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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筋道:“戈静究竟是不是你们安插的?”
焦上笑了起来:“亏你在老头子身边呆了那么久,竟然谁是谁非都分不清楚!”
子筋又一记狠拳揍了过来!
焦上又是一闪,道:“有完没完?从大街上追打到这儿,你有的是力气是不是?疯子!”
这时,慕容方巾喊道:“子筋哥,子筋哥!”
当子筋侧过头来看她时,焦上也定住了眼球。
易鹤注意到席下的眼神有一种久违后的浓愁。她看不懂这两个男人之间的感情。她只帮他扶住了息魄。
席下走过去,许久,才道:“终于肯见我了。”
焦上道:“本来也不想。但你大哥……他有本事,他逼我来见你。他说,你想家了,想回去了。”
席下道:“浪迹这么多年,我觉得自己……空活了,什么也没有。你别怪我大哥,是我求他的。”
焦上道:“我看不是。你至少拥有的比我多。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你竟舍弃一身功力,去点化她。就这一点,你比我强过了千百倍!还有,你身边不是还有一个‘十天白鹤’,和一个说不清的女儿吗?”
席下道:“我们从小长大,一起来中土。但我却因为……”
焦上截道:“没错,那时我确实恨你!为了一个红邪,你把多年兄弟打落汹涌的黄河!当我……被恩主救起时,我就对天指日,终身不再见你!但是,天意弄人,让我坠入了一个女人的漩涡。我也终于明白你当初的失手是为什么。在你一直找我时,我本来是想和你相见的。然而,你却和……拥有我爱的女人的心的男人,结拜成兄弟!我便将一切念头打消了!”
席下听道:“你说的是……”
焦上道:“我说的是谈名!”
席下道:“你……喜欢的女人是默十妹?”
焦上道:“不……是她,不过,昭儿的悲剧,她说来应是祸首!”
席下道:“你……慕容昭巾?”
焦上道:“对!可……昭儿不爱我,我只是一厢情愿!”
席下道:“你一直待在剑脉山庄就是为了……守着她?”
焦上道:“一半。另一半……是报答恩主。”
席下道:“是谁救了你?”
焦上道:“这个你不用知道。今天我来……算是还你愿!”
席下见他要走,道:“你要去哪儿?”
焦上道:“我杀了她唯一的骨肉,我去赎罪!”
子筋这会儿道:“站住!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焦上接道:“你是不是想问,戈承和谈名的关系?”
子筋不语。
焦上道:“真相已经没……那么重要了,人……都死了。”
子筋转而又道:“谁是叛徒?”
焦上道:“太……多了。疯子,你要我打,就到明天的碑林吧!”
子筋欲叫时,焦上又回过身来,冷冷道:“剑不在我这儿!”
然而,他的声音刚落,就见一抹黄光泻过了他颈项。
这一剑,让他永远地倒下了。
席下咆哮起来:“不!!!!!!!!!”
还剩最后一丝气的焦上在兄弟的怀中,道:“把……我带回……故土。”
席下弹下了泪。
而手执黄剑的安意对易鹤道:“把他给我!”
未等易鹤语,席下就已起身,道:“臭----婊-----子!”
此刻,认识他的人,是头回,头回见到他的邪恶样。
那眼光里的杀气可以直接弄死人!
拳头泛乌!
发丝瞬间红尽!
-----他已成魔。
所有人为这一幕,惊骇起来!
-----除了依旧冷漠的安意。
一场生死,谁也无法阻止了。
席下狂暴的笑,响彻了整个乞殿!
闻者只觉头疼不已。
安意却极力抵制着,对易鹤又叫道:“把他给我!”
话音一落,席下毒辣的手就冲她颈项锁来!
安意一见,直直地挥出黄剑,迎上!
一刹那,只有两种声音在空中余绕。
-----骨断声。
-----插腔声。
安意的剑留在了席下胸间,但她却倒下了。
席下的手依如爪,滞在那里。
-----他锁断了她的喉骨!
他又笑了起来,席下又笑了起来!
只见他一紧拳头,黄剑立时被震碎成粉,如雾般笼罩了他。
但胸腔里的那段残留了。
他不再理会叫他的人,背起焦上……一步一步走去。
子筋回神道:“席下,你站住!”
席下根本没听。
子筋欲出手,慕容方巾却死命拦住,道:“子筋哥,你别这样,别这样!”
子筋道:“他杀了安师姐!他杀了安师姐!”
慕容方巾道:“子筋哥,席大哥他……入了魔,你打不过他的,子筋哥,求求你,别这样,好不好……好不好?”
子筋狂啸一声,跪在安意身边,道:“安师姐……安师姐!”
息魄醒来了,这会儿。
一见安意如此,他已被震住。慢慢走过去,看着,看着躺在地上的他一直的师妹,突然开口道:“和……她在那里好好作伴吧,师妹。”
息悦哭了起来:“干娘,干娘!”
爱巾抱住跑过来的息悦,抚慰,浸住。
而在爱巾身后的离四走上前来,说道:“为了你,她……已经着魔。”
确实,安意的指甲里发着黑。
对焦上的那一剑,也许是她最后想做的事吧。
息魄道:“谁----干的?”
离四冷笑了,道:“你的情敌。”
息魄怒了:“他到哪儿去了?他到哪儿去了?”说着,疯狂而去。
息悦连连呼起来:“爹,爹……”
爱巾抱住她,抱住,让她尽情哭泣。
这时离四抱起安意,黯然而去。
慕容方巾扶住子筋道:“子筋哥,别难过了。”
子筋却呓语:“不行,我要去找出叛徒!要找到剑!”说着,甩开慕容方巾,颠颠撞撞地离去。
慕容方巾忍不住又追了去。
爱巾叫了数声,始终没能叫住。
易鹤一个人呆在那里,双目无神。
爱巾抱起息悦,走过去,道:“鹤妹,鹤妹!”
易鹤茫然应了一声。
爱巾道:“鹤妹,我们回山庄吧。”
易鹤沉默。
爱巾道:“你的心情……我明白。走吧。”
易鹤接道:“二姐和小枣子打过招呼了?”
爱巾道:“没见到,只碰到了离四。”
易鹤道:“二姐,我……想去碑林。”
爱巾未及语,息悦也嚷道:“干娘,我要去找爹!”
爱巾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先去找家客栈,明天再动身。”
离开乞殿后,三人就来到了镇上的那间日子客楼。而此时已是酉时初,天色迷昏。
一来到楼前,爱巾却发现史肆竟已被烧毁。看着这残垣断木,黑乎乎的一切,爱巾停留了好一会儿,才走进楼去。
在开房间时,爱巾问老板:“掌柜,对面是怎么回事?”
老板叹了叹。道:“那女人……在光天化日下,拿着一把火闯进去……就给烧了,唉!”
爱巾道:“她长什么样?”
老板道:“脸上有一道血痕,手里……拿着一把黄色的剑。江湖人啊!总是这些打打杀杀,火火燎燎的恩怨啊!”
爱巾已明白是谁。
息悦这时问道:“干娘,安……她为什么要烧了它?”
爱巾当然明白安意这么做的原因。但她道:“悦儿,我们上楼。”牵起息悦,上去。
易鹤则向老板打听起来:“掌柜,你有没有见到一个……”
爱巾回头看了看她,心里轻叹。
推开房门时,爱巾却听到了下面传来的吵闹声。细听声音,像是检魂。爱巾便让息悦先进去,并关上门。
一下楼来,就听检魂嚷嚷:“你个……吃乌龟皮的……装王八孙子……少来!”
老板乞求道:“客官,小店真的已客满,您还是……”
一脸醉醺的检魂拎起老板衣角,道:“你……少给我鸡屁股……栓绳……尽他妈扯淡!你……你……我……又……不是赵孙李……没……没钱!”摇摇欲倒。
易鹤连忙扶稳他。
爱巾这时对老板道:“掌柜,没事了。你去吧。”
老板只好如此。
爱巾转身对易鹤道:“鹤妹,待会儿你和悦儿睡吧。”
易鹤道:“二姐,那你呢?”
爱巾道:“我来看着他。”
易鹤道:“好吧。二姐,你看他这……脸上……是……”
爱巾道:“等他醒了再问吧。”
将检魂躺好后,爱巾又道:“鹤妹,你去吧。”
易鹤道:“二姐,你也别累坏了自己。如果有事,就叫我。”
易鹤出去后,爱巾关上了门,坐到床沿,看着检魂面上那一道血痕,不禁皱起了眉。
迷迷糊糊中,检魂嘴里直呓语:“善儿……善儿……我对不起你……善儿……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躲着我……善儿……善儿……”
爱巾吹起了笛。
检魂的情绪渐渐缓和下来。
却又不知为何,爱巾突然停了下来,迅手拉开门去!
-----没人。
那刚才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爱巾一低头,却见到了一根木枝。
爱巾拾起来,合上门,坐到桌边,呆呆看了会儿,便伏案而睡。
凌晨。
检魂醒来了。
爱巾一见,走近道:“醒了啊!”
检魂道:“二姐?我……在哪里?”
爱巾道:“在日子客楼的客房里。茧子,善儿怎么了?”
检魂坐起来,道:“我……我……二姐,我做了一件荒唐事!”
爱巾转道:“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检魂却立时怒起来:“是安意!都是她害的!我要……去找她算账!”
爱巾道:“她……已经死了。”
检魂怔住,道:“二姐,你……说什么?”
爱巾道:“她去乞殿找息魄时,一剑……杀了焦上,结果惹邪了……席下,被他……。”
检魂欲再问时,门开了。
是易鹤和息悦。
息悦跑到爱巾身边,道:“干娘,检叔。”
检魂笑了笑,对爱巾道:“二姐,你是要带悦儿回山庄去?”
爱巾点了点头。
检魂道:“那……我息师兄呢?”
爱巾沉默。
息悦道:“检叔,我们正要去找爹。”
检魂道:“上哪儿找?”
息悦却看向爱巾。
爱巾回道:“碑林。”
检魂一听,道:“我也去!”
爱巾道:“那下楼吧。”
检魂却忽然道:“二姐,善儿……是不是来过房间?”
爱巾顺他目光看去,是那根木枝。
见他如此神伤,爱巾道:“漱洗一下,就下楼吃点东西吧。”
碑林。太阳初升。
两个男人,一坐一站地看着锈剑。
一个是谈名,另一个是他人生的插曲-----背上一剑鬼。
听一剑鬼道:“一定——要和他决斗?”
谈名道:“嗯。你不该再来,这和你没关系。”
一剑鬼道:“我懂。我不会涉入你们的恩怨。我只想还你救命之恩。如果有其他事要我帮助,我当尽力。”
谈名站起身来,道:“你认识第九客吗?”
一剑鬼道:“与他有关?”
谈名道:“你替我保护他和他身边的人,但切记,量力而行。”
一剑鬼道:“好。”
谈名道:“谢啦。你快去吧。”
一剑鬼叹了叹,缓步而去。
谈名又坐了近半个时辰,公啸就来了。
他身后,还有邱婀。
谈名起身来,道:“你——用刀还是剑?”
公啸道:“刀又如何,剑又如何?”
谈名道:“因为我手上也有两件。”
公啸道:“我只用刀。”
谈名道:“好,那我就把它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