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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恨恨说:“你才知道我很累?亏你还是个男人!好啦!你去找休息的地方,我在这里等你,找到了再来接我。”
连无赫看看四周,确定这里暂时很安全,才道:“那你在这里等着。”
云初君这才心甘情愿地松了手,松手的时候还不忘使劲捏了他一下,他只是轻微蹙蹙眉,然后去找休息的地方。
·
连无赫在树林里飞踏纵横,很快地,在一处隐蔽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山洞。
回去接云初君的时候,途中却看到一群狼,冒着一双双森森绿眼,浩浩荡荡朝他刚才来的路飞速奔窜。
……去的好像是云初君的方向!
黑夜的山林分外的寂静,夹杂着狼嚎声,很诡异很可怖。
连无赫急急横穿树林,回到原来的地方时,眼前空荡荡的,没有狼也没有人,云初君不知去了哪里。
“云初君!”他叫了一声,没有回应。
走了几步,山间的风吹在脸上,些微的冷,连无赫不禁焦急,隐隐地惊怕。
“云初君!”空荡荡的树林里,依然没有回应。
“云初君!!”
思绵绵,似无情
邪战来到非满楼的时候,赶上非满楼打烊,小二正一扇一扇地关门,关到最后一扇门的时候,门缝里忽然出现了一只手,邪战拉开门,进来。
“客官,本店已经打烊了。”小二看他脸色乌黑一片,好像不好惹,说话很小心。
邪战走到一张桌子前,看了看周围:“百事通在哪里?”
小二摸摸头,皱眉:“百事通?啊!你找老板,他刚上楼去了。……可是,他吩咐不让任何人打扰他。”
“哪个房间?”
小二很为难:“老板说不让人打扰,客官您……”
“哪个房间?”邪战已经很不耐烦,眼中掠过杀气。
小二霎时白了脸,抖着身子指指上边:“在、在二楼的最、最左边……”
旁边已经没了人,小二眨眨眼,又揉揉眼睛,喃喃:“……这个人好眼熟啊。”说着,准备去关门,正要栓上门栓,又伸进来一只手。
一个人从门缝里挤进来,手中提了把七尺长剑。
他问:“你家老板在吗?”
“在二楼最左边。”小二立刻乖觉地指指楼上,纳闷,今天怎么有那么多人找老板。
然后,这个人也上了楼。
店小二看了看二楼,接着去关门,这一次手还没碰到门框,门外一下子伸进来四只手!他结结实实吓了一大跳,吓得差点魂都飞了。
他结结巴巴:“你、你们也找、找老板?”
门外四个人闯进来,雨来道:“我们找尊主。”
尊主?邪战大魔头?!!
店小二吓得脸色灰败一片,抖着身子软倒在桌脚边,扶着桌脚,颤手指指二楼:“……都、都在楼上。”
四大弟子直接飞上了二楼,雨来忽又飞回来,拎起小二的领子,“二楼哪里?”
“左、左边。”两眼一翻,昏过去了。
雨来扔了人,又飞上二楼,和其余三人一道往左边,最左边的房门开着,里头有三个人,邪战,莲清,非满楼老板。
四大弟子停下,两左两右守在门外。
非满楼老板头上包着一块白布,正抱着一只死去的鹦鹉痛哭流涕,一边摸着它的头一边流着鼻涕哭喊:“……吾之所爱,痛失所爱,为吾之心痛哇!飞来飞去落谁家,黄昏鸟雀悲!”
念到动情处,他便停下,看向面色乌阴阴一片的邪战,说:“尊主,您老问的是连无赫还是云初君?”
听到那个老字,像被泼了盆冷水,邪战心情顿时恶劣。
“问得自然是云初君。”连面瘫死了最好。
非满楼老板擤了擤鼻涕,抱着死鹦鹉又开始埋头大哭:“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鸟不同。羽毛落了,有再长的时候,鸟儿骨枯,却不能还生!”
哭到这里,他又抬头,“尊主问的事,小的可以猜到。按照非满楼的规矩,一条情报一两黄金,一条八卦五两黄金。不过……这个……尊主身份不同……可以择价而沽。”眼看着邪战眉头皱了起来,他立刻成了缩头缩脑的小样儿,连连摆手,“这点小事,尊主就不用了不用了!”
邪战看着他,不语,眉皱得越发深,已经快不耐烦了。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吾之所爱去向何方!”话一顿,道,“尊主,小的只能告诉你,昨晚似乎……”他很认真地数了数手指头,想了片刻,又道,“昨晚加上云初君和连无赫,一共来了六个人,五个姑娘,一个男人。四个姑娘是眉青派的,另外一个姑娘是云初君,剩下的男人就是连无赫了。”
说话那么啰哩八嗦,邪战听得拧眉了,眼睛微眯,又有杀气在眸底下攒动。
“后来呢?”
非满楼老板又开始大哭,摸着死去的鹦鹉头,像泉水一样飙泪:“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吾之所爱,汝去向何方?哦!吾之所爱!”
邪战和莲清两人听得很想拿刀砍了他,就在邪战准备一掌劈他天灵盖的时候,嚎哭中的人忽然抬头,眼睛像剑一样雪亮。
他激动道:“后来,惊鸿飞掠,飞檐走壁,四只白骨精紧追而上,挥舞长剑,四剑齐杀,气吞山河!云大美人被逼悬崖,娇弱无力,刷刷刷刷被连砍四剑!鲜血四溅!一招飞鹰剑,一招蜘蛛爪!云大美人身受重伤,风萧萧兮落悬崖——”
话未完,房间里已没了人影。
“哎哎!我还没讲完呢!”非满楼老板叹气,“人家连大盟主也在崖底下。唉,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请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邪教魔头、武盟霸主、风尘公子——就此三人恩怨纠缠,虐恋情深,强取豪夺!邪魔与小妻,霸主和红颜,公子与美人,发展出多条复杂残虐,抵死缠绵的恋情……嗯,这个题材不错。”
他一把扔了手中的死鹦鹉,扯下头上的白布,拉开窗户朝楼下扯直了嗓子喊:“小宝!快!赶紧写条幅!明早儿给老子挂在大门口,一张门票五两银子!”
楼下的店小二抬头,窗户被关上,又忽然被打开,老板钻出一颗头在楼上大叫:“用鸡血写上‘武林旷世之恋’,记住,一定要用鸡血,务必用鸡血!效果!效果!”
店小二忙不迭点头,二楼的窗户又合上。
·
月亮渐渐被云层隐去,只有零星几颗星星闪着残弱的光。山间的风似乎变大了,吹得树叶簌簌作响,听在连无赫的耳中却死一般的寂静。
眼前一片漆黑,几根树枝在他眼前垂下来,挡住了他的去路,他不敢走得太远,只在离原地几丈远的地方找人。
只是过了没多长的时间,云初君却忽然无故消失了。
是被狼群叼走了么?
“云初君!”他提着剑,赤红着眼睛在附近一直打转,心中的不安不断扩大,现在他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镇定和冷漠,很无神、无助。
“云初君你在哪里!”
笨蛋,如果被狼叼走了,她不会喊救命吗!
耳边的风簌簌吹过,冷透了他的全身,连无赫很颓丧地靠在了一棵树上,颓然地闭了眼,发着抖深呼吸,手心里全是汗水。
如果,如果她真的被狼叼走了……一想到这里,他只觉胸口很钝痛,很闷,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令他一瞬间觉得心很灰败。
“嘻嘻!怎么样?着急了吧?”
头顶上一个柔软的声音忽然笑嘻嘻地问。
熟悉的声音,让人听见就很闷很烦躁的声音,可是,连无赫却觉得,在此时听到这个声音,很动人。
半个身子从他头顶上倒挂下来,脸对脸看着他,云初君笑得很得意,很张扬。
四目相对,连无赫却双眼无神,确定了眼前的人,才松了一口气,接着脸色骤然阴沉。
云初君从树上翻跃下来,朝他微微倾身,眯眼盯着他脸看:“连无赫,这辈子从来没被人这样耍过吧?”她现在最讨厌像他这样的人,从骨子到血液都像一块冰,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她见过的人,不带他这样拽的。
一只手突然勒住她的腰,用力一扯,天旋地转,她被压在了树上,背脊抵着粗粝的树皮,有些疼。
连无赫冷冷地看她,眼中簇起了火苗。
“这样很好玩吗?”
因为对象是他,确实很好玩。可是,好像玩过头了。
云初君咽了咽口水,低声:“那个……连无赫,我只是想吓吓你而已,谁让你一醒来都不感激我的,不带你这样的。”
两只手按住了她的肩,一张脸满满逼近,连无赫赤红着双眼瞪她,“你知不知道,刚才我很着急,很害怕!”
语气有些气急败坏,口齿间的热气喷在了她的脸上,他的眼神看起来很认真,云初君愣了。
呃?这种时候,她是不是应该流着眼泪扑上他抱住他,感动得痛哭流涕,以娇弱无助的女尖音哭喊对不起我错了?
……好恶心,算了吧,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云初君,下次别玩这种把戏了。”脸渐渐朝她压低,阴沉的双眼变得温柔了,像水一样,语气也变得温柔了,像软绵绵的云一样,“知道吗?会把人逼疯……”
她不大适应温柔的连无赫。
云初君有些紧张地看他,缩了缩肩膀和脖子,双手用力一推,把他推出几步远。
“喂,你想做什么?我已经有大叔了,轻薄了我,小心大叔把你轰成烂渣渣!”
连无赫不说话了,用她看不懂的眼神凝视了她一会儿,别过身,扔下一句话:“找到休息的地方了,走吧。”
他走得很快,云初君站着不动,她敢确定,这个世上变脸的速度最快的,一定是连无赫!
吐了一口气,她透过树缝望了望黑漆漆的天空,忽然觉得有些颓丧,也不知什么时候能从这里出去,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只和大叔分开了两天而已,她却觉得异常想念大叔。
“还不走?”前头的人停下来叫她。
她应了一声,大步跟上去。
好狗血,好肉麻
之后的几天,两人一直在山洞里度过。连无赫依旧对她爱理不理,或者客气疏离,那天晚上她看见的温柔连无赫好像只是她眼睛进水后出现的幻觉。
反正,连无赫的脾气一向都是这样,她也无所谓。
所以,这几天里,他出去找出路,她在山洞的附近找些可以吃的果子,两人说的话不超过十句,只有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实在冷得不行,她才会毫不讲理地紧霸在连无赫的身侧,依靠着他汲取暖源。
第一夜,连无赫极度抗拒,用言语表达心中的不满。
第二夜,他用无比犀利的眼神瞪她警告她。
第三夜,他还会挪挪身体,保持两人的距离。
最后一夜,连无赫索性管自己闭上眼睡觉了。
最后一天的早上,云初君还做着和大叔鹊桥相会的美梦的时候,从山洞外面进来的连无赫果断地把她抖醒,说是找到出去的路了。
她捂了悟惺忪的睡眼,朦胧开眼看他,显得很没精神。
“……找到了?还以为你和那些所谓正派人一样,只长肉不长脑,连条出路也找不到。”
连无赫略微不快之色,不满了。到底是谁整天窝在山洞偷懒不同他一起找的?
他蹙眉:“走吧。”
云初君从草堆上爬起,拍了拍衣服上的草屑,跟着他一道出了山洞。
经连无赫刻板匮乏的形容后,她大概知道了,这条唯一的出路在他们落崖地点那条小溪上游的不远处,上游是一片瀑布,瀑布十分厚重,所以落崖的人根本不知道水帘内其实是一个山洞,通向另一条捷径。
两人飞身穿过厚厚的水帘,进了洞内,里头