人,过年都过上了公历的年,这有年味吗?尽学西方人的玩意,不知所谓……”
教授骂咧咧的抱怨声通过身上佩戴的小蜜蜂依旧传到教室里所有学生的耳朵里,大家默不作声,埋头收拾桌面,几个月的时间,足够摸清楚学院里这帮老学究们的性格脾气,中华传统的绝对风行者。
“初薇,你晚上有约吗?”
“有,晚上我要回家。”
“本地人就是好啊,就算医大在郊区,可天天回家住都成……”
初薇浅笑,想着现在要五点了,已经要回去了,还是不告诉同学今天是她的生日,省得那几个跟她走得近的,自觉不好意思,放假都放不踏实。
她的生日在冬日。
十二月三十一日,公历的年末。
一帮人熙熙攘攘往学院外面去,今天周三,整个学院就只有他们这一个班第七第八节有课。
才五点,天色已经暗了,道路上光控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
“哇,帅哥……”
“不会是咱专业的吧?没见过啊。”
“像倒是像我们学院的,可又不像啊……”
“麻醉学或者药剂学,我猜。”
“我觉得是临床医学,外科的……”
喻初薇抬眼看去,教学楼对面的路边灯下,站着一道灰白色的身影,清冷冷若雪山云海之上的青松。
她极其难得地在大庭广众下插入同学们的讨论,“你们都猜错了,他是英语专业,岸大的人,不是我们学校的。”
“你怎么知道?”身边的同学问她。
“男朋友。”初薇清晰吐出这三个字。
“男朋友,我没听错吧?”
“看,我就说,院花怎么可能没有男票?”
“我以为,军训那会儿把初原学长错认成初薇的男朋友后,就不会有其他的男生能够这么样养眼地站在她身边了……”
“肥水流了外人田,还是岸大的人。”
“瞒的够好呀,一点风声都不露……”
初薇一步步的从台阶上下去,一步步走向他,直到自己的手被他包裹在掌心里。
“你怎么有空过来?”
“放假了。”若白凝视她,散了周身的冷意,暖上晕染的轻柔,从眼底慢慢升起,慢慢扩散到唇角。他的笑容很浅,像极了雪山上淡争的一朵冰莲。
“那,你又没来过我们学校,你怎么知道我们学院楼在哪里?”
“问了初原。”
初薇笑着,挽了他的胳膊,“走吧,妈妈说给我订了蛋糕,还要去取。”
“嗯。”
电影频道放着动画电影,初薇坐在沙发上,捞着碟子里的巧克力蛋糕,把叉子递到若白嘴边。
对方偏了偏头,“你吃吧。”
“你都吃了一块了,真的不甜,这么大的蛋糕我一个人哪里吃得完?”
茶几上放着一个十四寸的大蛋糕,被挖去了四分之一,鲜色的水果和黑白巧克力映衬着,深深浅浅的巧克力色相互交叠,还有两层白色的奶油。
“那就放冰箱里,明天早上再吃。”
初薇点着头,看着窗外已经有了绚烂的烟火色,听不到声音,该是很远的地方放的,“也不知道大家什么时候回来,要是真要到跨年之后再回来,那一个个,就都得翻墙进来了……”
偌大的松柏空空荡荡,只有初薇和若白两个人,寂静得仿佛是一片世外之地。
所有人都出门了。
约会的约会,聚会的聚会,一个学期快到头了,接下来又该到期末复习的时候,元旦的三天,是春节前最后可以消磨的时光了。
父母兄长也不在,好似没把她十八岁的生日放在心上。不过转念一想,他们大概也是刻意留了时间和空间给她和若白独处。
让初薇感到好笑的是,亦枫在大门口留下了让他们看家的字条。松柏最值钱的就是人,人都没了,还真没什么需要照看的。
若白已经把生日蛋糕盒装好放进了冰箱,初薇咬了切出来的最后一口蛋糕,把碟子和叉子丢进垃圾桶,刚要倾身去抽餐巾纸,腰上被人一揽,整个人重新跌回沙发上。
眼前一黑,鼻间便是他清冽的气息,嘴唇被他轻轻攫住。
他的唇瓣干净得不可思议,即使也同样带着巧克力蛋糕的腻味,也依然清冽得如同高山上的溪水。
初薇被他揽在怀里,伸手环住他的腰身,由着他亲吻。心跳还是那样的快,呼吸还是那样的急促。
若白来回厮磨着她的唇,细细舔舐着,一下一下含着她的小嘴,最后侵入温软的唇腔。
像是在品尝什么东西一样,吮住她不听话的舌头。
末了,他松开她,对上她在刹那间睁开的眼睛,美丽的黑眸里涟漪着水波般的光芒。他情难自禁,覆回去又舔了一下她的嘴,“还是太甜了……”
低沉而清越的男声。
太甜了。
甜……
初薇觉得自己脸上烧得滚烫。
先前若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